077:爷是不正经
秦王府。
秦晋正襟危坐,目光锋锐,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女子。
梁雪媛被这两道凌厉的目光,看了,几乎想凭空消失。
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他不说话,就这么精神折磨,让她已经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把她碾入尘埃。
平时他稍微不悦,她心里就会有些胆怯,像这么,死死看着她,她更发怵。
那双幽深的碧潭中,像随时能射出暴雨梨花针一样,嵌入骨髓,摸不着,看不到,却能感受的。
梁雪媛双腿一软,跪得他面前:
“王爷,雪媛知错了,请王爷恕罪!”
秦晋眉宇间的阴鸷,若隐若现,他声音低缓,但咬字却极重:
“本王以前警告过你,对于云青青,是本王主动的,与她无关,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本王来。”
梁雪媛狠狠的咬了一下唇,她以前那么打击其他女人,他都没有出过面。
而此刻,不就是证明,他对云青青上心了嘛!不,他已经承认了。
“王爷,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是她和我的几个朋友起了争执,我原先是不知情的。”
梁雪媛还试图为自己开脱。
秦晋冷笑一声,勾了一下嘴角:
“本王不管什么原因,这是最后一次,本王是看在皇上的面上,这次不与你计较,但是,请你记住,我给你一次机会,不会再给你第二次,你知道本王的为人!”
梁雪媛一张小脸变得苍白,眼泪也在眼圈儿里打转,她抹了一下眼睛:
“雪媛记住了。”
“回去吧!”他冷冷的说了一声。
梁雪媛刚松一口气,想站起身,又听到一声低斥:
“回去告诉丞相,本王的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梁雪媛腿一哆嗦,又跪了下去。
旁边站立的楚千痕,有点看不上眼儿,这对女孩子,不能怜香惜玉点嘛。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咋舍得大声呵斥。
他上前笑的温柔,把梁雪媛扶起来,这好歹还有过一吻之情呢。
梁雪媛慢慢的退出了门,楚千痕皱了一下眉头:
“子慕,你这人也真是,无情!”
他抬手摸了一下。挺直的鼻子,笑问:
“你大张旗鼓的让她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教训她一顿吧。”
秦晋抬头,他当然不是为了仅仅教训她一顿。
他在给她传递一个信息,就是这件事,他不准备计较,并且把皇上也搬出来,谁都相信他不会计较。
所以,梁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就与他无关了。
虽然可以看在皇上的面上,手下留情,但绝不会袖手放任。
他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凤眸微眯: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哪那么多废话,千痕,我想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想玩,不要找正经女孩子。”
楚千痕依然吊儿郎当的样子,屁股一欠,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正经女孩子,才好玩嘛!”
秦晋勾了一个勉强称得上笑的。笑容:
“小心哪天船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楚千痕淡淡的笑:
“我还要等到哪天才能翻,你的已经翻过了,哈哈!”
他潇洒的从桌子上一跳,下来,摇着扇子,走向门口:
“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秦子慕,你这辈子是完了,我知道你怕什么,不就是怕我欺负了锦儿,青青会找你闹吗?”
“知道就好!”
秦晋丝毫也没有遮掩,“你知道,青青那个人,很重义气,锦儿就相当于她妹妹,她妹妹要是被人欺负了,她闹将起来,只怕我们兄弟俩十几年的情谊……”
楚千痕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重色轻友!别管我了,你的麻烦又来了。”
他说完,摇着折扇,英姿勃勃的,迈了出去。
他刚出门,只看到家丁来报,说易将军求见。
秦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神色未变,淡淡地说了一句:“带他进来。”
片刻,易景天高大挺拔的身躯,走了进来。
“王爷!”
他还轻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表情,淡然的口气,精致的五官并没有起丝毫波澜。
秦晋负手而立在窗前,这时转过身,微眯了一下眼睛,他居然称自己王爷而不是九爷:
“何事?”
易景天弯了一下嘴角,淡淡开口:
“我们能好好聊聊吗?”
秦晋抬了一下眉梢,薄唇扬了一下:
“是该好好聊聊!”
两人居然像好朋友一样,相互谦让着坐了下来。
秦晋脸上始终是那种,从容淡定的表情,而易景天也是一脸漠然。
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许久,易景天摸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打破了僵局:
“王爷,青青受了伤,你应该知道,想必和你也有些关系,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处理?”
孰不知,这种情况下,就是较量耐性,你先开口,心理战上就已经弱了。
果然,秦晋勾了一下嘴角,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他来兴师问罪,易景天,你是不是,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景天,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关心青青的事,还是多想想夏小姐!夏小姐对你。可是一无情深。”
易景天眸底划过一丝不悦,他这么一个每日为国事操劳的王爷,还知道夏小姐对自己的感情,看来对自己还真关注。
“王爷,对我还真是关心!”他口吻充满讽刺。
秦晋淡淡的笑了,神情一贯的高深莫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知道难道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他还有心思关心这种事,无非就是为了青青。
“王爷,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事,以王爷的手段,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你,那你是不是应该知道,在白水镇时,我和青青几乎谈婚论嫁,我希望王爷,如果不能给她最起码的安全,何不放手,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秦晋眯眼,淡淡一笑,窗外的阳光洒射进来,是他的五官更加的魅惑,口气却极尽嘲讽:
“你是想告诉我,你们已经错过了,是吗?”
易景天毕竟还年轻几岁,也没有他阅历丰富,更没有他的老谋深算。
秦晋这句话无疑就是,是在挑衅他。
易景天来的目的,就是要让王爷知道,他和青青既然已经脱离了夫妻关系。
就不应该再缠着她,让她受到伤害。
他已经想好了,他如今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他不信青青对自己已经没有了感情。
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白水镇,或者远走高飞。
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易景天显然在克制,可情绪还是不经意间流露:
“王爷,现在说错过没错过,为时尚早。”
秦晋笑的更加淡然,从容不迫的说的一句话,却像刀子一样插在易景天的心上。
“景天,其实不用我说,如果真的没错过,你还有必要来找我吗?”
易景天眸光不由得暗了下来,胸中有一股情绪在翻滚:
“王爷,如果不是你,恐怕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秦晋目光微沉,稍瞬即逝,快的,别人无法捕捉。
没错,如果不是自己用尽手段,他们可能已经双宿双飞,这个意识,让他心情很不好,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有些事,有些人拥有的时候没有好好把握住,失去了就不要怨天忧人,想别人错的时候,何不想想你自己。”
易景天的涵养和修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沉淀了一下情绪,转移的话题:
“王爷,你如果带给她的只能是灾难,你又何必困着她不放,你如此处心积虑,我不明白是为什么。”
秦晋嘴角轻抬,笑容并不达眼底:
“如果说我处心积虑,你何尝又不是,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能者居之。”
他那充满嘲讽的口味,时刻在挑战着易景天的底线,他的意思,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手段,各凭本事。
秦晋嘴角挂着浅笑,神情也是自若:
“其实,我们俩在这儿怎么争,都没有意义,关键是青青怎么想。”
易景天气急,反而笑了,“你就那么有把握,她想的是你。”
“我没有把握,但是你找我急需证明什么,岂不是说明你心里更没底气。”
秦晋蹙眉,声音不自觉。也染上的一丝情绪,青青是他的九王妃,他没有兴趣和一个外人在这儿讨论,但是却被他很好的掩饰。
“我没有找你证明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试图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
易景天今天来,就没准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秦晋笑的优雅从容,端起面前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你太抬举我了,好像说的我无所不能一样,我没有那种翻天的本领,还改变不了别人的人生。”
“你确实在改变着一些人的命运,你不觉得吗?”
易景天脸色阴沉,声音也透着几分清冷。
秦晋长叹一声,嘴角还是挂着浅笑,但是心里却没那么平静了,他和别的男人讨论自己的媳妇儿,这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景天,你在和我讨论一件多么没意义的事,青青从来都没属于过你,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也用不着你来教我质问,该怎么做,我自由论断,你还敢心思坦荡的,和我说你不是处心积虑,没对别人的东西抱有非分之想?”
这句话像一根引线一样,穿的他的心尖上。
绕是他涵养再好,这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秦晋一直都在言语讽刺他,这句话无疑是对他最深刻的嘲笑,虽然没有人敢把秦王怎么样,可这一刻不甘,愤懑在易景天的心里占据了上风。
他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在他的上方,此刻无关乎,和属下和王爷,只关乎和男人和男人。
他有些怒不可遏,阴冷的眸子透出寒光,浑身也笼罩着寒气。
易景天算是个谦和温润的男人,可再怎么温润如玉。也还是男人,男人都是不容挑衅的动物。
“王爷,恐怕你用错了词,非分之想是指妄想得到本份以外的,可青青已经离开王府了。”
弦外之音,就是青青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人,当然也不属于王爷。
秦晋虽然是坐着,但易景天丝毫也挡不住他满身的锐气。
他目光也冷了几分,微眯着双眼:
“以你的聪明,难道会听不懂我的意思?”
易景天,何等精明,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哈,他是在强调自己没用错词,青青是他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他不会让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那么就是说易景天,今天找他谈话,一点用都没有。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眼神交汇出,好像是烽烟四起。
门口适时响起一个声音:“爷!”
易景天听到声音,不得已才站直身子,可额头的青筋,以及泛红的眸子,显示着他此刻心情,多么的愤懑。
秦晋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然开口:
“进来!”
朱浩明显的感觉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向乌云压城一样,沉闷,令人窒息。
易景天也恢复了自若,他扫了秦晋一眼:
“九爷,景天告辞了。”
秦晋按了一下眉心,恢复了一惯的沉稳:
“景天,刚刚所说的,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下不为例。”
易景天眯了一下眼睛,当然能听懂。
王爷不放在心上,就是要告诉自己,刚刚的一番谈话,和没谈是一样的。
他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朱浩看他出去,连忙上前,用别人能听到,而又听不清,又想听到的声音,在说:
“爷,玄一刚来报,说上次刺杀爷的,可能是江湖上近十年来,传得神乎其神的玉蟾宫有关。”
秦晋半眯着眼睛,嘴里重复着:
“玉蟾宫?”
“莲茜宫主,武功极高,为人,偏执,冷漠,却极少有人见过她,有人说她是鬼是神,但绝不是人。”
朱浩提起这个名字,浑身也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
秦晋看似在认真听,但是,耳朵却在捕捉着。外面的声音。
他淡然了一眼朱浩,眼底的光芒,却是那么笃定。
朱浩会意,抬头扫视了一下,只是觉得风声一紧,瞬间外面恢复如常。
朱浩打开门,只见大丫头冬梅,托着茶水走来,还对他点头笑了一下,
“朱侍卫,奴婢给爷送些茶来。”
“进去吧!”
秦晋拧眉沉思,莲茜宫主,据说她的容貌,没有人能够描述,只因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还能活着的,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就连玉蟾宫在江湖上,也是传说,根本就没人见过,更不知道,所在何处。
玄一的消息,从没错过,可他秦晋,自认没有和玉蟾宫有过任何过节。
之前身中奇毒,无人能解,还多亏了青青。
不遗余力的刺杀自己,到底是私怨,还是国仇。
他推测,恐怕国仇居多。
当晚,他身穿黑色绒氅,悄悄出门。
出门前,还和朱浩,以及楚千痕,密谋着什么。
外面风更急了,天空一放晴,夜晚特别的寒冷。
刺骨的风,吹着干枯的树枝,发出呼呼的响声。
王府内,一间雅致的房间里,一片漆黑。
一抹娇小的身影,犹如一只轻飘飘的蝴蝶一样,荡到了门前,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悄悄推开门,并关上,屋里却突然亮了。
一抹身穿黑色锦袍的高大身影,背对着她。
她眼底有一丝诧异,瞬间恢复如初,连忙下跪:
“爷,您身份高贵,怎么能到奴婢的房间。”
秦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门却在这时,啪的一声被关紧。
“爷,您……”
“拿下!”声音轻缓,却带着一股威严。
埋伏在暗处的侍卫,蜂拥而至。
她这是笑的淡定,慢慢站起来,身影飕地一声,快如闪电,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穿了过去。
“秦晋,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对手,居然识破了我,可那又如何。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声音冷漠,飘渺,瞬间消失不见。
众人慌忙追了出去,秦晋却细细打量这个房间。
冬梅原来,早就被人杀害,有人易容成她的样子,隐藏在府中,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爷,冬梅,会不会是丞相的人?”
朱浩问。
秦晋蹙眉,摇头:“只怕丞相是为她所用。”
她给丞相一点好处,取得丞相信任,可能丞相,早已是她或是她主子的棋子。
“爷,楚公子他们回来了。”
门外有侍卫来报,不多时,只见楚千痕嬉笑吟吟的进来。
“子慕,你猜的没错,你从马车上偷偷溜过来之后,果然有人跟踪你,被你提前埋伏的人。给抓住了。”
“嗯!”
“已经交给周爵他们,等着你的示下。”楚千痕轻笑:“还别说那小子的轻功,果然了得,我腿都跑断了,不是有侍卫帮忙,几乎给他跑了。”
秦晋眯眼,知道这个仅仅就是跟踪的人,而跑的那一个,才是关键。
“告诉周爵,杀鸡敬猴。”
大伙们,这是应该明白了,秦九九,今晚故意设下圈套,引他们入瓮,至于跑的那个,秦王府岂是那么容易逃的,只怕另有目的。
据说,那个被抓的刺客,被东西撑着眼,用夜明珠,照了整整两天两夜。
之后,关进黑屋,上面只有一丝光,瞬间那束光,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挡住。
只听到吱吱的声音,接着饥饿了几天的老鼠,争先恐后的涌来。
人鼠大战,拉开序幕,刺客全身皮肉,被啃食殆尽,又放到冰冷的盐水里,洗了一个澡。
又据说,某日,丞相和梁雪媛从外面回来,半道上遇到一个精神失常,口吐白沫,脸上的皮肉干枯,露出白骨的人,轿夫吓的腿一软,他就扑进了轿子。
特别是那双发白的眼睛,没有瞳仁,丞相大病一场。一闭眼,眼前就浮现那副容貌。
梁雪媛几乎得了失心疯,晚上一个人不敢睡觉,不到困得不行,不敢闭眼,睡着也会被惊醒。
那人腰间的牌子,在提醒着他,这是他的人。
又在提醒着他,安守本分,别做出格的事,否则这就是下场。
明知道是谁做的,却又说不出口。
云青青经过这几日的恢复,还有易景天的细心照料,她觉得好多了。
可每次看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她就觉得亏欠他好多。
每次都说不让他来了,可他每次都说好,然后接着来,后来,都不想说他了。
又不能说其他的,因为他也没说什么。就是纯粹的照顾自己,又说:
“既然叫了哥,就得有个哥哥的样子。”
可他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不是哥哥该有的。
满院子有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青青最头疼的时候来了。
知道又该喝药了,还是现代好,几粒药丸儿用水一送,搞定。
每日一大碗浓浓的药汁,苦的神经错乱。
易景天端着药过来,就看到她秀眉拧成毛毛虫。
他笑了笑,坐下来:
“眼看着伤就好了,千万别功亏一篑,捏着鼻子,不要品味儿。”
青青拍了拍头,看着那碗乌黑的药,她觉得自己喝的都快变黑了。
整整喝了十几天,连打嗝儿,都是那个味。
“别拍头。”易景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并放下来:
“赶紧喝吧!我来的时候,买了蜜饯,喝了,吃一个就不会那么苦了。”
易景天就是那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人。
无论你多么浮躁,多么气恼,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就很快能归于平静。
他就像水一样,干净透亮,洗涤人心灵。
而秦晋,就像火一样,炽热猛烈,一不留神,就会被染为灰烬。
青青端起碗,迟疑片刻。
“赶紧喝吧!能有多苦?一口气不就喝完了。”
易景天看着都替她着急,诱哄着开玩笑说。
“你没喝过,当然不知道有多苦了。”青青噘嘴。
“谁说我没喝过,每天都会帮你尝的,如果我喝了对你有用,我都想替你喝了。”
他每次熬药,都会尝一点,是挺苦,但是比他这段时间心里的苦。不及万一。
青青一咬牙,把那碗药,咕噜噜喝完。
他随后真的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一块蜜饯。
“你哥说了,你现在可以出去走走,没有大碍的,也可以适当的晒晒太阳。”
“我知道了,景天哥,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天天来,你不用上朝吗?”
总觉得他天天像无所事事一样。
易景天轻笑了一声:“我已经赋闲在家了,青青我能跟你商量件事行吗?”
青青心里一跳,他有什么事儿需要和自己商量。
其实对易景天,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以前是对他动过心,可是经历的这么多事,她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是知道,一段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忘的,就像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虽然能擦掉,但还会有痕迹。
“什么事啊?”她问了一句。
易景天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我想辞去官职,跟你们一起去白水镇。”
“你去干嘛?”
青青心里一紧,问出口。
“不要紧张,不是因为你。”易景天眼睛里的波澜一闪既逝,“我厌倦了官场,想和你哥学医,到时候游历天下。”
“你学医?”
青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好的将军不当,去当大夫,脑子有毛病吗?
易景天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学医离她最近,再次见面,他并不想那么直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只想像水一样,润物无声,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就算不能与她相守,守在她身边,也满足了。
“怎么不能学医?以我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到时候医术比你都高。”
易景天笑的眉目舒展。
“你不吹牛,会死啊?”
青青白了他一眼。这么一个人,也脸皮如此之厚。
易景天爽朗的笑出声,“不是跟你学的嘛,你不是天天鼓吹自己是神医吗?”
“我看你一介武夫,没有学医的天赋。”
青青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嗤之以鼻。
“那就试试!”他笑了笑说。
“随便你!”
可人算,往往不如天算,就在青青伤已经完全好了,准备回白水镇,顺便把公主拐走时,却出了一点儿意外。
那天,派人送信去宫里,想让公主偷偷的出来,然后鼓动她和自己一起回白水镇。
然后偷天换日,和自己哥哥生一个萌娃时。
派去送信的人回来说,公主被禁足了,九爷特别吩咐,公主出宫,得找他特批。
青青眼都气红,幸亏头好了,要不然非得气失忆。
看着哥哥日渐消瘦。她疼在心里,忍不住眼眶发热。
她擦了一下眼睛,怒气冲冲的出门。
迎面和一个人撞上,她模糊着双眼,正要道歉,抬头看到来人时,更是悲愤交加。
看到面前的人,她又气又恨,都是他,把人玩弄鼓掌之间。
“你混蛋,专制,你不是好人!”
青青对他拳打脚踢,丝毫也不留情:“你不是好鸟!”
柔软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当然不会在意。
只是她眼睛通红,怒目而视,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样。
秦晋眼神变得柔软,声音也是,一手扶住她腰,一手触摸她的脸颊:
“我又怎么啦?你不让我来见你,这几天,我都忍住没来。自认没做什么事啊,一见面就骂我,不是好人,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秦晋这段时间人虽然没来,但是眼线,却时时都在。
每日派的人回去报,易将军又去了,易将军又去了,他都快崩溃了。
之所以没有听到消息就来,怕见到自己,她又情绪激动。
因为他也想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他和青青的关系。
自己亲近她,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她心里是否有自己,如果做这么多,她依然心里有易景天,是不是该成全他们。
毕竟,他也不想看她痛苦,易景天陪她这段时间。她的伤确实好的很快。
可是考虑再三,他还是舍不得放手,还想自私一次,所以知道她好的差不多了,他立马就来了。
“你就不是好东西!”
青青心里堵的难受,还是不停的捶打着他。
秦晋嘴角上扬,他甜甜糯糯的声音,好像能融化他的心一样,看她发的脾气,他也十分配合她的情绪,打自己没事,就怕她手疼。
“好吧,你说了算,你说我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吧,那你是不是可以不生气了。”
被她闹的,他头皮都麻了,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发现疤已经脱落,只是疤痕还很明显,他眼神暗了暗。
“但是鸟应该是好鸟,你不清楚?”
“你,松手,再不松手,我咬你!”
青青窘的无地自容,十分不友好的瞪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有气。
秦晋看到她,对自己跳脚的样子,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能这么无所顾忌。
这意味着什么,他乖乖的把手伸出来,“那,给你咬。”
看他伸出手,青青一怔,狠狠的看着他。
秦晋抬了一下眉稍,“手不好咬是吗?那你觉得哪里好咬,就咬哪里,随便咬!”
青青看他眼底带着玩味,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心底就更气了,咬你。怕得狂犬病。
秦晋看她恶狠狠的样子,就想逗逗她,让她开心:“你是不是觉得皮厚不好咬,那脸呢?”
脸,你有脸吗,你都不要脸。
“其实脸皮也挺厚的是吧!”
青青扎了一下眼睛,凶巴巴的说:
“不光脸皮厚,还假正经。”
终于开口了,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把玩着她的秀发,身体向她靠近,她心尖一跳,感觉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蜗处,声音很低:
“你说的不全对,我是不正经。”
青青“腾”的一下,脸就红了,想着是在自己大门口儿,说不定一会儿会有人经过,他不正经,自己可很正经。
她推了他一下:“你来干嘛呀?离我远一点儿,我可不想在被人推倒!”
秦晋手依然握着她的手腕。勾了一下唇,笑的有些邪气:
“是你一见面就扑到我怀里,这么主动,我不得配合一下。”
这个人果然是不正经,三句话就得调戏别人,本来气他气的要死,见面恨不得吃了他,可被他说的,又脸红了。
“松开!”
“我带你出去走走!”他目光一沉。
“不要在外面拉拉扯扯,放开,无赖!就知道欺负人!”
青青狠狠的剜他一眼,他的手一点也没放松,她忍无可忍,用两片指甲,狠狠的掐在他胳膊上。
秦晋蹙眉,很快恢复自若,丫头真是吓死手,看来伤真的好了。
“你言语辱骂,人身攻击,还说我欺负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他笑了笑,丝毫也没有发怒的迹象。
这时,朱浩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想躲闪,又被爷看到。
“何事?”
秦晋依然紧扣住青青的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变得面容严峻起来。
青青甩了几下,他依然不放松,没看到有人嘛!
朱浩恭敬说:
“爷,太后让您速速进宫!”
“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晋不悦皱眉,刚一出来,就召唤,好像宫里少了他不行一样,他没回京的时候,都怎么活的。
朱浩走后,他凝视着青青的眼睛,神情变得郑重:
“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
“你不用来,我又不想看见你!”
秦晋看她无休止的对自己使着性子,轻笑:
“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事情!”
“要你管!”
“记得好好吃东西!”
“你有完没完?”
青青用力推了他一下,转身进去,“砰”的把门关上。
“那我真走了?”
讨厌的声音又传来。
青青开门想怼他两句,打开门,他果然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