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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第九十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作者:

  雪花在厨房里砰砰一通忙活,把中午吃剩的排骨重新加油炒了一下。炒得油嫩多汁,香味四溢,以至于张彪看到雪花手里的盘子,恨不得他变成如花。

  “雪花,如花吃生肉就行。”张彪咽了咽口水。

  “嗯。”雪花随口应着,夹起一块排骨扔到了狗盆子里。

  张彪擦了擦嘴角。

  这次如花有了反应,对着雪花示威地“呜呜”两声,低下了头,鼻子对着排骨嗅了嗅,然后在雪花满含期待的目光下

  抬起头,立起了前爪。

  不要以为那是对雪花拜谢,因为一口狗牙呲了出来。

  雪花有些挫败,随后又抖擞起精神。若是一块排骨就能被收买的狗,也不值得她费心了,有挑战才有成就感嘛。

  “如花,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可香了。”雪花说着,对着如花晃了晃手里的盘子。

  聪明的狗,应该能懂一些人话吧。

  雪花如是想。

  “呵呵”,席莫寒看着雪花诱拐如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雪花不满地瞅了席莫寒一眼,灵机一动,“席大哥,你来试吃。”说着,夹起一块排骨送到了席莫寒面前。

  “试吃”席莫寒不解。

  “嗯,你先吃。如花见你吃着没事,也许就吃了。”雪花为这个想法高兴。

  席莫寒哭笑不得,“你不是专门为如花做的吗”

  “席大哥,我也就那么一说嘛。”雪花不依地道。

  她自己都没发现,对席莫寒的那种熟稔是发自内心深处。

  席莫寒看看面前筷子上的排骨,又看看雪花期待的目光,终是不忍拒绝,刚要张嘴

  “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

  席莫寒抬头,雪花转头。

  张彪的黑脸黝红,“雪、雪花,我也可以试吃。”

  雪花冒着忍笑到内伤的危险,咬着牙拉平面部肌肉,把到了嘴边的笑声强行咽了下去。

  “哦。”咬咬牙,深呼吸,面部表情不能变,嗯,可以开口了,“彪大哥,给。”雪花筷子一转,到了张彪面前。

  张彪嘿嘿一笑,拿过雪花手上的筷子,自己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

  “如花,你看彪大哥都吃了,你也吃吧,特别香,真的。”雪花用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口气,对着一条比她都高的大藏獒进行艰难的洗脑工作。

  为了增强说服力,雪花指着张彪道:“不信你问彪大哥。对不对,彪大哥”

  “对对”张彪吃得满嘴流油。

  雪花见她再不加快动作,一盘子肉就要被张彪试吃完了。连忙从张彪手里抢过筷子,夹起一块肉扔进了狗盆子里。

  如花这次很给面子,围着狗盆子转了两圈,又对雪花立起了前爪,不过没呲狗牙。

  雪花再接再厉,把盘子递给席莫寒,“席大哥,你喂。”

  一个盘子里扔出去的,我看你吃不吃。

  如花的确吃。

  吃了席莫寒扔进去的那一块,留下了雪花扔进去的那两块。

  雪花那个气呀

  哼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姐今天跟你杠上了

  “席大哥,你把盘子里的肉一次倒进狗盆子里去。”

  我就不信你还分得清哪块是我扔的。

  张彪又开始咽口水,“雪花,如果如花不吃,那怎么办”

  “它不吃那就闻着香味饿着吧。”雪花气哼哼地道。

  如花当然吃,而且吃得只剩下了两块。

  雪花要发飚了。这时

  “大人,牙行的何三来了。”一个衙役站在门口大声禀报。

  席莫寒一直微笑地看着雪花的表情动作,听到衙役的话敛了敛神色,沉声道:“带他去前厅。”

  “是,大人。”衙役转身走了。

  “好了,你不是要租店铺吗和我去见见牙行的人吧。”席莫寒说完,把木桶里的肉都倒进了狗盆子。

  雪花对着如花挥了挥拳头,今天先放过你,姐有的是时间收服你。

  何三个子不高,给人一种短小精悍的感觉,特别是那一双骨碌碌乱转的小眼睛,使雪花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句家喻户晓的话:浓缩的都是精华。

  席莫寒并没有参与雪花的询问,只是坐在一旁慢慢地喝茶。

  有县令大人在一旁坐着,雪花没什么感觉,何三却是额头有点小冒汗。对雪花那叫一个热情,一个巴结,要价那也叫一个实诚。

  经过何三的介绍,雪花心中有了个大致的谱,但光听他说当然不行,等馒头送完货回到县衙后,雪花就叫何三带着他们去实地考察了。

  富人聚集的地方和穷人聚集的地方永远都是分开的,就连富人买东西的地方和穷人买东西的地方也是分开的。

  城东大都是富人住的地方,远远看去雕梁画栋、雄狮巍峨。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干干净净,气势非凡。

  雪花在城东选中了一家小门面,左边紧挨着糕点铺子,右边是一家大的珠宝店。

  铺子小小的,原本是卖绣品的,可能是生意太凋零,店主想盘出去,正巧被雪花相中了。

  雪花的枣品想走高端路线,当然不能去穷人区卖,这里来往的都是有钱人,是最最合适不过了。

  因为有了席莫寒的关系,虽然席莫寒并未对何三说雪花和他的关系,但精明如何三,当然把巴结雪花当成了巴结县令大人,和店主商谈的时候,硬是帮雪花把价钱又压了一成,让雪花体会了一把关系就是金钱的道理。

  从镇东往镇西走,雪花在东西交界的地方又选中了一家上下两层楼的铺子。

  铺子窗明几净,楼下可以摆五、六张桌子,楼上则被隔成了四个雅间。这里原本是家小酒楼,因为店主年纪大了,再加是生意惨淡,就想租出去吃房租。

  雪花很干脆的就和店主谈好了价钱。

  馒头有些犹豫,把雪花拉到一边说道:“雪花,往西不远处的那家不是更好吗虽然只是一层,可价钱比这里要便宜好多,这儿的房租太贵了。”

  雪花微微一笑,“哥哥,你看,那边是什么”说着指了指对面。

  “青河书院”馒头不解。

  “嗯。”雪花点了点头,“这里正对着书院,书院里有许多寒门学子。”说到这儿,雪花很自然的想起了那个赵秀才,思想有点复杂,“文人嘛,都喜欢附庸风雅,聚聚会、吟吟诗什么的,但这些学子很多家境并不是很殷实,却又有文人的迂腐酸气,你让他们去和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坐在一屋吃饭,他们觉得有份,你让他们去大酒楼,他们又没那么多银钱,所以,这里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楼上雅间一坐,要盘花生米,几个小凉菜,一壶小酒,几碟包子,既能吃饱,又花不了多少钱,还能显得他们身份不同,你说他们能不来这儿吃吗”

  雪花一席话,馒头连连点头。

  何三却越来越疑惑,一个哥哥为什么听妹妹的

  在何三的疑惑中,雪花又租下了城西的一个独门小院。

  小院很破旧,正房三间,斑驳的窗棂能看出岁月的年轮。不过院子收拾得很干净,还有东西各两间厢房,房租也很便宜,一月只有八百文钱。

  雪花一眼就相中了。

  于是,何三更疑惑了。

  你说这小丫头是县令大人的家人或是亲戚吧,她怎么会跑城西来租房子你说她和县令大人关系一般吧,她又住在县衙。而且,这房子租的,从东到西,让人都分不清她到底有钱没钱

  雪花才不管何三怎么想,她很满意今天的成果。她也知道,若是没有席莫寒,何三才不会这么尽力,就算尽力,价钱上也不会这么帮她。毕竟,她是一个外来人。

  雪花决定,包子铺开张后,请席莫寒吃包子。当然,这话说给席莫寒听后,被席莫寒回敬了她俩字:吝啬

  雪花和馒头回到县衙时,已经是彩霞满天的时辰了。霞光给县衙的后院增添了一份柔和祥谧,也使人无端的心生惆怅。

  席莫寒仍立在梧桐树下,修长的身影被染上淡淡的橘红,不知为什么,雪花从席莫寒身上感到一种萧瑟之气。

  雪花一时间怔住了。

  “小丫头,累了吧快去洗洗,准备吃饭。”看见雪花,席莫寒脸上露出了温润的笑。

  雪花摇了摇头,自己刚刚真是多愁善感。

  “见过大人。”馒头上前对席莫寒抱拳施礼。

  席莫寒点了点头。

  “大人,饭菜送来了。”张彪领着两个小二服饰,提着两个大食盒的人走了过来。

  “哇不用我做晚饭了”雪花惊叫。

  她又累又渴又饿,还真的不想再去做饭。

  “看在你跑了一下午的份上,今天放过你了。”席莫寒点了点雪花,又补充道:“明天的早饭记得做。”

  “是,县令大人。”雪花高兴得“咯咯”直笑。

  吃了一顿美美的晚饭,又和如花智斗了一番,雪花早早的就睡下了。从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奔波了一天,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可能是换了地方睡觉不习惯,雪花睡到半夜醒了,说什么也睡不着了。月光透过窗纱走入室内,在雪花面前轻轻地诉说那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雪花暗嘲,自己也算是见到古时月了,可现在的月亮,不知若干年后,是否能照到自己的那个时代照到了又怎样寄语古时月吗她甚至不知该寄给谁。

  自嘲的一笑,雪花披衣起床。

  多久没有这种落寂的心情了

  好像从很久以前,她就忘记了那些久远了的痛苦,只记得枣林中的欢笑了。

  推开门,月,仍是轻柔的。一如情人的手,轻轻抚慰淡淡的忧伤。

  雪花随意走着,静静地体会着一个人的宁静美丽。

  星星不知人间疾苦,调皮地眨着眼睛,月亮宽大的胸怀,是母亲的宠溺。

  静静地梧桐树下,一张石桌,一壶清酒,淡漠的身影在花树掩映间,为这夜,平添了一股与世隔绝的沉静。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雪花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席大哥好雅兴。”

  席莫寒抬首,见到月下走来的精灵,一时间有些恍惚

  影与影叠,月与月合,竟使他忽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晃了晃头,席莫寒目露清明,“小丫头,这么晚了,还不睡”

  “席大哥也知道这么晚了,那你为什么还不睡难道不知道夜寒露重,容易伤身吗”雪花不满地道。

  席莫寒面现温柔,“小丫头,倒管起我来了。”

  “怎么,不可以吗”雪花说着,坐到了席莫寒对面。

  “我若说不可以,你是不是有一箩筐的话等着我”席莫寒无奈地一摇头。

  “那当然。”雪花一点头,随后道:“席大哥须知,独自夜饮,容易伤怀。”

  “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席莫寒双目如星,“难道不是怡然自乐吗而且,不独自就不伤怀吗”

  “什么怡然自乐,其实最容易无病申银了。”雪花撇了撇嘴,然后又兴奋起来,“但若三、两人就不同了,许多传世名句都是在月下产生的。”

  “哦,这么说来,若是加上你,我们两个就可以做出传世名作了”席莫寒说完,戏倪地望着雪花。

  “对了”雪花大言不惭地道。

  席莫寒呵呵一笑,“那你倒是做几句佳句来我听听。”

  雪花对于盗窃别人的东西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指了指桌上的酒壶,头一昂脆声说道:“吾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闲约一鸿儒,把盏有余温。三杯知冷暖,望月思何人。”

  席莫寒一怔,“小丫头,在哪儿听来的”

  “我自己做的好不好”雪花不依地瞪大了眼睛。

  席莫寒饶有兴趣地瞅着雪花,“这是你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能有的心境吗”

  人家压根不信。

  雪花有些挫败,但仍不服气,“那你说这是谁做的出自哪本书”她就不信他知道。这本就是她自己东拼西凑出来的。

  “席大哥才疏学浅,又没有博览群书,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席莫寒淡定地道。

  雪花瞪眼。

  望着月下的小精灵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一副气鼓鼓地样子,席莫寒心情大好,一扫刚才的怅惘。

  “好吧,一首你没听说过是正常,如果两首你都没听说过,那就说明是我做的了。”雪花眼珠一转,有了计较。

  “奥说来听听。”席莫寒看着雪花灵动的眼睛,在月光夏闪着晶莹的光,越发有了逗弄她的兴致。

  雪花抬头望了望明月,脆声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此时此夜难为情

  席莫寒楞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披着月纱的身影,一时间恍入梦中。

  “席大哥,你怎么了”雪花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席大哥的脸上那么悲伤

  不过是一首诗罢了。

  席莫寒没听到雪花的话,只是不自由的伸出手想去抚平雪花微皱的眉。

  雪花没动。

  手指在距离雪花眉头一指的地方,停住了。

  席莫寒回神,低声道:“小丫头,这更不是你这个年龄能体会出的了。好了,很晚了,去睡吧。”

  雪花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站了起来。

  当席莫寒手伸过来的时候,雪花就明白了,每个人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谁也没必要去碰触谁的。

  “席大哥,你真的好我们一起去上阳镇”雪花边向外走,边歪着头兴奋地道。

  “嗯。”席莫寒淡淡地应了一声。虽然一身粗布白衣,仍掩不住眉宇之间的光华。

  雪花嘻嘻一笑,“席大哥,你这叫不叫以权谋私”说完,吐了吐舌头。

  席莫寒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雪花的头,“我这叫爱民如子”随即又重重地补充道:“本官是去体察民情的。”

  经过了一晚的沉淀,席莫寒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润如玉,俊美儒雅的男神大叔。

  “是、是”雪花狗腿地点头,“席大哥最是公正廉明、刚正不阿、高风亮节、虚怀若谷。”

  “呵呵”席莫寒看着雪花那副讨好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翻后账般地道:“那是谁前几天还在心里埋怨我不该对钱家兄弟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是呀。席大哥你为什么要那么容易地饶了钱家兄弟”一提起这个,雪花又噘起了嘴。

  她不相信她的男神大叔是惧怕钱家。再怎么说,钱家不过是一商家罢了。就算在京城有个什么后台,但她相信,她的男神大叔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滴。

  雪花在心里暗暗给她的男神大叔镀光辉,镀了一层又一层。

  席莫寒没有立刻回答雪花,想了想道:“钱家在此地根深叶茂,经营了几十年,我毕竟刚来不久,和钱家有关的许多事还没理清。小丫头,你记住,许多事都是牵一而动全身,一件事如果不能从根上解决,还是先不要动,免得打草惊蛇,引出不可预知的祸端。”

  “哦。”雪花点了点头,或许是她想得太少了,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那起码可以先打钱金宝一顿嘛。”

  “打钱金宝容易,但你有没有想过,打了钱金宝,钱家或许就会把帐算到你们家头上”

  “为什么明明是你打的。”雪花不服气。

  “为什么因为我是县令,打了人可以白打可他这股怨气要发,最好的对象就是你家和你哥哥家了。”席莫寒说着,瞅了走在雪花旁边的馒头一眼。他相信,这个问题,馒头应该明白。

  馒头果然明白,对雪花道:“钱家肯定会把帐记在我头上。我虽不怕,但也不想让爹娘担心。”

  雪花看了看席莫寒,再看看馒头,忽然发现,她的智商被两个古人歧视了。

  哇,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她雪花也不可忍,“没准你是怕钱家那个什么侯府的亲戚。”

  雪花一说完就后悔了,而且是深深地后悔。

  这句话对一个君子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

  席莫寒眼中有寒光一闪,随后敛下眼睑,敲了敲雪花的头,“是,席大哥就是怕了。”

  说完,云淡风轻地一笑,大步向前走去。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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