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哭
第十六章 我想哭
作者:
**带着禁卫军,簇拥护送着栾生和苏锦睿王府门口停下。
王府布局规整,气派秀丽,一如南齐风貌。
“皇上吩咐了,说王爷和苏锦小姐长途跋涉,一定辛苦,今日好生歇下,明日再进宫觐见也不迟。”
“多谢江大将军相迎。”栾生携着苏锦下了车撵,面色温和。
**对着栾生诚诚一礼,“睿王过谦了。”抬头间,又看向苏锦,“苏锦小姐舟车劳顿,还请早些休息。”
“有劳江大将军。”苏锦也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这江大将军虽然有些认死理,不过,该有规矩还是有的。
这有规矩就好办事,最握,人倔,人执,又没规矩的人。
**一声挥下,所有人跟着他离开。
“这江将军也的确是个人才,你莫要和他计较。”栾生见苏锦站在那里一直着**的背影,轻轻出声。
苏锦收回眼神,情绪淡淡,“我知道,不过,我有些好奇。”
“你是好奇这**明明是百他引荐的,南齐皇上如今又与他心如陌路,为何却没有削弱这江将军的地位与权力?”栾生接着话。
苏锦点点头,“你认为呢?为何?”
“我想,他到底是百里一族的少主,那般神秘的族落,皇上纵然一国之君也不能窥其尽,且,之前不知他身份时,皇上都只是派着年宵在他离开南齐后暗里对付,更何况,如今知道晓得他是百里一族的少主,暗里的攻击都不行,更何况明面上的出手。”
“那看来,你这皇兄,不止是疼媳妇,脑了也着实不错,还挺懂得权衡利弊。”
“呵”栾生自然听出了苏锦话外的讽刺之意,微微一笑,手一伸,“王妃,请进府吧。”
苏锦微怔,随即又一笑,“王爷,那我们一起进府吧。”
“走吧。”栾生说着,突然拉起苏锦的手。
苏锦下意识想缩,可是想了想,眼下众目睽睽,当即,放松下来,由栾生拉着她,进了府。
“其实,这位苏小姐和睿王爷也挺配的,好恩爱”
“是啊”
“哎”
不管周围的议论,小五等人也为自家主子欢喜,收整好一切也进了王府。
睿王府的大门渐渐合上,围着的百姓也慢慢散开。
睿王府门口,这才安静下来。
“你先休息,明日一早,进宫估计不会太平静。”甫一进到府里处,栾生便放开了苏锦的手,并仔细的嘱咐。
苏锦当然知晓,自然是进宫的,能没有在方才立马进宫,已经算是这南齐皇上客气了。
“放心吧,不过,我一会儿要出去办点事,暂时休息不了。”苏锦摆手。
“办事?”栾生不认同,“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用担心,我气息稳定多了,没什么大碍。”
“但是”
“哟,怎么,还没娶我呐,就想开始管我啦。”苏锦突然横生打趣。
栾生顿时尴尬无比,陡然一瞬,脸都红了,敛眉,“我,倒是想。”
“行了。”苏锦一把拍在栾生未受伤的肩膀上,“我去去就回,你不用让人跟着。”话落,足尖一掠,便出了王府。
“王爷,这”一旁,不远处,一名中年嬷嬷正抱着衣裳走了来似有请示。
栾生有些无奈,叹口气,“无事,你把衣裳放在给她准备的屋子里,对了,再吩咐厨房炖鸡汤,她需要好好补一补。”
“是。”嬷嬷应声是,又笑了,“王爷,自从到得南齐,入王府以来,老奴还不曾看到过你有这般表情,还这般细心。”
栾生被这话打趣得耳根子又红了一分,一时清朗绝伦,恼一眼,“嬷嬷”
“诶,老奴这就退下。”嬷嬷忍住笑。
远远的,本来还想回来说,交待让栾生好好休息的苏锦看着栾生和下人相处得这般好,这般平易近人,顿时也放下心了。
看来,没有她嘱咐的必要,他虽是块木头,如今也可雕了,处理得很好。
小半个时辰后,苏锦无声无息的钻进了一辆马车。
“你”马车内,年宵看着横生出现眼前的苏锦,面色一沉,当即一掌就要挥出去,却被苏锦一句话给打住。
“伸手不打笑脸人。”
年宵挥掌的动作生生顿住,随即,面色阴沉的缓缓收回手,又小心翼翼的撩起窗帷看了眼四周,这才看着对面坦然而坐的苏锦,“你想找死吗?”
“世子这是说哪里话,我不过是来关心关心你,那夜有没有和野兽搏斗。”
“苏锦,你就是来看我笑话,讽刺我吗。”年宵面色冷笑,“你可知道,我眼下只要喊一声刺客,你瞬间就会被包围。睿王爷即将迎娶的王妃,出现在年世子的马车内,欲以行刺,你说,后果会如何。”
苏锦一点不慌,摆手,“没后果。”
“你这般肯定?”
“相信我,在你出声叫人之前,别的把握没有,制住你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年宵上上下下看她一眼,“你气息沉稳有力,又轻若于无,内力的确比之以前精进不少,难怪如此自信。”
“错。”苏锦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晃动,“不是因为如此而自信,而是,就算我打不过你,随便搞点毒药什么的,也能治到你。”
“苏锦,盈雪之事,我还没与你讨说话,你现在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得意忘形?一切咎由自取,赖谁?”
年宵横眉一竖,“你”
“先别怒,事非对错,其实你心里是有把称的。”
这似笑百笑的语气,让年宵平下气息,眉心一冷,“说吧,来此有何事。”
“我就问问,你之前在扬城时,可有拾到一块玉佩,黑色的。”
“没有。”年宵一口回应。
“没有?”苏锦拧眉看着他。
年宵偏头,“我年王府不缺银子。”
“倒不是银子这个事儿你没拾到最好。”苏锦起身,拍了拍袖子,“对了,不管你认为我有没有诚意,对年盈雪这事,确实有些抱歉,这事儿但是,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你该是明事理的,我们是看顾不周,可是,也是她咎由自取。”
年宵被说得没脾气,只能死死的看着苏锦,“她是我妹妹,如今被毁了清白,名声受损,在府里不吃不喝,性情大变,苏锦,你和我说这些,为了什么?让我不和你计较?笑话。”
“不是笑话,也不为什么。”苏锦面色一下,“只是觉得,不管我们如何相斗,可是这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我想想,你年宵,再如何,也是一名君子才对。”
“多谢你夸奖,在我没有彻底发怒前,你尽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锦挑眉,唇含冷笑,“脾气倒是挺大呵。”
“等下。”栾生又叫住苏锦。
苏锦转身,“哟,难不成想和我讲合。”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今日一早,在你们离开扬城后,一处山林间,好像有一处大极大的厮杀,虽然没有留下一具尸体,可是血流满地。”
苏锦神色一紧,“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百里墨夙。”年宵冷冷的,说话间看都没看一眼苏锦,“我这几日也查不到他的行踪,可是,那场厮杀显然不是我出手,看你不知道,也不是你和睿王出手,那是何人出手,想伤谁?你最是清楚。”
苏锦一幅里以为意的样子,足尖一点,在马车经过一处偏巷时,无声无息的掠出去。
马车内,年宵深呼一口气,然后,最终,气怒的一拳砸在车壁上。
“世子,怎么?”马车停下,护卫在问。
年宵没什么表情,“无事,继续走。”
苏锦,本世子是不是就是拿你没有办法。
苏锦掠出极远,方才停下,对着暗中吩咐,“逐月。”
“属下在。”
“方才你在暗中,年宵所说之事,你可知道?”
逐月现身,对着苏锦双手一拱,“回苏锦小姐,是确有其事。”
“那为何我不知道。”苏锦面色一沉。
逐月声音发虚,“是公子,让我不要告诉你,至于睿王爷,好像也是知道了,似乎和公子达成了协议,没有告诉你。”
“所以”苏锦看着逐月。
逐月最怕苏锦这看似无力,实则泰山压顶的视线,头一低,道,“肯定不是公子,但是,确实不知是何人在那里相斗,唯一能肯定的是,至少有一方是百里少主。”
“明白了。”苏锦点头,眼睫微垂,看不出是何情绪。
“苏锦小姐你不必忧心,百里少主那般厉害,应当不会有事。”
“我没担心他,他和我没关系。”苏锦道,转身,“回府。”
“是。”
回到睿王府时,之前那位嬷嬷便迎了上来,带着苏锦去她所住的院子。
院子宽敞,更胜在布置之人的细致。
尤其是主屋,一应摆设都与相府她的芳华阁无二。
苏锦刚沐浴完毕,嬷嬷又贴心的端来了鸡汤,饭菜。
嘘寒问暖,轻言逐字,不可谓不暖心。
“秦嬷嬷,你是王爷从哪里找来的,这般暖人。”苏锦喝着纯香的鸡汤,不吝夸赞。
秦嬷嬷对这苏锦是满心欢喜,“苏锦小姐真会夸人。”
苏锦放下碗,无奈笑了笑,“最近,好像每个人都在说,我很会夸人。”
“那是大家都喜欢苏锦小姐呐。”
“也有人说我红颜祸水。”苏锦自嘲。
这话,秦嬷嬷不好答。
“对了,我妹妹呢,安顿在何处?”
“大姐姐,我在这里。”苏锦正问着,门外苏心便走了进来,换了一身整洁明丽的衣裳,整个都容光焕发,让人眼前一亮。
小家碧玉,也是婀娜有姿。
所谓,相由心生,如今,苏心的心变了,不穷于狭隘了,人也美了不少。
苏心此时也看着苏锦,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蓝衣如水,明眸善睐,气质脱俗
让人一见者眼里何止是惊艳。
“大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似乎,每一次看都更加美了。”
“呵,方才秦嬷嬷说我会夸人,苏心你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不是秦嬷嬷。”
“苏锦小姐真会取知老奴,你是真美,苏心小姐说得不错,你方才沐浴后开门出来,老奴还以为仙女下凡来,之前瞧着三小姐换了衣裳时,已经是眼前一亮了,没想到,你更甚。”
苏锦瞧着秦嬷嬷,又看一眼得了夸有些羞涩的苏心,无奈的喝着鸡汤,“所以说,是秦嬷嬷最会夸人。”
“哎哟,老奴说不过苏锦小姐。”
苏锦端起鸡汤,一口气喝光,这才看着苏心,“你收拾下,一会我带你出去逛一逛。”
“逛一逛?”苏心一愣,“天快黑了。”
“别装了,你难道不想去逛逛这南齐都城的夜市,这一路上,你也当是束制得难受吧。”
“这”苏心被苏锦一语拆穿,顿是不好意思了。
秦嬷嬷见此,忙把饭菜往前移了移,“苏锦小姐,你再吃点”
苏锦摆手,“吃不下。”同时放下汤碗,让秦嬷嬷和栾生打声招呼,便真就带着苏心出去了,不过,小五还是跟上来。
苏锦无语,也没有阻止。
而秦嬷嬷瞅着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忧心一叹,“只喝了一碗鸡汤,其他,什么也没有入口。”
“嬷嬷怎么了?”院里,丫鬟走来询问。
秦嬷嬷摆手,“你去向王爷禀告吧,就说苏锦小姐就只喝了一碗鸡汤。”
“好的。”
“哎,算了,我去吧。”
“好的。”
“王爷,我看,苏锦小姐还是很高兴的,你没瞧见,她今日还和老奴与苏心小姐开玩笑呢,眼下,又主动的出去逛夜市,这心绪,到底是高的。”
栾生看着嬷嬷说得极高兴的样子,眉头,却是一点没松下。
“王爷,怎么了?”秦嬷嬷忙问。
“我是希望她是真高兴啊。”栾生一叹。
秦嬷嬷顿时不说话了。
她是想说话,想说,她已活半白,阅人无数,先帝在时还在宫中伺候了数位嫔妃,主子是高兴还是真不高兴,她是一眼可以看得出来的。
可是,这个苏锦小姐,明明极年轻的女子,她看似在笑,很高兴,可是,她是真的看不清,就像是有层雾气覆盖在她身上似的。
琢磨不透。
所以,王爷眼下这般说,她便当真不好回话了。
半响,栾生看一眼秦嬷嬷,“无事,她心宽,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王爷。”
南齐都城确实繁华,不同于大楚的富丽与灯火璀璨,这里更多的还有孩童笑语。
在大楚,别说宵禁时街上没有孩童玩耍,就是刚入夜之后,便少有孩童在大街上游戏,可是,这里,孩子三三两两,圆圆嫩嫩,倒是挺多,挺可爱。
纯粹而灿烂的脸,笑意在粉嫩的脸上绽放,说不出的舒心温暖。
苏锦远远看着,目光放空。
“大姐姐,你看这里多好玩啊,好美,好漂亮,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我有不开心吗?”苏锦侧眸看向苏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开心吗?”苏心又看向那群正在玩闹的小孩。
“还是孩子,最为单纯善良不知愁啊。”苏锦说。
苏心有些似懂非懂,“是啊。”
“看,那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一起欣赏”
“快活啊,反正在大把的时光,快来啊,这里有很多的小糖糕”
二人正看着聊着,却闻前面那群正嬉戏的小孩子唱起了什么。
而这词儿
“快来啊,我这里有许多的小糖糕,快来啊,我是指天为地的小神仙”
这调儿
分明就是
这不是,那次,她在邺城的那什么劳什子花魁大赛中所唱的歌曲吗?
那般露骨缠绵的歌曲,如今由小孩改词儿再唱出来,还真是
“大姐姐,这是歌谣吗,这歌词,这曲调,太奇怪了吧。”苏也听着了,显然是真的奇怪。
苏锦看她一眼,又转而看向身后小五,“这首歌谣是什么时候在这里传唱开的?”
“苏锦小姐说那个啊,反正,这些小孩子唱了一段时间了,是自大楚的邺城传开的,属下听说,原先的歌词极是风情露骨,但是,又有人觉得这曲子极好,所以就用上了,当然,多半是在青楼花楼之处用,这些小孩子所唱,也是根据那曲子而来的,反正,参参齐齐,好多版本呐。”
还有好多版本吗?
苏锦思绪有些远,似乎飘到了那日,她在台上,所表演的那一幕。
她狡黠,心有算计,在台上高歌,舞蹈难看。
那时,百里墨夙在看台下看着她。
那时候
“大姐姐。”苏心见苏锦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忙询问,“你是不是喜欢听这个童谣,要不,我让那些小孩子过来,唱给你听?”
苏锦思绪一点一点收回,摆手,“不用,我们先回王府吧。”
“这就回了吗?”苏心显然并没有尽兴。
“那,去吃碗面吧。”苏锦又改口,转而向着不远处一个面摊子走去。
热水滚沸,面老板卖力吆喝,看到苏锦几人前来,忙裂开嘴笑,“几位,吃面?”
“嗯,三碗面。”苏锦道,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好嘞,几位客官稍等,一会儿就好。”
许是苏锦气质太过卓绝,又跟着苏心,不免引来注目。
然而,二人都恍若不觉。
“苏锦小姐,属下,也跟着一起吃吗?”小五在一旁犹犹豫豫着问。
苏锦瞅他一眼,“要不然,你饿着也行。”
“不不不。”小王忙不迭地的跟着苏锦一起坐下。
长街热闹,孩童将童谣唱得分外明亮动听,来往叫卖掺和着,在风中轻轻摇曳。
各种情绪,各色景调。
竟恍然给人一种,安定,沉静之感。
“几位客官,面好了。”这时,一名穿着素衣的男子将面给端了上来,放在苏锦面前。
苏锦拿过筷子,随即一愣,看向身旁正在给苏心和小五摆放着面的男子,既而又看向面老板,随意道,“老板,你这店不大,倒是请了帮手。”
“嘿嘿嘿,客官见笑了,这不是八夜会忙一些子吗,所以让侄子过来帮个忙。”
苏锦微微一笑,又看了看那素衣男子,男子眉清目秀的,微微垂下了头,见她看过来,极客气有礼的笑了笑。
苏锦也想回之其一笑,可是唇角刚要绽出笑意,又收住了,转回头,吃面。
然而,一碗面,吃了好久,还是一碗面。
倒是一旁,苏心和小五都快吃完了,这才看向她。
“大姐姐,你不是提议吃面,怎么你都没吃啊?”苏心看着。
苏锦摆摆手,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突然不太饿。”
“可是,之前这一路上来南齐,你都没吃什么啊,方才在王府里,我看你也只喝了一碗鸡汤”
“哎呀,你看你,汤都洒我身上了。”
这时,隔壁相隔一桌的客人在喝斥着。
只见店老板立马放下手中活计走过去,看一眼他侄子,忙对着客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下次周细点。”
“是是是”面老板连连应声,然后看着自己那位侄子,“下次小心点啊。”
语气,倒是还挺温和。
苏心方才顿住的话声又继续,“大姐姐,你喜欢吃什么,要不,让小五去买?”
“苏心,你最近话怎么如此多了。”苏锦终于看着她,一瞪。
苏心顿时收回眼神,盯着面前自己的面碗,声音小小的,“那不是,你对我好吗,这一路上,都没把我当负担给丢掉,还顾着我的安全,我苏心过去不如何,与你为敌,可如今,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这个理,还是晓得的。”
苏心话落,再抬起头,“大姐姐你说咦人呢。”
小五也不见了。
“再不走,夜就深了。”远远的,苏锦回转身看着她。
小五跟在她身后。
苏心有些发窘,她方才说了半天,苏锦到底听没听啊,还走出这老远了,当下也起身跟了上去。
“客官走好。”
身后,那眉清目秀的男子轻声道。
苏锦带着小五和苏心一路向着睿王府而去,那童谣之声也渐渐的相隔得远了。
空气中,淡淡香气在这都城里飘荡。
似乎
下一瞬,苏锦突然脚尖一点,当即向着方才那面摊子掠去。
小五见势不好,一把提拉起苏心也跟过去。
苏锦落在方才那面摊子面前,面老板还在下面。
苏锦四下看一眼,上前问那面老板,“老板,你那侄子呢?”
“哦,客官是你啊,我侄子?哦,打水去了,你找他有事?”
“往哪边去了?”苏锦问。
面老板看着苏锦这着急的样子,顿时心思起,上上下下的看着的她,笑着,“这位姑娘,你莫不是,看上我家侄子了。”
“叔叔,你在说什么呢?”这时,面老板侄子提着一桶水走来过来。
弱弱书生,一桶水好像都提得费力。
面老板看他一眼,又看看苏锦,哈哈笑笑不说话。
苏锦却一步走过去,站在那男子面前,“你”你了半天,最终又摇头,“不是。”
“小姐,有什么事吗?”男子眉目清亮,看着苏锦。
苏锦看着他的眼睛,既而摇头,“没有。”
“我说小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此时,小五也带着苏心跟了过来。
苏锦看着二人,摆手,“没事,走吧,回王府。”
“又回了?”小王好懵,看着面色惶惶的苏心,“苏心小姐,是要回吗?”
“大姐姐方才说,是的。”
“好吧。”
清风拂夜。
卷起衣袂,淡雅香。
似茶,如雪,袖里浓。
正煮面的面老板自那滚烫的热水蒸汽中缓缓抬眸,看向那已经不见熟悉影子的长街,眼底,光色,微微一闪。
“哎,苏锦小姐可真是聪明,差点就被看透了。”
“你不觉得,我们少主才是最厉害的吗?”
“倒也是,明明早上才受了伤却紧赶至此,还要”
“你们别说了,一说我就想哭。”
“是啊”
暗处,有声音在风中呢喃飘散。
气氛,越来越低迷。
回到睿王府时,已经夜深了,苏锦和栾生打了个招呼,又问了问他的伤口,便洗洗睡了。
翌日,一大早。
栾生便带着苏锦乘马车进宫。
“昨夜睡得可好?”栾生到底是关忧着苏锦的。
“挺好的,倒是,昨夜小五将事情和你说了吧,你后来有没有派人去查看那个面摊子。”
“你怀疑百里墨夙已经到了都城?”
“感觉吧。”
“我昨日派人一直守到那面摊子收摊,没有任何异样。”
苏锦听栾生这般说,当下,也放心了,“那便好,可能是我想错了。”
带着睿王府标志的马车,被护卫拥着,一路穿街过巷。
路过昨夜那条街道时,苏锦又撩起帘幕,须臾,咦了声,“这些小孩子怎么不唱那童谣了。”
“你喜欢?”对面,栾生问。
苏锦觉得这话奇怪,看着他,摇头,“说不上吧,只是听着好玩儿。”
“是我让人下令让他们别唱了。”少倾,栾生答道,“昨日小五来禀报后,我觉得你听着这童谣不是太高兴,所以便下令让他们以后别再唱了。”
“这整个都城的小孩都在唱,青楼,花楼也都有,你本事还挺大。”苏锦倒是笑了。
栾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若这点能力都没有,还如何能护你在南齐安全,不过,你如果喜欢听,我便不禁止了。”
“无事,禁了好,禁了也好。”不再传唱,不再掀起那些过往的记忆,挺好的。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在宫门口停下。
南齐的皇宫比起大楚,少了巍巍之势,更多了几分古仆大气,让人一眼,好像就能看到这宫里的生老病死,经世沧桑。
宫门口此时早已有人等候。
“王爷,苏锦小姐,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在朝露殿等着了,特令咱家在此等候。”
“有劳了。”栾生很客气,同时,在这公公若有似无的打量中,顺势的牵着了苏锦手。
苏锦没有阻止,作为即将成为睿王妃的人,牵手,才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这位公公,宝蓝色监服,可说地位不低,说是来迎接,不如说是来打探的先行军。
宫道静寂,皇宫,内里,还是大多差不多。
一路由公公领着进了所谓的朝露殿。
甫一进去,上首,年轻的皇上龙袍加身,分外威仪,其旁,潇贵妃美丽端庄。
二人都含着和善的笑。
潇贵妃不说。
就说皇上
是在笑,可是这无形中压来的气势,不知是试探还是什么。
若是一般人,只怕就震摄在那锐利的眼神下了。
栾生执着苏锦手步履悠缓。
“臣,携苏锦来为皇上和潇贵妃请安。”栾生说。
苏锦前,倒是不卑不亢,双手居侧,臻首娥眉,微微颔首,“苏锦见过皇上和潇贵妃。”
“免礼,看座。”皇上摆手,明明的年轻,可是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帝王之位坐得太久,声音里的威严,倒是不赖。
苏锦跟着栾生规矩的在一旁坐下。
“呵呵”皇上一道浓眉下,一双锐利精深的眸光朝苏锦看过来,“都说大楚相府嫡女,苏锦,嚣张顽劣,不懂规矩,可朕今日一瞧,很守礼,很守规矩嘛。”
苏锦微微一笑,容色沉静,“皇上过奖了,是王爷教得好。”
这话,给足了栾生面子。
皇上“哦”一声,视线这才落在栾生身上,“睿王爷,你这哈哈哈”
“臣妾好久未见皇上这般高兴了。”一旁潇贵妃终于笑着开口。
“朕失散多年的兄弟就要娶妻了,朕自是高兴的。”皇上朗声道,须臾,看着栾生,“睿王啊,如今婚期已定,还有四日,那你一会儿回府,可得好好操办了。”
“臣自当然。”
“万不能让苏锦跟着你受了委屈。”
“皇上放心。”
“苏锦。”皇上面色温和,“你若在南齐有何不习惯,可直与朕说。”
苏锦气质淡然,“谢皇上。”
一声谢皇上,却也能听出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味道。
南齐皇上微微一怔,对着苏锦的打量又深了几分,随即道,“你二人放心,朕也会就此事个中细节去信与大楚皇上,相爷商议。”
“一切旦听皇上安排。”苏锦微笑,顺从。
这二人这般配合的态度,倒让皇上目光深了几分。
“皇上,殿外,年王爷求见。”这时殿外有人来报。
皇上微微蹙眉,“年王爷这时来做什么,宣吧。”
“是。”
苏锦和栾生对视一眼,“看吧,麻烦来了。”
“还不是个小麻烦。”
不一会儿,一身风仪的年王爷步入殿内,对着皇上刚行完礼,一看着苏锦和栾生,面色便是一沉,“睿王爷,苏锦,你二人在此正好。”
栾生似有不解,“不知年王爷找我二人有何要事?”
“要事?是大事。”年王爷横眉一怒,敌意明确。
“这,让本王有些不懂了。”栾生摇头。
“是吗,睿王爷,那小女之事,又如何说。”
“年王爷什么意思?关于令爱这事,本王已经在信中说得十分明确,是非对错,本王也只是有着看管不利之责。”
“睿王爷,你这是摆明在护着你身旁这位女子吗?”年王爷说得激动,看着一旁,自他进来,坐在那里稳发泰山的苏锦。
栾生面上也不怒,依然心乎气和的,“年王爷,以德报怨这种行为,你觉得,可耻吗?”
“你说什么。”年王爷陡然一怒,若不是上首还有皇上和潇贵妃坐着,只怕,眼下就要拔剑了。
可是,那眼神,也足够杀死很多人。
栾生不慌不忙的看着他,“本王说的是事实,年王爷是长者,本王尊重你,就不需要解释了。”
“你”年王爷怒不可遏,当下拂袖,转身对着皇上重一跪,“皇上,贵妃,此事,你们可一定要为本王作主啊,小女至今还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滴水未净。”
皇上似乎很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事,你之前禀报了朕,但是”皇上摇头,再叹一口气。
“可真是,子不教,父之过。”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苏锦突然开口。
年王爷顿时偏头,怒视苏锦,“你方才说什么?”
皇上的视线也自上首落在苏锦的身上。
“年王爷明明听得很清楚,为何非要我再说一遍呢。”苏锦缓缓起身,“我自大楚而来,相府嫡女,欲嫁睿王为妻,在公,是客,在私,是皇亲国戚,可是这凳子还没坐热,年王爷就来了,一来还就这般公然昭昭的指控我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凡事,有因即有果,追根溯源,年王爷为何不问一问,你女儿当时在扬城又做了些什么。”
“她做了什么,不过是说了你一两句坏话,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一两句坏话。”苏锦面色清寒,“年王爷府可真是家风甚浓,如此的自私自利,事关己之不利,便可以无限放大指责别人,攸关自己声名,就可以无端将事放小,那好,我今儿当着众人的面,就来说说,年王爷口中所谓的,一两句坏话。”
年王爷眉宇紧皱,冷笑,“都说,大楚相府小姐,苏锦,能言善辩,口齿伶俐,今日一见,可真是名不虚传。”这话,当然是嘲讽十足。
苏锦也不见得生气,逐字逐句,“我想问一声年王爷,如果,我现在外面,大肆宣扬说你年王爷为老不尊,公然调戏良家妇女,你会如”
“放肆。”年王府不待苏锦说远,就怒得开口。
苏锦蓦然一笑,在栾生支持的目光中,一字一句,“你看,年王爷,我才说了你一句坏话呢,还只是在这大殿中,还有皇上,贵妃在看着,并没外传,你就已经气成这般了,那我呢?”
年王爷抖动着眉毛,顿时被这话一噎,历经半世沧桑的人,生生憋得老脸通红发青,扬眉,“你这是捏造,子虚乌有,盈雪说的是事实。”
“年小郡主说的是不是事实,我且不说,可是她所谓的事实,年王爷你亲眼所见吗?当然,这我也可以估且不论,就论她不仅胡口虚言,还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误导言论,相信,这些不好的言论,皇上,年王爷,贵妃娘都有所耳闻。”
上首,被苏锦看着,皇上虚虚一笑,知意不达眼底,喝口茶,依然不说话。
很好,这是彻底让年王爷来当冲锋枪了。
苏锦与栾生对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自然是都看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年王爷当然不会就被一个女子说住,须臾,冷冷拂袖,走至一旁坐下,“可是,你现在何损害了,谣言而已,信者有之,不信者智。”
“是啊,年王爷不过是公然调戏民女,信者有之,不信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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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结局不请假,新枝仍然在死命码字中,不说点什么好无聊,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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