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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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进行中,本文订阅比50%,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那样的布料,如此眼熟的花纹,瑶娘只在晋王妃一人身上见过。
晋王妃偏爱朝颜,衣裳首饰上都喜欢用朝颜花。瑶娘出身不高,见多了难免好奇,曾经忍不住私下里说了一句,却遭来贴身丫鬟蝶儿的耻笑。
蝶儿说,那不叫牵牛子,叫朝颜花,以后快别这么说了,免得说出去让人耻笑,说不定还会触怒王妃。
自那以后瑶娘就再不敢多言了,却是牢牢记住了这个东西。
可王妃为何要站在那里往里看?她作为一府的女主人,整个王府尽可去的,实在不用如此藏头藏尾。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王妃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她来过。
可为什么呢?
瑶娘突然想起上辈子她得宠后,胡侧妃被她挤兑得咬牙切齿,一次恼羞成怒对她说的话。
对方说她是个傻子,竟去心甘情愿捧王妃臭脚,知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样托了谁的福,以后一定会死在晋王妃的手里。
彼时她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中,因为她觉得对方就是因恨生怨,故意挑拨离间。当初她被胡侧妃折磨得痛苦不堪,遂生了爬床摆脱这一切的心思。事情发生后,边城传来急报,晋王直接往边城去了,根本没安置她,而她却还在胡侧妃的魔掌下。
正当胡侧妃因妒生恨想对她动用私刑之时,是王妃派人来救下了她,并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不是但凡被人提起,就是那个爬床的丫头。
因为这一切,瑶娘一直感激晋王妃。即使之后明知道晋王妃在利用自己和胡侧妃打擂台,她也没有逆反之心。她一直一直记得在自己最孤立无助的时候,是晋王妃拉了自己一把,并一直在府里给她脸给她尊荣让她站起来。
而那个本应该给自己这一切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只管睡不管善后的混蛋。这是上辈子一直埋藏在瑶娘心中的想法。
此时,瑶娘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自己,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起了在林云县时刘妈妈的异常,想到翠竹看她的眼神,想到方才一闪即过的衣角,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种种经历,还有胡侧妃说的那些话……
突然,有一种让她如坠冰窟的认知,也许从一开始她的路就是被人安排好了,不管她如何的走,都逃不出对方的掌控。
所以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何刘妈妈会如此殷勤,为何翠竹会这么恨她,为何她去了留春馆后,明明什么也没做,胡侧妃身边的人却总是为难她。为何王妃表现的十分怜悯她,却在留春馆那边将自己退回来后,依旧将她塞到胡侧妃身边当下人。明明若真是可怜她,大可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瑶娘想起了熬鹰——
晋王有一只海东青,是一只非常漂亮却凶猛骇人的大鸟,从不让外人亲近,但对晋王却是十分温顺听话。
有一次她见了,忍不住好奇问他。那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虽然只有几句,却让瑶娘记忆犹新。
其实这种形容并不贴切,可意思却是差不离的。都是利用种种手段去打磨对方的意志,去摧残以及压迫,直到对方无路可走,直到对方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一切都按照主人的意思来。
瑶娘浑身冰凉,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全然遭到了颠覆。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上辈子那样进行着。
瑶娘和翠竹被挑中了,剩下的人则是一人得了五两赏银,被人领着离开了王府。
李妈妈将瑶娘两人带去了思懿院,晋王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们用心服侍小郡主,就让人将两人领了下去。
待两人下去后,晋王妃夸了李妈妈,说她眼光不错。晋王妃生性清冷,能说出这样的话,代表她对这差事办得十分满意。
而这满意自然应在瑶娘身上。
哪怕晋王妃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妙人儿。她想了又想,只能用‘妙’这一字形容,旁的若不是不太贴切,就是太过不雅。
“谢王妃夸赞,也是那刘婆子机缘巧合寻到的人,能让王妃满意,也算是那刘婆子烧了高香。”
“赏她。”晋王妃笑吟吟的。不知因为想到什么,凤眼中波光流转,一时间竟让人多了几分明艳不可直视的感觉。
“给留春馆那边传话,明儿就把人送过去。”
“是。”
*
留春馆,胡侧妃听到下面人传话,当即砸了手里的胭脂盒。
她穿着遍地金妆花掐腰褙子,下身是品红色十二幅罗裙,头上梳着桃心髻,带着全套的赤金镶红宝首饰,显得富贵逼人,又明艳无双。
一张纤巧的瓜子脸,大抵是因为皮肤格外莹白,显得深黑的浓眉长睫分外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明艳。此刻,那双妩媚的凤眼中却是充满了腾腾怒焰,饱满怒耸的胸脯也上下起伏着。
胡侧妃浑身都在颤抖,砸了胭脂盒不算,她又去砸妆台上的东西,却被丫鬟桃红一把从身后给抱住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一旁侍候的两个丫头,还有来传话的下人俱都下去了。
桃红这才对胡侧妃道:“娘娘,您可千万发怒,这不是正上了思懿院那边的当。”
胡侧妃气得手指头都是抖的,嘴唇也在抖,却又被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溢出了血迹,足以证明她怒成什么样了。
“她这干得就不叫人事,她怎么能……”胡侧妃说不下去了。
反倒是桃红见自家侧妃气成这样,莫名有些可怜她。
她心中叹了口气,安慰道:“按照府里规矩,小郡主身边该配四个奶口。王妃这么做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可侧妃您若是……”
接下来的话,桃红没有再说,胡侧妃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若是她因此生怨,就是她的不对。
可,那能一样吗?
其实胡侧妃之所以会怒成这样,不光是因为晋王妃明晃晃往她身边塞人,还应在另一处**上。
这事府里知道的人不多,即使知道也没人敢随便议论。倒不是怕胡侧妃知道会不高兴,而是怕踩了那位的痛处。
提起这个就要说说,按照王府惯例,府中女眷若是诞下子嗣,是不用自己喂奶的。一般的富户人家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天生就是堆金砌玉富贵无双的晋王府。
小郡主的奶口早在胡侧妃还没生产之前就备下了,为了怕王妃从中动了手脚,害了自己的命根子,胡侧妃还专门请了晋王的话,自己命人在外面寻来的,就为了小郡主生下来就有奶吃。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胡侧妃生产后应该连奶都不开,直接让良医所那边开些回奶的药来吃,将奶压回去,也免得自己以后遭罪。一般富贵人家都是如此处置的。可胡侧妃非但没这么做,还命稳婆给自己开了奶,甚至还服了几副下奶的药。
当时也不是没有下人从中提出质疑,可胡侧妃却十分坚持。本以为这胡侧妃是不是出身低下,想亲自喂养小郡主,谁曾想她并没有,小郡主一直让两个奶娘喂养着。
留春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免不了有人走漏了风声。
获知消息的人不免疑惑,这胡侧妃如此费尽心思,不给小郡主吃,那是打算干什么?不免有人思及一些勋贵豪门之家私底下的龃龉事,再加上府里也有流传说胡侧妃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自然免不了有人想歪了。
府里私下传得沸沸扬扬,胡侧妃拼命藏拼命捂都捂不住,为此让后院的几个女人看了不少笑话。
胡侧妃本就为了这事羞恼万分,晋王妃突然命人这当头送两个奶娘来,听说还是两个颜色出众的,而若无意外出门巡视封地的晋王近期就会归来,那是给谁用的,还用明说?
实在不能怪胡侧妃想歪了,搁她来看,王妃明明是来打她的脸。还是将她里子面子都扯下来,当着阖府上下人的面打。
胡侧妃又怎么能不恼!不恨!
“她表面装得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实则就是个心思龌蹉贱人……”
胡侧妃一通怒骂,突然她柳眉蹙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前衣襟处。匆忙推开桃红,往里间去了。
连桃红也没叫上服侍。
桃红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
晋王妃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她心情好的时候,思懿院的天都格外比平时亮一些。
见王妃心情好,紫烟几个也比平时活泼多了,又见外头天气好,便磨着让王妃去园子里散散,总是这么憋在屋里也不成。
晋王妃欣然答允,带着人上园子里去了
正值四月春暖花开,园子里一片葱郁的绿色,看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晋王妃散了会步,又去池边上喂了会儿鱼。有人来报说留春馆那边胡侧妃大发雷霆,怒不可遏,晋王妃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晋王妃开心,周妈妈就开心。
在她来看,只要能让自家王妃高兴,那是对方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因为这,她特意命人给瑶娘送了两身衣裳过去,在饭菜上也格外有优待。
这种小事是不用晋王妃主动说的,周妈妈自己也就办了。能在主子们身边服侍这么多年的人,没几个是简单的角色,最起码揣摩上意都有一手。
瑶娘看着面前的东西,身边是翠竹宛如刀子似的的目光。
她送走了来送东西的小丫头,心中一阵疲惫感突生。
瑶娘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白活了,这么多明显的端倪,上辈子她竟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出异样来。
她将衣裳随手搁在床头边条案上,就去床上躺下了。
一间不大的屋子放了两张架子床,床上都挂着帐子,瑶娘上床后就把帐子放了下来,倒也挡下了翠竹的眼光。
见对方不屑与自己说话的样子,翠竹又气又恨,摔摔打打了半天,才消停下来。
可她也不想和李氏吵,不想坏了ii的难得清净,便摔了帘子又进屋了。
李氏哪里受过这种气,就想冲进门和蕙娘大吵,却被从西厢出来的燕姐儿给拉住。
燕姐儿将李氏拉到屋里。
“娘,你何必与她争嘴,她如今正为要把那狐狸精送走恼着呢。你跟她吵,回来她又哭哭啼啼跟哥告状,到时候硬要将那狐狸精给留下,那可就不好了。”
一听燕姐儿这么说,李氏觉得也对,遂瞅了她一眼,道:“你之前说好的,把瑶娘撵走了,以后家里活你来干,这两天野哪儿去了?成日里什么活都不干,就这还想嫁人,小心嫁过去,人家把你给退回来。”
李氏一面说,一面拿手指头戳着燕姐儿额头。
燕姐儿被戳得生疼,却不敢反抗,满脸都是不情不愿:“你都说我马上就快出门子了,不好生保养保养自己,到时候嫁过去该惹人笑话。对了娘,你跟哥提了去陈家说合的事了?”
李氏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急不死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时候能提这事?提了你嫂子知道该又跟我闹腾了。等瑶娘走了以后,我再跟你哥说。”
“那你可尽快。”
李氏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便回屋了。燕姐儿扒在门边往外头看,看正房那边没有动静,东厢那里也静若无人,便悄悄地出了家门。
一路出了巷子,拐进一条偏僻的胡同。
刚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就被从里面窜出的一个人影拽了进去。
是个皮肤黑黑小子,他个头不高,但身材十分壮实,看起来像座小山也似。
此人正是李氏口中的黑小子冯黑子。
燕姐儿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让毛蛋来叫我出来做什么?”
冯黑子笑眯眯的,“我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了,怪想你的。”
燕姐儿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娘最近不让我出门,我哥也看我看得紧,说都是你们把我给教坏了。”
冯黑子道:“那事可是你让我帮你的,可不能把责任都推在我头上……”见燕姐儿拿眼睛瞪自己,他赶忙转了音调:“好好好,是我看不过她欺负你,所以替你出气行不?对了,你当初可是说好的,我帮你把这事办了,你得亲我一下。”
说着,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把脸往燕姐儿跟前凑。
燕姐儿十分不耐地将他推了开,“去去去,我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哪能跟你胡来。”
“你除了我,还想嫁谁?”
“反正不会是你,没事我就走了啊,免得等会儿让你娘回来撞见。”冯家如今就两个人,冯黑子和他娘冯寡妇。冯黑子的爹死的早,靠冯寡妇含辛茹苦地在外面给人洗衣裳将他养大。
燕姐儿还没走两步,就被人狠狠地拽了回来,抬眼就对上冯黑子的大黑脸。
“毛蛋说你看中了个小子,那小子却看中你嫂子的ii,所以你才会……”冯黑子阴着脸,眼神有点吓人:“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
莫名的,燕姐儿有些心慌。
她想起冯黑子平日里干得那些事,纠集着一群街面上的小混子到处坑蒙拐骗,惹是生非,打断人手脚也不是没有的,最近又去了柳巷一家妓院里当打手。突然意识到眼见这个人已经不是打小一块儿长大,因为喜欢自己而任她予取予求的黑小子了。
“你别听毛蛋瞎说,我寻常不出门,也就认识你和毛蛋他们,到哪儿去看中一个小子?”她佯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同时又有些乞求地道:“我真不能耽误了,我是偷偷背着我娘出来的,让我哥知道的话,该要打断我的腿了,等有空我再出来见你。”
这一次冯黑子没再拦她,她急匆匆就步出冯家大门。
而冯黑子却是眼神阴测测地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李氏还是没耐住好奇心,偷偷逼问了姚成。
姚成耐不住他娘的磨,就将事情据实以告。
李氏得知瑶娘竟摊上这样的好事,去王府当差,一个月还那么多月钱,当即红了眼让姚成将燕姐儿也弄去王府做丫头。
姚成十分不耐烦:“去王府做丫头可是要签了卖身契进去,你舍得让燕姐儿一辈子给人做丫头?且如今她都什么岁数了,人家也不愿意要这么大的丫头。”
“那怎么瑶娘能去?”
姚成满是忍耐道:“瑶娘是去做奶娘的。”
李氏咕哝:“合则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有这等好处……”
接下来的话姚成没听就走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娘揍一顿。
因为这件事,次日一大早李氏就在蕙娘和瑶娘的面前转悠。人还特别殷勤,早饭一大早就做好了,说知道瑶娘今儿要走,做顿好的给她送行。
瑶娘不禁看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今儿她要走,也不想闹出什么事端了,便默不作声的吃着早饭,只当没看见李氏。
“瑶娘啊,你说你这进了王府,就跟寻常人不一样了。拿那么多的工钱,你把小宝放在咱家,是不是得给咱家贴补一二啊。”趁着姚成出去看刘妈妈的车来没,李氏终于切入了正题。
一听这话,蕙娘就恼了:“娘,小宝吃的是我的奶,又不是你的,我妹子的孩子我当姨愿意奶他,你还管人要补贴!”
李氏不乐意地哼哼:“那是我洪哥儿的口粮,我是洪哥儿祖母,你说管不管我事儿?”她也知道等儿子进来了,这事就说不成,也不跟蕙娘掰扯,直接就冲瑶娘去了。她知道瑶娘是个老实的,比蕙娘好对付。
“瑶娘你就说吧,这银子你是给还是不给。”
瑶娘一直垂着眼帘,听到这话,她抬起眼,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搁在桌下的手却是紧攥着的。
“给,大娘你放心,待我得了月钱会每个月捎钱回来。”
李氏得到满意的答复,扭头就走了,估计也是怕蕙娘跟自己闹腾。
蕙娘急道:“瑶娘你理她作甚,小宝是我外甥,我还能管你要钱不成?”
瑶娘抓着她的手,小声道:“姐你听我说,我给你添了太多太多的麻烦,她终究是你婆婆,她若是不乐意,小宝住在这里也不安生,总不能害你日日跟她吵嘴。你也知道,进了王府月钱多,也不在乎这么一星半点儿的,我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小宝穿衣吃饭都得指着你,这些都是要用银子换来的。真让小宝在这里白吃白住,我也心不安。”
蕙娘满脸悲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ii的心思她懂,不愿落人口舌,不愿与她为难。可这么懂事体贴的ii,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呢?
这个问题,蕙娘自问过无数次,都没能得到解答,只能抱着ii不舍地哭了起来。
其实这一日瑶娘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的,她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以后不要再哭,哭并不解决问题,她应该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才是。可到了此时,却也有些忍不住眼泪了。
姚成从外面急冲冲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怎么倒哭上了?对了,刘妈妈的车来了。”
瑶娘忙拭了拭眼泪,又给蕙娘擦了擦脸,才站起身去里面屋里再看看小宝。小宝睡得正香,小嘴儿一翘一翘的,似乎睡梦中还在吃娘的奶。
瑶娘不敢再看,抓起旁边的一个小包袱,扭头就跑了出去。
上了车,蕙娘抓着车窗絮絮叨叨地说着,叮嘱让瑶娘注意身体,不要担心家里,有空就回来看看,若是差事不好就回来,家里缺不了她一口吃的。
瑶娘连连点头,眼中含泪。
还是刘妈妈实在不耐烦了,出声打断说时候不早了,蕙娘才放开抓住车窗的手。
马儿一路往前小跑,在青石板路上敲击出动听的节奏。
瑶娘从车窗里钻出头来,对依旧站在门外的蕙娘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快进屋吧。”
蕙娘眼含热泪,点点头。
看着姐姐姐夫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瑶娘才回身在马车里坐好,刘妈妈笑看着她:“好了,快把眼泪擦擦,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又不是不能回来。你若是在府里干好了,每个月都会有一天假,到时候攒着回来看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