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惯例

　　“这次万莽派的修士还真是难缠啊。他们的木系法术还真是诡异，居然不被我们的火系功法克制，要不是袁兄你出手，我这次负伤是少不了的了。袁兄，你觉得这样下去，我们获胜的希望大吗？”玄衍道人喘息着坐到袁福通的身边，很是失落的对袁福通问道。赤魔宗和炎阳宗两方面的大战已经开始，袁福通作为战斗的主力之一，已经参与了数次的战斗。而作为袁福通的临时手下，玄衍道人也出击了几次。刚刚击退万莽派几个元婴修士的攻击，现在不过是战斗的间歇，在恢复真元的同时，玄衍道人想起战局，有些信心不足了。

　　“我也不知道。不是骗你，而是真不知道。我的消息来源还没有你的广泛，看不出什么的。”袁福通摇摇头，叹息着说道。赤魔宗胜算不高的事情现在已经很明显，尤其是在对方开始攻打琥珀城之后，虽然赤魔宗依靠一个大阵，六个辅助的小阵配合，发挥出了超常的战斗力，但却并没有完全抵挡住炎阳宗方面的攻势。四方实力的联手，不是赤魔宗一宗加上一些散兵游勇可以比拟的。所以不断有对方的修士突破阵法的拦截，杀到琥珀城的上空，需要袁福通这样的人，升空对战，防止对方大肆出手对付护城的大阵。

　　“现在的消息还能听吗？我是问你的看法。你算是城内大修士之下最强的高手了，应该能看出些东西的，不要掖着藏着了，怎么说也要拉我一把啊。”玄衍道人很郑重的问道。自从鲁澹在前段时间战死之后，玄衍道人就彻底投向了袁福通，而且在袁福通的庇护下，躲过了数次危机。现在玄衍道人对袁福通的信任和依赖，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很自觉的以手下自居了。

　　“我能看出什么？主持阵法的事情又不会让我们这些散修参与，他们才是承受对方高手攻击的主力，只有他们知道对方的实力到了那一步。我们对付的都是对方过剩的高手，根本判断不出什么。而且双方的大修士都引而不发，谁能知道胜负如何啊！”袁福通叹息着说道。开战之后，袁福通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受到了赤魔宗的排挤。按照之前自己表现出的实力和忠诚，怎么也要给自己一份战情通报。但现在除了让自己带一些散修负责战斗之外，真正关系到大战场局势发展的事情，根本不给自己一点消息。

　　“那你的感觉呢？”玄衍道人神色郑重，改成了用神识传音。

　　“没什么胜算，如果想活下去，还是准备一下退路吧。”袁福通沉吟了一下，同样用传音对玄衍道人说道。虽然对玄衍道人还没有完全放心，但袁福通却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在这个关键时候，赤魔宗虽然不用自己，但也肯定不会难为自己。

　　“哎，虽然一直有这种传闻，也有这种感觉，但听袁兄你这么一说，我的心还是猛的一凉啊。”玄衍道人叹息着说道。“大修士那边难道就没有什么转机吗？”

　　“城内只有四位大修士，而城外至少聚集了六位大修士，还有可能有第七位甚至第位。现在对方的大修士不出手，应该是在找机会，想要减少损失而已。”袁福通叹息着说道。之前陶锐的邀请，已经让袁福通看到了局势的走向，连夜魔宗也已经萌生退意，那也就意味着，赤魔宗这次真的要大败亏输了。

　　“七位，位？这可能吗？”玄衍道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这么多的大修士汇集，可是极少听闻的事情。

　　“可能很大。炎阳宗的三位肯定都在，鬼焰真人也少不了。万莽派也必然有一位。云黎宗除了九象真人之外，九云真人也可能在。这就七位了。而我看万莽派的攻势很不一般，是有可能有第二位大修士的，不然的话，他们不会打的这么猛。”袁福通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没有大修士庇护，一般的散修，小门派的修士，是不会突破外围阵法的拦截，攻击琥珀城的。毕竟这样的风险很大，没有染罩着，没有比较强的凝聚力，修士是不会这么下力气的。只有在事后有利益分成，有宗派利益在的修士，才会冒这个风险，试图建立功勋，为宗门分割利益的时候增加砝码。

　　“哎，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很危险了。据我所知，琥珀城一大六小七个阵法中，都有传送阵法。一旦战事不利，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是可以通过传送阵传走的。到时候他们撤回赤魔宗驻地，依靠护山大阵而守，炎阳宗方面未必会和赤魔宗鱼死破，这是中土修仙界的惯例。而我们这些应战的人，就需要自己逃命了。”玄衍道人叹息着说道。

　　“惯例？还有这个惯例？”袁福通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之前袁福通还在纳闷，赤魔宗将自己绝大部分实力都已经投入到了琥珀城，驻地却没有什么力量看守。如果炎阳宗方面打一个突袭，虽然赤魔宗有传送阵可以利用，但未必能来得及。炎阳宗方面是很有可能直接拿下赤魔宗的老巢的。但赤魔宗对此好像却不怎么在意似的，并没有专门的防御措施。现在想想，中间必然是有些猫腻的。

　　“是啊。这种惯例在中土修仙界传承很久了，魔灾之前就都是这样。”玄衍道人看到袁福通感兴趣，连忙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在控制半个州这样的大势力决战的时候，战场一般都不选在对方的山门，而是在附庸的城市中战斗。如果一方失败，但顶级力量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的话，就可以封山自保，一般要封山五百年以上。胜利者的一方，会瓜分败者的势力范围，而不会和对方拼个鱼死破。除非这一战中赤魔宗的大修士有两个失去战斗力，否则赤魔宗应该是能留下驻地附近的根基的。”

　　“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例外吗？”袁福通继续问道。

　　“当然有例外，不过非常少就是了。而且不遵守这个惯例的势力，都是在不久之后，被新崛起的势力替代，顶级修士都会莫名其妙的出问题。魔灾之后，有人以为可以改变这个情况，但却同样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基本就没有人破坏这个惯例了。虽然会舍弃一些利益，留下一点隐患，但比起鱼死破的结果，那些头头脑脑们还是懂的选择的。”玄衍道人感慨的说道。“最苦的就是我们这些被绑上战车的，干最危险的活，却享受不到任何的保障。”

　　袁福通点点头，联系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算是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这种所谓的惯例，肯定不是什么约定俗成，而是有人制定了这种规则，并且有强大的势力在执行这个规则。而在中土修仙界，有能力设置并且执行这种规则的，只有那些真正顶级的势力，也就是现在的五大势力，天魔宗，天机阁他们。

　　在袁福通看来，这些顶级势力立下这种规矩惯例的原因，应该是控制修士战斗的烈度，同时维护势力的平衡。控制修士战斗的烈度很好理解，是为了保证修仙界的实力水平不下降。毕竟不出现大势力的灭门，很多技艺都能得到有效的传承，不至于出现山北那样很多技艺不断失传的窘况。这应该也是中土修仙界在魔灾之后，灵气匮乏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这么高的修仙水平的原因之一。

　　而维护势力平衡，则更好理解。像赤魔宗这样的大势力，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和天魔宗没有一点关系。在魔道修士主要聚集在中土东部的情况下，炎阳宗在最西部的炎州占据半州之地，应该是魔灾之后，天魔宗甚至整个魔道的一个重要举措，是在中土西部打下了一个大楔子。不过现在显然是有大势力对炎阳宗这个楔子不太满意，其中甚至有一直宣称中立的天机阁。所以有势力支持炎阳宗和其他几股势力，对赤魔宗进行打压和瓜分。这中间关系复杂，有各种利益交织在一起，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赤魔宗作为魔道的重要成员，如果顶级势力们没有做好和天魔宗全面开战，剿灭魔道的话，就必须给赤魔宗留下些面子和根基。至于具体的情况，还要看打到什么程度，如果赤魔宗所有大修士全灭，赤魔宗必然是部分弟子逃走避难，保留传承，而如果大修士保持完整，那么结果很可能就是玄衍道人说的封山。

　　知道了这些，袁福通也大致知道了赤魔宗此时对自己的态度。他们也已经确认战局的走向，但又不得不战。如果不战而降，赤魔宗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就算保存了实力，封山之后，也会分崩离析，结束封山之后，赤魔宗也不会再有号召力。而且炎阳宗方面也肯定不放心完整的赤魔宗被封在驻地内。只有打一战，损失部分实力，打出一些威风，赤魔宗才好顺利封山，暂时蛰伏。而这个情况下，原来准备用来拖延大修士，为战胜对方做准备的自己，也就没有了用处。而自己不肯加入赤魔宗，所以也不可能带自己会驻地，让自己也加入封山的行列，只能放在这里，让自己听天由命。而陶锐对自己的招揽，应该也是经过了赤魔宗个别人的同意的。

　　“算了，这些大事不是我们能考虑的，我们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这些破空符你拿着，关键时刻，逃命的时候用得上。”袁福通大致推断出自己的处境之后，将几张破空符递给了玄衍道人。这种符咒是用来突破禁制阵法的，对突破围困，很有帮助。袁福通不需要，就把这个作为报酬，给了提醒自己，同时向自己表示了忠心的玄衍道人。

　　“多谢袁兄了。”玄衍道人也没有客气，他对袁福通的实力很信任，知道对方不太需要这东西。

　　袁福通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空中猛然一红，然后九只巨大的火龙出现空中，一举击破了一个元婴修士的防御，将对方点燃，然后赤发老祖的身影出现在了空中。

　　“哎，那边，是赤发老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