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魁回营的时候,情绪有点降低,再想到之后的“双枪兵”,这就是年夜清国的军队吗?虽然有热血勇猛之辈,但更多的却是不堪,一个破旧的房子怎么解救经历风雨之后也会倾圮,只有改庭换基,另立柱石才是王道。
叶之魁低着头想问题,走得又快又急。拐进房门的时候一不小心便撞上了人,叶之魁仔细一看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小玲珑是谁?也是,只有小玲珑能任意收支他的房间。
小玲珑站起来,摸着额头,鼓着嘴巴说道:“坏叔叔,撞痛玲珑了,玲珑要揉揉。”
叶之魁看见这个开心果,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小玲珑的病情越来越稳定了,说话也不是那么倒横直竖,只是还是很怕和陌生人接触。
叶之魁用手揉了一下小玲珑的额头,笑笑问道:“小玲珑,到叔叔这里做什么呢?”小玲珑从怀里摸出一块桂花糕,递给叶之魁说道:“爹爹给小玲珑的,小玲珑把它送给叔叔。”说完,小玲珑便蹦蹦跳跳出了去。叶之魁看着这块桂花糕哭笑不得,塞进嘴里,咕噜道:“贤珠啊,上茶来。”良久发现没人应答,这才想到,伊人已去,空留余香。
叶之魁没有难过多久,用过晚膳之后便前往中军年夜帐,此时叶志超还没有出来,不过聂士成、江自康等却来了个七七八八,叶之魁一看见江自康便偷偷准备溜走等和叶志超一起进来。刚要出门,江自康却已经一脚跨在了他面前。
黑着老脸说道:“小儿,那一哨之兵何时归还老夫。”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之魁之前借了江自康一哨人马,可这厮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吃进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的不成。便一直躲着江自康,这会却被正主堵了个正着,好在他脸皮老厚,装傻道:“哨,什么哨,不是聂老将军调进我营的吗?难道还要归还。”说罢径直走向聂士成。
江自康顿了顿脚,暗骂一声小辈欺人,却也无可奈何。
聂士成早已经看见了叶之魁,见他之前的表示,不由暗暗好笑,叶之魁先行向聂士成执了个后辈礼问了声安。接着又与聂士成手下的营官打了招呼,便走到聂士成身边。
“贤侄啊,这回断后可辛苦你了,听说你当日用老夫年夜营摆了个屎尿年夜阵,竟然让年夜岛义昌瞎失落了右眼,还真是不成思议啊,哈哈。”聂士成摸着胡子笑的乐不成支。周围众人都跟着一齐笑了起来。
叶之魁难得的脸红了一回,嘿嘿笑道:“小侄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懦弱。”
聂士成敲了敲叶之魁脑袋,笑说道:“你啊你,就是鬼点子多,但行军作战正为主奇为辅,可要记好了。”叶之魁乖巧的点颔首,顿了顿,聂士成又说道:“朝鲜局势紧张,倭人军力远年夜于我年夜清国,老夫克日将回国募兵,芦台诸军便交予你了。”
叶之魁心中一惊,诸将也是一遍哗然。还没来得及回绝,聂士成便拉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夜汉,这位年夜汉长得一张朴直的国字型脸,留着八字胡,眉毛比较粗犷。
“贤侄,这是老夫军中重要幕僚冯国璋冯华甫,屡为老夫出谋划策,并且文武双全前些年随老夫率武备学堂学生考察东三省,助老夫编撰《东游纪程》,今年更是出使日本,编成兵法数册,可惜战事忽起,老夫还来不及观看,乃年夜才也。今留他朝鲜助你。”
叶之魁愕然,呢吗,什么情况,北洋三杰的冯国璋此时竟是聂士成的幕僚,因为是冯国璋起家以前的事迹,叶之魁记得不是很清楚,看来以后要多多留意,说不定民国时期的牛逼人物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默默奋斗呢!
冯国璋年幼聪慧,性情豪放,进北洋武备学堂学习,刻苦好学,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这要在现代,那就是一个三好学生啊。冯国璋看见叶之魁愣着不说话,尴尬的笑了笑,道:“卑职见过叶少,还请叶少以后多多照顾。”
叶之魁正琢磨着诱拐这厮呢,忽然想到现在这厮已经是自己的下属了,还诱拐个鸟啊,只要避免袁世凯来诱拐就行,把你的后半生就交给俺吧。
叶少微笑着回道:“华甫的年夜名早就如雷贯耳,平蓝经常和我提起你。某甚好兵法,华甫能借兵法观之否?”
冯国璋连声承诺,聂士偏见两人交谈甚欢,便放下了心来。
不多时,叶志超便领着一干幕僚进来,众人分次做好,叶志超看着年夜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好笑,咳嗽一声说道:“众位想必已经知道了,朝廷的奖赏已经下来了,各位因作战英勇,都有奖赏。”叶之魁心中一喜,升官发家咯。
不去管其他人的,叶之魁只等着自己的奖赏,令他惊喜万分的是即便他早有心里准备,也意想不到奖赏是如此丰厚,赏银一万两,连升三级迁为记名提督山西太原镇总兵。记名提督就是提督有空缺的时候才轮到你。可是有总兵这个实衔已经很高了,之前的聂士成即是山西太原镇总兵,叶之魁直接接了聂士成的班,看来聂士成之前已经收到消息了,否则也不会把他的人马托付给叶之魁,聂士成升至直隶提督,叶志超升迁为江苏巡抚兼驻平壤诸军总统。
二十二岁的总兵,要是和平时期想都不消想,就是在战时也是少见,这其中的道道其实很简单,一是上次成欢之役叶之魁确实立了很年夜的功,二是政治的需要,朝廷需要这场胜利。需要树立一个典型,最重要的是光绪皇帝自以为发现了一个人才,李鸿章则乐见其成,老佛爷忙着过寿,没空理这小事儿。所以,叶之魁红了,红的发紫,红得悦耳,是人都想上前咬他一口。
这次奖赏基本上是皆年夜欢喜,接着聂士成又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当众宣布自己克日将回国募兵,而芦台淮练军便交给叶之魁了。
芦台淮练军将领马上议论纷繁,更有人破口年夜骂:黄口小儿,岂能重任。连叶志超都制止不住,在这里就可以看出来淮军军制的劣势了,淮军中有固定编制最年夜的单位仅仅是营!淮军没有更年夜的编制,作战是一般由各个统领指挥数量不等的营参战。各统领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互不统属。而这些营一般都是由统领亲自募集,训练的。与统领本人有着密不成分的关系,不是统领或者由统领指定的亲信,军队就往往拒绝服从命令,甚至鼓噪哗变。
叶之魁脸色很欠好看,聂士成脸上更欠好看,聂士成啪的一拍桌子,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一个个指过去,怒道:“老夫的命令成了儿戏否?这里是城门口否?你们一个个成何体统,断后的时候怎不见你们争?杀倭人的时候怎不见你们争?没有从云,你们一个个能有这么年夜的功劳?没有从云,你们有的人说不定就已经死在成欢了,还能在这里聒噪,忘恩负义的工具,资历,军中讲的是实力,要是你明儿个杀了年夜岛义昌,老夫顶上这帽子给你也无不成。老夫什么时候操练出来了你们这群工具。”聂士成骂得有点急,骂完之后喘着粗气,好半响才缓过来。
诸将士见聂士成发飙,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叶志超见众人再无异议,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叶之魁暗暗记下几个对他心有芥蒂的将领,过后让聂士成一并带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