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一连在新军中考察了好几天,发现叶之魁都是在军中食堂和战士一起用餐,不由暗暗颔首。
离开之前最后一天查询拜访叶之魁军中寻欢作乐一事,得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荣禄虽然对叶之魁不按常理出牌有颔首疼,不过弄明白事实的他就算体会不到叶之魁对战士怜惜、珍惜之心,倒也不至于倒置黑白污蔑叶之魁废弛军纪纵情声色了。
当天晚上,荣禄问幕僚杨某道:“君看新军比之旧军如何?”
杨某思考了半响,回道:“吾素不知兵,但参军容、军士士气来看,旧军差新军极远,况且新军中各种战术层见叠出,独开生面。”
荣禄听到杨某如此说,赞同道:“君言极是,叶之魁这人必须保全,以策后效。”
克日,荣禄回京之后,上奏述说道:“叶之魁为人珍惜士兵,并没有任何废弛军纪之事,新军军力强年夜,为中国维新变法自强之关键,叶之魁为不成多得之人才。”
荣禄转身又进颐和园对慈禧说道:“奴才观叶之魁对我年夜清忠心耿耿,对老佛爷您更是尊敬有加,应该年夜力提拔,现如今皇上欲变法图强,不过皇上年纪尚轻、毫无经验可言,还是需要老佛爷您暗暗扶持,并且皇上听信康有为,奴才见康有为好空口年夜话,无半点实际经验,只是一空谈书生,奈何!”
慈禧听了半响不语,荣禄一时之间不了解她的心思,只好告退。慈禧其实也很纠结,她一方面比较仇视洋人,希望能通过变法变强,追上西洋诸国;另外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光绪通过变法掌握年夜权,使自己变得毫无实权。
康有为此时犯的最年夜一个毛病,就如同鬼子六讲的那样,分不清上下,不知道谁才是年夜清国的真正主人,政治上极为幼稚,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
固然京师里面产生的事,暂时和叶之魁没任何关系,荣禄走后他如今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固然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去欺负欺负袁世凯,倒不是说叶之魁与袁世凯有什么令人切齿之仇,其实是叶之魁心中一直放不下,没体例,谁叫袁世凯在后世的名声那么年夜,叶之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折损在小袁的手上,因此他才会对袁世凯那么重视,才会对袁世凯各式打压,挖他的人,抢他的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克不及让小袁强起来,叶之魁在心中呐喊:因为我才是主角。
叶之魁这回吃了袁世凯一记冷箭,暂时虽然没有看出什么损失,但也不克不及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让袁世凯明白,有些人是他不克不及惹也惹不起的。
“什么?武毅军要行军拉练。这有何用?”王文韶一见到叶之魁就开始头疼,叶之魁越来越把总督府当自己家了,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准跑这儿来和自己商量,说是商量,其实有商量个屁,了解叶之魁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就是一无赖,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一提出来,你就得承诺,如果不承诺的话,他一定会磨到你承诺为止。
叶之魁清了清嗓子,说道:“总督年夜人,是这样的,所谓拉练就是让军队离开驻地,在行军过程中组织训练,此举是为了加强下级军官和军士体质、战斗力的一种训练,能磨练军士意志,使整支军队变得更加团结。”
王文韶不由点颔首,觉得叶之魁说得有理,不过转念又没好气的说道:“这是好事啊,你这个直隶提督做决定就行,还来找老夫干嘛?”
叶之魁翻了翻白眼,回道:“总督年夜人,这拉练吧,再怎么节省,还是需要钱粮的,些许小事下官又欠好向兵部奏请,只好找年夜人的直隶总督府来解决了。”
王文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赶着叶之魁出门,骂道:“好你个叶之魁,掠夺打到老夫头上来了,老夫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叶之魁讪讪的走出总督府,回芦台与众将商议行军拉练之事,叶之魁之所以要来向王文韶禀报,倒不是他真的缺钱,而是无论什么事情你总得要和上头说一声为妙,否则谁会知道上头是否会因为你自作主张而暗暗生恨呢!
叶之魁站在前方,对着下面的武毅军众位将领,指着一幅天津地图说道:“诸君,此次我武毅军将分五个梯队依次进行行军拉练,每个梯队三千人,只有当上一梯队回营之后,下一梯队才能从营中解缆。行军拉练的地址是从芦台到小站定武军军营门口,然后在小站扎营一晚,第二天回营,每人限带一天的军粮,不敷的话要自己解决,我不管你是帮老苍生做好事让老苍生赏你一口饭吃也好,还是其他体例。总之一句话,一禁绝偷,二禁绝抢,三禁绝扰民。听清楚了没有?”
众将齐声回道:“明白!”因为禁绝许骑马,从芦台到小站来回有两天的距离,只带一天的军粮,还有一天军士们就得自己想体例了。
前翼翼长周鼎臣不明白叶之魁为什么会将拉练目的地定为小站,便问右翼翼长江自康道:“福卿,这个行军的最后之目的是小站,叶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江自康摇摇头回道:“不要问我,我打朝鲜开始就已经看不清叶少。”接着指了指见仁时吾道:“这人最为了解叶少心思!”
两个老家伙便围上见仁时吾,见仁时吾听清来意,两手负于身后,一甩头发,风骚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为什么会在小站扎营一晚,知道吴年夜山吴统带带人冲进过定武军营吗?”接着,见仁时吾看看左右,低下头,轻声说道:“以下是小道消息,还没有证实,听说这次兵部尚书荣禄来我们武毅军巡查,那是因为袁世凯在背后搞的鬼,你说咱们叶少咽得下这口气吗?这是要到定武军去示威,你们在小站驻扎的时候最好能想点体例恶心一下袁世凯,这样叶少会更开心。”
两个老家伙恍然年夜悟,连忙称谢,见仁时吾手一伸,说道:“不消谢,承蒙惠顾,二钱银子。”周鼎臣和江自康愕然!
小站定武军军营中,袁世凯经过几日的惶恐不安,终于心下稍定,见到了用晚膳之时,正准备前去用餐,忽有战士来报。
“欠好了,欠好了,袁帅!武毅军把我们年夜门给堵住了。”战士气呼喘喘的说道。
袁世凯不明所以,叶之魁的武毅军来这里干嘛?不多时,徐世昌也接到了情报,与袁世凯一道走向营盘年夜门口。
只见年夜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士卒,战士见袁世凯过来,纷繁让开形成一条通道,袁世凯与徐世昌走出营盘年夜门口,只见武毅军的军士都是一声不吭密密麻麻的站在前面,拦住了去路,定武军军士想通过除非踩着武毅军军士的人头。
袁世凯恼怒,上前质问道:“你们武毅军围着我们门口所为何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袁世凯仔细一看,正是上次嚣张冲进营里的那位统带,只见那统带说道:“我们武毅军只不过是为了来讨口饭吃,袁年夜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讨饭?武毅军还需要来讨饭吗?袁世凯看着吴年夜山那张粗狂的脸,真想冲上去揍他两拳。可惜也只是想想罢了。
徐世昌缄默一会,对袁世凯说道:“慰亭,先依照他们的意思办!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袁世凯无奈只好让伙夫多准备一些饭菜送了过来,饭菜刚一送到,武毅军的军士纷繁开始咽口水,吴年夜山手一挥,年夜喊道:“兄弟们,开饭了,谁先抢到谁先吃,没抢到的你今晚就饿着吧。”
吴年夜山一个年夜步,疯狂冲向脓包。其他军士反应也不慢,跟随其后纷繁狼嚎着冲上前去。袁世凯来不及后退,便被挤倒在地,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被人踩了好几脚,看着武毅军的抢饭年夜潮,他是有火也发不出来,和徐世昌对视一眼,心里都是说道:这,他们还真是来要饭的。
吃饱喝足之后,武毅军的军士开始纷繁散去,袁世凯远远望去,只见武毅军竟然在离自己军营不远处扎上了临时帐篷。搞不清状况的他见事情已经解决,也就回了去。
那曾想到就在袁世凯离去不久,武毅军军士又开始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一碰到有定武军的军士出门,便立在前面,不动也不让,如果有定武军军士问要干什么,武毅军的回答一律是“要饭”!
有机灵的定武军军士只好摸身世上银子,图个清静,想不到这招果然有效,只要花了银子的军士,甚少再有武毅军战士上前骚扰。名为“要饭”,实为“勒索”的事件便在小站定武军中蔓延了开来。
定武军军士也是无奈,年夜清只有拦路抢劫罪,而无拦路要饭罪,伤不起啊,年夜部出营的军士都是花了钱了事的。
从第一梯队开始,连续十多天,每隔一日,便会有一队武毅军军士前来要饭,弄得袁世凯郁闷无比,直想骂娘。好在十几天过后,武毅军终于消停了下去。袁世凯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想着那个叶之魁以后真的不克不及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