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魁怒打日本驻华公使村寿太郎的消息当晚便风行一时,传遍整个京师,引起轰动,震动各国驻华使馆,各国公使都是看笑话般的看着日本年夜使馆的反应。
由于叶之魁身份特殊,而村寿太郎又出口成脏在前,对出手伤人的叶之魁,朝廷克日便下旨不痛不痒的骂了他几句,并罚他俸禄一年。
朝廷重拿轻放,从轻措置,可是京师官员却议论纷繁,抱有不合看法,时有腐儒便撰文责骂叶之魁没有肚量,认为对日公使的辱骂,叶之魁应该与其讲事理,摆事实——骂人是不对的,君子动口不脱手。叶之魁太过年轻气盛,意气用事,实乃不智,他应该让日本人感受到我天朝上国是一个礼仪之邦。
梁启超当天看到此篇文章,怒而便作《少年中国》,刊登在《中外纪闻》上面,报纸赞叶之魁“惟盛气也,故豪壮;惟豪壮也,故冒险;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
各国公使就没有什么好话了,年夜多指责叶之魁为蛮夷国家中不开化的野蛮人,尤其是上次被叶之魁侮辱过的法国高卢‘雌鸡’格莱利斯骂得那个才叫凶,盖因上次叶之魁爽他约,放他鸽子。格莱利斯自此由爱生恨,冷笑叶之魁不愧为只知杀人纵火的莽夫,和几百年前的匈奴人一样,毫不讲理,野蛮而残暴,是文明世界中的羞辱,是绅士中的莠民。
美国人由于和叶之魁有生意上的往来,话却是客气很多,但也不是什么好话,田夏礼称叶之魁为远东愤怒的公牛,认为叶之魁有躁动易怒症,希望叶之魁能好好看看医生,解决一下毛病,气得叶之魁差点又让美国使馆成为茅坑。
德国公使海靖则在心中暗暗警觉,叶之魁为此次释放俘虏谈判人员,万一他脑袋充血,失落臂德国俘虏的死活,我该怎么办?还是别激怒这头远东的公牛为好。
最惨反应最激烈的固然是日本人了,日本使馆内,村寿太郎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躺在床上,他被叶之魁一板凳差点拍成脑震荡,叶之魁固然被其他国家嗤笑粗蛮无理,而他更是沦落为全世界的笑话。
伊藤博文已经一个劲的向年夜清朝廷发出抗议,要年夜清给他们日本一个法,奈何朝廷有意呵护叶之魁,草草罚了一年俸禄便了事。村寿太郎心有不甘,他在中国这个地儿已经混不下去了,各国公使看到他都是指指点点,狂笑不已,他没脸见人。
村寿太郎唯有在心中画圈圈暗暗咬牙诅咒叶之魁不得好死。
伊藤博文一脚踏进病房,看着村暗暗摇头,低冷静声音道:“村君,外务省陆奥君认为已经不适合继续担负帝国驻华年夜使,来电让即日回国接受治疗。”
虽然的很委婉,但事实就是村被罢免了,就因为一句脏话,他茫然的看着伊藤博文,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我不认识了吗?
村弄成这幅痴呆样,伊藤博文也是有些自责的,他从怀中摸出一瓶上帝的恩赐,递给村道:“村君,这都是我的错,这瓶药能减缓的痛苦,请收下吧。”
伊藤博文转身而去,身体看起来有些消瘦苍老,他已经开始考虑回国的事情了,中国凶猛,不是他能呆的,要是他知道此药的后台老板是叶之魁,他每买一瓶药就是等于给叶之魁送几两银子,不知内心会作何感想,估计撞死的心情都有了。
日本公使换人只是事一件,没有惊起太年夜的波澜,因为年夜清后面有更劲爆的消息,叶之魁也欠好在中国的土地上下手,只好任由村离去。
4月20日,直隶总督荣禄以义和团活动危险到京师的平安为理由,调几路年夜军分驻京师周围,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荣禄这是在瞎扯淡,义和团已经被王爷渐渐收服,即使有几个宁顽不灵的也不需要这么多军力。
更何况早之前没见有消息,皇上一召见叶之魁就马上调戎马了。荣禄这厮很奸诈,他接到慈禧的密令之后,悄无声息的展开行动,直到军队就绪,差不多达到目的地之后,才忽然公开宣布,一下就打了维新人士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帝后两党斗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之势,得赶紧站好步队,不要站错了,这可关系到身家性命。
不过紫禁城中的光绪依然在兴致勃勃的进行他的裁撤冗署年夜业,因为有了慈禧的黑暗支持,光绪还真的一下子实行下去了,一时之间,京师闲散衙门被裁着的不下数十处,连带关系,一下子就造成万余人的失业。
即使是后世的国企改革,一次裁失落这么多人,昔时还有人静坐以暗示抗议,更何况如今的衙门机构,那些官员那个胸中不有一点墨,有的更是在冷衙门熬了几多年,忽然被裁,心中怨气可想而知,便处处窜门散布消息否决变法维新。光绪完全就是背黑锅的料,将原本一些还同情或赞同维新变法的人士一下子就推到了坚持面。
荣禄怕叶之魁在京师受到维新派的煽动蛊惑,从天津急电他回芦台设防,不消加入中德之间谈判。
叶之魁心中只有暗骂,草,还真把哥当作一块砖,那里有需要就往那里塞,无奈形势比人强,叶之魁只得让见仁时吾往礼亲王世铎、庆亲王奕劻、刚毅、王文韶等处送上厚礼,然后施施然溜回天津。
从天津到京师也就2、三百里的距离,快马加鞭的话,两三天的时间。
叶之魁在路途已经获得消息,袁世凯的新兵已经从山东回驻站,荣禄还调了甘军三营人马入天津呵护总督府,看看荣禄这招平衡玩的,和慈禧一样溜转溜转,不愧是是一起干过事的。
叶之魁不敢怠慢,一回天津,便前往直隶总督府拜见荣禄。
哪知荣禄得知消息,竟然率着一队士卒一百多人在总督府年夜门口相迎,叶之魁看着两旁荷枪实弹的军士,心下不由一惊,好在他事先也没有收到荣禄想如何他的消息,稍微放下了心思,只是看来荣禄已经对他开始试探了。
叶之魁一个漂亮的姿势翻身下马,一脸激动的上前,看着荣禄,真诚的道:“年夜人,亲自出门相迎,下官真是受宠若惊,不敢当!”
荣禄面带笑容,上前挽着叶之魁的手道:“从云这次告捷而归,老夫可要履行诺言与痛饮三百杯了,对了,随老夫进门,老夫还要为介绍几个人认识。”
叶之魁跟在荣禄后面,进了总督府,见年夜厅已经有多人坐与两旁,偷瞄一眼看过去,不由在心中暗暗受惊,都是一些有实力的人物,年夜家在这里合法集会,所为何事?
荣禄首先指着末首一位留着一字胡,两眼炯炯有神,三十来岁的汉子道:“此乃直隶按察使袁慰亭,二人都是我手下的青年才俊,可要多多走动,互相熟悉。”
这人即是袁世凯,难怪叶之魁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血腥之气,可能是在山东杀人杀多了,叶之魁也是初度见到袁世凯,他们以前却是通过书信,并没有见过真人,袁世凯看叶之魁的眼光中带着不善。
叶之魁心下想道:如果我真与袁世凯多多走动,恐怕这个直隶总督就会睡不着觉了。
无论是为了避嫌还是袁世凯真的对叶之魁心怀芥蒂,他只是毫无脸色的微微颔首,算是和叶之魁打过招呼。
叶之魁自是不会自降身份,热脸贴冷屁股了,连颔首都懒得点,看向荣禄,荣禄见两人果然如传言中不和,不由心中暗爽,接着指着一名满脸严肃,花白胡子,犹如怒目金刚的老将道:“这位是甘肃提督董年夜人。”
这就是董祥福吗,到他,叶之魁不克不及不佩服,此老先是反清,后被左宗棠收服,在年夜清收回新疆战争中立了年夜功,这些都不算是什么,主要是他后期的所作所为太彪悍了。
八国联军侵华时,董祥福不由止甘军士兵加入义和团,日本使馆书记山三彬明日张胆,乘车出迎八国联军,董福祥命营官抽刀将其刺死;德国公使克林德在东单牌楼附近向巡逻的清军挑衅,董福祥命手下将其击毙;然后又击毙沙俄军团长平和平静科夫,击伤其将军。
可以这么吧,他是一名爱国的好将军,能贯彻实行朝廷的命令,没有丝毫的延误,让义和团慢慢侵蚀他的甘军。或者是他老了,没有心思再和朝廷斗,任由朝廷收编他的甘军。
叶之魁心思只是转了一瞬间,便微笑着道:“子叶之魁见过董提督!”
伸手不打笑脸人,董祥福勉强扯出个笑脸道:“叶将军客气了!”
还不等荣禄介绍下一位,叶之魁就连忙上前行年夜礼道:“侄见过伯父。”
下一位原来是他的老丈人盛怀宣,他此时任津海关道,上书开办了一所学校——北洋西学学堂。
盛怀宣站起身子,拍拍叶之魁的肩膀,开玩笑道:“好子,几个月不见,又变壮了,不过现在是不是要改改称号了?”
叶之魁笑笑,只好改口道:“拜见岳父年夜人!”
盛怀宣乐开了怀,不过刚刚的那番情景他可都看在眼中,老奸巨猾的他固然明白这是荣禄在向叶之魁暗示,别轻举妄动,四周都有人呢!这样三路人马互相牵制,都不敢有所动作。
盛宣怀办商多年,调度气氛是一把好手,笑着对众人道:“各位年夜人,婿何德何能让各位年夜人等待多时,不如晚上由婿做东,请各位喝上一杯如何?”
有钱是年夜爷,对这位北洋中的“实钱派”人物,众人都给上几份薄面,纷繁笑着轰然叫好,一时年夜厅却是一团和气,看不出丝毫紧张气氛。
荣禄见情况差不多了,才拉着叶之魁的手道:“从云不如和年夜家聊一聊此次与德作战,老夫听闻身处险境,几乎遇害,不知是如何逃脱。”
荣禄此话一出,却是引起了众人好奇,就连原本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袁世凯都睁开了眼睛,纷繁向叶之魁询问。
叶之魁暗叹一声,看来那个时代都不缺少八卦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