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七溪琉璃盏
字是古字,袁飞识的字有限,只认识上面的盗字,当然即便他全认识也无法理解字的内容,随后他便翻开了书页,第一页通篇蝇头小字,袁飞微微皱眉随后继续翻下去,翻到第二页时袁飞眼睛一亮。
这一页并没有字全都是图画,只有上面写了几行小字,袁飞嫌识字吃力便没有去看,而是直接去看图画,这些图画上面全是一些偷摸盗取的技巧,要是普通人大概看不出门道,但是袁飞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葛老头的调教下早就成了一个手段高明的惯偷儿,眼睛只是一扫便知道这些图画里面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大有学问。
其的一些手段技巧看的袁飞有种拍案叫绝的冲动,书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工具的图形用法,有些袁飞早就知道,但多的则是袁飞从未见过的,其有一样勾状的东西看得袁飞不由一怔,这东西和从葛老头脑门飞出来的那个婴儿抱着的晶莹长勾一摸一样,随后袁飞也就恍然,既然葛老头有这本书,那么有书上的东西倒也并不奇怪,于是袁飞便一张一张津津有味的翻看下去。
这些图画却只有三页,当翻到第四页的时候便又变成了字,袁飞不由得挠了挠脑袋,他识字实有限,知道的几个字还是葛老爹闲来无事之时教给他们兄妹的,袁飞虽然嫌看字吃力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读,虽然很多字都不认识,但袁飞细细咂摸之下倒也看出了些门道。
书讲的是以盗入道的办法。盗亦有道,盗亦有道,便是盗藏道之意!天下千般法术万条大路均可入道。
再往后翻袁飞被吓了一跳,因为后面的页面上竟然好似有翻滚的浓雾遮挡一般,他根本看不到雾下面的字,当他定睛去看时却现眼前的只是些空白的黄页面,那里来的什么浓雾,这叫他大感奇妙,认定这本书是个好东西。
当袁飞随手翻到后一页时一个的小册子突然掉了出来,袁飞一愣便拿了起来,小册子很薄,只有三两页,封皮虽然也很陈旧但是看样子并不是古物,袁飞随手翻开,里面全是蝇头小楷,袁飞一愣这些竟是葛老爹的笔迹,连忙吃力的阅读起来,开头的第一排字就叫他心头一跳,七子回生丸!五个小字赫然入目!
袁飞赶紧往下看去。
一字一句的看完之后袁飞小小的脸上神色说不出的悲伤,吐出一口浓浓的浊气之后袁飞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狠毒的家伙以前对我们那么好,怪不得他从不许我们称他为爹,不让我们随他的姓氏,原来他确实根本就没将我们当做是他的孩子,要炼制七子回生丸竟然需要七个孩童全部同心同意,彼此之间不能有丝毫芥蒂,比兄弟还亲比手足还近才成,他对我们的好不过是为了凝聚我们的心,只有这样七子之血七子之魄才能够凝聚和融一起而不彼此排斥,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炼制成七子回生丸。”
一股悲凉之意充斥了袁飞心头,原本他还幻想着葛老爹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迷了窍。所作所为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那个恶毒的家伙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袁飞此时连葛老爹的名字都用恶毒的家伙代替了,显然彻底将葛老头看透了,心对他不再存有任何的幻想了。
这册书后还有一种养神续命的办法,按上面所说葛老头因为元婴被七子阴纹锁锁住,所以自身无法进行修炼,神魂之力会慢慢的逐渐消散,由元婴所带来的近千年的寿命也会大为缩减,慢慢变得和普通人一样随着肌体老化便会死去,而这个养神续命的办法便是从别人身上吸纳真元之气,将别人修炼出来的真元之气据为己有,看到这里袁飞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以前练的那种怪异的功夫便是修炼真元之气,每个月练出一些便会被那个阴狠的家伙借着检查是否偷懒的名义抓着他们的手数吸纳,从而为他养神续命,也正是这个秘法使得原本早就应该死去的葛老头延续了四余年的寿命。
后一页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七人一组,总计竟有数十组之多,其下面的一组赫然便是他们兄妹的名字,显然这里每一组都是像他们兄妹一样,从小便被葛老头偷骗回来炼制七子回生丸的药人。每一组后面都详细的写着失败原因。
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名字袁飞心冰凉无比,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窜到脑瓜顶,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般,这可是一个数人的名单啊,每一个冰冷的名字都代表着一个和他们兄妹相同宿命的鲜活生命……袁飞心想要是他们也失败了,大概也会变成这上面的七个名字和后面的一句句冰冷的失败评语。
沉寂了许久后,袁飞才将手的小册子用力的合上,胸口一阵阵的闷,虽然想哭但是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了,小小的脸蛋上先是一阵阵的迷茫,随后慢慢变得坚定,后袁飞将那些东西全部揣进怀里使劲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后便朝着山上爬去。
两年后商国都城瀛都。
瀛都位于商国心地带,浩大的沧澜江从旁边奔涌而过,这沧澜江流域三年一小灾十年一大灾,洪水泛滥使得延边地区一片糜烂,但是瀛都周边地区虽然沧澜江流域内却从来没有遭过水灾,反而被这条江哺育得土地肥沃无比,交通运输极其达。民间都传说八年前商国开国太祖曦和沧澜江水神夷是好友,曦虽然早就不存了,但是沧澜江的河神夷依旧帮着曦守护着瀛都。只要夷依旧是沧澜江的江神那么瀛都便绝对不会闹水灾。
虽然这只是传说,但是至少八年过去了紧邻着暴虐的沧澜江的瀛都真就一次水灾都没有生过,使人不由觉得有些传说不信都不行。
商国虽然只是大傲国周边大国的一个小国,但是此时国力上却也算得上十分强盛,要不然也不会国祚延绵八年不倒。
其实以商国的国力完全可以吞并周边的一些除了大国以外的小国,但是商国西北便是神秘的十万大山,十万大山之常常有野人妖孽出来作祟,将商国一半的国力都牵扯了延绵上千里的国境线上,使得商国虽然几代君主励精图治却依旧只能勉强保住边境不被野人妖孽突破。正因如此商国虽然国力强盛,但是却没有力气去收敛周边的小国扩大国力。
当然也正是因为商国西北是十万大山,所以原第一大国大傲国才从来没有对商国动过兵戈,其用意就是以商国来抵御十万大山的野人妖怪,这也是商国国祚延绵八年的原因之一。天下间除了大傲有一千余年的历史以外便数商国的历史为悠久了。也正因为历史悠久内陆地区长时间没有战乱,所以商国民风比较温和,风较胜,只有靠近十万大山的一部分民众才比较彪悍。
生元洲城的灭门惨案早就没有人再提起了,不会有人记得还有个叫袁飞的小偷不知所踪。说到底这只是一件小事,而此时整个瀛都谈论一件事,那就是有个无法无天的大盗竟然将商国皇宫的七溪琉璃盏盗走了。
瀛都之内的迎风酒楼是数一数二的豪店,足足五层高,雕梁画栋烟罗穷奢,整家店面足足占据了西风街的大半,一到晚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能够将半边天染成红色。
外地人来到瀛都,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到这家迎风酒楼来见识一下,只有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来到了这商国京都。当然,有钱的自然是进去吃喝享受,没钱的站外面遥遥望望灯火闻闻酒香肉臭也算是不枉此生。
“听说没?皇宫里面的七溪琉璃盏被盗了。”一个满面油花肥头大耳的男子压低着声音说道。
“怎么没听说,那贼人的本事真是了得,我听说宫直到贼人得手后的第七天才知道东西没了,皇上震怒异常,现派了张之洞张大人破案呢。”一个长着两撮老鼠胡子的年男子端着酒杯应和道。
那胖子嘿嘿一笑吞掉口的肥肉,举杯和老鼠胡碰了一记道:“要我说根本不用查,我就不相信有贼人真能进得了皇宫大内的珍宝阁,就算是进去了居然还能够安然无恙悄然无声的溜出来,啧啧!除非是鬼神之体才能做到,要我说肯定是被那个内贼盗了,你说那贼什么不偷专偷那七溪琉璃盏,那东西虽然珍贵但是根本出不了手,全天下只有这一件而已,还是前皇御用之物,谁偷了都只能家藏着掖着一辈子见不得光,要不是有些身价的人指使就算是放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去偷,张大人查来查去谁都不能得罪后肯定是随便抓个冤大头不了了之。说起来当今皇上身体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气……哎,我看用不了多久天下没准就会……”
老鼠胡连忙打断胖子的言语,一脸紧张的压低声音道:“这话你也敢说出口,被人听去了就是天大的麻烦。”
这时一个一脸憨厚面貌普通的小二将一盘牛腱子肉四平八稳的放了桌子上,憨笑着道:“金丝滚边肉一盘,两位慢用。”
老鼠胡和胖子连忙收声,胖子是瞪了小二一眼,心暗骂这狗东西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小二正是袁飞,两年过去了原本虎头虎脑的袁飞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目平常带着三分憨厚甚至懦弱的样子,脸上总是带着谦卑的笑容,但是和脸面上的表情不同的是袁飞的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灵动的光彩。
袁飞现是迎风楼酒店低等的小二,专门打理一层散座,这里的工作累也麻烦,出入迎风楼一层的都是些稍微有些钱财的普通姓和外地游客。虽然不至于有人敢迎风楼捣乱,但是这些有点小钱好不容易来这迎风楼吃一次饭的家伙们一个个都真将自己当做大爷来看待,说话趾高气昂的是难伺候。
迎风楼不分白昼黑夜从来都是通宵营业,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来随时都能够就餐,所以他们这些小二是两班倒,袁飞送完这餐便到了换班的时间,换了班后袁飞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一间人大屋,屋一条长炕,个人睡上面丝毫不见紧迫,不过此时其他的人都前面伺候客人,屋只有他一个。
一般人忙了大半天早就累个半死了,但是袁飞却依旧神采奕奕,将门关严后,袁飞双手一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用破旧灰布包裹的物事。
一层层将灰布打开后露出一只闪烁着七色光彩的半透明玉盏,盏上雕刻着七只活灵活现的山羊,神态各异形象生动,赫然正是商国皇宫被盗的那只七溪琉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