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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沒有过的害怕和慌乱.从沒有过的颤抖和窒息.像是要将她的呼吸也一起剥夺了一般.
人群里越來越杂乱.越來越慌乱.有人开始拉她.拼命的拉她.叫她放开手.远处有救护车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响着.像是救命的呐喊声.一声一声的传进游小鱼的耳朵里.
她拉着他的双手被人强行的拉开.她慌乱的扒开了人群.慌乱的再一次握着他的手.脚步有些不稳的跟着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她坐在救护车里.握着他的手.眼泪肆意的流.然后在医生的询问下.报了他的名字和电话.
医生开始帮忙止血.输液.做一些急救的措施.
她是一名医生.可是此时.她却只能在旁边焦急而慌乱的看着.落着泪.什么也做不了.
嘴唇被咬得破了.有腥红的血液流进了嘴里.可是她却浑然不觉.
她跟着救护车一路來到景恩医院.然后又将他放在担架车上.一路将他送进了急诊室里.
她和她曾经遇到的病患家属一样.一边看着躺在担架车上的他.一边拉着主治医生的手.哭着哀求着:“医生.救救他.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了.”
仿佛只要这样.他就一定会好起來.就一定不会有事情一样.
她抓着医生的手被医生一点一点的推开.那名医生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指.冰凉的有些诡异.然后就听到那个医生朝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小朱.去给安舒文打个电话.告诉他.秦楚出车祸了.叫他立刻赶到医院來.然后顺便通知一下他爸妈.”
听到医生的吩咐.游小鱼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來.等到看到那位医生的脸以后.才发现.这名医生.她从來都沒有见过.长得异常的妖娆.而此时.他的脸上.也异常的冰冷.和秦楚的沉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后就见那名医生冷冷的扫过她的脸.不咸不淡的朝着她道:“你最好祈祷他沒事.”
然后她看着医生头也不回的就将他送进了急症室.急症室的大门一点一点的关闭.只有她.站在走廊里.孤单的望着急症室的大门.
“你最好祈祷他沒事.”
他冰冷的声音來回的刺穿着她的耳膜.她也想要祈祷他沒事.她一点也不想要他有事.
游小鱼站在长廊里.很多画面在脑海里來回的放映着.都是她和他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画面.她将他压倒.然后甩他耳光的画面.
她想起了第一次看清他的容貌时.那惊鸿的一瞥.惊艳了她的眼眸.
她想起了他第一次将她叫出学校宿舍时.对她威胁的口吻.朝着她道:“是不怎么熟.但以后会熟的.你下來吧.322寝室对么.”
她想起了他送给她的那只小红毛狗.那只目前一直寄居在李仙儿那儿的小红毛狗.
她想起了他别扭着一张脸.吃醋的模样.
她想起了他每次喊夏一小情郎时.嘴角抿着的一抹不悦的幅度.
她想起了他第一次对着她深深告白的模样.那天.他的眸子里.清凉清凉的.比月光还要美.迷惑了她的神智.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他认真的笑.发自内心的笑.那笑容.像是拨开了层层的烟雾.露出了原本埋藏在烟雾里面的花坛锦簇.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她想起了他对着她提起孩子时.眼里的期待表情.
她想起了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所有的恨.都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爱.越來越清晰.明澈.
走廊里面.安静的不可思议.手术室里面的灯光.一直静静的亮着.她就站在手术室的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术室里的灯光.差点就忘了呼吸.
然后.她憋着嘴.用手背捂着眼睛.无声而剧烈的痛哭着.
从小到大.她都像是被人小心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沒有见过大风大浪.沒有尝过悲欢离合.更沒有尝过生死离别.
她的生活.一直很安定.一直有条不紊的按照她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前行着.
直到三年前.碰到夏一和蓝多哚躺在一张床上时.就像是一颗炸弹.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炸成了一团乱.
她以为这三年來.她已经学会了坚强.已经学会了承受.可是原來.还远远不够.
她沒有办法承受因为她无心的一个电话.而将林可齐和周晓萌误了那么多年华.
她沒有办法承受周晓萌的转变.
她沒有办法承受秦楚因为爱她.而逼迫着夏一和蓝多哚结婚.
可是如今.她更沒有办法承受的是.他抱着她腰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松开.然后.她亲自将他送进了手术室.
她的双手上.还染着他身上的血.她脖子上.还有昨晚被他吻过以后.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这三年一路走來.她和秦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原來.这三年里.不是不爱.只是这份爱.她不愿意承认.只是这份爱.被她刻意的隐藏了起來.然后被她制造成了不爱的假象.骗了他.也骗了她自己.
要不然为什么.她和他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从遇见.到现在.即便是他嘴角上扬的每一个幅度.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双腿曲起.放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将头埋在双膝间.整个身体都在忍不住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的长廊里再次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慌乱的奔來.越过她.踹着粗气.在手术室的门边停留了片刻.用脚狠狠的踢了一脚手术室的墙壁.嘴里狠狠的骂了句:“**.”
然后又急促的回转身.來到她的身边.焦急的问她:“他进去多久了.怎么会突然被车撞了.”
游小鱼抬起头來.看着安舒文满脸焦急的模样.他的衣衫很凌乱.有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下來.他的脸很憔悴.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和活跃.被淡淡的忧伤取代.一点都不像当初说要带着周晓萌去珠穆朗玛峰.去喜马拉雅山脉.去青藏高原的那个安舒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