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她回头一看,看见一个漩涡之门正在缓慢的打开,有大量的不明生物在漩涡深处跳动着。
落葵的心脏砰砰加速。
眨眼间,铺天盖地的亡灵鱼从旋涡中蹦跶出来,纷纷落入海水当中。
数量不计其数,难以形容,起码上百亿,就跟蚂蟥一样,源源不绝,又像瀑布,哗啦啦的从旋涡里涌出来,噗通噗通掉进海水里面。
这些亡灵鱼一碰到水就飞速往前游动。
落葵暂时不知这画面代表着什么,但她已经嗅到了自己即将失败的气味,内心强烈的不安起来。
审判官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她,踩着鲜红色的冰层走到了她面前,单膝蹲了下去,用力的揪住她的头发,“落葵。”
他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喊着她,“我不该信你的。”
落葵恐惧的回应他的视线,“我......”
“你心里明明只有无量,为了见你女儿一眼,你竟然要就假装抛弃他,还装作对我有好感,真是太为难你了。”
审判官说着,用力的把她脑袋往下一按。
落葵的脸狠狠撞击在坚硬的冰层之上,冰块的表面顿时出现一道裂纹,落葵的额头破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浓稠的血液从她伤口处渗透出来,鲜血沿着冰块的裂缝往外流去。
审判官愉悦的望着她鲜血的颜色,“我会慢慢折磨你,继续折磨你一百年,一千年,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没人可以戏弄我。我不会轻易让我的仇敌去死,因为死是一种解脱,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得到解脱的。”
审判官站起来,用鞋子踩在落葵的后脑勺上。
落葵的脸和冰层相互挤压着。
落葵感觉自己的脸被冰块的尖刺慢慢的刺穿着,她疼的哀嚎起来。
但她没有求饶。
她那条竖立在海水之中的白色巨尾扫荡过来,审判官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嘴里说了句:“小儿科。”
他抬起手,用手指对空气弹了一下,海面上顿时升起一道由亡灵鱼组成的屏障,狠狠的挡住了这条巨大的尾巴。
尾巴被亡灵鱼们撞的改变了一个方向。
接着,无数的亡灵鱼密密麻麻的铺在了尾巴上面,张开它们锋利的牙齿,一口咬穿了尾巴上的蛇鳞,用力的撕开蛇鳞,露出尾巴上的皮肉,接着,这些亡灵鱼便不客气的开动起来,大口大口的撕咬尾巴上柔嫩的皮肉,吃进了肚子。
这些亡灵鱼仿佛一群食肉的蛆虫,正在快速的啃食落葵的巨尾,尾巴逐渐无力,转眼间,雪白的尾巴变成了血红的尾巴。
尾巴往后仰倒,软趴趴的扑进海水之中,引来了更多的亡灵鱼,围绕住尾巴放肆的啃咬起来。
它们就像蚂蚁铺满冰糖似的,没有留出一丝缝隙。
审判官缓慢的将鞋子从落葵的脑袋上挪开,低语道:“我要弄死你,是轻而易举。但我偏不,我要你活着,这样一来,你才能感受到何谓痛苦。我的这些亡灵鱼什么都吃,它们生前都是人类,或者是半妖,但它们全都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变成一条只懂得开口吃食的鱼类。”
审判官深吸一口气,闻着空气里大量的血腥味,都是落葵的鲜血,他沉浸在这种气味当中,觉得非常快乐。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亡灵鱼已经快把落葵的尾巴吃完了。
审判官用鞋面托起落葵的下巴,望着她血肉模糊的脸颊,“要是能给无量也看看你此刻受控的模样就好了。不如就给他看看吧,他既然能给派一名普通的法师混进我的彼岸世界来,那他一定守候在那名法师的肉身附近。”
审判官说着,手指在空气里转动一圈,冰层上顿时碎开一大块光滑的冰块,垂直悬空在落葵面前。
接着,冰块上隐约浮动出无量的影子。
落葵慢慢睁大肿胀的眼睛,整整一百年了,她终于看见了他。
无量身穿红色僧袍,坐在一个密室当中,看护着他面前的人类肉身。
忽然间,无量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把头转向冰块的方向,接着诧异的站了起来,看着落葵的方向。
无量试图扑过来,但是他却被某种屏障挡住了,只能趴在冰块的对面,惊讶万分的望着冰块里面投影出来的落葵。
落葵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她用鲜血淋漓的嘴唇说出这句话。
无量愤怒得快要炸开似的,用双拳捶打着冰块。
可是不管他怎样努力,他都无法直接越过冰块前来见她。
无量眼含泪光的看着她,“落葵......”
他的声音很模糊,但落葵能够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已经非常的心满意足。
就在她感受着这种微小幸福的瞬间,一块锐利的尖锥形冰凌笔直的刺进了她的后腰位置。
落葵不由得惨叫起来。
抓着冰凌的正是审判官,他要当着无量的面好好的虐待落葵一番。
无量快要崩溃似的,“你给我放开她!不然......”
“不然你能怎样?”审判官冷笑,“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我顶多剥了她的皮。”
审判官说完,手上的指甲快速变长,狠狠的揪住落葵肩胛骨上的皮肤,用力的撕扯。
落葵再次尖叫起来,疼痛令她全身抽搐起来。
审判官手上抓着一块血红色的东西,而她的肩胛骨则失去了一块皮肤。
审判官把撕下来的那块皮肤用力的甩到冰块上,故意扔在无量面前。
无量惊恐的往后倒退一步。
审判官说:“好了,夫妻重逢的时间结束了。”
他说完,那块能够投映出人间景象的冰块顿时哗啦落地,碎成小冰块。
审判官甩去手上的鲜血,让指甲恢复了原样。
海面逐渐安静下来。
审判官走到冰块边沿,望着只有亡灵鱼游来游去的海水,嘴角微笑,“落葵,你的尾巴连骨头都被吃的一干二净了呢。”
落葵在疼痛中已然没有力气说话。
审判官说:“你们这些妖怪的再生能力很强,我相信,不出半个月,你的尾巴又会重新长出来的。”
他用轻蔑又残忍的目光盯着她血红破烂的后背,“我会给你时间让你自愈,等到你养好伤的时候,我再让你感受一下支离破碎,遍体鳞伤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