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滑你个死人头。”南宫兜铃从脚底板打了个冷战,不可以让他继续下去。
顺手拿起包工头放在木桩上的扩音喇叭,举在熟睡的邹先生耳边,清了清嗓子,按下开关,一阵细微杂音响起,她犹晴天霹雳般大吼一句:“起!床!了!”
邹先生顿时被惊醒,哇哇大叫,双脚乱晃,椅子不稳,他随椅背一起猛地往后摔倒,像个肚皮朝天的乌龟,躺在地上茫然失措。
“死猪兜,虽然解除‘皆空咒’不需要动用任何咒语,把对方直接从梦乡喊醒就行,但你也不必这么粗暴的对待邹先生吧?他又没有得罪你。”南宫决明也飞了上来,在她旁边责备。
南宫兜铃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他在梦里头骚扰我。”
“他梦见你?你怎么知道?”
“法师妹妹的叫个不停,还很色情的说我的皮肤......”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抱住身体,“算了!太惊悚了,不想讲!”
“反正只是做梦,你又没有损失。”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他没资格梦见姑奶奶我。”
“真是的,梦境是不可控的,你迁怒个什么劲儿,净会无理取闹!”
“怎么了?我在哪儿?”邹先生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坐在泥地上,一时间认不出这个地方。
南宫兜铃像个黑道大姐头,单脚踩住椅子腿,手臂支撑在耸起的膝盖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她的语气中充满威胁:“白痴,这里是你盖房子的工地,你老实交代,在梦里,有没有做什么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情?”
“被你那么一吼,我忘记我梦见什么了。”邹先生捂着胸口调整受惊过度的呼吸。
南宫决明弯腰扶他起来,“邹先生,有怪莫怪,我徒弟没礼貌,你别跟小孩子见识。”
邹先生起身,拍拍西装上的泥土,摆摆手,“没事,你徒弟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怪她。”
南宫兜铃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快给我住嘴!”
“人家夸你可爱,你还想怎样,连句谢谢也不说。”南宫决明的表情快给她气疯了。
“谁都可以夸我可爱,就是他不可以!”她站直身体,伸长手臂指着这位暴发户的鼻子,“你这色大叔,简直和我师父是一路货色,我可是未成年,才十六岁,你怎么看也起码四十老几了吧,居然还敢觊觎我?这可是犯法的,你懂吗?你心里一定对我进行过很多不可告人的幻想,要是你这些肮脏的想法传出去,你就别想在商界体面的混下去了。”
邹先生结巴起来,“你......你你在胡说......我才没有,绝对没有觊觎你,更加没有幻想。”
“你就自恋吧你。”南宫决明吐槽,“见谁都说觊觎你,邹先生不是那种人,还有,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色大叔?”
“不是,师父在我心中怎么会是一个色大叔呢?”南宫兜铃双臂环胸,“你是一个色老头才对。”
南宫决明顿时怒瞪她,看样子要跟她动手,“一天不挨揍你屁股就痒痒了?”
“来啊来啊,看谁打得过谁。”
南宫兜铃立即摆出李小龙的招牌姿势,双拳比在身前挥动,蠢蠢欲动,双脚轻灵的跳动起来,仿佛一个开赛后的拳击手,时刻可以开始干架。
“够嚣张的,在师父面前学我最喜欢的李小龙,胆子不小,你以为有外人我就不敢动手了!”南宫决明马上挽起法袍的衣袖,眉毛在愤怒中笔直的竖起。
“两位法师,大家有话好说。”邹先生在旁边慌忙劝和,“先不要打架,你们哪位抽时间跟我说说,我托你们办的事,处理好了吗?”
“等我教完徒弟再说!”南宫决明一巴掌打向南宫兜铃。
“哇塞扇巴掌,好娘娘腔的招式!”南宫兜铃往后下腰,闪开;
南宫决明的掌劲太大,收不住,带风的巴掌从她身前扫过,“啪”的一声打到旁边的邹先生脸上。
南宫决明赶紧收回手,把巴掌藏在身后,摆出一张“和他无关”的嘴脸;
南宫兜铃则吐出舌头,呆呆望着邹先生,他脸上幽幽的浮起五根鲜红的指印,一道鼻血沿着人中蜿蜒流下,接着双眼斗鸡,往后晕倒在地上。
南宫兜铃伸出手指头,对南宫决明的脸指指点点,“你玩大了,老头,你打死人了,你等着被判刑吧,没想到你居然用足以杀人的力气来攻击我,幸好我避开了,不然这当口惨死的就是我了。”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躲开的!你有法术又练过武功,再大的力气你也受得了,邹先生可是普通人,你竟然闪开,让他替你挨打!你好卑鄙。”
“喂喂喂,你这是栽赃陷害!”
“还说!快看看他要不要紧!”南宫决明蹲下去,扶起他,猛然摇晃他肩膀,“邹先生?邹先生?糟了,他醒不来,猪兜,给我叫救护车!”
“哪用得着这么夸张。”南宫兜铃单膝跪在他面前,再次举起手里的扩音喇叭,径直对着他脸,厉声咆哮:“邹先生!天上掉钱了!还不快醒来捡钱!”
邹先生懵懂的张开眼睛,晕乎乎的看着她,用手指着她的脸傻笑:“法师妹妹,咦,我刚才不是把你衣服撕烂了吗,你怎么又穿上去了?”
他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你去死吧!”南宫兜铃忍不住举起扩音喇叭,“你那么想坐救护车是不是!”
邹先生慌张抱头自保,“咦?我现在到底是醒了还是睡着?”
“还说你忘了你梦见啥,分明记得一清二楚,还随时都能梦见续集,混蛋骗子!”
南宫兜铃用扩音喇叭打他,可怜的邹先生一阵哀嚎;
她骂道:“长得倒挺老实的,刚见面时还装作看都不看我的样子,没想到心里早就惦记上我这块肉了,你这个衣冠禽兽,竟敢在梦里染指姑奶奶我,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我打!我打!”
邹先生不要不要的叫个不停,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南宫决明抢走她手上的“武器”,丢到一边,扶邹先生起来,让他坐在一个木箱子上喘气。
南宫决明叹息,“实在抱歉,邹先生,早知,我就不带她来捣蛋了。”
没......没关系。”对方竟然还是不生气,“从来没人这么打过我,偶尔尝试一下,还挺提神的。”喘气的声音中,竟隐隐中听出一丝销魂的意味。
南宫决明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