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鼓起腮帮子,生气了,“不信算了!”
“哥哥相信小雅。”崇修平安慰着她。
小雅亲昵的搂着他脖子,“哥哥,我想回家!这个地方黑乎乎的,好可怕啊。”
崇修平看了一眼南宫师徒,“你们利用我也利用够了,如今我祖先的亡灵已经给人取走,我们崇家失去了一个守护神,损失巨大,也该让你们这帮穷鬼感到心理平衡了吧,请不要再来骚扰我。”
说罢,抱着小雅转身就走。
南宫兜铃在原地很不甘心,今晚没有一件事是成功的。
泽兰说:“为什么那个宗主要发信息叫我过来?”
“鬼知道。”南宫兜铃一听到宗主两个字就烦。
崇修平的脚步停在几米外。
一阵凄凉的孩童叫声响彻天际。
小雅抱着崇修平惊恐的喊叫。
南宫兜铃赶紧望向前方,“怎么了?”
那对兄妹的身体同时被某种力量提到半空,无数漆黑细长的铁线虫在空气里翻卷。
“睿儿出来了。”南宫决明说:“有人破坏了我封印睿儿的法符。”
“一定又是那个宗主搞得鬼!”南宫兜铃心急如焚,她不想再看到小雅受到任何伤害。
奋不顾身的要冲过去,南宫决明叫住她:“你这个伤者走开,不要碍事。”
话还没讲完,身边的泽兰也发出尖叫,铁线虫不知何时从地底下窜出来,把她也卷住了。
南宫师徒背靠背的防备起来,望着脚下的土地,泥土中有许多树根形状的脉络在连绵拱起。
无数铁线虫钻入泥土里,如同蛛网扩散,把他们师徒困在中央。
“睿儿的怨气比起先前更深重了。”南宫决明拿出白符,启动“慈光咒”,烈焰龙从他脚下卷起,往外扩散。
只要南宫决明瞄准睿儿一个目标,慈光咒的火焰是不会伤及无辜的。
火焰朝裹着乱麻似的睿儿狂冲过去。
忽然间,火焰给某种透明的保护罩挡住,无法前进半寸,在睿儿面前犹如一把巨大的火伞张开。
南宫决明回头怒瞪南宫兜铃。
他徒弟正将两根手指放在嘴唇边,保护着睿儿的结界就是她设立的。
“你搞什么!”南宫决明收回慈光咒,“你竟然帮助敌人!”
“我在崇志国身上失败了一次,不能把睿儿也搭进去,那个宗主一定是想借用我们师徒的手来消灭睿儿,才会解除她的封印,不能中他的计。”
南宫决明说:“你简直胡闹,离远点!睿儿怨气突然高涨了许多,已是妖怪,灭了她才行,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南宫决明将白符朝南宫兜铃飞去。
她慌忙比出“无量咒”,一片金色的光芒笼罩身体,白符近不了她身。
只要金光未退,南宫决明就无法对她实施任何法术。
“‘无量咒’我还没有教你吧。”南宫决明皱眉,“你偷学?”
“这个咒语太简单了,你施展过一次,我悄悄把咒语默记了下来。”
“简单归简单,可是既然师父我没有正式教你,你就不该在旁边偷学,就算你默记了咒语,你也得告诉我,瞒着我学艺等于欺师,还用偷学而来的咒语对付我,是冒犯长辈,太过分。”
“现在不是和我斗嘴的时候,师父,放过睿儿。”
“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去救这些人!”南宫决明赌气的背起手,不去帮助那些被铁线虫卷住的人。
见师父不会再用法术和自己对仗,她身上的金光逐渐黯淡下去。
小雅嚎啕大哭,泽兰也哭得让人心烦意乱。
南宫兜铃抽出师父手中的红莲宝刀,“我来就我来!”
她飞近睿儿,到了小雅脚下,挥刀削断铁线虫。
小雅笔直的往下坠落,她正要单手接住,虫子迅速又从断口处长了出来,再度卷住小雅。
南宫兜铃不得不再砍伐一遍。
可每次都仿佛重演,小雅掉落到一半,就会给急速生长出来的新虫子卷住。
没完没了。
南宫兜铃没了办法。
南宫决明说:“没用的,睿儿怨气太重,超度不了,只能让她灰飞烟灭,你听师父一句劝,你必须放弃拯救她,因为你拯救不了。不要去挑战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留着她只会祸害社会。”
南宫兜铃不甘愿,“一定有办法超度她的,一定有的!她应该去投胎,这是她应得的!她不是坏人!她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对她友好一次?”
“你不能和天意对抗。”
“我不相信上天安排我们消灭她!”南宫兜铃再次单手持刀冲向睿儿,“醒醒!你并不是妖怪!你曾经是人!”
她不住的劈砍厚厚裹缠着睿儿的铁线虫。
密密麻麻的虫子把睿儿的尸身整个包覆成一团线球,睿儿双眼翻白的脸颊时而在虫子底下隐现,找不到一丝人类的特征。
南宫兜铃一旦坚持某件事,就会顽固到底。
铁线虫缠住南宫兜铃的腰部,把她整个人也举了起来。
南宫兜铃发狂的挥动红莲宝刀,持刀的手也被牢牢束缚住了。
虫子迅速蔓延她的全身,将南宫兜铃卷成了一只茧,虫子在她脸上狂乱爬过。
师父对她实行的“独婴咒”仍未解除,南宫兜铃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虫子的触觉,她为此庆幸,否则给这密密麻麻的虫子缠住,要是还有知觉的话,真的要疯掉。
她努力在虫子间的缝隙里伸出刀子,用力往下一扯,无数断裂的虫身如雨往下坠落。
给她砍断的虫子快速的生长,追着她的身体,试图重新把她裹住。
南宫兜铃用咒语飞离虫子的追击,嘴里横咬红莲宝刀,腾出没有受伤的手,往宝刀贴上白符,“式神......”
她正要召唤红莲出来帮她,忽然中断。
晴空霹雳般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
比起小雅的哭声,这个婴儿的哭泣更加清脆嘹亮,简直要贯穿南宫兜铃的耳膜。
她意识到,漂浮在空中的千万条虫子都停住了。
仿佛婴儿的哭声中有着某股神奇的催眠力量。
南宫兜铃双脚落地,回到南宫决明身边站好,“虫子不动了。”
“睿儿却还在动。”南宫决明犹如梦呓,声音轻的难以捕捉。
南宫兜铃扭头看去,月色下,尸体一步一步朝婴儿的哭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