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兜铃停住玩笑话,“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你看上去似乎不开心?”
李续断黯然说:“你一提起戴泽星的时候,表情会变得非常的可爱。”
“是吗?这是在夸我吧?”南宫兜铃眨眨眼睛,“可是,你干嘛不开心呢?”
李续断叹气,“我也不清楚,就是不想看见你用这种可爱的表情说起他。”
“这样啊,那我以后一说起他就臭着脸说好不好?”南宫兜铃故意装出一副很凶的模样,双眼怒瞪,眉毛倒竖,双手叉腰,“这个表情怎么样?”
李续断笑了,“你这模样像菜市场砍价的阿姨。”
“说谁阿姨,你找死啊!”
谈笑间,戴泽星跑过来,“呀!笨蛋法师终于醒了!”
南宫兜铃立即敲了一下戴泽星的脑门,“你才是名至实归的笨蛋,我怎么敢跟你抢笨蛋的宝座?”
戴泽星给她一记白眼,“有没有搞错,一醒来就暴力相向,你应该看看心理医生。”
“你还说!”南宫兜铃举手又要打他,戴泽星慌忙抱头撤退,跑到刚走过来的无量身后躲了起来。
无量停在南宫兜铃面前,毫无预警的抓起她的手腕,撸起她的衣袖进行把脉。
南宫兜铃猛地抽回手,板着脸对他,“首先,就算你是医生我是病人,医生治疗病人之前,也得经过病人的同意才会下手,其次,我不认识你,我有权利怀疑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所企图,至少告诉我你的来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向我进行自我介绍?”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这点跟她还真像,任性,无法无天。”
“吓?跟谁很像?”
男人又陷入沉默。
南宫兜铃不耐烦的说:“行了,别卖关子了。”
“先吃点东西再说,你刚刚昏迷醒来,必须补充营养。”男人说完,手指一划,洞口外的空地上出现一张大方桌,方桌上摆放四套碗筷,定睛一看,是简简单单,朴朴素素的白粥小菜,方桌底下铺着毛毯,方便大家就坐。
能把隔空取物运用的如此轻车驾熟,还不需要白符辅助,这个男人功力不浅。
男人说:“一边吃,一边说。”
“不用这么麻烦......”
“我怕你体力不支,听到太刺激的细节晕过去。”男人率先走了过去,坐在一端。
戴泽星劝她,“我总觉得他不是坏人,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并没有见他做过任何坏事,不止如此,他还帮我在这片沙漠中找回我的车子。”
戴泽星伸手一指,南宫兜铃看见一辆绿皮吉普车停在一块岩石旁边。
戴泽星说:“多亏有他,让我省了不少力气,我车上有不少很重要的装备,要是就这么遗失在沙漠里,我损失就大了,而且现在连衣服都没得换。”
“只是帮你找回车子,你就给他收买了?”
“他还送了个小礼物给我。”
“礼物?”南宫兜铃眉毛瞬间一高一低,“你是十三四岁的小女生吗?一个小礼物就能把你驯的服服帖帖的。你是狗狗吗,那么好调教?”
“对我来说是非常贵重的礼物。”
“戴泽星。”南宫兜铃的语气降温了许多,“我在这片沙漠初初遇上你的时候,其实我是信任你的,虽然不停的责备你是个半路逃跑的小人,可我还是三番四次的选择相信你,宁愿我自己有事,也不要连累你半分,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回报你这些天的帮助和陪伴。但是,很可惜,此时此刻,我的记忆全部都恢复了。”
戴泽星瞬间尴尬不已。
南宫兜铃冷眼看他,“骗子,好一个厉害的骗子。两年前,你是个宴会服务生,上个月重逢,你变成了火车上推餐车的乘务员,这个月怎么就跑到另外一块大陆上旅游来了?你的生活未免精彩过头了吧。”
戴泽星苦笑,“那个......我辞职了......想出来走走,看看更大的世界嘛......”
“更大的世界,我看你是想在脑袋上得到一个更大的肿包才对!还说自己看见我的式神时,之所以会显得那么镇定,是因为有通灵体质,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硬是把我骗的一愣一愣的。”
“通灵体质倒是真的......”
南宫兜铃用力揪住他的外套衣领,“少来!还说谎!”
李续断在旁边劝和,“兜铃,冷静。”
“叫我怎么冷静!趁我失忆,不停的在我面前编织谎言,把我当猴子耍!这种虚伪的小人我就该把你肠子从喉咙里抽出来,顺手打个蝴蝶结!”
戴泽星慌忙用手捂住嘴巴,惊慌失措的扭头向无量求救。
无量说:“兜铃,他骗你是有苦衷的。”
戴泽星附和:“没错,我是有苦衷的,女侠,你饶我一命,放过我吧。”
南宫兜铃说:“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究竟什么来头?”
戴泽星又看了一眼无量,“那个,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不是更想知道无量的来历吗?不如先听他说完,再听我说?我这种小人物的背景很微不足道的。”
南宫兜铃鼻息间冷哼,“行,你也跑不了。”
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这个地球上没有我南宫兜铃找不到的人,记住了,戴泽星。”
戴泽星恐惧的点点头,用手抹去额前的冷汗。
南宫兜铃松开他,大步朝桌子走去。
听到后面传来两声嘀咕。
“你女朋友好可怕啊,你以后有得受了,我是为你好才这么对你说的,千万别和她结婚,和这种人过一辈子会疯掉的,你就随便和她谈谈恋爱,玩玩爱情游戏就好了......”
南宫兜铃回过头,“我有耳朵。”
戴泽星立即中断和李续断的交流,装作无辜的看向天空:“有谁在说话吗?”
李续断笑着摇头,自顾自走到桌子边。
四人都安稳入座。
南宫兜铃嘴上说不稀罕这顿早餐,但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端着小碗咻咻的扒拉白粥,嘎吱嘎吱的咬着脆梆梆的腌黄瓜和新鲜的炒鸡蛋。
她不由得想,这桌子菜究竟是从谁家的厨房里隔空取过来的?
该不会这个叫做无量的,其实是个有家庭的人,或许有个太太默默无闻的在家中备好饭菜,等着他在千里外随时隔空拿过去。
这样的想象又不太现实。
这顿饭似乎是一时兴起才变出来的,完全不像事先备好。
无量看上去像个独来独往的苦修者,有太太这种事太天马行空。
把碗筷放下,无量伸手在桌面一扫,碗筷沉入桌底,重新浮起一套精致的茶具和一碟小点心。
南宫兜铃深深的蹙眉,这套把戏她见识过。
让她想起通天塔。
宗主就是以这种方式来接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