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依云的女鬼“嘿嘿”娇俏一笑,声音灵动轻快,如泉水叮咚。只要不看那半张脸,她还是个非常可爱的少女。她伸手就要将那半边长发别到耳后——
我的妈呀!我赶紧捂住眼睛,不敢看她。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李霖风发出一阵坏笑,伸手把我的手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咦?你的脸怎么?”我惊讶地看着她的那半张脸,皮肤完整,吹弹可破,跟另外那张脸一模一样。
依云微微一笑:“姐姐,刚才是逗你玩呢。恶作剧而已。”
“……恶作剧,而、已?”我被雷的外焦里嫩,李霖风周围的“鬼”果然都不脑子不正常。
李霖风在桌底的抽屉里一阵摸索。抽出一根白蜡烛点燃,朝依云找了招手:“来,吃饭了。”
“李哥哥真好。”依云脸带笑意,趴在白蜡烛旁不停地嗅着,满满的幸福和满足。
“……”我已经在风中凌乱了。“李霖风你自己都喂不饱自己,还有空帮她解决吃饭问题?”
“我这叫搞好邻里关系好不好?!何况——我的饭不是还有你负责吗?”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奸笑。
哎哟我去,看他理所应当的表情我就窝火。
为了江傲天,我忍了。
依云趴在蜡烛欧旁,深呼吸了片刻,抬起头,大大得打了个饱嗝。“好撑,对了,灵儿姐姐,刚才锅里的那锅汤,好像要干了——”
靠!我完全忘了这档子事儿!
一溜烟跑到厨房,掀开锅盖一看,锅里的汤还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还好还好,还没有敖干。
……
“饭我也做好了,你现在可以让我见江傲天了吧?”
“这么急干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霖风舔着盘子,意犹未尽。
“……”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在我刀一样的谴责目光下,李霖风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饭桌,走进一间房间。
房间的门上贴着一副大字:“公司重地,请勿擅入”。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我撇了撇嘴,跟着李霖风走进去。
关门的一瞬间,看到旁边一个白森森的骷髅骨架正对着我!
两个空洞洞的大窟窿直直朝着我,明晃晃的灯光下,窟窿下方的骨头处现出两片青灰的阴影。
恐怖而阴森,诡异到了极点。
“啊——”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李霖风身后。
李霖风的声音闷闷地从上方传来,听得不甚清晰:“你整天鬼哭狼嚎的是怎么样啊!”
“那又是什么?”我又怕又气,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骷髅,白骨。”
“这不会又是你哪个亲爱的邻居吧?拜托,不要搞恶作剧了!”
他单只手把我从身后拎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这只是个骨架标本而已!大、姐!”
我吃了一惊,装着胆子看过去,果然,那只是一个人体骨架而已,歪着骨架靠在门边,那张嘴张开,连口腔里的牙齿都颗颗可见。
还真的是假的……
我有点丢脸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尖,“嘿嘿”干笑了两声松开他的手臂。
他伸手狠狠地往我的脑门戳了过来:“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要不是还有点用,我才懒得管你。”
我不服输的反驳:“正常人谁会放一个骨架在家里啊?!”
“骨架里只包含骨细胞和基质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这货的脑子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来衡量。
李霖风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摆弄电子仪器。
我好奇地凑上前问他:“这个东西还能连到冥界地府吗?”
“不能。”
“……”我真想一榔头把他砸死算了。
他沾沾自喜地晃了晃脑袋:“一般人当然不行,放在我这儿nothingisimpossible。”
“说话不要大喘气。”
“一波三折的生活才有惊喜嘛。”
我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只有惊没有喜好吗?”
我蹲在一边看他摆弄手中的电子仪器,他在桌上拿了张黄符,用蘸了朱砂的笔在黄符上写着什么,还从箱子里取了一个铃铛挂在一边。
“这是什么?”
“我从阴市上收来的。”
阴市?还有这种地方?
我问他,他抬起头用一种不可置信到极点的鄙夷眼神看我:“你真把自己当成白莲花玛丽苏女主啦?白痴到这个地步?穆家虽然家道中落,现在没几个厉害的,也不至于生出你这么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野丫头吧?”
“……”李霖风的嘴巴真的是臭气熏天。
老爹从小就把我当成普通家庭的孩子来养,在哪里收货、哪里出货、怎么交易我都一概不知。
“堂堂李唐后人不也出了你这么个无赖混混?我只是知识欠缺,跟你这种德行败坏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他鼓了鼓眼睛,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要往我脑门戳过来。
我连忙往旁边一躲。
他气冲冲地瞪了我两眼,忽然挑眉得意洋洋地一笑,露出一个无比贱兮兮的笑容:“这次我帮了你,你还得再给我做十天饭。”
我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
“我刚才都给你做过饭了。你趁火打劫的吧?”
“不是趁火打劫,是趁着趁着已婚少妇发、情思夫的时候蹭两顿饭而已。”他得意的笑起来。
我被他的无耻气的七窍生烟。
他伸手指着桌上的黄符、铃铛,振振有词:“你懂不懂行情?这些东西在阴市的价格你清不清楚?而且这么一做,不知道又要花费我多少精力。”
“……”我一脸纠结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李霖风的脸上一拍坦荡自如,完全是一副君子的模样。但是之前的经历让我不敢轻易相信他。而且这张黄符破破烂烂的,稀烂地随时都能撕成两半,这个铃铛更是上年纪到一定程度了吧?还有点生锈,密密麻麻的符咒纹路布满了铃铛的外壳。
我摇摇头:“你之前的信誉太差了。”
他一愣。耳尖都有点发烫了:“信誉?”
我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大叫道:“……是信誉和荣誉啦!你这个猪头到底天天都在想什么稀奇古怪、下九流的事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嗓子,强装镇定:“算了算了,本大爷大发善心,就不让你再做饭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到旁边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