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那个西华居然也修成人形了!哈哈哈,太好笑了!”
——“对啊对啊,他的眼睛那么圆,一点都没有妖的霸气。”
——“不是听说他是那个···那个妖吗?”
——“啊?那也太丑了吧?”
铮的一声破空之音犹如残碎之羽滑落天空,清晰的听见脆弱的响声。他按着琴弦,头几近埋进琴弦里,然弦已断,像是控诉他的粗鲁发出呜咽之声。
“呵呵,连你也笑我?”五指一抓,掌下蓬勃的妖气一出,玉质古琴顷刻间化成齑粉。他笑的张狂,黑发在风雨中狂烈飞舞:“我倒要看看你们匍匐在我脚下时还如何笑的出来!我定要翻了这天,覆了这地,让你们看看我西华是如何掌控天下的!”
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古树上一个白色身影闲闲倚靠,那把十二根玉骨扇轻敲手掌,仿佛印证主人此刻分外闲逸的心情。古墨玄玉黑瞳掩映在树影后,诡谲莫测,水润红唇上勾一个淡到极致的笑,玉骨扇一展,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宋琴找到夙玉的时候,她正伏趴在河栏桅杆上,一双浅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里。他兴致一来,陪着她观望了一会,半盏茶过后着实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玉骨扇一记敲在她头顶,取笑道:“可盯出什么妖魔鬼怪出来?”
夙玉头也不回直接讽了他一句:“妖魔鬼怪没盯出来,倒是叮来一只无头苍蝇。”
宋琴挑眉,在她身边坐下,啪的打开扇子假正经的给她扇了扇:“这么大火气?谁点了你这隐形火药啊?”
夙玉不理他,双臂无骨的趴在围栏上。他倒是好脾气的很,还真给她扇上瘾了,竟是陪她一边沉默着一边伺候她的火气,倒像真想把她的火气给扇下去。
隔了半响,她忍不住问:“为何魔界倒成了你第一个对象?凡界或妖界都比魔界来的容易吧?”
他终是收了扇子,眸中的笑意也冷了下去:“你还真对折曈上心了。怎么?是不是想为了他求我?”
夙玉转眸看他,浅淡的眸子有了一丝疑惑:“你要我求你?你在赌什么气?”
“呵。我看你在这六界中呆的太长了,凡人之躯让你都有了凡人的思想,我是不是该恭贺两句?”他站起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低眸看她,薄凉一笑:“若想让魔界存活下来,首先得保证你有那个资格跟我谈条件。夙玉,你现在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法术还未恢复,苍海山的那帮宵小都能把你重新押回海神殿。”——言外之意是,他的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夙玉低头想了想,宋琴从来都不会摆出这么大的谱出来,难道他生气了?可为何生气呢?偷瞄了一眼他绚丽妖魅的笑,和那双永远看不到真实情绪的眼睛。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夙玉被宋琴彻底的规划为低能一辈了!
当然以她现在的状况,用低能两字来形容也不是不恰当。于是她也很可耻的选择了沉默,因为正如他所说,她现在还真打不过他!
可在宋琴看来,她的沉默正好承认了自己在乎折曈的那番言论。他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十几万年来,他从不会有失控的一天,因为作为他们这种无为论者的怪物来说,情绪是一种荒谬的笑话!
夙玉回到客栈时,风泠秀和夜狐君已经从酌酒宫回来了,两人正在房间内表情甚为严肃的沉默着。夙玉一进门,两人状似无意识的瞟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沉默着。
夙玉骤然咧嘴一笑:“哟,被赶出来啦?”
夜狐君眉头一挑,脸黑的如同乌云压下:“你早知道?”
她耸了耸肩,在他们对面坐下,拿起杯盏为自己倒了杯凉水,“这种时候丹珏那丫头是不会让人见折曈的,即便你们打着要帮助魔界的口号也是没有半点希望的。”丹珏那丫头对折曈的在乎程度可不是一般人理解的。当年为了折曈出现人形时承受的天火三十二式几乎让她神魂俱散,可那丫头竟是一声都没吭,眉头都没皱一下。
“成凤那家伙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难道她就这么坐在酌酒宫等着他打上门来?”风泠秀不无担忧道。
夙玉灵波水眸一闪,笑意深深:“你们仙界的人还真是奇怪,元尊可是让你们来阻止魔神出世的,你们倒好,居然还帮起魔神来了。”
“形势所迫。”夜狐君冷冷看了她一眼,见她挑眉疑惑,继续说:“东海既然插手,肯定是要在这个时候吞并魔界的,魔界是什么地方?哼,不是我瞧不起他,就凭他那个能耐魔界未必能拿得下来。而且······”他顿了顿。
风泠秀接下去道:“而且东海插手,四海更不可能坐等变局。妖界更是一个未定数,虽然老三是名义上的狐王,但是上次的那个叫西华的却是让我很在意。”
“按照我对西华的了解,他这次不可能没有准备,杀了魔神独吞魔界,势必在五界内引起轰动,到时五界必然剑拔弩张。一趟浑水搅的再浑些便可坐拥天下,五界一统,自封天帝也不是不可。”夜狐君冷静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