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乌七八糟的要求(2)
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沈苏姀看着申屠致的尸体沉了声音,“怎么回事?”
展狄站在沈苏姀身后,目光越过她的肩头也看向了躺在那处的申屠致,“今日侯爷走后申屠致一切如常,得了侯爷的命令下官特意在牢房之外加了两班巡视人马,下官命人奉上笔墨纸砚之后申屠致并没有立刻开始写,至晚间天色黑下来之后才动笔,下官见此便放了心,嘱咐其他人好生守着之后便离了开,小半个时辰之前得到回报,才知道出了事,据牢中的人说,申屠致从天黑时分开始一直陆陆续续的写,守牢的兄弟们放下心来便没有时刻过来看,到了半夜,兄弟们每隔半个时辰来看一次,就是在最后一次过来看的时候发现申屠致已经上吊,救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他是用那张旧毯子结的绳。”
沈苏姀听完展狄之语冷笑一声,“也就是说是**了?”
展狄一默,“侯爷来之前已经有仵作来过了,侯爷没有中毒,并且牢房门一直是紧锁着的中途没有人来过,屋子里头也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因而可以断定是**。”
沈苏姀深吸口气,“不是说从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写了?供词呢?”
展狄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张,递到沈苏姀身前,“侯爷请看。”
沈苏姀转身将那一叠纸张拿在手中,眸光冷冽的一目十行看了过去,展狄见沈苏姀动作飞快面色却越来越难看也跟着皱了眉,语声低沉道,“申屠致对陷害大殿下之事供认不讳,还将谋害大殿下的前后细节交代的十分清楚,侯爷……”
展狄欲言又止,沈苏姀的眸光却是越来越冷,猛地将手**词一攥,面上忍不住的现出几分讽刺的怒色,“好得很好得很,申屠致既然将所有的罪都认了我们倒是没法子不给他定一个畏罪**的名头了,如他所言,大殿下既然是被他害死的,今日倒也算死得其所!”
展狄听得出沈苏姀话中的怒意,只抿着唇不好接口。
森森的目光落在申屠致的尸体之上,沈苏姀心底的怒意忍不住的奔涌而出,申屠致怎么可能畏罪**,若他一心求死,又怎么可能道出这么多的事情,下午见他的时候他面上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不肯配合的嘴脸,莫非到了晚上就已经良心发现到要畏罪**了?!
沈苏姀咬了咬牙,又将手中的供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是申屠致的笔迹?”
展狄在旁赶忙应声,“是,并且笔墨纸都是牢房之中的。”
沈苏姀冷冷勾唇,“确定自我走后没有别人来过?”
展狄沉沉点头,“确定。”
沈苏姀深吸口气,陡然抬眸看了一圈这周围负责守卫的禁卫军们,知道自己看守的犯人忽然死了,周围的禁卫军们面上的面色都不好看,可沈苏姀看过去之时,竟然不曾发现谁露出不同寻常的异样,微眯着眸子低头,再度看向这供词之上的最后一部分,这个申屠致通篇供词没有提起当年苏阀之案的一个字,却竟然在最后承认了是他下令谋害了当时被困天牢的大殿下,几乎是立刻,沈苏姀便想到了终结申屠致性命的人是谁。
很多复杂的事情,只需要抛开细节看到得利的是谁便能看出事情的始作俑者,就在她满心想着如何找到西岐残害大殿下的罪证之时,申屠致这样一个重要的证人却是死了,不仅死了,还将这么大的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从前是大殿下,眼下是申屠致,沈苏姀心底冷笑一声,这看似铜墙铁壁的天牢,竟然能被西岐悄无声息的谋害了人命,好一个西岐……
即便眼底冷色乍现,在一瞬之间的沉怒之后,沈苏姀还是明白申屠致之死已经无可更改,面上露出几分苦笑,转头看展狄一眼,“展大人,这一下这个北宫骸骨案终于可以结案了,谋害皇后和大殿下的凶手都已经找到,这个案子拖了两年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展狄恭敬的听着沈苏姀之话,却是不敢接话,正当此时,甬道尽头忽然再度响起一道沉重却极快的脚步声,沈苏姀和展狄转头看过去,来人竟然是嬴华庭和申屠孤,扫了一眼申屠致的尸体,沈苏姀微微蹙眉,展狄站在一旁解释,“出了这样大的事底下人不敢相瞒,当先通禀了下官,而后将负责这个案子的几位主子都通禀了。”
沈苏姀眼下自然不可能计较这些,她往前迎了几步,眸光深沉的对着嬴华庭一福,嬴华庭一把抓住沈苏姀的手,眼底还带着几分期盼,“苏姀,怎么回事?老侯爷当真……”
沈苏姀对上她的眸子,点了点头。
瞬时间,嬴华庭眼底的微光灭去,而她身后一同来的申屠孤僵愣在了当地。
沈苏姀看的一叹,将那供词再度交给展狄,而后稍稍让开几分,“公主,您去看一眼老侯爷吧。”顿了顿又看向申屠孤,“辅国将军,老侯爷写下供词之后畏罪**,眼下你是老侯爷唯一的亲人,虽然老侯爷是罪臣,可看在他写下供词的份上想必皇上是会开恩让老侯爷安然入葬的,将军,请节哀——”
沈苏姀话音落定,嬴华庭当即便朝前走出几步站到了牢房门口,而申屠孤一双沉寂的眸子不知为何有些失神,定定的看了沈苏姀片刻才反应过来沈苏姀说的是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脚步竟有几分踉跄,沈苏姀见此,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本只是想轻轻的一扶,没想到申屠孤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竟然一把反握住了她的手,沈苏姀心头下意识的闪过被陌生人碰触的不适,可看到申屠孤惨白的面色到底还是没有将手甩开,幸好申屠孤也不过是将她的手一握便放了开,浅吸口气走到了嬴华庭身后。
沈苏姀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稍稍的眯了眯眸子,她当然没有忘记当年步天骑被申屠家的私兵包围之时是怎样的惨烈而血腥,而今,这个在她看来和窦准一样老Jian巨猾仇深似海的人,竟然以如此简单的方式便了解了自己的性命,顺便,还担了大殿下之死,害人的人此番很有可能是被别人所害,当真是可笑,可叹,可悲,更让她觉得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