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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当然要做大秦的王!(1)

   目光有意无意瞟过桑榆的颈子,她面色顿时大红,直到和沈苏姀走回亭子那绯红也未褪下去,一走入亭子嬴策的目光便准确的落在了桑榆的身上,眼底的沉色亦跟着一消,沈苏姀见此更为肯定他对桑榆的心思,含笑不语的走到了嬴纵身边去。

   她并非有意想从桑榆这里探出什么,只是念着旧日和嬴策的交情点拨桑榆几句罢了,然而就凭着桑榆适才无意露出来的话,她只怕那份旧日的交情就要断了……

   “酒已取了,待会子便送过来。”

   桑榆进了亭子只站在门口,面上还有薄红,亦不敢和嬴策对视,只垂着脑袋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沈苏姀走到嬴纵身边,嬴纵便将自己的茶盏递给她,沈苏姀就着那茶盏轻抿了一口,转而看着嬴策道,“桑榆很是有趣……”

   这话一出,桑榆站在一旁缩了缩脖子脸又红了,嬴策看了看沈苏姀又看了看桑榆,抿了抿唇未语,不消片刻,外头已有下人送来酒菜,就摆在这亭中,三人落座,沈苏姀将一旁的桑榆扯了过来,“来,你和我坐一起。”

   桑榆闻言立刻摇头,“桑榆不敢。”

   沈苏姀笑,不由分说将她拉了过来,嬴策扫了桑榆一眼,抬手便将一坛百花酿拍了开来,为嬴纵满上,正要给沈苏姀倒上却被嬴纵拦了,“她还在养伤呢。”

   嬴策闻言便绕过了她去,转而道桑榆这里,瞪了她一眼便给自己满上,桑榆不知嬴策这气从何处来,只是被吓得身子一抖,沈苏姀看在眼里,笑着在桑榆耳畔低语,“煜王必定是看到你和旁人比和他还亲近所以才生气,你只管一直不看他一眼,保准他会气个半死!”

   桑榆一愣,面上又红透,沈苏姀看的有趣,便为桑榆布菜,桑榆见状吓得半死,偏生沈苏姀不放她,嬴策和嬴纵在一旁喝起来,不管她们如何。

   嬴策连喝三盏,高喝一声痛快,而后便一杯杯的敬嬴纵,嬴纵八风不动的将那酒尽数喝下,面上却是一片淡然,仿佛自己喝的是水一般,沈苏姀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被他在桌子之下握住了手,沈苏姀看了看嬴策那模样,叹了一声也不再管。

   “七哥,从小到大都是你护我,我这做弟弟没有孝敬过你……”

   “七哥,八岁那年我掉到太液湖是你把我救了上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七哥,不管怎么样,我从心里敬你服你!”

   “七哥,是我没用,也是我对不住你!”

   “七哥,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七哥,你和苏姀就要大婚了,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七哥,我只恨为何今生咱们要生在……要生在皇家……”

   一句一句皆是肺腑之语,嬴策双眸水亮面容明朗,醉意上头,一举一动浑似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八殿下,看着他这模样桑榆想上去劝,却被沈苏姀一把按了住,她和嬴纵相识一眼,各自的眼底都是沉凝之色,只因他们都知道,此番兄弟痛饮诉尽衷肠,来日才可刀光剑影兵戎相见,谁叫他们此生都生在皇家呢……

   嬴策大醉不起,嬴纵仍然一身俊逸波澜不惊,最后一杯饮尽,嬴策终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桑榆在旁吓得小脸煞白,沈苏姀看了嬴策一瞬,眼底眸色一暗叫来两个侍卫,转而看着桑榆道,“不怕,这酒不伤身,等煜王醒来必定神清气爽,你将她送回王府便好了。”

   桑榆点头应下,嬴策便由那两个侍卫扶着朝门口而去,沈苏姀和嬴纵站在亭子入口看着这一行人渐行渐远,仿佛看着三年前的明朗少年也在渐行渐远,期间桑榆频频回头朝沈苏姀的方向看,沈苏姀对她笑笑,她面上的惶然不安便轻两分,沈苏姀叹了一声,语声沉凝道,“适才桑榆说嬴策来的路上就说今日乃是你们兄弟最后一聚,桑榆以为他又要去北边,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又掌着忠勇军,怎会再去北边,看他适才那模样,我猜……他或许得了什么对付你的命令,无论如何你要防着些……”

   话音落定,身旁之人却没有回应,沈苏姀眉头一挑转过身去,只看到嬴纵略白的面色和一双迷离的眸子,沈苏姀心中一惊,“当真醉了?看你面色未变我还以为……”

   嬴纵定定看着沈苏姀,唇角一弯抚上她的脸,“醉了,早就醉了。”

   沈苏姀一把将他的大手握住,仔细看了看他果然见他眸色已有不同,心中一叹,“早知道便该在你的酒盏里做些手脚,我瞧瞧……”

   沈苏姀说着话便去摸他的面颊,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她正有些担忧,嬴纵却忽然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下颌落在她耳畔,唇边徐徐往她耳蜗里吐着热气,含着她的耳珠亲了亲才语声低哑道,“阿姀,若有来生,我也不愿生在皇家。”

   沈苏姀闻言心头微酸,抬手揽住他,“没事没事,无论生在何处,行事皆凭本心,嬴纵,事到如今咱们不得不防了……”

   嬴纵静静抱着她,浑似要睡着一般不答话,沈苏姀轻抚着他的背脊,“可有何处不舒服的?我去叫人给你熬醒酒汤来可好?来,先坐下……”

   沈苏姀说着话便要将他往一旁的榻上拉,可她刚离开他半分他便一把将她拉回了怀中,语气万分沉凝又带着两分恳求,“阿姀,莫走,莫走,我求你……”

   沈苏姀的心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深吸口气安抚他,“我不走,我去给你弄醒酒汤来。”

   她稍稍一动,嬴纵已猛地收紧了手臂,“阿姀,别骗我,别走……别离开我……”

   沈苏姀怔然不能言,眼角闪出两分水光,紧紧的将他拥了住。

   夜沉如水,秦王府主殿之中一片寂静,嬴纵墨袍已除,眼下只着了件墨色的单衣躺在榻上,长臂硬如铁箍,正将沈苏姀紧紧地搂在怀中,沈苏姀衣饰尚且完好,只是领子稍显凌乱,看着压在肩头的面容,沈苏姀无奈至极,“嬴纵,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嬴纵面色略白,双眸迷离,墨蓝色的眼底点点光华明灭,三分慵懒五分魅惑两分沉醉,寻常时候的冷冽霸道消散全无,看的沈苏姀心神摇曳,他自送走嬴策之后便开始不对,好说歹说才将他哄到了正殿,为他洗脸为他喂下醒酒汤之时他都十分安静顺从,可唯一就是不许她离开半步,本以为他许能睡去,然而上榻这样久,他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沈苏姀无奈的抚着他的面颊,瞧见他微弯的唇角一叹,“快睡吧,你若不睡,我只当你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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