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中郁闷不已。
这个儿子从小并不受宠,当年萧侧妃也最是凄凉,以至于后来因为上官清夜的缘故,他给了萧侧妃一个好身份,萧侧妃从洛王妃手中取得了实权,他也不曾多说什么。关键还是因为他对这个儿子实实在在的喜爱。
上官清夜在处理各方面事务上都十分厉害,就是对于后院女人之事十分不上心。
可你说他不上心吧,平日里又十分关心萧侧妃是否出事,甚至在温忆慈最初回到王府时,也十分宠爱温忆慈。
“你……你堂堂一个世子爷,竟然进不了温府?”他简直气急败坏,指着上官清夜的脑门,恼恨道,“你说说,你说说,老天爷给你一颗脑袋是干什么的?你就不会动动脑筋么?忆慈为什么会愿意进这个家门?难道只是为了悦轩不成?你呀,做事情也不想想,简直是凉了她的心啊!”
“父王,如今陈家最想要看到我们王府的把柄,我不能留下任何话柄给陈家!所以……”上官清夜苦恼地蹙起眉头,想起在朝廷上的事情,他就越发冷酷。
陈家当家,是上官泰的外祖父,作为皇亲的陈家可谓权势滔天。当年自从温家全家被抄斩之后,陈家渐渐抬头,如今若不是还有上官靖一家和陈家分庭抗衡,整个朝廷只怕都在陈家的控制之下。
陈家始终想找到上官靖一家人的把柄,而上官清夜为了大局着想,自然是不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况且,上官清夜此人性格冷傲,哪怕心中真心喜欢温忆慈,却不也愿意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
故意冷落她,不去理会她是否受伤,却不料闹出那么一出!
如今龙雨薇到底还是郡主的身份,他上官清夜虽然是世子爷,却也不敢就这么休了龙雨薇,到底是御赐的婚约。如今,就指望着龙进和上官静雪尽快商量出一个结果,两家人把这件事都给上官瑞好好说说。
但是,上官靖一家并不清楚龙进一家如今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你呀……”上官靖颓然坐在软椅上,无奈地说道,“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父王,您告诉我忆慈究竟是谁?您似乎很喜欢她,这些日子孩儿捉摸了许久,都不曾想通!”上官清夜终于忍不住问道。
上官靖一愣,抬头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上官清夜,眼眸中忽然闪过些许疑虑。他因为始终忘不了温凝月而关心温忆慈,可是自己这个儿子若是并不喜欢温忆慈,他这样将他们凑在一堆,似乎有些不妥。
“清夜,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对忆慈是什么想法?父王只能说他是父王一个老朋友的女儿,父王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你若是并不爱她,那就放过她好了!至于悦轩那个孩子……”上官靖眼眸闪过些许阴沉,“其实父王并不一定要悦轩回王府!如今海儿还好好的,父王倒是害怕她回来是为了将来的世子位!”
上官清夜震惊地看向上官靖,面色终于变了,蹙着眉头道:“父王,您确定?”
“父王猜测的!”上官靖摇了摇头,温忆慈心中恨龙进一家,对于龙雨薇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关怀,她又那么宠爱温悦轩,若是为了那个位置,将来海儿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虽然他们是喜欢温悦轩的,可是上官海在他们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到底更加心疼上官海。
“那就再看看吧!”上官清夜冷冷说道,话锋一转又说道,“刚才孩儿回来时,听到有人说驸马府上闹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先躲掉对龙雨薇的事!”
上官靖吃了一惊,心中隐约有了一种想法,连忙问道:“闹鬼?说是什么样的鬼了么?”
“这个倒是不大清楚,听说是岳父,呃,驸马半夜遇到了女鬼,如今还病着呢!”上官清夜冷笑一声,“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暂时躲起来了吧!”
对于上官瑞如今的态度,上官靖和上官清夜作为洛王府内最有权威性的人,自然一清二楚!
龙进和上官泰勾结一事,他们也十分清楚!因此,上官清夜还以为龙进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害怕了!
上官靖眼眸晦暗难明,他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半响后摇了摇头道:“如今皇上究竟是让谁去查这件事,怎么去查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只怕是另有原因,这件事你就不需要插手了,暗中看着点就行了!”
上官清夜疑惑地看了看上官靖,点了点头。
而上官靖在心中疑惑那龙进遇到的女鬼只怕和温忆慈有关,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有没有悔悟?
这时的驸马府上,龙进自然是真的病倒了。
这人哪,常常做坏事遇到鬼,心里就是虚!
那日行文扮成温凝月年轻时的模样吓了吓龙进,龙进醒过来后就一直不舒服,再加上后院的上官静雪和小妾两人谁都不关心他的身体,反而大打出手,气得龙进一翻白眼,再一次晕了过去。
这一晕过去就真的病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龙进向来好好的身体再也不堪负荷,缠绵在卧多日,终日与中药为伍,简直是痛苦不堪。
在这痛苦不堪的时刻,偏偏温忆慈对他的恨意不曾有丝毫减弱,于是行文和行武再一次去了驸马府上。
这一次龙进迷迷糊糊间再一次看到那个浑身银白的无腿的女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怜他一个老人家,外面守护的人全部被行武打晕了,行文这一次可以大大方方行事。
龙进看到那个女鬼进了屋子,吓得浑身打哆嗦,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我啊,你来找我也没用啊,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行文自然不断冷笑,尖声问道:“不是你是谁?你这个负心汉,娶了公主还不满足,还要更多实权,哈哈,你也不怕下地狱,下地狱啊!”
龙进浑身颤抖着,不停说道:“真的不是我,要找你就去找他,是他逼我做的,是他说只要我把那些东西放到你父亲家里,我就可以娶公主了,我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是谁?究竟是谁?”行文连忙大声吼道。他知道接下来那个人恐怕就是当年栽赃陷害温家的人!
“是陈……陈文春,陈文春!”龙进大声喊出这个名字,一口气上不来,竟是吐了一口血,悲催地晕了过去。
行文慌忙跑了过去在他脖子上探了探,确定他不过是生了重病,于性命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退出了屋子,和行武两人匆匆离开。
回到温府,行文还来不及喝口水,行商就在一旁问道:“怎么样?这一次问出来没?”
“问出来了,是陈文春!”行文点点头,连忙回去换衣服了。
陈文春?
众人惊愕,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温忆慈身上,据温凝月说这陈文春是当年温凝月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憨厚耿直,后来在温家出事后,这陈文春也下落不明,消失不见了。
“我觉得吧,这件事还是回头给夫人写封信,问问陈文春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不知道陈文春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查,毕竟一个已经消失了多年的人如何去查?根本无从下手嘛!
“好,先给母亲写封信吧!”温忆慈点了点头,回头一想,她的人到底还是不够用。
正在温忆慈头疼的时候,宗无止又来到了温府,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当差,没事了就来温府坐坐,和温忆慈腻歪一阵。
众人见宗无止来了,都笑嘻嘻地退出了屋子,留下宗无止和温忆慈两人。
宗无止看着温忆慈一脸凝重,从身后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温忆慈静静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线索断了,龙进说当年是一个叫做陈文春的人让他做的,可是陈文春当年是我外祖父最得意的学生,后来失踪了!”
“哦?有这么巧的事?”宗无止微微扬眉,眼眸中若有所思。低头看去,温忆慈拧着眉头,他不由心疼安慰道,“放心吧,总会查清楚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温忆慈感动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柔声道谢。
宗无止却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天气渐渐转凉,人们身上的衣服由薄衫到套上罩衣,再到穿上夹袄。
华夏朝的京城,冬季格外寒冷。
温忆慈一身浅蓝色夹袄,衬着那如玉的面庞,格外清丽脱俗。
此刻,她牵着温悦轩的小手在温府内走着。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个温府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冷清之中,温悦轩小盆友一大早就冲出屋子,一定要让行武帮他对一个雪人。
对于温悦轩来说,从来都生活在南方的他们自然是对白雪稀奇极了,故而温忆慈虽然担心温悦轩会冻着,却还是忍不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