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生死相随
昏暗房间,一名长相如玉般的男子,静静躺与床上。
床边,一名清秀的妙龄女子,则默默垂泪。
听闻开门声,妙龄女子急忙擦拭掉脸颊泪水。
司徒萧寒看见该女子,眉宇皱了皱,却又什么也未说。
“念柔叩见九王爷!”
“嗯!”司徒萧寒冷漠应了声,指了指身侧司徒龙轩:“还不给大皇子行礼!”
念柔闻言,忙轻轻抚身:“念柔叩见大皇子!”
“不必多礼!”司徒龙轩唇瓣微启,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床边:“他刚睡下?”
“启禀大皇子!他已睡下有些时候!”念柔如实回答,眸光痴痴凝视司徒俊熟睡容颜。
司徒龙轩轻轻点头,眸光转向司徒萧寒:“九皇叔!我想与他们单独待会!”
“好!”司徒萧寒对此没有意见,深深望了眼床上睡熟之人,轻手轻脚出了寝室。
“大皇子!需要将阿俊叫醒吗?”念柔轻声询问。
“叫吧!”
念柔坐至床边,玉手轻晃熟睡中的司徒俊:“阿俊!醒醒!阿俊……”
随着念柔呼唤,熟睡中的司徒俊缓缓睁开眼睑,待瞧见面前人儿红肿双眼,心中不由一痛:“怎么又哭了?!”
“没有!”念柔别开眼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哀伤:“对了!大皇子找你!”
司徒俊先是一愣,随即顺着念柔目光望去:“大皇兄!”
“看你的气色还算不错!”司徒龙轩唇畔勾起一抹牵强笑意。
司徒俊挠头一笑:“反正事情已经注定,开心也是一死,伤心也是一死,倒不如开开心心,与自己心爱之人共度最后美好时光!”
“你倒是想的开!”司徒龙轩知晓,司徒俊自小看事情,便比一般人看得开,没想到他在生死问题之上,仍旧如此。
“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司徒俊指尖,爱怜抚上念柔脸颊:“……是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手中!”
“阿俊……”念柔眼底,不受控制浮出一层薄雾。
司徒俊见状,即刻沉下脸色:“难道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念柔闻言,急忙深吸一口气,压下眸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没哭!我没哭……”
“哎~~”望着她慌张令人心痛的容颜,司徒俊无奈一声长叹:“……真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身子前倾,疼惜轻吻念柔红肿眼眶。
念柔脸色一红,身子微微后退:“阿俊!大皇子在……”
司徒俊斜视司徒龙轩一眼:“没事!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在一旁羡慕吧!”
“……”司徒龙轩。
“阿俊!别闹!”念柔娇斥,羞红蔓延至耳根。
司徒俊爽朗大笑,宠溺捏了捏念柔脸颊:“你总是这么可爱!”
“咳!”司徒龙轩故意干咳一声,示意司徒俊适可而止。
司徒俊淡然瞥了眼司徒龙轩:“怎么?嫉妒羡慕恨?!”
司徒龙轩失笑,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可否听九皇叔提起,其实你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他未曾对我提起过……”司徒俊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希翼光芒:“……大皇兄!难道皇室诅咒已有破解之法?”
“嗯!”司徒龙轩轻轻点头;但当想及破解诅咒所要付出的代价时,司徒龙轩脸上神情显得有些僵硬。
司徒俊敏锐察觉出司徒龙轩的异样:“大皇兄!是否破解该诅咒与你有关?”
司徒龙轩无声长叹,眼底有着明显挣扎之意:“可以这么说!”
“……”司徒俊眸中充满疑惑:“……大皇兄!皇室诅咒为何会与你息息相关?”
“与之息息相关的不是我,而是莜莜……”司徒龙轩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竟是皇室等待千年之人……”
“莜莜!”听闻司徒龙轩的称呼,司徒俊眉宇下意识拧起:“她可是大皇兄心爱之人?”
“是!”司徒龙轩并未隐瞒:“她不仅是我此生最爱之人,还是我两个孩子的母后!”
“孩子?!”司徒俊嗓音不受控制上扬:“大皇兄!您竟然已有了孩子?!”
“嗯!”想事澈儿与梦儿粉粉嫩嫩身影,司徒龙轩周身散发出浓浓慈爱:“他们很讨喜,有机会我带他们来看你!”
“好啊!”若是我还有命等到那个时候。
安静坐于床边的念柔,望着司徒龙轩脸孔,小心翼翼询问:“大皇子!您说您心爱之人可以救阿俊一命,此话当真?”
“是啊!大皇兄!大皇嫂要如何做才能救我?”
“……”司徒龙轩沉默;想象着若是自己将实情说出,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大皇兄!你怎么了?”司徒俊狐疑。
司徒龙轩深吸一口气,暂且压下心中繁杂:“如若想救你,并借此破解皇室千年以来的诅咒;唯一的方法,便是、便是……”在司徒俊探究目光下,司徒龙轩终是缓缓说出:“……便是用莜莜的血液,来做祭奠!”
“也就是说,要想救我的性命或破解皇室千年以来的诅咒,就必须用你心爱之人的命来换?!”司徒俊眼底希翼光芒,渐渐暗下。
“没错!”司徒龙轩直视司徒俊:“如今整个皇室,都在逼迫我做出选择……”
“大皇兄!”司徒俊毫无预兆开口,打断司徒龙轩未说完话语:“你不要去管他人所言,你只需跟着自己心意走便是!”
司徒龙轩眸中划过一抹意外:“你不是应该,如同父皇、九皇叔他们那般……”
“劝你为了皇室而放弃自己所爱之人?!”司徒俊清楚司徒龙轩欲出口话语。
“……”司徒龙轩。
“不!我不会劝说,因为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司徒俊脸上充满柔情,指尖爱怜抚过念柔脸颊:“曾经,所有人都劝我离开念柔,我也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与矛盾;可最终,我仍旧选择按着心意生活,哪怕因此丢去性命,我也无怨无悔!”
“若我为了莜莜,害你失去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你真的不会恨我?”
“不恨!”司徒俊神色坦然:“我虽然很想活着,与柔儿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但我却不希望,自己的性命是用大皇兄心爱之人所换!”
念柔附和点头:“大皇子!我很清楚即将失去心爱之人的那种痛苦,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阿俊如此做!”
司徒龙轩眸光,下意识转向念柔:“难道你不想,他永远守候在你的身边?!”
“想……”念柔眼底划过一抹苦涩,痴痴凝视司徒俊容颜:“……但世间有许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不是嘛!”
“……”司徒龙轩。
“更何况,我已经想好了……”念柔唇畔,毫无预兆溢出一抹绝美之笑:“……阿俊生,我便生;阿俊亡,我便亡!”
“傻瓜!胡说什么呢!”司徒俊心痛轻捏念柔脸颊:“即便我死去,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我不要!”念柔摇头,顿时泪如雨下:“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柔儿……傻瓜……别哭……别哭……”司徒俊倾身,视若珍宝般,轻吻念柔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水:“……柔儿……”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司徒龙轩默默重复着这十二个字,因为这十二个字,恰巧是他此刻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他不敢想像,若是有朝一日,苏浅莜彻底从这个时空消失,他是否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司徒龙轩回至寝宫之时,苏浅莜已沉沉入睡;司徒龙轩和衣上床,轻手轻脚将苏浅莜搂入怀中,并未打扰睡熟中的她。
垂眸,望着怀中人儿熟睡容颜,司徒龙轩心中一阵酸楚;脑海中不由自主闪现,自己离开之时,司徒俊对自己所言:“大皇兄!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只不过……若是你选择了自己所爱之人,你就要做好,被整个皇室唾弃的准备……”
“唾弃?!”司徒龙轩低语:‘若是我被唾弃,可以保住莜莜的性命,可以破解皇室千年以来的诅咒,我愿意诚心接受;可……事情并不会按着我的设想去发展,不是嘛!’
‘莜莜!还有三日,便是祭奠之日……我到底该如何做?’司徒龙轩环抱苏浅莜的手臂,不由自主收紧,充分表现出他此刻的不安:‘莜莜!若我不顾皇室众人的死活,带你远走高飞;那么二十年后,等待澈儿与梦儿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反之,若我为了皇室后代子孙而伤害与你,不用你去恨,我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司徒龙轩下巴,在苏浅莜发顶轻轻摩擦:‘……莜莜!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宁可你初到这个时空之时,未遇上我……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不被卷入皇室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司徒龙轩眼睑缓缓合起,不想让自己如今的痛苦与纠结,从眸中溢出:‘……莜莜!希望无论我做出何种抉择,你都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