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天价药费
萧烈这一个冷血薄情的大帽子扣下去,把胡老汉和胡老太太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看到胡秀儿那粘着萧烈的模样,胡老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秀儿,你回屋去!”胡老汉沉下脸呵斥道。
胡秀儿不肯:“爹,我再待一会儿。”
“回屋!”胡老汉狠狠的瞪着她。
虽然胡秀儿平日里仗着胡老太太的宠爱,行事十分任性,但当家做主的胡老汉发起火来,她还是不敢违背的。
看到胡秀儿离开,萧烈也没有停留,径自走了出去。
堂屋里只剩下胡老汉和胡老太太两个人,胡老太太一下没有了刚才争辩的勇气,蔫头蔫脑的盘腿坐在炕梢。
“我也不想跟你吵吵,你自己好好想想,真把二房分出去,家里的日子要怎么过。”胡老汉抽了一口气,压着脾气说道。
胡老太太垂着头,嘟囔着:“我就不信老二敢不管我!就算分了家,我叫他回来帮帮忙,他不也得回来干活?”
“分家了,你再叫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再说了,这帮忙偶尔几次可以,还能天天给咱干活?”胡老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些年咱们也确实亏了二房。你说你前几天叫老二去集市买布,咋就不知道给二房也张罗一身新衣服?”
“我那是给秀儿买来做新衣裳的!过完年她就要嫁人了,不得做几身衣裳吗?”胡老太太辩驳。
胡老汉瞪着她:“光是给秀儿买的?哪年你没给二丫头做?就算一碗水端不平,你也不能偏的太多了吧?”
“二丫头多贴心啊?再说二丫头的针线活好,三丫头会啥?”胡老太太不服气的说道。
胡老汉忍不住摇头,觉得跟她没法沟通,于是换了个话题:“老二家分出去了,以后谁做饭?谁洗衣服?”
“让老大家的干!她偷懒了这么多年,也该干点活了!”
“你还知道老大家的偷懒啊!”胡老汉真不知道该说胡老太太什么好。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儿媳妇儿张氏从嫁进来就没怎么干过活,冷不丁让她干,她愿意才怪呢!到时候,家里又要闹翻天了!
胡老太太撇撇嘴:“我又不瞎。”
“老婆子,我仔细想过了,这二房,不能分出去。”胡老汉抽了几口烟,沉声说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虽然我不咋管家里的银钱,但大概有都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别告诉我你拿不出来二十两。”
“这二十两拿出去,让全家人喝西北风去啊!”胡老太太满脸不情愿。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胡老汉把烟杆重重往炕沿上一敲,阴着脸说,“我问你,一年地里的粮食值多钱?没有老二,你雇人干活又要花多钱?就这样,你还有啥不满意的?算账都算不明白吗?”
胡老太太被说的不吱声了,闷头把藏在炕柜里的钱匣子拿了出来,打开数了数,满脸的肉痛。
“总得让二房承担点吧?”她不死心的问道。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希望三丫头没出事了。如果三丫头没出事,那她也不用出这二十两银子,等到三丫头出嫁那天,她还能再得十两银子。
胡老汉瞅着她:“老二这人实在,这些年怕是一文钱也没有私藏过。老二媳妇儿的嫁妆估计也没剩下啥。你还想让他们承担什么?”
“你就知道他们没私藏?”胡老太太嘀咕。
胡老汉气的伸手指着她:“你就作吧!迟早把人心都作凉了!”
胡老太太刚想说什么,眼角却瞅见胡保银拉着胡保福进屋了。
“老三你这个作死的!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吓死娘了!”胡老太太手脚麻利的下了炕,伸手就打胡保福的脑袋。
胡保福抱着头躲:“诶,娘,别打!别打!我觉得脑袋迷糊,就回屋睡觉啦!”
“回家了不说一声!我以为你跟三丫头一起被抓走了呢!”胡老太太骂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老三,你跟三丫头一起上山了,是不是看见她被抓走了?官府的人都说啥啦?他们说三丫头杀人了吗?”
“我啥也没看到。”胡保福满脸慌张的摇头,“他们说要带三丫头去问话,就让我先回来了。”
虽然胡保福这话没有肯定胡悠悠是不是杀人,但被官府带走这一点总是没错了。
胡老太太心里彻底没了希望,手里的力气陡然加重,打的胡保福嗷嗷叫唤。
“娘,我又没被抓走,你打我干啥?”胡保福一边躲,一边叫道。
胡老太太恶狠狠的骂道:“我叫你天天跟那个丧门星在一起!我叫你从我这骗钱!我叫你出钱给那俩赔钱货坐牛车!我、我打死你!”
“哎哟!别打了!娘,我把钱还你!”胡保福一边告饶,一边从怀里掏出六文钱来攥在手里,高高举了起来。
胡老太太伸手把他胳膊拽下来,掰开手将六文钱抢走,脸色才好看了些:“下次再骗我,看我不揍死你!”
“我哪儿敢啊!那我回屋睡觉去了啊!”胡保福赔着笑转身要走,却发现不知何时吴郎中和罗氏站在门口。
看到罗氏红肿着眼睛怯怯站在那,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你二哥他……”罗氏话说一半,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胡老太太被她哭的闹心,恶狠狠的瞪着她:“哭什么哭?晦气!”
“二哥他咋啦?”胡保福愣了愣,连忙追问。
可罗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最后,还是一旁的吴郎中开口道出了原委:“胡保田伤了头,又怒火攻心,只怕……不太好治啊!”
“不会吧?老二不就是磕了几个头吗?”胡保银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吴郎中叹了口气:“原本磕破了皮,流点血是没什么关系,但胡保田的身体底子太差,加上常年劳作吃的又不好,基本都快被掏空了。想要养回来,最起码得吃半年的药。对了,我刚给他施了针,还开了两天的药,你们把诊费和药钱给我结一下。一共五百文。”
“五百文?你怎么不去抢?”胡老太太立即尖叫起来。
吴郎中顿时黑了脸:“我吴郎中在安平村行医这么多年,向来诊费和药钱都明明白白。如果不把帐给我结了,以后你们胡家再看病,就另请高明吧!”
“别别别!吴郎中你别误会!我娘是听到老二的伤,有点太激动了。”胡保银急忙把转身要走的吴郎中拦住,陪着笑脸解释道。
胡老汉也呵斥了胡老太太一句:“赶紧给拿钱!闹什么闹!”
安平村就吴郎中这么一个大夫,得罪了他,以后家里有人病了去哪儿请郎中?
再说吴郎中虽然每次出诊都要当场结清诊费,但他的医术在那摆着呢!请他看病,总比请那些不靠谱的赤脚大夫要让人心安的多吧?
胡老太太也知道吴郎中得罪不得,所以心里再也不愿意也只得数了五百文钱出来。
一边把钱递过去,胡老太太一边忍不住问道:“两天的药就这么多钱?是不是吃完药老二就好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吴郎中臭着脸,语气不好的重复道,“胡保田要是想养好,最少要吃半年的药!两天够干什么的?我只能保证这两天他吃着药不会死!两天以后要是断了药,出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什么?这五百文就管两天?他还得吃半年?”胡老太太猛地瞪大眼,尖叫一声就去抢刚才给吴郎中的钱,“把五百文还我!什么破药啊!我们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