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溪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
他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同,仿佛天生就具备着强大的商业头脑。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凭借自己从批发商那里进货,然后卖给同学,一颗弹珠赚一分钱的小生意,为自己赚到了下一个学期的学费。
上初中时,他已经可以让母亲出面开了一家杂货店,自己幕后指导进货、售卖、宣传……
然后凭借这个杂货店的利润,他解决了一家的生活费,以及自己和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的学费。
上了高中,他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县城上学,就自己出面,联合了校外几家摊贩杂货铺,将他们统一起来做生意,在当时那个学校老师月工资也就两百来块的时代,一个月能挣超过一千块。
在具备强大商业头脑的同时,他的学习成绩也不差,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学习,他居然还能考上国内最顶尖的华清大学,成为了当时小县城里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而等到了大学,他大一时还只是自己做做小生意,大二便已经和几名同学合伙开办了一家网站,然后凭借着这个网站一路做大,成立中达互联网科技公司,再之后逐步扩张转型、最终成为现在在整个江南省甚至华夏国内都鼎鼎有名的中达集团。
在成立中达互联网科技公司到转型扩大为中达集团的这些年里,他做出了无数个决策,迄今为止竟是没有任何一个重大决策失误。
这让他成为了江南省的商界传奇,更是成为了很多商业同仁们景仰的目标。
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是一块金字招牌,只要他出马,很多商业目标便能够轻松拿下,为中达集团的发展壮大更添助力。
然而他睡不好。
从小开始,徐振溪就发现自己睡觉很难踏实,每次睡觉时,他总会做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梦,让他总是很难进入真正深沉的睡眠中。
这种情况在他小的时候还不严重,对他影响也不大,但是随着他年级逐渐增大,身体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强壮健康时,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在最近这两三年内,他甚至根本没办法一口气睡超过一个小时,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睡上好几次才行。
他看过很多医生,也看过很多心理专家,医生们都说他这是因为平时工作压力太大导致,让他放松精神,舒缓心情才能克服。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徐振溪甚至专门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将工作全部交给属下,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找了个清净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休息。
在这一个月内,中达集团的业务损失大量,股价一路下滑,徐振溪依然什么都不管,就想试试看这样到底能不能让自己好转。
可是依然不行。
在休假的那一个月内,他陪伴着家人轻松休闲,也强制自己没去思索任何商业工作上的问题,但他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他依然很难真正睡好。
于是徐振溪继续被糟糕的睡眠问题折磨着。
并且最近这个问题越来越严重,他每天只能依靠着药物辅助和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强迫自己睡着,却依然睡不好,被各种梦境折腾折磨。
但是这一次,他起初的时候还像以前每一次睡觉时一样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很难踏实入睡,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忽然感觉所有梦境退去,全身也像是被一团温水沐浴着一样,懒洋洋的十分舒服。
他什么都没想,什么梦都没做,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什么梦都没做,第一次陷入了如此深沉的睡眠。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又好像是很短。
只是当他睡眠结束,自然而然地睁开眼睛时,立即感觉到整个人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之前永远缠绕在身上的困倦和疲惫一扫而空,仿佛整个身体一下子都变轻了很多。
徐振溪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太过舒适,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感受。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能够好好的睡一觉,竟然是这么让人舒服的事情!
徐振溪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从这种状态依依不舍地脱离出来,慢慢恢复清醒和理智。
他腰间一用力,坐起身来,一转头,便看到许拙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许先……许大师,这是你做的?”徐振溪想了想问道。
“许大师?”许拙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他连连摆手。“别叫我大师,我可不是什么大师。不过徐董事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振溪想了想,站起身,绕着办公室里面走了一圈,只感觉神清气爽,身体仿佛可以飘起来一般,顿时高兴地大笑起来。
“好!非常好!许大师,你真是太厉害了!难怪真如大师会推荐我来找你,因为就算在他那里,我也没能像刚才那样睡上这么一个好觉!”
许拙看着一脸发自内心笑容的徐振溪,心中禁不住生出同情。
他虽然是南都市首富,无数人羡慕景仰的目标,却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还真是可怜。
许拙看了一眼封神榜显示出来的数值,轻咳一声。
“那个……徐董事长,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你的情况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哦?许大师的意思是还没彻底解决?”
“是的。我只是暂时用了一个方法帮你缓解,但这只是治标,并不治本,所以要再观察观察才行。另外别叫我许大师了,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我还是称呼你许先生好了。那么许先生,你有治本的方法吗?”徐振溪又问。
“现在还不知道,先观察观察再说。徐董事长你不能着急,这玩意就和治病一样,急是没用的。”
徐振溪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困扰了自己几十年的东西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轻松解决,但刚才能够第一次睡个好觉,就已经让他非常满意。
“好,无论许先生你想怎么观察都行,我会全力配合。那么许先生,接下来你想怎么安排?”
许拙耸耸肩:“用不着刻意安排,你该干嘛就干嘛,我继续跟在你身边观察一下,然后想想该怎么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好。”徐振溪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