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不能让好事变成了坏事
海水淡化西输工程一共包含有两个大工程,一个是为京津地区提供干净廉价的淡化渤海水,一个是为西部缺水地区提供淡化后的渤海水。
前一个工程因为盈利前景不明朗,或者说在可预期的将来,赚不到多少钱,银河实业投资部在经过了缜密的调查研究后,报请刘士卿批准后,把这个工程作价卖掉了,把手中掌握着的股份,以溢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卖给了燕京市自来水公司和津门市自来水公司两家企业,只保留了不是一小部分股份,如今,这个工程的控股方,已经是燕京市自来水公司了。第二大股东是津门市自来水公司,之后是其他几家参加投资和建设的公司,银河水务反倒排到了最末。
银河水务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要想把淡化后的洁净的渤海水卖到首都人民的手中,必然要通过燕京市自来水公司的管道。可是燕京市自来水公司出于维护自身垄断地位的角度考虑,已经明确表示不会采购银河水务的淡化水。所公布的原因,无非是说银河水务的淡化水成本太高,不适合采购。银河水务跟燕京市自来水公司接洽很多次,都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比较好的回应。
这是纯商务的问题,这种事情,燕京市政府自然不会插手,也甭指望着中央政府会插手此事。如果燕京市自来水公司始终坚持他们的做法,就算是把管道埋到了燕京市境内,也是白搭。燕京市政府是不会批准在燕京市自来水公司之外,再成立一个自来水公司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把股份卖掉,才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反正通过这笔交易,银河水务前期投资全部收入,而且还赚了两成的利润,算得上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了。而且将这个工程推出去,倒是有利于银河水务集中更多的人力物力,将目标对准了海水淡化西输工程的主体工程。
和燕京市自来水公司利用垄断地位和首都强势地位的做法不太一样的,西部干旱缺水的省份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海水淡化西输工程总指挥部早日把管道铺到他们省内。
边疆省、草原省、陇西省、西海省等多个西部省份的省长、副省长都不止一次的往银河实业、华夏科院等单位跑,游说海水淡化西输工程总指挥部优先为他们供水。为了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给出了各种各样的优惠政策。除了以廉价的租金,为银河实业等单位提供大量的土地资源外,还给出了比两免三减半更优惠的招商引资的政策,有的甚至提出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免除各项税负的政策。
海水淡化西输工程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立项,经过几个月的实地勘测,最后经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集体讨论之后,开始动工建设。长达十个月的奋战,光投入会战的人就有十余万,工程车辆有近万辆,工程设备上万部,为了能够赶时间,每个工程队负责的路段都不是很长,长则一二十公里,短则只有一两公里,特别是山脉地区,经常是一个山头,就有两三个,甚至是四五个工程队在一起动工。紧赶慢赶,终于抢在2015年结束的时候,将渤海水输送到了草原省。
单良坤副总理主管科技化,他巡视海水淡化西输工程倒也算得上是沾边。在2015年12月30日的时候,单良坤以及农业部、科技部、交通部等多个部位的领导,刘士卿、郭倩蓉、杨诺婷等人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从燕京市出发,从高速路,直奔津门市的海水淡化处理厂。
银河水务在津门市一共建了两个海水淡化处理厂,规模比较小的那个已经转卖了出去,规模大的那个则还在银河水务的名下。如果将海水淡化西输工程比喻成一条龙的话,那么海水淡化处理厂绝对是无可争议的龙头。没有这个海水淡化处理厂,海水淡化西输工程就是纸上空谈,一切都是白塔。
当初刘士卿在中南海内侃侃而谈,把包括一号首长、总理在内的中央政治局的常委、委员、候补委员们给侃的懵懵懂懂的,批准了银河实业来做海水淡化西输工程。但是中央政治局对海水淡化西输工程还是有着很多顾虑的,尤其是技术方面,顾虑就更多了。
一号首长等人最关心的问题不是淡化后的洁净渤海水能否以廉价的方式,供应给西部地区的人民——中央政治局已经达成共识,如果水太贵的话,就以中央财政补贴的方式,将水价降下来——而是如何保证海水淡化西输工程不出事,特别是在西部省份的老百姓用上渤海水之后,如何保证渤海水源源不断的通过管道输送到西部省份去。
这个问题看似是个小问题,其实是个大问题。这就像是一个人过惯了穷日子一样,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出问题。但是一旦脱贫致富,过上了富足的生活,那么倘若有一天,又穷了,那他肯定会受不了。
换言之,如果海水淡化西输工程出了大问题,在持续供水一段时间后,不管是技术问题也好,经济问题也罢,甚或是政策方面出了问题,突然停止供水,那么习惯了不缺水状况的民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华夏西部省份,也是民族问题比较突出的地方。别回头,把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却变成了民族问题大爆发的导火索。
单良坤这次视察,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确保海水淡化西输工程在技术上不出现什么纰漏。至于可能导致输水中断的经济问题和政策问题,则由另外的手段来确保不会出事。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津门市,车队在融入了津门市市长、副市长等人的车辆之后,直奔银河水务在津门市的海水淡化处理厂。
这个海水淡化处理厂占地一百多亩,一进厂门,就可以看到数十座厂房,每座厂房里面都已经建成或者正在建海水淡化设备。
这些设备和郭倩蓉当初在燕京大实验室造出来的设备可不太一样,从体积上来讲,那是乒乓球和大象的区别,从淡化海水的能力上来讲,这里的每套设备,单位时间处理海水的能力,都是郭倩蓉搞出来的设备的数十万倍。
银河水务在津门市的负责人亲自担任解说员,“各位首长,我们现在看的是一号车间,这个车间是本海水淡化处理厂建成最早的一个车间,这里安装到设备是由银河精工负责生产的。整套设备从设计到建成,一共花费了不到九个月的时间,并且一次性的组装完成。目前,通过管道输送到草原省的淡化后的洁净渤海水,绝大部分都是由一号车间提供的。”
单良坤问道:“一号车间日淡化海水有多少?”
负责人说道:“设计能力是日处一百万吨,不过是试运行阶段,每日的日处理能力为五十万吨。我们会根据试运行的情况,逐步增加每日的日淡化海水的数量,争取在一年的时间内,让一号车间的设备满负荷运转。”
单良坤算了算,“咱们别说是一百万吨了,就算是每天五十万吨,折算下来,每秒钟就要处理差不多七吨的海水。这么大的量,你们是怎么保证的?”
负责人道:“这当然要归功于我们银河实业副总经理、科技部主任郭倩蓉女士了。她发明的海水淡化处理设备,使得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大量的海水的淡化和净化,使其达到国家的饮用水标准。各位首长请看,那边那个十几米高的淡化塔就是整套设备中,非常关键的设备之一。它的内部置放着大量的渗透膜和反渗透膜,可以将海水中溶解和悬浮的各种矿物质、污染物等杂物,从海水中分离出来。”
之后,这位负责人一连串的术术语,把单良坤等人给侃的晕晕乎乎的,这些最低也是副部级的政坛大佬们,早就不研究科技术多年了,一般的科技术语还能听懂,但是太过于专业,就太难为他们了。
单良坤听不懂,还得装出一副听得懂的模样来,而且还得是津津有味地听,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一片好心,费了这么大的口舌给他解释,他这个当领导的,要是不听,就太不亲民了。和单良坤一样,围在人群中第一层的官员们,也都装出兴致盎然的模样,第二层、第三层的官员们,那眼神可就有点飘忽了。
刘士卿呵呵一笑,“好了,这不是什么术研讨会,不会说的这么艰深,简单的说一下原理就是了。”
大老板开口,那负责人那里敢说半个不字,忙道:“各位首长,其实一号车间没什么看头,你们要是想看风景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几个地方看看,保准让你们不虚此行。”
单良坤来了兴致,“你这海水淡化处理厂还有风景?”
那负责人点了点头,“单副总理,你不知道,我们公司正在讨论在海水淡化处理厂内,开设工业旅游项目的可行性了。我敢说我们银河水务的风景一定不会比那些4a级旅游风景区差。”
单良坤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看看银河水务漂亮到什么地方。同志们,咱们是不是跟着这位小同志一起去看看呀。”
看了一号车间,单良坤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多半,一号车间现在就可以达到日处理五十万吨的海水,等到满负荷运转,就可以处理一百万吨的海水。刚才那个负责人介绍了,像一号车间这样的车间,整个海水淡化处理厂一共准备建设三十个,也就是说只要所有车间竣工,并且满负荷运转的话,那么该海水淡化处理厂可以日处理淡水三千万吨,每年按照三百六十五天计算的话,可以处理将近一百一十亿吨的海水。也就是说在设计上,在技术上,银河水务有能力保证海水淡化西输工程的源头不出问题。
正是因为这一点,单良坤这时候才有兴趣去看什么风景。
单良坤、刘士卿等人跟在那位负责人,朝着海边走去。海水淡化处理厂建在距离渤海不是很远的地方,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取水,毕竟整个海水淡化处理厂的取水量有点大,每年就是一百一十亿吨的海水,够把津门市淹上那么两三回了。
还没有走到海边,就见数十根粗大的管道探入到了渤海湾中,顺着管道看过去,就会看到海面上有好几个巨大的漩涡,那些管道好像是长鲸吸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把渤海水抽取到海水淡化处理厂中。场面相当的震撼,胆子小的人,看着这么大的漩涡,十有九会腿肚子软。
单良坤等人看着海面上的漩涡,久久的说不出话来,从看风景的角度来讲,海面上的这些漩涡确实能够吸引不少的游客。
“这些漩涡很危险,你们银河水务采取了什么防范措施没有?”单良坤问道。
那位负责人说道:“我们采取了不少措施,首先我们银河水务已经把这片海域和海水淡化处理厂的地皮一起租了下来,并且请津门市港务局将这片海域划为禁航区,其次,我们在周边设置了不少的信号灯以及警示标语,警示过往的船只,不要往这里走。还有,我们在周围的海滩上,还有海域的周边,都设置了巡逻队,阻止游人下海,阻止海船靠近。另外,我们还买了商业保险,一旦不慎有游客在这里发生了意外,都可以获得一定的经济赔偿。”
单良坤点了点头,“这里壮观归壮观,人命关天,不能马虎。你们银河水务在这方面,一定要重视起来,海水淡化西输工程是为民造福的好事,咱们不能让好事变成了坏事。”
刘士卿在一旁道:“单副总理,你尽管放心,回头,我让人在周边扯上防护,尽最大的可能,阻止海船和游人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