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氏见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道:“这个毒妇害死了你的孩子,谋害你的侍妾,你还要这样包庇她?”
赫连氏的质问让苏紫瑶浑身一颤,被龙诚璧握在掌心的手微微一紧,低下头不敢去看龙诚璧脸上的神色,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道疑问:你信我吗?
像是看清苏紫瑶心中所想,龙诚璧与其交握的手也稍微紧了些,无波无澜的吐出一句话来:“里面躺着的那个只是个侍妾,但母妃你可别忘了,本王怀里的这个是本王的妻子。”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震,包括苏紫瑶。抬头凝望着那张仍旧慵懒却透着几分决绝的面庞,苏紫瑶难以遏止心头划过的暖流,重新垂下头,掩去唇角染上的那抹温暖笑意。
就在姣梨馆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声突兀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回头望去,便见一个倒茶丫头跪倒在地,而她的边上是一堆摔碎的茶盏。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太妃,王爷王妃恕罪。”盼儿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刚好看清那磕头之人的面貌,却是馆中一个熟门熟路的倒茶丫头――紫鹃。
“什么丫头这么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撵出去?”赫连氏正生着气,一怒之下便向着人把紫鹃赶出去。
紫鹃一惊忙磕头道:“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只是……奴婢只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了?”赫连氏一怔,乔雪薇也察觉了些许不对,刚想插嘴却被另一人抢先了。
“母妃,臣妾看这丫头神色有异,说不定是知道些什么?不如问问她如何?”苏紫瑶蹙了蹙眉,盯着那丫头道。
赫连氏脸色微沉,盯着那丫头好一会才出声道:“你这样慌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速速说来,否则……”
赫连氏顿了顿,伸手指着另一边还在瑟瑟发抖的巧儿威胁道:“本宫便让你与那个婢子一个下场。”
紫鹃闻言头低得更明显了,抖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回道:“奴婢午膳之时前往小厨房准备烧茶要用的水,刚好看到巧儿被盼儿姐姐赶了出去,本也觉得没什么,遂进门开始烧水。不想没过多久盼儿姐姐便又折了回来。奴婢在另一边烧水,盼儿姐姐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奴婢。奴婢刚想出声,便见盼儿姐姐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纸包,往三姨娘正在熬的补药中倒了些什么东西?奴婢看盼儿姐姐那偷偷摸摸的模样,根本不敢声张,不想,那东西竟是……”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众人因为紫鹃之言而彻底僵住的气氛。
众人回头一看,便见蒋玢娆不知何时就着一个丫头的搀扶走了出来,因为太过气愤而扭曲得有些狰狞的面容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竟然是你!”尖锐的叫声再次拔高,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蒋玢娆已经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丫头,朝着盼儿扑了过去,使劲的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头发,疯狂的捶打着她,如同市井疯妇。
早在太医在外禀报自己恐怕再也难以有孕之时,她便已经悠悠转醒,心头的悲怆让她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力不从心,待到她能够堪堪起身,却又得知害得自己如此悲惨之人竟是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侍女,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全部离她远去,她现在只想吃她的肉,啃她骨,喝她的血,问一问她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
“我从入府之后便对你不薄,一直待你与他人不同,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蒋玢娆撕心裂肺的叫嚷着,不断的踢打身前之人,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被蒋玢娆突然出现而吓住的众人终于回过了神。
“还不快把她们拉开?”龙诚璧微眯着眼冷喝一声,边上的还在傻愣着的婢女浑身一震,忙上前手忙脚乱的将两人分开。
蒋玢娆还在拳打脚踢,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厥过去,好在边上的丫头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但是小产之后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蒋玢娆终于停止了挣扎,但是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上披头散发,煞是狼狈的盼儿,恨不得再次扑上去。
赫连氏见此忙叫人先将蒋玢娆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方才转过头看向地上已经涕流满面的婢子。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枉费我们都被你骗了,真是贼喊捉贼。图谋害主,竟然连你也有份。”
“太妃,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红花、柿子梗?奴婢是被冤枉的啊!”盼儿流着泪哭诉道,不懂为什么一瞬间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到了她的身上。
“是不是冤枉的,搜搜身不就知道了?刚才太妃和姐姐怀疑臣妾之时,不也让人大动干戈的去搜了巧儿的屋子?”苏紫瑶冷嘲一句,唇角挂上了几分讥诮。
乔雪薇面上掠过几分尴尬,而赫连氏则仍旧沉着脸对着旁边的人喝道:“还不过去搜她的身?”
几名丫头闻声立刻凑上前去搜盼儿的身,浑身上下仔仔细细一点空隙都不曾放过。忽然一名婢女像是从盼儿的腰部摸到了一样微凸的东西,忙将它掏了出来,在众人的面前拆开,竟真的是一包还未用完的红花。
赫连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边上的蒋玢娆和乔雪薇也是脸色一变。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赫连氏直接将手上的红花砸到了盼儿的脸上。
盼儿的脸上还维持着惊骇到极点的不敢置信,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有这个东西?目光飘忽到指证她的紫鹃身上,不意间看到紫鹃微扬的笑意。
她的双眸猛地一缩,恍然想起自己得到消息进来伺候之前,在门口刚好与一个小丫头相撞,那个丫头手上刚好端着水,些许溅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小丫头便丢了脸盆来给自己擦,那时她急着进门伺候,根本没有注意。现在想来,这包红花根本就是那个时候给塞到自己的身上的。
“太妃,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盼儿倏地回过神来,挣扎着去抓赫连氏的衣摆,却被赫连氏躲过。忙又连滚带爬的爬到蒋玢娆的面前,抱着她的腿哀嚎道:“三姨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这么的没有害你啊!奴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