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近来跟曲非卿走得近,又帮着她做了不少事情。曲将军的旧部得知之后很感激你,与我的私交也频繁了起来。”
“曲将军的旧部?”
“自从曲将军死后,曲将军的旧部大多都被下放边城,平日并不在王城走动。但因着这次樊城一事,不少人又被从下放的地方牵了回来,这些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旧人,从小看着曲非卿长大,回京之后知道曲非卿的现状,很是激愤。正想着教训薛毅,却不想倒让你抢了先。”
苏紫瑶回头看了龙诚璧一眼,心中暗叹一句,看来连老天都在无形中偏帮着龙诚璧。这些旧部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自己与曲非卿感情甚箸的如今才回来,可不就便宜了这个男人?
龙诚璧望着苏紫瑶略带些纠结的侧脸,莞尔一笑,手缓缓地伸向了苏紫瑶的腰身之下。
“我听碧渊说你心心念念着,想当那个少卿夫人孩子的干娘。本来觉得现在还太早,但既然瑶儿这么喜欢孩子,提前一下也未尝不可。”
听着龙诚璧满含暗示的话语,苏紫瑶脸色微红,脑中不由想起曲非卿几人对她的忠告。她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敢在这个时期要孩子,她害怕她的孩子又会想上一次那样……
这一世,自己与温子然没有了上一世的纠葛,也没有像上一世那般与龙诚璧渐行渐远。但她还是担心,担心在龙诚璧地位稳固之前发生其他变故……
“瑶儿……怎么了?”龙诚璧见苏紫瑶失神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有些担忧的唤道。
苏紫瑶猝然回神,望着龙诚璧略显担忧的神色,心头一暖道:“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苏紫瑶看了眼四周,俯身到龙诚璧耳边低声吐露这几日从宫中得到的消息,眼见着龙诚璧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尽,敛去所有的表情,苏紫瑶才缓缓起身退到一边。
自古男人最受不了的便是女人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当年自己行差踏错一步,被人有预谋的冠上不贞的名号,痛悔了一辈子。而今,她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龙诚璧脸色暗沉,微眯的双眸之中也透露出了几分杀意:“你说的都是真的?”
“宫里那几人不敢随便乱说。”
龙诚璧沉着脸,右手忽然往边上的桌子一拍:“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那个新科状元……”
话还未说完便被苏紫瑶先一步抵住了嘴唇:“此事事关重大,贸贸然说出去,不只皇家声誉受损,还会让有心之人借题发挥,牵扯到我们身上。”
龙诚璧凤眸一挑,握住苏紫瑶的手指:“就这么放过他们?”
“当然不是,皇家尊严不容冒犯,但这事现在我们不能管,且不说皇帝知道这事之后如何处置他们二人,单说如今左相想着用她来牵制我们,反被她出卖给你我这一点,我们就不该这个时候动她。”
“那瑶儿的意思……”
“我们不动她却不代表我们不能动另外一个人。秋试新科状元,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即便你动了他也没什么人会过多在意。先将此人Cao纵于手上,我们手中便多了一枚筹码。到了时机,这枚筹码定将化为一柄利剑,伤了苏锦瑟,更重伤左相。”
龙诚璧细细品味完苏紫瑶的一番话,眼中的血色已经散了几分,若有所觉的拉着苏紫瑶的手道:“瑶儿似乎很在意那个新科状元……”
苏紫瑶指尖一抖,忍不住伸手摸上龙诚璧的脸道:“没错,我在意他,那种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厌烦的在意。”
龙诚璧微微一怔,拉住苏紫瑶的手将她带进怀中:“我知道,那小白脸看着人模人样,风度翩翩,但他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对权势与金钱的贪婪,这样的人不配入瑶儿的眼。”
苏紫瑶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描叙,微微苦笑。可怜当初的自己便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说到底,还是自己瞎了眼。
半晌,苏紫瑶缓缓起身,蹙了蹙眉,有些担忧的问道:“身上怎么一股子药味,受寒了?”
初时离得远还不曾发觉,刚才凑得近了,才发现龙诚璧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药味,很清淡,却弥漫着几分苦味。
龙诚璧一怔,掩了掩袖子道:“味道很重吗?不是我,是玉姐姐的药。近来玉姐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各式的汤药来回补都不见效,刚才去那坐了一会,兴许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进来天气寒了,玉姐姐身子本来就弱,是该好好注意着,明日我便过去瞧瞧。”
苏紫瑶知晓萧茹玉最近身子不快,有一定的原因还是因为叶秋芙即将离府。叶秋芙的年纪与她那个流去的孩子很是相近,苏紫瑶看得出来萧茹玉对她的喜爱。但这话苏紫瑶不会说出来,尤其是在龙诚璧的面前。
萧茹玉孩子的死,一直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禁忌,苏紫瑶不会傻到这时候去触碰。
次日,苏紫瑶走进潇湘馆之时,意外的看到了另外一人。
“九皇弟怎么过来了?”苏紫瑶看着那个坐在萧茹玉身边的少年,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想起许久不曾过来看望玉姐姐,今日到皇兄这便顺道过来瞧瞧,皇嫂也来了,快过来坐。”龙轩逸一见苏紫瑶过来,兴致颇高。
“妹妹来了,这几日妹妹整日忙着进进出出,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了?”萧茹玉端起边上烧好的清泉水,替苏紫瑶倒上一杯清茶。
“昨儿个听说姐姐近日身子不爽,心中惦记,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九皇弟也在。姐姐身子好点了吗?我瞧着你这脸色似乎不怎么好,要不请司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早些年留下的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叫司大夫过来。”萧茹玉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大面积盛开的玉玲珑道,“往年都是这花开得时候复发的,今年也不例外,调养一阵就好了。”
苏紫瑶顺着她的目光往后望去,双眸猛地一缩。馆内四面的花圃之中,一株株初初盛开的玉玲珑根骨葱翠,在阳光的映照下宛若玉骨冰肌,迎风而立,颇有几番风雅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