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萧虽与袁慎、石璜二人割席断交,却也给他们留下了线索。
回到神京的二人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被叶楚萧牵扯了几乎全部精力的萧蚩,也没有关注到眼皮子底下,有人在查他的老底。
而袁、石二人则是越查越心惊。
又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变动,许多隐藏在水下的阴影轨迹,也都掀开来暴露,二人知晓的越多,便越觉得沉重。
几番挣扎之后,也才有了这一次的朝议‘清君侧’。
联合了一批他们认为应该没有问题的官员与宗氏,声势浩大的压迫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
“陛下,家国糜烂至此,皆因有小人作祟蒙蔽君心,还请陛下请出八件镇国神器,当庭辨是非,驱除不臣,以正清明,如此方能保证政令通达,以挽天倾之颓势。”袁慎冲着小皇帝俯首拜倒,朗声说道。
身后数十名身穿各色官服的官员,跟着出列一同拜倒。
至于石璜,他虽在大殿之内,却在遥控局面。
六扇门的精锐,多半已经抽调到了皇城附近,一旦爆发出冲突,这些六扇门的精锐,可以驰援。
当然他们准备的招不止这些。
早已经被萧蚩侵占了躯壳的‘小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向他逼宫的这些官员,目光之中精光闪烁。
“袁爱卿!你这是作甚,这般行事,可是要学那张烃、许亮?”小皇帝诛心质问道。
他口中的这两人,便是上一波叛乱的两卫将领。
袁慎不为所动,只是继续恳请小皇帝请来所有镇国神器,当场辨别忠奸。
大恒的镇国神器,以镇国神剑和传国玉玺为首。
除此之外,还有镇狱神器、祭天礼器、祖庙神鼎、开国法典等,一共有八件。
八件与国家兴衰、荣辱、存亡相关的神器一旦聚拢起来,就几乎等同于召唤了举国之气运,让气运化灵。
而有了灵性的大恒气运,则可以自动分辨,谁是真正的侵蚀、损害大恒国运、国体之人。
当然,这种方式不可轻用。
因为八大镇国神器,都有大用,都有必须要镇压的一方气运。
一旦动了,生出变数,更有损国本。
也只有到了此刻,义军联军已经打到了神京城下,申请使用八大镇国神器,才显得尤为紧要。
萧蚩当然不可能同意,早已经替代了小皇帝的他,算起来才是最大的窃国之贼。
是造成大恒如今这等局面的罪魁祸首。
他如何能让八大神器出面聚拢气运化灵,来指认他?
“袁尚书!这么说,你是在逼寡人?”萧蚩眯着眼,语气极度不善道。
袁慎不答,只是俯首再请。
其他站在一旁观望的官员们,却也只觉得如坐针毡,心中的念头,更是七上八下的跳动不停。
他们中,又有多少,早已经与外面的义军勾结?
一旦请来了八大神器,他们也要暴露。
但此刻,他们也不好首先跳出来反对。
因为这无疑是不打自招。
也只能乞求‘小皇帝’在坚挺一点,万不可被这袁慎胁迫、蛊惑。
“陛下!老臣等不止是在求请,万不得已・・・也可便宜行事!”石璜站了出来,首先从袖子里掏出了从刑部地牢深处带出来的镇狱神器。
随后又有礼部的官员请出了祭天礼器,皇族宗氏请出了祖庙神鼎・・・。
一件件与国运息息相关的神器出现在这皇宫大殿之内。
自然而然的凝聚在这皇宫大殿内的大恒气运,也浓郁到了极点。
最终,竟只差了镇国剑与传国玉玺两件核心神器。
然而只要打开小皇帝面前的玉匣子,其中放着的传国玉玺,就能与其它六件神器产生共鸣。
至于镇国剑在哪,倒是还要问小皇帝。
萧蚩看着闪耀在大殿内的诸多镇国神器,目光森冷,表情严峻。
他知道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他手里确实还有几张牌,但如果这个时候就都打出来,那也无疑是向叶楚萧认输。
索性掀开手边的玉匣子,露出传国玉玺。
“玉玺在此,便随了尔等的意又如何?”萧蚩说道。
石璜道:“还请陛下取出镇国神剑。”
萧蚩道:“神剑被长公主带出了皇宫,至今未归,你们要神剑,还要去先寻长公主。”
话音才落。
却见一柄神剑,自天外飞来。
轰然穿过了大殿的穹顶,坠落入大殿之内,直插在了殿内正中央。
叶楚萧送来了最后的拼图・・・镇国神剑。
大殿之内,八件神器共鸣。
彼此勾连的气运开始不断的相互交融、重合。
须臾之后,风起云涌,一声龙吟。
一条完全由气运所化的气运金龙,出现在了殿内,不断的徘回悲鸣。
它的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毒疮,最大的毒疮却是在头部,龙角之间,渲染的大半个龙首都化作了漆黑的色泽。
气运金龙摇头晃脑,不去管那些内外勾结的叛逆之辈,而是首先嘶鸣着冲着萧蚩替代的小皇帝怒吼。
刹那之时,整个殿内的文武官员们都惊呆了。
他们多半都没有想到,这大殿之内,最损害国运、国本的,竟然是小皇帝。
只是小皇帝过往多半,只是充当傀儡,并无多少实操,如何于国有害?
虽处在国君之位,无能亦是过错,但不值得气运金龙这般愤怒敌视。
石璜阔步上前,握住了镇狱神器与镇国神剑,任由气运金龙散发出来的波动,一再的侵染他的身体,他无愧于国,无愧于心。
“你不是陛下,你究竟是谁?”石璜举剑质问。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事实真相摆在眼前,依旧令石璜觉得眼前一黑。
诸多皇室宗亲,也都哗然。
表面的喧哗之下,潜藏的还有内心不为人知的季动与雀跃。
萧蚩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没有去看石璜,而是抬头看着那大殿顶端破开的空洞。
“你来了吧!”
“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个面。”
“今天这般局面,全靠你一手推动,我确实是没有招架住。”
“事已至此,也唯有最终一手,以决胜负。”萧蚩对着空洞处说道。
半响却无人回应。
“嗤!你就这般胆小?”
“都已将我逼到这般境地,却连出来与我正面相抗的底气都没有?”萧蚩继续说道。
石璜却怒了:“贼子!你究竟是谁?胆敢窃据我大恒皇位?”
说罢提剑便杀过来。
萧蚩眼中掠过冷意,一挥袖袍。
无匹的意志,向着石璜碾压。
只需一瞬,便能让石璜的灵魂彻底消散。
嗡!
撕裂这无匹意志的,是一道刀光。
刀光贯穿了现实与思维两重领域,抵达了萧蚩的身前。
与此同时,叶楚萧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大殿之内,与萧蚩四目相对。
“终于彻底见面了,萧蚩!”叶楚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