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当质子,你追敌国女帝? 第68章
焦仲卿听到刘兰芝被逼婚,心中焦急,便找了过去,可那时大官家的花轿再过一天就到了。
一对有情人自然不愿分别,却还是要被生生拆散,但他们没有低头,而是选择共赴黄泉。
一人举身赴清池,一人自挂东南枝。
面对重重阻力,却依然实现了昔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诺言。
最后。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这个结局,让无数人都感觉有些鼻头发酸,却也终于感觉到有些许欣慰。
一曲作罢,场上久久无言。
嬴无忌远远地望着眼眶微微发红的花朝,心中有些感慨,在她娘亲留下的戏本中,的确有一个类似的故事,虽然水平比起孔雀东南飞相差有些远,但故事内核是一样的,足以见得她母亲对于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有多么渴望。
只可惜,罗偃太渣。
他把目光转移到了另一边,罗偃微微垂着头,一旁的花婉秋正给他擦眼泪,但脸蛋上的神色却十分难看。
“嬴兄!这首乐府诗是你写的么?”
赵宁忽然开口了。
嬴无忌转过头,看到她明亮而热忱的双眼,不由问道:“怎么了?”
赵宁思索片刻:“功底扎实,语句优美,故事生动,哲思深邃,天下乐府诗鲜有能出其右者!”
这个评价已经高到了极点,不过嬴无忌还是撇了撇嘴!
废话!
乐府双璧难道是吹的?
可以说,这首乐府诗,除了不是自己写的,没有任何缺点。
嬴无忌不敢说自己是抄的,也没脸说是自己写的,只能哼哼哈哈地对付过去。
赵宁却愈发感兴趣了:“不过我听说嬴兄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只与七位青楼名妓欢好过,又为何能写出如此动人的故事,莫非……你早已对这位花朝姑娘心有所属?”
擦,被你看出来了。
嬴无忌咧了咧嘴,要说不稀罕这个好姐姐那是假的,不过自己这处境,注定是要吃软饭的男人,而花朝处于父母的阴影下,让她接受与别的女子分享相公恐怕很难,搞不好直接把心魔激发出来了。
如果这样还要耽误人家,未免也太人渣了,所以……
不对!
嬴无忌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赵宁瞅了好一会儿,眼前这个绝逼是黎国最有地位的公主,只要联姻一成,她就是自己的老婆,这……是在吃醋么?
他嘴角微微一扬:“若我说是这样,赵兄该不会不愿意帮我说亲了吧?”
赵宁笑道:“自然不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嬴兄,自然要说到做到,何况以嬴兄的才情,风流一些也属正常,我又岂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嬴无忌:“赵兄敞亮!”
真是一个善于自绿的好姑娘。
赵宁被他瞅着,总感觉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奇怪!怎么感觉他想娶的人是我一样……
“好!”
“好!”
主位上的姜太渊拍手称赞,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此乐府诗简直绝美,再配上诸位新奇的演绎方式,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诸位乐官觉得如何?”
十位乐官对视了一眼,为首的那个起身行礼:“吾等认为,戏曲可以入府!府令大人当写明奏疏,上呈天子!”
终于过了。
嬴无忌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花朝,刚好与她目光相对,即便隔着老远,也被她目光中的喜悦感染到了。
虽说从奏明天子到任职下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花朝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去处,嬴无忌心中也安心了一些,若她还是整天被罗偃膈应,怕是迟早会郁郁而终。
“甚好!本令下去就写明奏疏。”
姜太渊脸上笑意盈满,又继续问道:“此次一甲,本令认为应当是花朝姑娘与公子无忌的《孔雀东南飞》,诸位可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视线当中,一个人影忽然软倒。
花婉秋躺在地上,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气息也光速萎靡了下去,就像马上要死了一样。
罗偃大惊失色:“婉秋!”
第九十三章 江山运势图,大争之世,天下轰动!
花婉秋的突然昏倒,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文会暂时中断,罗偃飞快将新妇背到屋内,将医者请了进去。
不过很快,他就只身回来了。
姜太渊关切道:“罗相,没事吧!”
“没事!继续吧,莫要耽误文会!”
罗偃虽然这么说,眼神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看他这副模样,嬴无忌不由眯了眯眼。
这个花婉秋实在太古怪了,气息虚弱,身体素质比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都要弱一些,却也没有到动辄昏倒的地步,她早不晕晚不晕,却偏偏在孔雀东南飞之后晕。
这首乐府诗,名义上是以花朝亡母留下的残篇,又以如此绝美的方式面世,正应该是罗偃情绪激动的时候。
结果被她这么一搞,大家情绪都不连贯了。
这人到底什么目的?
思索之际,花朝在旁边坐下。
嬴无忌见她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便开口问道:“花朝姐,开心么?”
花朝没有回答,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谢谢你!”
嬴无忌摆了摆手:“应该的,开书局之前若不是你倾力相助,我不知道现在在哪吃土呢!以后等你成了周乐府大老,我还指望你提点提点我呢!”
“周乐府……”
提起这个地方,花朝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些。
在唱出《孔雀东南飞》之前,她心里面全是进周乐府,这样就能离开绛城这个泥潭,去到镐京有了官身,也能与嬴无忌有些照应。
可现在,她想的却是,镐京与绛城相隔千里,周官又不能轻易离京,如此一去不知多久才能见嬴无忌一次。
一时间,她心绪万千,抿着嘴唇,心中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问嬴无忌希不希望自己留下,若他点头,自己便不走了。
只不过转过头,却发现嬴无忌正紧紧地盯着前方。
文会第二题,已经开始了。
事关两个甚至三个百家盛会精英学子地位的名额。
花朝知道这对于嬴无忌来说至关重要,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文会第二题!”
罗偃缓缓打开玄青色的卷轴:“此题由我大黎太子殿下拟定,诸位可以江山为题,诗词歌赋丹青声乐不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露出沉思之色。
太子出题!?
虽然太子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但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大黎实际主政者乃是太子,三日一次的朝会便是太子举行。
以前太子忙于政事,从未参与过文会,这次却亲自出了主题,足以见得他有多在乎这次百家盛会。
而且……
江山为题,那这次文会便不再是简单的文会了,此次拔萃之作,也必将落在太子的书案上。
若是能通过这个机会,让太子赏识自己的满腔壮志,就算没有取得精英学子的名额,也能得到入朝为官的资格。
对于平民学子来说,这可是莫大的机缘!
于是,现场只沉默了两息的时间,就立刻有人站了起来,冲场上诸位官员行了一礼,便直接提笔写诗了。
一首七言律诗,平仄格律相当工整,言辞之间表达了强烈的为官欲望,期待着能辅左太子治理江山。
只可惜内容有些空洞。
在场众位官员看了直摇头。
接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场,明显比上一次积极了很多。
嬴无忌却看都懒得看,他目光游移,时不时地落在韩倦和赵契身上。
这个肾虚道士,刚才一直盘腿坐着,胳膊肘斜撑在案几上,旁若无人地啃水果点心。
现在他虽然还是那个姿势,但嘴上已经停了,目光也落在了石壁之上。
这货,绝对有大招要放。
还有赵契,方才一直正襟危坐,此时却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必也有东西要拿出来。
嬴无忌咧了咧嘴,如果只想靠着一篇孔雀东南飞,就想得到席位,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文会愈来愈热闹。
石壁前的文人来了又去,倒也出现了不少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只不过大多都是形式大于内容,要么空有情怀举措空洞,要么就是夸夸其谈难以落到实处。
有几个道家弟子,竟然还试图通过诗句规劝君王,让天下所有人都克制欲望,这样一来天下直接就太平了,惹得在场其他学派的学子一阵嘘声,闹得几人脸红脖子粗。
“憨子嘛!”
韩倦看到又一个道士灰熘熘地下来,将嘴里叼着的桔梗吐了出来,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那道士有些不满,但转头看来发现是韩倦的时候,脸上不满瞬间消失,恭恭敬敬地冲韩倦作了一个揖。
“嗯!”
韩倦拱手,敷衍地回敬过去,便拖着懒散的步伐,向石壁走去。
在石壁下站定,他象征性地冲在场各位官员行了一个礼,随后便说道:“在下韩倦,此来赠太子江山运势图一幅,想来要占半面石壁,石壁上的诗,我就先清了啊!”
说罢,右手一挥,石壁上的诗顿时消失了大半。
他的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一时间,场上群情激奋。
“这是哪来的道士,实在太狂妄了!”
“我等辛辛苦苦写下的诗,你凭什么抹去!”
“是极!我等诗作被势必留下,便不是庸作,就算不能斩获前二甲,也应当由诸位考官定夺,哪轮得到这个道士指手画脚?”
“气死我了!”
“滚出文会!”
场上热闹得很,尤其是那些诗作被韩倦抹去的人,言辞尤为激烈。
结果,不知道谁忽然说了一句:“这道士,好像是韩家的嫡子……”
一瞬间,九成的声音都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在反思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
韩家虽然近些年的势头不如宗室和魏家,但也是黎国稳稳的第三家族,岂是他们能指指点点的?
尤其这道士是唯一的嫡子,地位比魏腾都要高出很多,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魏腾的身上,过几天绛城指定要死人,万一韩倦也是这种人……
当然,他们不是害怕。
只是觉得如此大声讲话,实在有失文人风度。
对!
就是这样。
主位之上,姜太渊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