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药味刺鼻,来往的人大多数都是一脸悲伤跟担忧,来看医生的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舒服的,谁又会在不舒服的时候喜笑颜开呢?
冉子慕冲出电梯,拨开人群,飞快的往前跑,虽然惊慌失措,但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哭鼻子。
“烈怎么样了?”她冲到抢救室门口,随便拉了一个人就问道,她知道他们都是南宫烈的人。
“先生还抢救当中,刚才医生说要输血,冷少去抽血了。”阿强从另一边挤过来,对冉子慕说道,“先生跟冷少执行任务从三楼掉下来,幸好有大树挡了一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执行任务?!”冉子慕震惊的反问道,“不是说不再做那种危险的事情了么?!为什么现在又去做了?!”
南宫烈开了保全公司,以前跟冷沐玄一起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在公司成立后下定决心不再做,一心要做正大光明的事情,好好做生意,努力赚钱,维持自己跟冉子慕的平和生活,这些他都没有瞒着冉子慕,所以冉子慕都是知道的。
最近几年,南宫烈为了公司付出和牺牲了不少,公司经营的不错,也算是有所回报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的确是没有再做,这些冉子慕都看在眼里,她也感到很欣慰。
她以为他以后都不再做了,都会好好的,谁知道他今天居然又去了,而且还是跟那么多人枪战,他被人陷害,从楼上摔下来昏迷,严重到躺在抢救室里要冷少来输血的地步!
“这个是特殊情况,我们逼不得已才做的。”阿强知道冉子慕是担心南宫烈,他何尝又不担心了,但是今天的情况的确是很特殊的,而南宫烈又不叫他们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她知道,他也就只能这样解释了。
“人一辈子被逼不得已的时候多了,难道每一次都要这样不要命?!”冉子慕颤抖的吼道,她正在练舞,忽然接到电话说南宫烈进了抢救室,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有力气站起来到医院来。
她差点儿被吓个半死,他的手下却这么说,而他的手下一定是听了他的话才样说的,他们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他怎么能这样随便,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子慕,不要担心,烈会没事的。”冉子衿陪着冷沐玄去抽血回来,安慰担心的要死的冉子慕。
“子衿姐姐,我害怕……”冉子慕本来表现的很坚强,可是在看见冉子衿之后,那种好像受了委屈一样的感觉就出现了,鼻子也酸酸的。
“别怕!也被胡思乱想,如果烈在的话,他一定不想你这样难过的!”冉子衿搂着冉子慕,在她的心中,不管冉子慕是不是已经十五岁了,她都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孩子。
她知道南宫烈受伤的真相,但也被叮嘱,不能告诉冉子慕,她也就不能多说些什么。
“嗯。我不难过。烈一定会没事的。”冉子慕再一次强打起精神,跟冉子衿一起等待南宫烈出来。
大概五个多小时后,南宫烈终于被医生推了出来,往病房送去。
“沐玄,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莫少淳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南宫烈身上去后,才叫住了冷沐玄。
他叫冷沐玄的时候,冉子衿也听见了,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状况,所以也就跟着冷沐玄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
“随便坐。”莫少淳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坐在他的办公椅里去了,“沐玄,刚才你给烈输血,我们发现他跟你可能有血缘关系,而且可能性很高。”
“怎么可能!”冷沐玄听莫少淳说完,就觉得身边有两道能杀人的目光射向了自己,他赶紧回过头,看着冉子衿解释道,“子衿,你要相信我,烈不是我的私生子!我跟你那什么之前,身心一直很干净!”
莫少淳的话叫他想起来南宫烈第一次见冉子衿的时候,跟她开下玩笑说他地他的私生子的事情来,当时冉子衿就很生气,所以他知道此刻的冉子衿又多想了!
“他和你年龄差差不多!”冉子衿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就这样说了。
“这不科学!”冷沐玄见冉子衿有点儿不相信自己,就又对莫少淳说道,“少淳,你这个玩笑开大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现在是妻子、儿女都有了,模范丈夫,模范父亲,怎么能被这样莫名其妙的黑了!
“血缘关系一定是有的,这个以我的经验来说,绝对不会出现偏差,现在就差一个检测了,你要做吗?”莫少淳叫冷沐玄来,其实就是想问他要不要做检查的。
“要吗?”冷沐玄很想给自己洗白,但冉子衿脸色不好,他就只好先征求自己老婆的意见了。
“嗯。”冉子衿点头,“沐玄,我忽然觉得烈说不定是你的弟弟呢!”
她仔细的想了想,南宫烈是冷沐玄儿子的可能性不大,也可以说几乎为零,不然他那在爆炸事故中死亡的双亲怎么解释呢!
冷沐玄曾经告诉她,在爆炸事故中死亡的南宫烈的父母是大学教授。父母死亡,年仅三岁的南宫烈却冷静到不哭,还拜托警察处理好父母的后事。他比大人还坚毅冷绝的心,是冷沐玄收养他的最主要的原因。
“我妈很爱我爸!”冷沐玄知道冉子衿最终选择是相信他的,可是她的推测叫他觉得完全不可能。
“先做完检查再说。”莫少淳说道,大家的猜测都只是猜测,具体结果还需要检查调查。
“也只能这样了。”冷沐玄着实有些惊讶的,自己捡了个孩子,居然还能跟自己有血缘关系,这样的概率会不会太高了一些?!
“那烈怎样了?现在状况如何?”冉子衿转换话题问莫少淳,她是相信冷沐玄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跟她在一起之前一直都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弄出个私生子来!
“这个要观察两天才能确定,毕竟是后脑勺受伤了。”莫少淳一边说着,示意冷沐玄他们跟他一起去病房看南宫烈。
南宫烈的脑袋受伤不是小事,所以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这期间冉子慕每天一放学就来医院陪着他,晚上都不回家休息。
“又瘦了一圈!”南宫烈坐上接他出院的车子,望着身边的冉子慕说道,她天天守着他,吃不好休息不好,下巴都变得更尖了。
“才没有!”冉子慕捏捏自己的脸蛋,“看,这么多肉肉,好肥!我觉得我应该减肥了!”
“你敢!”南宫烈威胁道,她都多瘦了,居然还要减肥!再减下去,她身体一定会垮掉,“要是为了跳舞这样无止境的减肥,那以后就不要跳舞了!”
“不是为了跳舞!”冉子慕忽然正色道,“烈!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受伤的,我就绝食,不吃不喝,饿死给你看!”
威胁?这么low的招数,她也会的好不好!
自从他清醒之后,就一直跟她绕圈子,不管她如何问他,他都不告诉她怎么受伤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说了是给沐玄哥哥帮忙了!”南宫烈继续说谎,这个借口其实还是冷沐玄说出来的,当时他为了保护冉子慕,不愿叫她知道实情,冷沐玄就将责任全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那你也没告诉是帮什么忙!”
“小事而已,就生意上的纠葛,我说那么清楚,对你也没什么用,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你不说是吧?好啊!那就等着瞧!”冉子慕赌气似的偏过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跟南宫烈说话。
南宫烈以为冉子慕是开玩笑的,赌气一下就过了,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所以就没有在意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可谁知,冉子慕这次还真较上劲了,回到家后真的是一下午都不吃不喝。晚饭的时候,南宫烈坐在餐桌前等着,小张去请了她好几次,她都不出门来吃饭。
南宫烈这才担心了,自己亲自去叫冉子慕。
“子慕,吃饭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他进去她的房间,她正坐在地毯上跟黑背玩。
“不吃!我说了不吃!原因你最清楚!”冉子慕头也不抬的说道,她握着黑背的爪子摩挲着。
“你确定要知道?”南宫烈走过去,偎着冉子慕坐下来。
“废话!”
“好,那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哭鼻子!”南宫烈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吧,让她知道了也是好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冉子慕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烈,她已经十五岁,这一次南宫烈受伤住院,她虽然难过,可是一次都没有哭过,一直表现的很坚强,她自己觉得自己都是大人了,也会照顾人了。
“我受伤不是为了沐玄哥哥,是我的生意上除了状况,对方打算从你身上下手,前几天你被人抢了钱包,差点儿被人抓走,就是他们做的。那一次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威胁我妥协,我没有妥协,他们就打算再次动手,这一次说会要了你的命。子慕,我不舍得有人伤害你,所以我才行动,虽然手段不光明,但总算是摆平了一切。”
冉子慕听南宫烈说完,虽然他说的很简单,可是她知道事情的经过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心疼望着他,“烈,我不会为了这个哭,如果我总是被人伤害,那就代表我还不够强大!虽然我不想被人伤害,可我也不想变得十分强大,因为我想被你保护。我喜欢被你保护的感觉。但是,你知道吗,烈,我说了要留在你的身边,就一定会留下来,也会接受你的一切!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这样做或者那样做都是有原因的,这只是你达到正确的目的的一种方式跟手段而已,无关乎错对!”
“子慕……”
南宫烈没想到冉子慕会说出这样让人感动的话来,心情十分激动的开口,但是却被冉子慕用手掌遮住了他的嘴,不叫他开口说话。
“你听我说。烈,我想你保护我,但前提是你不能受伤!如果你保护不好你自己,身体都不健康,如何又能来保护我?所以,为了完成保护我这么艰巨的任务,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也一定要完完整整的!烈,你要知道,你担心我的时候,我同样在担心着你!你对我的心思,就是我对你的!你让你自己受伤,就是叫我受伤,你明白吗?”
“我明白!”南宫烈激动的点头,心情难以平静,他的子慕终究是长大了,变得坚强,也变得勇敢了。
他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眼睛渐渐湿润,鼻子居然也有酸涩,他竟然感动的想要流泪了!
“我们都要好好的!”冉子慕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将头贴过去。
“嗡!”当自己的唇被人咬了一下,然后又被笨拙的吸口允的时候,南宫烈的脑子就跟马蜂窝被捅了似的,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以为她就跟平常一样,只是要把头靠过来,埋在他的心口处撒娇的,谁知道她居然又主动的吻了他!
冉子慕的吻并没有停留太多时间,她便飞快的退离,站起来往门外跑去――她也是会害羞的!
虽然亲吻自己喜欢的人没什么错,也没什么觉得好害羞,可问题是她还是孩子,还没有到十八岁,她的做法有点儿太早熟了!
“小……”姐!
阿强想跟冉子慕打招呼的,但她跑的太快,他第二字都没喊出口,她就已经跑到大门外去了。
“小姐的脸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他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往另一边走去,没走几步就又遇见了南宫烈,“先生!”
“嗯。”南宫烈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不自然的点点头回应。
“咦?先生的脸怎么也这么红?”阿强看着南宫烈匆匆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他是从冉子慕的房间出来的,不自觉的就脑补了一下,然后心中惊叹了――先生,你也太重口了!小姐还没十八,你居然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