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周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看看,立即叫救护车好吧,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不过你别激动!”
说着,大赵朝着猎户跑去,就在大赵蹲下的瞬间,地上的猎户抽动了一下,试了一下颈动脉,大赵高声喊道:
“赶紧打120,还有气儿!”
说完,将挂着一只的手铐抓起来铐在另一只手腕上,大赵检查一番,这才爬起来,陶振山已经带人过来,狙击步枪的残片已经被收集起来,几个人围着猎户,严阵以待,毕竟此人跳楼都那么决绝。
周宁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周宁猛地回头,发现朱星星被扯着头发,一把枪顶着头,站在主楼门前。
不过这个角度,看不到挟持朱星星的人是谁,不远处夏沫沫摔倒在地,孙高铁反应迅速,扯着下面的手臂,连拖带拽,将她扯到周宁他们所在的位置。
大赵跑回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他刚要动,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周宁面前的地面上,抓着朱星星头发的人,也从旁边露出来头,看到此人的脸,周宁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原地站好,都别动!”
“老梁?”
大赵惊呼了一声,周宁盯着此人,扯着大赵的手腕,徐达远已经跑过来。
“藏的够深啊,老梁没想到你竟然是鬣狗,看来积极配合他们调查雅格郎哈,你不过是希望我们将注意力放在札幌方面,够狠也够阴毒,不过用猎户的性命,来换白岐山,最后还没有成功,你不觉得亏吗?”
老梁笑了,瞥了一眼血泊的位置。
“今天一定要死人的,白岐山不死,我们也活不成了,也否定了我前半生二十多年的选择,我抓了你朋友的妻子,周主任怎么没想主动换人吗?我倒是乐于看到你成为我的人质。”
周宁上前两步,大赵死死抓着周宁,眼泪已经流下来,使劲儿摇头。
“我去,那是我媳妇。”
周宁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大赵。
“好我来换!”
老梁不知道从哪儿抓出来一副手铐,在地上丢给周宁。
“自己戴上,倒着走过来,不然我就先朝着这姑娘的肚子来一枪,死不了也活不好,那就完美了。”
周宁蹲下身子,将手铐捡起来,起身的时候瞥了一眼小曲,那目光别有深意,小曲秒懂赶紧偷偷蹲下操作起来。
手铐戴上,周宁背过去身子,朝着老梁的方向倒退着走过去。
他看着大赵和徐达远,盯着二人的眼睛,朝着徐达远刚刚差点下去的那个铁门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刘雨菲他们抢救出来的煤气罐,二人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大赵握起了拳头。
周宁嘴巴没闲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跟老梁之间的距离。
“是不是潜伏的时间长了,所以你的技术方面也没有底气,所以抓一个姑娘,我已经过来了,放了朱星星吧,你想谈什么,现在就可以说了。”
老梁抓着朱星星的头发,用力朝侧面一丢,朱星星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而他迅速抓住周宁的衣领,枪口对准周宁的太阳穴。
此时,老梁笑了充满烟渍的牙齿露了出来,倒了一把手,他向上一个台阶,这样才能用手肘夹着周宁的脖子,将嘴巴凑近到周宁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错了,我没想谈判,只是临死想带着你一起死,毕竟你已经苟活了十九年,当年如果不是安立维混淆视听,你不会被救走,也不会十九年后带着这些人,回来调查你父亲的案子。
所以,今天该各归其位,我带着你去见你父亲,也算是对故人最后一丝照顾,我只是不确定你们将人关在哪儿,不过放心我准备的非常充分,看这个小东西可以直接将这里夷为平地,该说再见了小子!”
说着,老梁抓着周宁脖子的那只手中,多了一个不大的遥控器,上面就一颗按钮,老梁毫不犹豫,直接按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震天爆炸,整个公安局后院没有任何异动,老梁一愣,就在这时,刚刚被甩开的朱星星,嘶吼着举起手术刀要冲过来。
老梁下意识将枪口想要调转方向,就在这时一声枪响,老梁持枪的右手中弹。
手枪直接甩了出去,周宁举起双手一转身,用双臂和手铐直接将老梁的脖子勒住,快速退后几步,朱星星此时已经冲到眼前,脚下一滑,手术刀刺入老梁的脚脖子。
“啊!”
随着一声惨呼,老梁摔倒在地,大赵已经冲过来,将朱星星拎起来,徐达远他们上前,将老梁控制起来,方木跑过来给周宁打开手铐。
老梁惨叫着,死死盯着台阶上的遥控器,周宁走过去,将遥控器捡起来。
“很意外是不是?准备的如此充分,没想到引爆的遥控器竟然失灵了,是不是很恼火?别激动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你的引爆装置失灵了,是我们早已屏蔽了周遭的信号。
怎么跟你说呢,虽然二十多年前,你们被秘密培养过,专门学习过当时高端的一些设备仪器使用方法,甚至后期也在不断更新着,你太想当然了,站在一块石头上就是山巅吗?
可你看看自己,你一天中大部分时间,要用来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在甘州这样闭塞的城市,你知道二十年的时间,华国的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团队的一个电脑专家,就可以轻轻松松搞定这一切,所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下水道里面苟延残喘的老鼠,只是老鼠!”
老梁摇头,手腕还有腿上的疼痛,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计划的如此周密,怎么就被抓了?
“不可能!”
徐达远黑着脸走了过来,看看正在处置猎户的救护车。
“反派死于话多,知道不!白岐山压根没关押在滞留室,就你这个智商,还筹谋什么,想想怎么交代吧,我还告诉你,你死不了,白岐山也死不了,行了来人将他们给我带走。”
呼啦一下,冲上来一群人,将老梁从地上拎起来。
老梁不死心,回头仰天大笑。
“呵,你们抓到我又怎样,猎户的儿子,就在你们中间,我们几个老家伙被抓不要紧,他还在,他还会继续我们要做的事儿,而且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跟他联系的,这就是他的宿命,你们内查吧,别以为你们多干净,哈哈哈!”
大赵用手指挡着鼻子,上下看看老梁。
“真臭,所有衣物,从里到外都要换一便,谨防他藏起来任何东西,尤其嘴巴,给他刷刷,下水道住久了,嘴巴都是下水道味儿,彭诗年给他检查牙齿,有毒牙就清理掉。”
徐达远送了一口气,看向方东升,毕竟此时黄局和那位邢局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伤亡情况怎么样?”
方东升抿紧唇。
“一人牺牲,七人受伤,可以说是代价相当低,徐局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徐达远一挥手。
“撤离,公安局里面所有人撤出,小曲只是将信号屏蔽,老梁不对应该叫他鬣狗了,他埋的爆炸物应该还在,既然各地支援的人都在,还是找爆破专家吧,这里两侧门留人看守,周围五公里直径的人员疏散。”
大赵搂着朱星星,朱星星手指上都是血,人也浑身颤抖,徐达远瞥了一眼,脸黑了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举着那么一个手术刀,你就敢往上冲,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朱星星一撇嘴,眼泪噼里啪啦下来了,大赵急了。
“领导,咱们现在也撤离出去吗?”
徐达远点点头。
“都去对面的甘州市宾馆,已经让人去腾出来后面的庆会楼了。”
大赵眨眨眼,将朱星星推开,凑到徐达远面前。
“领导,你这是未卜先知,还说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等等,白岐山不会也关在那里吧?”
徐达远笑了。
“走吧,我们任务结束了,休整一下,等待调查组的到来,我想应该马上就到,交接完毕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大赵似乎懂了,看看徐达远又看看周宁。
“一对儿老奸巨猾,行了不问了,就刘大陶大他们跟着去医院行吗?”
徐达远没搭理大赵,大赵嘴碎地跟上,不厌其烦地追着徐达远问东问西,其实他就是紧张后放松下来的不适应,毕竟刚刚差点儿经历生死。
其他人都走远了,周宁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沫沫,周宁走过去牵起夏沫沫的手。
“让你担心了,一切都结束了!”
如此一句话,夏沫沫绷不住了,眼泪滚滚而下。
“周宁我以为你要死了,以后我们不参加这样危险的任务了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我答应爷爷了要照顾好你。”
周宁捧着夏沫沫的脸,直接亲在她的唇上。
“嘘,一切结束了。”
夏沫沫推开周宁,看看左右,赶紧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担忧依旧存在。
“可是刚刚,老梁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这是说猎户的儿子就在我们中间,那这是否需要给全员抽血进行DNA比对啊?”
周宁揉揉夏沫沫的头发,拉起她的手。
“走吧这里暂时不能待着,毕竟爆炸物还没有进行清理,食堂的位置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煤气罐,我是真的累了,我想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二人此时已经走到路边,大多说人已经过了路口,后面收尾的警察也没有跟上来,夏沫沫死死握住周宁的手,二人停了下来。
夏沫沫盯着周宁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面分析出来点儿什么,不过看了好久,周宁只是但笑不语,夏沫沫眉头微蹙,脸上的担忧毫不遮掩。
“刚刚鬣狗喊的话,我都听到了,猎户的亲生儿子,就在我们中间,你知道他是谁对吗?”
周宁想走,不过被夏沫沫拦住,周宁摇摇头。
“不能说,我要跟徐局商量一下,然后决定怎么办,我不告诉你,他今后要是留下,就还是我们的好搭档,可我要是告诉你,今后你看到他就觉得有隔阂,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沫沫叹息一声,她知道周宁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但是他要是执着起来,没人能阻止。
来到宾馆,周宁才发现两部委调查组的人早已到了,而且部分人员,已经开始对白岐山进行审问。
至于所有参与案件的人员,也被明令,暂时不能离开这栋庆会楼十米范围内。
周宁没有急着上去,毕竟徐达远在提供一部分证据,之前的录音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交给调查组,不然他们也不会来。
夏沫沫招呼着众人去洗漱,然后派人去居住的酒店将东西取过来,毕竟又是爆炸,又是救援,一个个身上脏的不像样。
见谈话到周宁还有一段时间,他干脆去洗澡换了一套干净衣物,倒头就睡,直到窗外阳光洒进来,周宁才被夏沫沫摇醒。
“周宁醒一醒,你要继续睡,我都怕你低血糖了。”
周宁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桌子上摆着粥和包子,周宁打了一个哈欠。
“晚饭就这么简单?”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去洗漱吃早饭,八点跟你谈话,其实昨天就要跟你谈的,我给拦住了,毕竟你太累了,叫了两遍都没醒。”
周宁一听赶紧洗漱吃饭,收拾妥当,房门被敲响,他赶紧整理了一下,将房门打开,两个男子虽然穿着便装,朝着周宁点点头,看了一下名单笑着说道:
“周宁是吧,请跟我来,这位女士,请你在房间等候,不要离开,暂时你不需要问话。”
周宁没废话,跟着二人来到走廊尽头,原本还以为要去坐电梯,没想到一拐弯儿来到一个硕大的套房,一进来就看到徐达远坐在最东侧的位置,中间两张桌子后面坐着四个人,最中心的位置放了一张椅子。
那二人叫了一声报告,随后引着周宁来到房间,示意周宁坐到椅子上。
既然徐达远在一侧,周宁知道这样的问询,不过是必走的一个流程,所以很淡然地看向面前的几人。
其中一个瘦老头问道:
“周向荣是你父亲?”
周宁点点头。
“是的,我父亲周向荣,母亲白玫,当然在医院中工作期间,改名叫白萍。”
那人笑了,瞥了一眼徐达远的方向,见徐达远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笔直接站了起来。
“今天叫你来,不是找你核实什么,毕竟你们的调查已经非常详尽,我只是将一些你希望知晓的内容跟你说一下,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周宁一顿,瞥了一眼徐达远,再看向眼前这个人,周宁瞬间明白了,这人是国安的,看来自己睡着的这三十多个小时里面,审理和核实的过程已经结束了,那枚狼牙,还有之前提供的各项证据,也都采纳。
当然更大胆的猜测,就是白岐山、猎户、鬣狗已经交代,拿到了他们完整证词,更是跟这边的一切证据对上。
周宁微微眯起眼,这几乎问的,难道是说,他可以随便提问,甚至说关乎内部的秘密?
想到这里,清清嗓子,徐达远微微垂头,抬起做手挡住鼻子和嘴巴,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之前跟自己在一起,周宁还能象征性地遮掩一下,此刻关乎他父母的一切,怎么可能继续隐忍。
“我有三个问题,第一安立维也就是彭安这个人,是不是裕固族被故意抛弃的孩子,他跟我父亲算是搭档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将重伤的我营救出来,并且送我父母骨灰和三万块钱回原籍的是他吗?”
徐达远身子微微抖了抖,说是一个问题,其实这里面需要回答的可不是一个事儿,只是这个问题都跟安立维有关。
瘦老头并没有生气,想了想这才说道:
“我们认为,安立维是孤儿,跟谁有血统都不妨碍对祖国的忠诚,他跟你父亲是战友,你父亲救过他的命,所以全力救下你,并且将你还有你父母的骨灰送回琴岛,并且以抚恤金的名义,给你们三万元他个人的钱款。”
周宁眯起眼,没想到自己没问,对方已经盖棺定论了。
“第二个问题,我父亲的上级,就是那个将消息透露给民进的人是谁?是不是冯天勋?当年王冠力被执行死刑的时候,谁将他放出来的?当然这两个问题如果涉密,可以不用回答,能告诉我这人的处理结果就行。”
瘦老头看看左右,几人低声交流了一番,这才说道:
“这两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处理结果,在你们将证据上报的同时,这二人已经被逮捕,并开始审理,等这边结束,这个宣判会非常快,虽然内容不能公开,但结果会公开。”
周宁一挑眉,结果当然会公开,这边审理完白岐山、鬣狗和猎户,也需要进行公开宣判,民进和札幌如此长时间布局,狼狈为奸,此时真相大白,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件事,无可厚非。
“好了,没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瘦老头有些意外,将笔放下,双手十指交叉。
“我以为你会问,你父母的事儿,难道你不希望给你父母正名?让他们成为烈士?”
周宁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