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五角准则，就是施法范围、法术强度、持续时长、法术消耗、和施法难度组成的类似五维雷达图的东西。

　　一般来说，任何一个法术类能力都不可能五项全高，最少也要有一项或者两项的弱点，如果某些方面过于优秀的话，甚至有可能有三到四项的短板。

　　比如几乎所有法系职业者都会学习的地动术。

　　这个法术波及范围相当广、强度也大得离谱，所以需要的准备时间（施法难度）就超级长、消耗也大的惊人、持续时间更是堪称秒射，往往一两下就完事儿了。

　　不过这玩意既然是“一般来说”，那么肯定就有“特殊情况”。

　　这个不知名的【魔改版土石傀儡术】强度不算特别高，主要靠傀儡数量和累计的【毒咒术】造成伤害，而且因为涉及三个不同序列，施法难度估计也不低。

　　但这玩意简直持久得令人发指，范围也广得一塌糊涂，最离谱的是，维持傀儡存在的消耗低得惊人，估计撑个三五天都没什么问题。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情况告诉卡梅隆老头，这玩意是魔女主母的专属法术，卡梅隆老头肯定没见过，必须提醒他有什么手段就赶紧用，别拖下去最后真翻船了。

　　第196章 施法者都是好奇的人

　　简单组织了一下措辞后，他开口解释道：“卡梅隆会长，你还记得傀儡脑袋上的毛发么？那东西就是制造傀儡的魔女的头发。”

　　图章权戒抖了一下，传来了卡梅隆老头疑惑的询问声。

　　“魔女的头发？这玩意有什么用？跟五角法则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这就是平时不好好学习的下场，连字母和数字都告诉你了，还是找不到想要的学习资料。

　　威廉摇了摇头，语调平静地对一头雾水的卡梅隆老头解释道：

　　“魔女的发丝是种稀有魔药的主材料，里面蕴含的能量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改造成黑暗生物，而高阶魔女的发丝里蕴含的能量，不会比同等级的龙鳞少，这东西可以被当做施法耗材来使用。”

　　“……”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卡梅隆老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他还真不清楚这件事。

　　黑暗生物的数量本来就十分稀少，吸血鬼和狼人因为对血肉的渴望，经常会去智慧生物聚集的地方“觅食”，所以出现的频率要高一些。

　　魔女们就要神秘得多了，如果不是特意去寻找的话，很多人从生到死都不可能见过魔女，而且就算和她们擦肩而过，大部分人也认不出来，更别提知道魔女的头发有什么作用了。

　　有了魔女的头发作为“施法耗材”，这个奇奇怪怪的【土石傀儡术】确实可能不遵守五角法则，那自己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卡梅隆老头咬了咬牙，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这里有一枚破碎的坠子，这东西是他在六法之塔的交易会上，从一位不知名法师的手里淘来的，里面有一道【远距离挪移术】，也是他最后的保命底牌。

　　之所以没有直接启动这东西逃跑，并不是因为太珍贵了舍不得用，而是因为这个坠子并不怎么稳定，有可能直接把他传送到某些危险地带。

　　如果无法完整启动的话，甚至可能只把一部分肢体传送走，所以卡梅隆老头虽然几次想要逃离，但还是没敢启动这玩意。

　　如果是四肢……不，即使是五肢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有牧师在，虽然缺损的肢体需要时间重新生长和锻炼，但好歹能把命保住。

　　但如果伤到了脏器和头部，他很有可能撑不到治疗的时候了。

　　卡梅隆老头稍微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持久程度，认为大概还能支撑到明天早晨，于是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道：

　　“你觉得，这些该死的傀儡有可能一直追着我到天亮吗？”

　　“不。”

　　威廉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些傀儡大概能追你三五天。”

　　艹！那我还拖个屁了！

　　卡梅隆老头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随后有些不甘地道：

　　“你确定吗？这可是两百多个傀儡，维持它们三五天需要消耗的能量，一位七阶的施法者都不一定扛得住，就凭几百根头发？”

　　“我确定。”

　　威廉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那只是几百根头发而已，问题魔女的头发虽然是可再生资源，但再生的速度着实令人泪目。

　　五阶魔女的话，这几块斑秃估摸着要秃上七八年，而且长回来了也就是个青皮寸头，更惨的是，如果这几年她“不幸地”突破了六阶，那斑秃的时间怕是要二十年起步。

　　相比之下，拔毛时带来的剧烈疼痛只是小意思，毕竟这可是六七百根【魔女的发丝】，如果都做成黑暗祭仪魔药，差不多能凑出一支百人的魔女军团了，人家魔女主母为了弄死你，付出的代价可一点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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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女主母惨叫了一声，颤抖着从自己脑袋上拔下了一撮头发，美目含泪地吼道：

　　“伦纳德，老娘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最好祈祷自己能突破七阶，不然我就……”

　　“闭嘴。”

　　伦纳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不仅脸色白得吓人，一双眸子更是极度充血，仿佛随时可能一头栽倒在地。

　　忍耐着身体里膨胀到几乎要炸开的命运之力，他一字一顿地道：

　　“别再说这些废话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被呵斥了一句的魔女主母有些不满，扭过头双手叉腰眼泪汪汪地质问道：“骗子！你之前不是说过，突破七阶不一定要弄死他吗？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你要是想知道，就闭上嘴听我说。”

　　伦纳德揉着太阳穴上不断跳动的青筋，艰难地解释道：“我突破四阶的时候，用掉整整三十年的寿命，简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生。”

　　“当时，我非常惊讶地发现，我这令人作呕的命运，就像一株根系庞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巨树，整个法兰以及大半个神圣帝国都被牵扯其中……”

　　魔女主母把头发扔到了旁边的砖石路上，摇了摇头道：

　　“没听懂。”

　　伦纳德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脑门道：“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想要晋升，必须深刻体悟命运之力，所以要么改变自己的命运，要么就影响别人的命运，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青色砖石形成的傀儡从地面上拱了起来，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魔女主母取出了一根短杖，一边给它灌输各种乱七八糟的组合法术，一边继续摇头。

　　“还是没懂，算了，这件事我不问了。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刚才为什么发了那样一个誓言？我还以为他逼你发誓要放走他，所以才放松了警惕，要不然也不会被他偷偷抢走一只傀儡的控制权。”

　　“那是七阶命运使徒的【褫夺】能力，就算你突破到七阶也一样保不住控制权！”

　　伦纳德抢白了她一句，随后面带痛苦地解释道：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誓言这东西能钻的空子太多了，哪怕我发誓一定会放走他，但也不代表你不能动手，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着誓言来保命。”

　　“对他来说，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更重要，所以我的誓言是，绝不会对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出手，也不会试图通过伤害她来报复当年的事，你明白了吗？”

　　看着魔女主母依旧一脸懵逼的表情，伦纳德咬了咬牙道：

　　“算了，当我没说过，你也别问我为什么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这么重要，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你解释！”

　　看着伦纳德青筋暴起的面孔，魔女主母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地给刚“出生”的小傀儡套各种BUFF，然而等到傀儡彻底造好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又想要弄死他？”

　　头痛欲裂的伦纳德猛地哆嗦了一下，脑海中纷乱的命运之力险些直接炸开。

　　“我现在更想弄死你！”

　　第197章 你这是，自！寻！

　　伦纳德用力地掐着自己的眉心，一边忍受着脑海中纷乱的命运之力，一边黑着脸对魔女主母解释道：

　　“想要成为七阶的命运使徒，就必须要了解自身的命运，但我的命运被他改变了，我现在的人生不是本来的人生，而是被他影响后的人生。”

　　“所以如果我还想突破七阶，就必须消除掉这个影响，要么干掉他了结这一切，要么弄清楚他对我的命运做了什么，找回我的命运原本的样子。”

　　听了伦纳德的解释后，魔女主母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面带疑惑地询问道：“但是那个老头说他什么都没做啊？”

　　“他说谎了。”

　　伦纳德按着额角暴起的青筋，咬着牙说道：“除了给出几句模棱两可的预言外，他没有影响或者改变任何人的命运，更没从我的命运中得到任何好处，这怎么可能！”

　　魔女主母没有理会伦纳德的愤怒，而是面带惊讶地道说到：“那他的意思是，他并没有对你的命运动手脚，你的人生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后，魔女主母居然认可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没听全你们的话，但我也听了个大概，我认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迎着伦纳德不满的目光，魔女主母开口分析道：“你想啊，当年他就是七阶的命运使徒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有点积累吧？

　　而你虽然没能掀翻整个法兰，但现在七大公国都被你占了两座半，带来的那什么命运之力肯定不少，如果他真的对你的命运做了什么，那现在怎么也应该成为八阶的职业者了吧？”

　　“我不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伦纳德摇了摇头，阴着一张脸回答道：“我的命运牵连的范围那么广，他作为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凭什么不掺上一手？不管是在后面推我一把，还是……还是阻止我母亲的死，对当初的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一笔丰厚到难以想象的命运之力！他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他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魔女主母讶异地瞟了伦纳德一眼，此时的伦纳德不仅瞳色泛红，脸颊上的肌肉还在不断地咬紧，这不像是疼痛造成的，更像是源自于被称为愤怒的情感。

　　她惊讶地发现，这个除了腿短外没有任何弱点的男人，居然极少见地失态了。

　　魔女主母的嘴角隐蔽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什么念想都没有？人类这种可悲的生物，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是在被某些东西撵着走的，这个男人只是藏得比谁都深罢了。

　　她想了想后，试探性地说了句拱火的话：

　　“也许，那个老头子其实是个好人呢？出于……嗯，出于某种良知，所以才没有对你的命运下手。”

　　伦纳德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出言讥讽道：“良知？能够走上命运序列，还成为了七阶命运使徒的人，还能有良知？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就没有好人！如果他是好人，当初为什么不救我的母亲？”

　　魔女主母没有说话，她已经从伦纳德的表现中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那个一直把手放在屁股上的老头子，大概率说的是真话。

　　他当年应该的确没有做任何事，只是把法雷尔家族，以及伦纳德身上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说了一遍。

　　想到这里时，魔女主母羡慕地啧了一声，居然什么都不用干，随口忽悠两句就能拿走巨额的报酬，命运序列的人骗钱真是太容易了。

　　自己当年还是小魔女的时候，为了搞点研究经费，还要隔三差五色诱那些蠢猪一样的贵族，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找老头子假结婚骗财产，仔细想想真是太低级了。

　　至于伦纳德，他应该知道那个老头子说的话是真的，现在只不过是在迁怒罢了。

　　她看着满脸愠色的伦纳德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伦纳德，你的身体好像不怎么舒服啊？再这么压制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伦纳德仰头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冷冰冰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

　　魔女主母嗤笑了一声，扯过身软如棉的伦纳德摆弄了两下，发现他除了脸色依旧苍白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恢复了血色。

　　她扯开了伦纳德手上的绷带，手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原本死气沉沉的孱弱身体，也正重新找回生机与活力。

　　魔女主母呵呵了一声后说道：“按你现在的状态，不管弄不弄死他，早晚都能成为七阶的职业者，所以那老头子说的是真话吧？”

　　伦纳德把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阴着脸一声不吭。

　　“切，别扭的男人。”

　　魔女主母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伦纳德的想法。

　　“你就是不想承认事实而已，如果自己的人生是别人设计好的，那最起码还有个复仇的目标，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命运本来就糟糕透顶而已。”

　　她学着伦纳德平时的模样，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别看你有着过人的智慧，但活得还不够久啊，有些事呢，只有我这种老人家才能看得透彻，总有人生下来就拥有你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你拥有的一切也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命运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东西呀。”

　　见伦纳德依旧黑着脸不说话，魔女主母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皮，生怕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继续犯轴逼自己拔头发，连忙开口好言劝慰道：

　　“伦纳德，那个老头子也没干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对你倒霉透顶的人生选择了袖手旁观，顺便帮你那个愚蠢的父亲坚定了一下信心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么一个人身上花太多的精力，要不……我们先放过他？”

　　伦纳德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极不情愿地道：

　　“你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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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对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说到。

　　“要不，你还是和他们拼了吧！”

　　第198章 死的不冤

　　听完了卡梅隆老头最后的保命手段，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他看来，与其去赌【远距离挪移术】能不能正常启动，还不如直接和伦纳德他们拼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