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露出一脸暧昧之色,对着鹿妖道:“鹿兄弟你若实在是想,待会随我一起去见我师傅,她老人家别的没有,桃花五淫幡里却仍存着数百桃花精,我可央求师傅分你一只,好生伺候你一整夜。”
这话吐出,却见那浑身骨瘤,干瘪恶臭的鹿妖头颅好似拨浪鼓般摇晃拒绝。
满眼的淫邪,尽数化作恐惧。
“司徒兄弟别吓俺老鹿了,真去见了弄玉仙姑,我这一身鹿血鹿精必是要被吸光的。”
“仙姑那般美的身子,还是留给司徒兄弟享受吧。”
说话间,这鹿妖一脸晦气转身走开。
其余本也想凑上来分润美人的妖魔术士,听得二人对话,纷纷也识趣没上来。
陶潜心底暗呸,顺便也瞧了眼有关那鹿妖的信息。
【志名:鹿三流。】
【志类:妖魔。】
【志述:此妖魔原为人类,本姓陆,是个年轻猎户,在山中一洞中发现了一篇《化鹿诀》,此法虽属左道,但也是一门可顺利踏入炼气境的法门,若修行时能严守戒律,尚有前途。可这猎户心性极差,刚入了道便依仗超凡异力为非作歹,奸淫掳掠犯了个遍,没几日就异化成如今这般模样,其躯每长一颗骨瘤,它便离彻底疯狂更进一步……】
“呵,又是个将死之妖。”
陶潜窥了这鹿妖死期,暗自冷笑。
不过心底,倒也跟着一凛。
这世间得了修行机缘的人似乎也不少,可最后又有多少人无法坚守内心,异化成这恐怖可憎的妖魔模样?
微微一叹,陶潜没再乱想。
都知晓司徒飞兄弟心情不好,是以暂时无妖魔邪修上来扰他。
陶潜也乐得如此,正好整理下收获:
首先是司徒飞这一傀儡身,修为引气境,定胎阶段。
之后是其身上诸多宝物,都存于那桃花香囊中,内里空间倒是比陶潜的“欢喜囊”要大上数倍。
最惹眼的,自然是那唤作“五淫梦蛾网”的粉色绳网。
此宝本就是弄玉仙姑潘红娘送给自家弟子的,非但防御力不俗,刀剑难伤,水火不侵。
其真正效用,却是使得落入网中之人顷刻入那销魂梦中,躯体更分泌香汗,引来梦蛾吮吸,增添绳网威能。
时间一长,入网之人便被彻底吞噬。
此宝网罗的美人越多,威力也就越强。
司徒飞香囊内虽还藏着些其他异物,但多是些小玩意儿,无一能与这宝网相比。
倒是那“黑玉生肌粉”还算不错,被陶潜截留在了书铺中。
看过法宝,便轮到书册功法。
司徒飞身上所携所修功法书册有《桃花五淫迷仙经》,不过只有引气境的法决,炼气境却是无。
而后还有一册《玉魔乱神法》,这并非根本法,而是一种用以乱人心神、控人心智的魔道秘法,威能尚算可以,但限制极大,必须要与人欢好,在魂我两忘的那一刻施法,方有可能成功。
除这二者外,司徒飞还分别练了“桃花裹身遁法”、“桃花阴煞”、“迷心五淫气”等等法门神通。
显然,这厮是个合格的桃花门徒。
只是遭自家师尊采补过度,这才有了反叛之心。
“根据记忆,弄玉仙姑潘红娘修为已达【筑基境】,活了足足一百五十年,容貌依旧如双十少女,娇俏可人。”
“偏就是这般少女,硬生生创下桃花仙谷这基业,门徒弟子达数十人,奴仆更多。”
“这样的存在,会察觉不到最喜爱弟子心中生怨,意图谋害她?”
“若那玉面婆蓝庆儿修为更高,手段更狠辣还便罢了,可记忆中述,蓝庆儿虽也是筑基期,却比潘红娘落后一个阶段,斗法手段也差了许多,早年二人交恶时曾有数次战斗,皆以蓝庆儿落败告终。”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两婆娘又成了好闺蜜,令人费解。”
陶潜穷搜记忆,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跳出来进行分析,顿时从这将要发起的阴私勾当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司徒飞自身,疑虑也不小。
作为弟子,他最清楚自家师傅的厉害。
看似为娇俏小美人,实则是狠辣残忍老妖婆。
“那计还得再思虑,虽然这傀儡身丢了也不打紧,伤不了我的本体。”
“但却可能什么情报都没能打听出来,那就太可惜了。”
“而且,浪费可耻啊。”
陶潜正绞尽脑汁想着时,忽而身下微微一颤。
那黑背蜈蚣妖的声音传来:“诸位,咱们到了。”
几乎是立刻,妖魔术士们纷纷欢呼。
其中一些,甚至开始砸吧嘴,吐出一些恶心话来。
“老黑快落寺,我已经嗅到那人肉香气,快按捺不住了。”
“听闻老爷们为了招待我等,特意请来了几头猪妖屠夫,为我等烹饪宴席,这几日都能敞开肚皮,吃个痛快了。”
“嘿嘿,我可听说了,这般好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多。”
“我等以后,不必再过多忌惮道佛大宗了,这世道啊,要大变了。”
“快快,我们去见菩萨,今晚菩萨捉了那小孩,简直香死了,若能分润到一条腿儿……”
……
陶潜听着这些妖魔乱语,正打算顺势也瞧一眼身下蜈蚣妖的底细时。
不经意间低头看去,顿时,面色又僵住了。
下方有一山唤作“铁佛”,山巅有一铁佛寺,原本香火鼎盛,景色宜人。
可此时此刻,陶潜所见:
那铁佛崖前练武坪上,一具具骷髅悬满松树,除了袈裟僧衣之类,更有凡俗香客衣物,铺满了那地面,被一头头肥油大耳,还穿着脏污围裙,獠牙外露,鬃毛漆黑的猪妖踩来踩去。
它们搬来了大铁锅,垒起了石头灶,持着银晃晃剔骨刀,将剐来的可疑血肉往热气腾腾锅中扔去。
时不时,还往里扔些调味料……
陶潜有些僵硬的,将头颅偏转了一些,他不敢再看。
他怕自己按捺不住,舍了这身外傀儡,也要去斩了那些猪妖。
此间状况,不提自明。
那群妖魔在行动前,也就是尚在白日时就先霸占了这铁佛寺,除了那群和尚,恐怕那时寺内也有不少香客,同样都遭了殃。
“艳尸菩萨等妖魔早已非人,做出这般恶行尚有逻辑……妖神军呢,推翻朝廷暴政,这自然是可以,反正两原身记忆里这朝廷也是烂到了根,反了也便反了,但勾结妖魔屠戮人类,这般行径却是让人难忍。”
“那唤作汤显宗的大将,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想要做些什么勾当?”
陶潜将脑海怒火,替换成翻涌的念头。
如果说在那书铺中,陶潜是一时动了灵机才将司徒飞炼成傀儡。
那现在,陶潜却是认真起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妖神军和艳尸菩萨究竟想做什么,但本能猜测,必是对人族大大不利之事。
而且首当其冲遭殃的,恐怕就是山下不远寻仙县内的数万活生生的平民。
既然卧底进来了,陶潜哪里会放过探听清楚的机会?
第49章 仙姑真身,陶潜悚然
那练武坪上大铁锅内涌上半空的香气,让蜈蚣背上的一众妖魔邪修腹中馋虫闹腾,似那骨瘤鹿妖之类,更是极不讲究的口水都流淌了下来。
喧闹声音中,催促那黑蜈蚣妖落入了这昔日有名禅地铁佛寺内。
随着一阵恶臭腥甜的臭气喷涌,场中顿时没了蜈蚣妖,取而代之的却是个浪荡老者,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皮肉松松垮垮,虽穿着衣物,但仅当是个披风般就那么披着,露出胸腹连带着下身好大一片,以及一坨。
其余处处也是斑驳脏污,恐怕十年八年都没洗过澡了。
陶潜现如今也摸清了这帮妖魔的些许底细,来历组成颇为复杂,部分是鹿妖般由人类异化成的,又一部分则是野兽虫豸飞禽一类侥幸得了机缘智慧变成的,还有些则是天生异物,又或者是山精异魅一类。
最后是那群仍有人形的术士,虽然衣物面目看上去都正常,但目光凶戾,煞气暗藏,不经意间都露出一种恐怖的非人气息,更让陶潜觉着恶心。
不过不管什么变来的,不管是不是还保留着人形,既然会听从艳尸菩萨召唤去寻仙县寻衅肆虐,阵营也就确定了。
这群妖魔邪修刚落定寺内,一窝蜂就要冲过去抢食。
然后就统统被那几头持着剔骨刀的猪妖给挡了回来,为首的黄鬃猪妖露着獠牙,腆着大肚,将手中巨型锅铲挥舞的密不透风,罡劲汹涌,又嘶吼着道:“一帮贪食蠢材,席面还没开呢,都让你们吃了去,回头吃挂落的是老猪我。”
“实在馋的,那边树上挂着的骨架子,你等自去舔舔,过些干瘾……”
陶潜没再听下去,也没再与这帮妖魔厮混。
想了想,陶潜循着脑海中的记忆,自顾自离了这练武坪,转身进了寺内。
铁佛寺在周遭地界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寺,除了鼎盛香火外,据说寺里的和尚们还得了佛道大宗【金刚寺】流传出来的锻体法门金佛劲。如果这方世界是那江湖武侠为主,恐怕他们还会是一方霸主。
可惜这里的主宰是修行者,是妖魔,是异类。
那艳尸菩萨领着一群大妖魔降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此间僧侣和来拜佛的香客们杀光,霸了寺庙。
中间的宝殿,以及几间大偏殿自然都被菩萨大妖占去。
司徒飞的师傅弄玉仙姑是应召来的邪修术士,修为不俗,在如今这一大堆妖魔中处于中上位置,所以也占了一个院落,有几间典雅的禅房。
陶潜兜兜转转,走过一些殿院回廊,路途中遇上不少妖魔术士,不知来历的异类,也见过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恐怖画面,陶潜丝毫破绽没露。
不多时,便出现在一座栽种着松竹的清雅院子外。
陶潜知晓,这院落住着不少人,不过真正有威胁,极危险的,也只有这具身躯的师尊,那称号为弄玉仙姑的筑基期邪修潘红娘。
那“尸母秽血珠”的效用极强,一旦用后,秽血充斥全身,又消散于无形,连些证据痕迹都找不到。
从志述中来看,那些小习惯、小口癖,乃至于床笫间的些许怪癖,都可随心而发,不需要陶潜刻意再去扮演。
是以,即便潘红娘是司徒飞之师尊,恐也发觉不了。
不过毕竟是首次做这种事,陶潜也无甚熟练度。
嘴角牵扯一下,陶潜踏入院落。
刚一进去,他的眼眸中就映照出了很是稀罕的画面:
院中,赫然已有七人,共六男一女。
俱都有着不俗之皮囊躯体,高冷明艳,英俊潇洒,七人各有风情。
此刻捉对下棋,或是吟诗作词。
更有个露着精壮胸膛的高大男子,随着那轻风吹拂松竹之声,而在树下舞剑,身姿英武迷人,谁见了也要称一句少侠好生俊朗。
若有人误入此间,只怕会以为自己是到了某个聚集英杰的神秘门派中。
谁能想到?
这七位,都是潘红娘的面首宠物。
当然,同样也是弟子。
司徒飞也是其中一份子,而且地位最高。
他刚一踏入,其余人纷纷停歇而后语气各异的喊道:“大师兄!”
陶潜不需刻意扮演,任由这傀儡身遵循着过往习惯,一脸冷淡的对着这七人点了点头。
而后,直接往那中间的大屋闯去。
他身影一离,七人中唯一的女子,躯体仅披着一层紫纱,正倚在一白衣男子身侧,很是娇媚笑道:“诸位师兄可太坏了,不提醒大师兄一下么,师傅可交代过,她在修炼之时,不允许被打扰。”
这面容姣好,神态妩媚的女子刚说完,旁边一黑衣男子接口道:
“小师妹你刚入门,不知道大师兄的地位,我们打扰师尊修炼必定遭殃,大师兄打扰,连责罚一句都不会有的。”
“师兄再提醒你一句,你也不要想着爬上大师兄的床,会出事的。”
说完,闭口不言。
其余人则不置可否,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让那紫纱少女面色一阵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