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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 第114章

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5066 2024-03-23 01:36

  战事就是这样、没有谁有把握一举就能拿下对方,而满桂眼下要做的,就是趁炒花他们反应过来前,尽可能扩大战功。

  明军的斩首要求很苛刻,首级面部不能有损伤,所以对于喜欢猪突射脸的明军骑兵极不友好。

  刚才那场大火,让不少人活生生被烧死,两千多首级反正就这么没了,连满桂都心痛。

  但眼下还有一次机会,那就是斩首妄图出城野战的巴约部。

  不过、满桂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抬起了手,制止了大军冲击,只因为他看到了城门中率先走出的是后金的重骑。

  他们率先出城,并且推出了两门火炮,这让满桂微微皱眉,转头下令道:“命全军散开。”

  在有火炮的后金军面前,军队聚集起来不是一个好选择,并且满桂也知道,这次有可能无法全歼后金和巴约部了。

  尽管两门铁炮的威力不足以改变战场,但足以惊吓战马,拖延时间。

  “不对劲!”

  满桂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后金的出城速度很慢,似乎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来偷袭。

  这种故作疑兵的事情,让满桂想起了当年明军奇袭板升城的时候,土默特的北虏也用过这招,以此掩护妇孺撤退。

  “左军千户!带汝之麾下前往北城,北虏妇孺要逃!”

  满桂一声大吼命令,他身后的左军千户闻言,立马叫令旗官挥旗,随后从大军之中脱离,绕着土城北上。

  这还不算完,满桂又对羽林卫指挥使命令道:“叫人去接应驱赶驽马的百户!”

  “是!”羽林卫指挥使眼前一亮,合着自家将军是想用那上万驽马来以壮声势,让人误以为本部只是前锋。

  他连忙派出一百户去接应对方,但这么一来、经过两次分兵,羽林卫只剩下了四千三百余人。

  “他们要去袭击北城的妇孺,主子,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提醒恩格德尔?”

  土城下,甲喇额真看出了明军的动向,提醒着硕讬,然而硕讬却道:“女人和孩子罢了,要是死了更方便我们。”

  “不用通知他,派那一千五百辅兵去帮恩格德尔撤离妇孺,让他立马带人走南门出城就行。”

  “另外等明军杀到,立马叫辅兵撤离,让他们来告诉恩格德尔,麾下妇孺被杀的事情。”

  这话一出,甲喇额真心中一悚。

  显然、自家主子是要断了恩格德尔等一下在战场上有可能会投降的后路。

  用明军的手杀巴约部妇孺,激起巴约部男丁的愤怒,这样来将士气提到最高。

  至于有可能会死的那一千五百辅兵。

  甲喇额真虽然有些肉痛,但一想到死的是汉人和蒙古人,而不是他们女真人后,便闭上了嘴。

  一盏茶的时间,满桂没有主动出击,他在等待疑兵北上,用疑兵的声势击垮敌军气势,随后在敌军溃逃时扩大战果。

  但硕讬也在等待,他等待着后金的一甲喇士兵全部出城,而他也在这一刻听到了马蹄声。

  声音来自他的后方、恩格德尔来了,并且也见到了明军的阵势。

  但由于从城墙和从平地上看的规模不一样,一时间他还没有看出有什么区别,不知道明军已然分兵截击妇孺去了。

  “硕讬,我留下了没有铁甲的六百男丁送妇孺北上,这里是两千九百的精锐!”

  恩格德尔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马鞭指着城门走出的蒙古骑兵。

  他们人人身穿棉衣,棉衣内部是粗糙的铁片,和明军的布面甲类似,但防御力远不如。

  带着皮革的头盔,拿着有几个细小豁口的弯刀,这样的骑兵,与后金比都不如,更别提精锐的羽林卫了。

  很快、伴随着所有的蒙古人出城,一时间城外态势居然均衡了。

  一千五百后金骑兵,两千九百一重甲的恩格德尔亲随,四千四百人的他们,和满桂麾下的明军数量均等,一时间、蒙古人的士气稍微平稳了下来。

  可这样的局面没有持续,就在恩格德尔想问硕讬为什么还不下令出击的时候,一行骑马并身上只有锁子甲的汉人和蒙古人从土城一角冲出,嘴里大声喊着:“明军袭击了妇孺!”

  他们的话以汉话和蒙古语喊出,让众人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

  恩格德尔怒红着眼睛看向硕讬,却见到了硕讬也是一脸懵的表情,那表情不像是假的,因此他看向了奔驰而来的蒙古骑兵。

  那背后被砍了数刀的蒙古人冲来,脱力的从马背上摔落在草地上,连续滚了几圈后,躺在了恩格德尔的面前,并忍痛道:“北城出现了千余明军骑兵,大妃命人用勒勒车结阵,派我来求援,台吉!”

  第138章 俘获巴约部大妃

  “所有人!”

  土城之下、马背上的恩格德尔见状心中怒火燃烧,当即要提兵去救援自己的妻儿。

  然而在这时、硕讬却抓住了他,脸色悲戚道:“时间来不及了,如果我们现在变阵、明军会和北城的人一同对我们夹击,大妃她们的勒勒车阵也会被破。”

  “那现在怎么办?!”怒火攻心,恩格德尔大声的质问,似乎硕讬说不出什么,就要直接带人走。

  勒勒车阵是蒙古人被戚继光打疼后,效彷戚家军车阵而出现的一种防守车阵,用拉蒙古包的车结阵防守,但由于箭失射不穿羽林卫三重甲,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恩格德尔的表情和语气十分急迫,而他的表现,也说明了他的怒火被点燃。

  “有效果了……”硕讬内心轻笑,表面上却愤怒的拔刀、指向了远处的羽林卫,怒吼道:“先击败他们,再去救人!”

  “纳力不剌台吉的子孙们!为了亲人报仇!杀!”恩格德尔被冲昏了头脑,丝毫不知道一切出自于硕讬之手。

  “杀!”

  得知亲人被围,所有巴约部的蒙古骑兵仿佛被点燃了般,悍不畏死的冲向明军,手中的弓箭拉起来,随时准备面突。

  “来得好!”

  阵前、满桂清楚知道这是对方知道了妇孺被截杀而愤怒的表现,但愤怒也容易冲昏头脑,致使战败!

  “杀!”满桂拔刀指天,身后两侧的羽林卫纷纷冲出。

  在羽林卫的拱卫下,他指挥大军向着巴约部和硕讬的联军冲杀而去。

  “轰!!”

  两门准备好的铁炮轰鸣,实心弹向着羽林卫打去。

  尽管满桂提前安排了阵型,减少了伤亡,但两枚三斤的实心弹还是在一瞬间将两匹战马打碎,甚至打穿了战马肉身,砸在了后方的战马脖颈处。

  两炮打出,瞬间羽林卫军阵中六七骑翻倒在地,翻滚地面而后被后方无法停止的战马践踏重伤。

  一里的距离,对于两军而言不过是几个呼吸罢了。

  两军逼近,而负责打头阵的是硕讬麾下的甲喇额真,他率领千余后金骑兵为阵锋,手中的硬弓已经拉上,准备面突杀死一批明军后折返。

  距离在一点点的变近,而随着距离的靠近,硕讬也看到了明军手中类似拐子铳的骑铳,他对所有人大吼:“是万胜弗朗机!”

  然而、他的声音太过渺小,被马蹄声所淹没,两军不出意料的逼近。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眼看距离只有二十步,后金一方和蒙古人都准备迂回后射箭面突。

  正当他们这支明军也会和辽东明军骑兵一样迂回面突的时候,羽林卫却以四十余队的方式径直冲击,随后举铳,扣动扳机……

  “砰砰砰——”

  密集的声音炸响,铅弹被火药推动,顺着铳管射出,下一秒就击中了还没有准备射出弓箭的后金骑兵和蒙古骑兵。

  一时间、马匹哀鸣,尸体栽倒的画面出现,只是一轮面突排枪,一二百人从马匹上栽下。

  硕讬侥幸躲过一劫,却被前方死去马匹绊倒,与无数被绊倒的骑兵纷纷摔出,飞出数米后砸落在草地上。

  他们有的爬起,却被之后的己军战马撞到,被践踏,而己军却无法躲避他们。

  “杀!!”

  冲入敌阵、满桂将骑铳插入铳袋之中,拔出了马匹一侧的金瓜锤就开始挥砸。

  那些从战马摔落被甩出的人刚刚站起,就被金瓜锤和铁骨朵砸在了面部。

  运气好的被砸晕,运气差的在一瞬间被砸死。

  “他们居然敢短兵?!”

  恩格德尔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嵴椎冲上大脑。

  金蒙联军的骑兵在这一时暴露出了弊端,他们的将领错误估判羽林卫的战法。

  以往,辽镇骑兵面突之后便会迂回撤离,因此蒙古人和后金骑兵也是面突后,便选择迂回再次面突。

  但眼下,在他们面突时,明军骑兵居然选择了直接冲阵短兵。

  这完全打了金蒙联军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用对付辽镇骑兵的办法对付羽林卫,结果导致己方面突失败,而羽林卫破阵成功。

  当破阵一旦成功,面对已经骚乱的金蒙联军,身披三甲的羽林卫将士就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戮!

  弯刀成为了摆设,钝器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不过四五斤的金瓜锤,却在羽林卫骑卒的挥砸之下,将一名名蒙古骑兵砸翻坠马。

  喊杀声、喊痛声、嘶鸣声、金铁碰撞声,一时间整个战场都杂乱了。

  蒙古和后金的士卒从没有见过居然只面突一次,就敢于冲阵的明军骑兵。

  在以往的经验中,数千辽镇骑兵冲阵,往往面突一次只能杀死数十人,所以他们需要反复往返面突多次,用磨血条的方式破阵。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明军一次面突就打崩了前排,一二百人栽倒,上百人被绊倒飞出。

  仅仅一轮面突就打乱了金蒙联军的节奏不说,还在他们迂回时早有准备的开始冲阵,手持钝器左突右冲。

  双方掠过对方,而这时城门口的火炮时隔一炷香时间,在双方脱离后再度开炮。

  “轰隆”的两声,两枚石弹再度如刚才一般,夺走了数名羽林卫生命。

  满桂早做出了准备,所以在两军错过后,一总旗五十余骑就冲杀向了火炮的汉人炮卒。

  满桂带人折返驻马、不用开口,所有人都掏出了骑铳开始装弹。

  滑膛骑铳的定装火药填装很快,不过三四个呼吸,困难的是把铅弹塞入骑铳之中。

  这个过程,快的人需要二三十秒,慢的人需要四五十秒,但那是平时。

  在这马背上、战场上、哪怕是铁人也会心慌,更别提羽林卫将士们。

  即便是满桂、也花了不少时间填装,足足花费了一分钟,而其他人更是如此。

  在他们填装的时候,恩格德尔带领骑兵跑远,随后大军折返转身。

  这时,他们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草地上,清一色的蒙古人尸体,少量的后金士卒,以及少得可怜的羽林卫尸体。

  这样的变故让恩格德尔忽的茫然了起来。

  环顾四周,这时他才发现,明军不过只是一轮面突加短兵,他身边的人却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小片。

  这一刻、他很想打马就走,因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这时他看到了在尸堆之中艰难推开死去战马尸体的硕讬。

  “怎么坠马了?就这还是大金台吉?”

  恩格德尔真想破口大骂,但紧接着当他看到在装药的羽林卫后,他立马环顾四周,想叫甲喇额真去救硕讬。

  但是他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想来是冲的太前,被明军的万胜弗朗机一枪带走了。

  “还不去把你们的主子救出来!”

  恩格德尔对着还在浑浑噩噩的后金牛录额真喊着,而几个牛录额真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策马去救硕讬。

  这时、羽林卫已经装药结束,满桂更是清楚看到了几名牛录额真带着人冲来的画面。

  他以为后金想趁他们立足未稳再次冲击面突,因此急忙道:“杀!”

  他一骑当先,带着羽林卫将士向着后金骑兵冲杀而去,他必须趁着火炮这一炷香的间隙击垮后金,扩大战果!

  “主子!”

  一名牛录额真疾驰最快,俯身就要拉上硕讬,然而硕讬此时还在浑浑噩噩。

  他被战马甩出砸的不轻,脚步蹒跚,被牛录额真抓住后,本能地想拔刀砍杀,却发现是自己人后,这才明了了四周一切。

  只是一轮面突,后金和蒙古人就战死数百人,这场景已经多年未见了。

  “明军的火器变了,必须得把这个事情告诉大汗!”

  硕讬翻身上了一匹无主的马匹,随后便要逃遁。

  只是不等他逃遁,上千后金骑兵冲杀而来,恩格德尔也试图从两面包夹羽林卫骑兵。

  化整为支,羽林卫从包夹的四处空隙冲出,手中装上铅弹的骑铳也再次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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