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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 第165章

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5059 2024-03-23 01:36

  就刚刚的议事,便不难看出,大明根本就没有一个集权的财政部门,户部也不过就是能管管太仓罢了。

  工部、太仆寺、光禄寺、兵部、各部都有自己的银库,这样的情况下,大明在钱粮上的调动,会陷入几个部门的相互扯皮之中。

  因此、让御马监来集权财政,才能保证朱由检想要扩大基本盘的计划。

  不过、他想要裁撤的这三省,可不比之前了。

  朱由校沉吟了片刻,想了想怎么说才不会打击到自家弟弟的想法,因此过了片刻后便开口道:“山西和北直隶、河南三府,不过只有四个藩王,因此弟弟裁撤和革新没有太大阻力。”

  “可眼下,陕西、河南、山东三省之地,有藩王十二,郡王一百五十二位,宗室子弟近三万。”

  “这样的情况下、在藩王之中,还有这福王和周王这样的存在,弟弟认为……”

  “兵马所到之处,没有人胆敢反抗!”朱由检忽地开口,堵住了朱由校的嘴。

  不仅如此,他还继续道:“当初黄河以北的王中,赵王府便属于河南,但臣弟依旧把他裁撤了,并且当时其他藩王没有太大的反应。”

  “哥哥,您难道没有看到吗?藩王没有兵权,所有的不过是那地方的家丁。”

  “他们没有名义对哥哥起兵,文臣也不会帮他们,因为没有大义,没有兵权。”

  “兵权就是拳头,而大义是什么?大义便是哥哥!”

  朱由检说的很直白,他十分了解朱由校和历史上崇祯这两兄弟的性格。

  长于妇人之手,因此玩来玩去,还是在玩权谋手段,始终玩不到军队上去。

  崇祯虽然后期觉醒,开始抓军队,建设起了勇卫营,但却因为判断出错,导致了本该用来威慑文臣,收取赋税的勇卫营,被他派往了中原平叛。

  在朱由检看来,有军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威慑文臣,就是抢夺财源,税收。

  只有掌握了军队,掌握了财政,那才能滚雪球的一样把队伍给滚大。

  有军队没有财源,文官只要舍得钱财,就能把军队拉拢到他们那边。

  有财政没有军队,银子还没出京城就没了三分之一。

  有政治没有军队和财政,国家就陷入了武备不振,民不聊生的阶段。

  因此、三者的重要程度,分别是财政—军队—政治。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是军队—财政—政治,但绝对不可能是政治为主。

  政治为主的皇帝,玩到天花板也就嘉靖的程度了。

  嘉靖救不了眼下的大明,只有朱元璋和朱棣、朱见深的路子可以效彷。

  朱由检清楚一切,所以在他说出想法的时候,直勾勾的望着朱由校。

  朱由校被朱由检点醒后,这才想起来,以往的各种手段,都是依托自家弟弟,以及御马监兵马上执行的。

  如果自己只有弟弟,而弟弟没有兵马,那计划也无法执行。

  所以这一切、又回到了朱由检的那句话上。

  “道义便是兵权,皇帝即是大义!”

  朱由检继续开口,并紧皱眉头道:“文臣遵循礼制,既然承认了皇兄,便会承认皇兄是皇帝,是大义。”

  “藩王若是起兵,便是不义,以大义战不义,以兵强战不强,如何会输?如何能输?”

  一席话、说的曹化淳和魏忠贤有些发懵,朱由校也咽了咽口水,唯独朱由检看着自家皇兄,严肃道:“哥哥是皇帝,藩王有何可畏惧?”

  “难不成御马监二十多万兵马,还弹压不住这小小的三省之地?”

  敢把三省之地用“小小”来着称,也就只有朱由检了。

  或许是他知道世界有多大,才知道把时间浪费在三省之地上,是多么的奢侈。

  大明有法统、可以收复的地方有哪些?

  中南半岛的三宣六慰、安南都统使司,南洋的旧港、吕宋官厂。

  西南的乌思藏、朵甘、俄力军民府,东北的努尔干。

  这些都是有法统可以出兵收复的地方,而可以驻兵的地方就更多了。

  大明藩属国有多少?可以驻兵的地方就有多少。

  为什么后世国外总是说警惕东方大国重启明朝宗藩体系?原因就在于宗藩体系的范围太广,太大了。

  只要有属国,便可以用属国的名义开疆拓土,将外在资源送回国内。

  军队仅仅是驻兵,经济才是最重要的。

  近了开拓、远了保持宗藩体系,这才是能让大明更上一层楼的办法!

  面对朱由检的执拗,朱由校最终还是被自家弟弟说服了,尽管他还是很担心。

  “裁撤三省可以,但必须在收复辽东失地以后。”

  朱由校提出了要求,但总的来说,他还是承认了自家弟弟的想法和计划。

  “这是自然!”

  得到回应,朱由检笑着作揖应下。

  他知道,为了完成他自己的计划,他必须好好利用奢安之乱,锻炼出一批批适应云贵高原的兵马和将领。

  这些将领将在收复三宣六慰、安南都统司,收复南洋的时候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第175章 三省地震

  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建虏、彝乱等等事情,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自己身边的变化。

  如山西和北直隶的百姓,他们近四分之一的人分到了田地,同时也感受到了,因为兵马的驻扎而提升的安全感。

  更重要的、是兵马驻扎后,一些兵备道的裁撤之后,少了许多设卡吃关税的胥吏。

  便是城中的一些缉捕都低调了许多,因为驻扎在城外的营兵会经常来城中买东西。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因为营兵的驻扎,似乎被服徭役的要求也很少见了。

  一些道路破损被营兵将领看到后,便会和当地的县官沟通,由县衙出银子,营兵出人,将道路修缮。

  这样的军队是比较少见的,原因是朱由检个人对麾下兵马做出的要求。

  驻扎的军队,每年必须修缮当地的一些道路、桥梁、水渠等物,以此来提高大明百姓对以往官军的映像。

  山西如此、北直隶如此,辽东也是如此。

  不过相比山西和北直隶,辽东百姓感受更多的则是与皇帝有关的皇店。

  皇店的开设,以及低于市场价抛售粮食来降低百姓生活成本的做法,无疑是取得了许多辽民的人心。

  粮食、油、盐、酱、醋、煤等等物资,皇店的价格都大大低于辽东的市面价。

  不仅如此、辽河以东的各地驻军,会以皇帝的名义招募民夫,而不是征徭役。

  尽管一日只有十文工钱,但干得活也不算累,不过就是修补道路,修建水渠、或者为开荒而砍伐树木罢了。

  总之、在皇权控制力最高的辽东、山西、北直隶里,百姓的幸福感提升自然是最快的,其次便是被安排了贤臣良将的地方。

  比如山东便是典型……

  “人之初、性本善……”

  山东兖州府郓城的一处乡下,私塾内的孩童背诵着朗朗上口的《三字经》,不过仔细一看,私塾中的孩童数量不过十余人,完全不符合这上千人的大乡规模。

  若是仔细看去,在私塾不远处的矮丘上,一些背着木架子,架子上担着一些树枝干柴的孩童正坐在地上,远远地看着在私塾中读书识字的孩童们,眼里满是羡慕。

  相较于私塾孩童还能穿得起新衣的干净,这些干农活的孩童身上大多都是旧衣,衣服上还有七七八八的补丁,颜色五花八门,也不知道从哪里裁下来的碎布。

  不过即便是再鲜艳的碎布,在经历了一两年的农活后,也会变得灰扑扑的。

  就是这样穿着灰扑扑粗布麻衣的十几个孩童,坐着眺望远处的私塾。

  过了许久,当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黄昏出现在天际,他们也顾不得羡慕,急忙起身分开,背着柴火向家中走去。

  狗娃子是其中的一员,他爹娘是乡里刘举人家中的佃户,租佃着三亩旱地,收入十分窘迫,全家六个人,挤在两间土坯房内,就连地都是刘举人家的。

  “狗娃子,你作甚呢?捡个柴花这么长时间!”

  “娘,今天柴火不好找,我找了好久!”

  隔着老远,当狗娃子见到在小河边洗衣服的娘亲时,当即就大声回应了起来。

  “挨千刀的,过来把菜拿回家里,叫你爹回家准备吃饭。”

  妇人一边锤洗着衣服,一边对着狗娃子吆喝,而狗娃子不想挨骂,只能将木盆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盆内的菜,分别是韭菜和白菜,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野菜。

  “去吧。”

  “诶!”听到娘亲的话,狗娃子背着柴火、抱着菜盆就往家里跑去。

  同样十二岁的年纪,他却活得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每日睁开眼睛就要为家中奔走。

  早年朝廷规矩严的时候,各县的县官还需要让县内十岁的孩童去官学就学,每天中午能有一碗白粥加咸菜。

  可后来不知怎么了,好像是说北方打了败仗,之后官学就关了,狗娃子也就只能回家了。

  他背着柴、抱着菜,走到了一处并不算太好的矮丘上,对着矮丘下正在干活的几个身影吆喝道:“阿爷、爹,娘说回家吃饭了。”

  “诶!”听到狗娃子的声音,田地里忙着春种的几道身影直起了背。

  一个五旬老汉、一个三旬而立的男人,还有两个十四五岁少年。

  四个人在地里春种,而听到狗娃子的话后,他们摆了摆手示意狗娃子先回家。

  狗娃子很听话,没有说什么,只是背着柴火、抱着菜就回了家。

  他们的家是两间并不大的土坯房,房顶由去年秋收时收获的秸秆和稻草铺设,做饭的地方在一间土屋的外面。

  狗娃子放下了柴火和菜,把柴火垒成了柴堆,随后从旁边已经晒的足够干的柴堆里抽出了一些木材,加上自己收集来的干树枝、干草,堆在了火炕之中。

  他回屋里一顿捯饬,最后提着一桶水,拿着拳头大小的两个陶罐,腰间别着一个火折子,摇摇晃晃的走出。

  那水桶的水随着他走动而摇晃,溅在他的身上,他却没有什么怨言。

  他熟练的把两个陶罐放在了灶台旁,小心翼翼的放好,随后蹲下用火折子点火。

  忙和了一盏茶时间,火被成功点燃,而这个时候他娘亲也抱着洗好的衣服走了回来。

  她把装满衣服的木盆递给了狗娃子,说道:“把衣服拿去晾了。”

  “诶!”狗娃子闻言接过木盆,晾晒衣服去了。

  他娘亲从屋里拿出了大锅,随后拿起旁边的一个陶罐,打开塞子后,小心翼翼的倒了五六滴油,用木铲刮了刮,让锅底有了些油后,便对狗娃子吆喝道:“狗娃子,从鸡舍里拿几个鸡蛋。”

  刚刚挂好衣服的狗娃子闻言,连忙跑到了锁在偏屋的鸡舍里,看着家里的三十几只鸡,拿着一个木铲就从中把鸡蛋都扒拉了出来。

  “一……二……三……今天只有四个啊……”

  看着只有四个鸡蛋的盘子,狗娃子一阵沮丧。

  那些鸡都是他们夏税和秋税时候要贩了换银钱来交税的宝贝,真正能吃的荤腥只有这些鸡蛋。

  四个鸡蛋,全家六个人吃,自然没有多少。

  不过也没有办法,他拿着鸡蛋到水缸旁,弄了些水洗了洗,最后走出屋里拿鸡蛋站在了他娘亲旁边。

  他娘亲见鸡蛋来了,当即把大锅摆上了灶台,而旁边的白菜和韭菜、野菜已经切好了。

  鸡蛋下锅、随后放入韭菜,一碟韭菜鸡蛋就做好了。

  这时、狗娃子他爹和他阿爷、兄长们也都回来了。

  一行人洗了洗手,把桌子搬了出来,摆上了碗快后,三盘菜也弄好端上了桌。

  至于他们的主食,则是中午吃的剩饭,掺了些水煮沸。

  就这样,每人也不过五两主食。

  很快、一大家子人就开始吃起了饭,而饭桌上,狗娃子的阿爷也开口道:“听说巡抚换了,换了一个姓袁的大人,这袁巡抚要考校山东的官学,估计过些日子便有人叫狗娃子上学去了。”

  “爹,家里紧张,狗娃子上学的书本钱难凑。”狗娃子的娘亲一脸的忧愁。

  “唉……朝廷现在听说喜欢走海运,不知道今年漕运的漕工还要不要我这种老头子。”阿爷听到家里紧张,叹了口气。

  “爹你别多想,没有漕工也没事,我听说天津那边的船厂需要挺多力工的,一日三十文钱,比漕工要好。”狗娃子的父亲说着话,顺带夹了一块韭菜鸡蛋给阿爷。

  狗娃子静静地听着大人们的话,懂事的一直在吃野菜,他娘见到了,夹了几快子的韭菜鸡蛋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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