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卢通笑着道:“一共中了多少注?”
“仙长下了十九注,中了十四注。除了杀人、不入坊市、击败五人……余下的全中!”
“抢到城主,一赔三,压五得十五;”
“击败二人,一赔一又四分之一,压一得一两零二钱五十文;”
“击败三人……”
“……”
“压十九两,一共得四十四两零五钱。”
阿宇取出银子。
卢通交回下注凭证,接过四十四两,然后摆了下手。
“谢仙长赏!仙长,下一场快开了,趁今天手气旺、眼光准,再下几注?”
“不了,下的时候再叫你。”
卢通转头看向穿云,抬起银子示意道:“怎么样?”
穿云哼了一声,道:“四十两银子,连件像样的法器都买不下。”
卢通摇了摇头,笑容依旧。
四十四两银子,抛去本钱,只赚了二十四两。
不多。
但是本钱也少。
一倍多的赚头,比当初卖假酒还赚。
笑过之后,他突然心里一沉。
不对。
甄扬赢了,镜心可以进入神界两天。
再赢下去。
他就没机会了。
不能赢,应该输才对。
卢通皱起眉头,心事重重地躺下,看向上方水幕。
水幕上,一位位练气修士、妖兽、半妖,和赌坊的招牌,轮番出现。
“怎么了,银子有毒?”
各个赌场的伙计,跑来跑去地结账,掏出一笔又一笔银子。
穿云被勾得心神不宁,手心痒痒,只好找卢通说话分心。
卢通叹了口气,道:“你说,甄扬、笔正峰他们,能不能赢下八场?”
“不能。”
他立即提起一些精神,问道:“为什么?”
“赢得越多,赔率越高,到时会被盯上。最好有赢有输,几个人换着上。”
卢通思索片刻,终于放心一些。
天大地大,财路最大。
赢多了,就成了一头被养肥的猪。
后面能赢多少场,全看大人物们,想什么时候下刀。
……
第二场开始。
练气修士,人数极多。
二百多个修士、妖兽、半妖,还没有进城就开始厮杀。
乱哄哄一团,几乎都是练气后期。
伤亡尤其惨重。
卢通本来没有兴趣,不过在血肉四溅的吸引下,也聚精会神地看着水幕。
一头妖鸟,仗着会飞,在半空频频出手偷袭。
直到,有个修士抢到生羽丹,突然飞到半空,祭出法器,杀死妖鸟。
修士取代了妖鸟。
而且仗着手中法器,手段更加凶狠。
直到,另一个修士在铁匠铺,得到一张神元凝聚的落日弓,瞬间被一箭毙命。
卢通看了许久,皱起眉头道:“脱身符变少了?”
“嗯,起码两成没有脱身符。”
穿云已经答应镜心上赌桌,神色十分凝重。
两成,不算多。
不过两成后退无路的亡命之徒,造成的死伤十分恐怖。
水幕上,处处都是尸体、鲜血。
惨叫声不绝于耳。
“咚!”
第二声钟声响起。
剩余的人、妖,被逼到赌桌中央。
厮杀再起。
练气修士,法力低微。
大多用法术、法器、拳脚,中近距离缠斗。
所以,场面尤其惨烈。
片刻之后,一片残肢、断臂、死尸中,只剩下一头浑身伤痕的晶甲水猿。
“呼!”
卢通吐出一口气。
周围不约而同地响起一阵吐气声。
“中了!发了!老子发了!”
一声拼了老命吼出的嚎叫,瞬间驱散所有压抑。
“中了!城主!一赔二十七!”
“卖酒的!过来!全包了!”
“我要一个躺椅!”
“你!过来!包了!”
一个穿着普通麻衣的中年修士,脸色通红,眼睛瞪得滚圆,大笑着包酒、要躺椅、叫女人。
众人十分羡慕。
卢通也羡慕。
他也押中了城主,可是……并没有这么风光。
穿云一直低着头。
卢通收回眼神,问道:“怕了?”
穿云点了下头。
“韩田沙死了。”
“什么?”
卢通不认识韩田沙。
不过可以猜出来,肯定是镜心的人。
他有些意外。
能入镜心的眼,就算赢不了,也不太可能抢不到脱身符。
“那个富家少爷,也是从云英城来的,倒数第五个死的。”
卢通略作回忆。
眼前浮现出一个拳脚十分扎实的年轻修士,最后在赌桌中央,拳打四方、身法灵敏。
只可惜,命不够硬。
有时候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运气。
“不卖命,到时候先抢脱身符。”
穿云咬着嘴唇,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卢通拍了下穿云的肩膀,道:“上赌桌之前,过来找我。我借你一个保命的宝贝。”
“什么?我用不了法宝。”
“不是法宝。”
金鳞不是法宝。
杀不了对手,不过足够用来保命。
……
第三场,上赌桌的筑基修士翻了一倍多。
一共八十三人。
这次下注的,尤其多。
两场过去,大多数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下注时毫不手软。
卢通看着水幕。
笔东峰,披头散发、一根根胡须犹如钢针,像是一头凶猛的老豹子。
修士,越老越妖。
他对笔东峰的信心,不比甄扬少。
“仙长,下注吗?”
阿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过来了。
卢通本来不打算下。
赢一次,见好就收,很少有人能连赢两次。
不过好事成双,银子送上门了,又不好不收。
他笑着摸出银子,道:“下!笔东峰,记快点!”
“明白!”
“五两银子,入坊;一两银子,有五行神兵;一两银子,有火神兵;一两银子……一共多少两?”
“十五两。”
卢通这次十分谨慎,没有压城主。
只要,笔东峰跟随甄扬的策略,就能再赚一笔。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