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刀抽出。
水流开始涌动,但是之前刀落的地方,像是留下了一把无形刀刃,仍然挡在水中。
他眼睛一亮,道:“这是刀光?”
《临江一刀》。
其中有一道法术“刀光”,每刀斩出,都可以留下一道无形刀光。
老杵找回了一些面子,哼声道:“这也配叫刀光?”
卢通等了一会儿。
老杵只说不出刀。
他取出一条猪腿,道:“来吧,让我瞧瞧什么才叫刀光。”
老杵略作犹豫,转向水槽,深吸一口气。
“瞧好了。”
一动不动地站了片刻,突然抬手在面前挥了四下。第五下举起,口中发出一声沙哑闷哼,重重地斩下。
之前木刀挥过的地方,亮起四道亮光,轮廓如刀刃,与第五刀一起斩入水槽。
水浪剧烈翻涌,其中五道刀光久久不散。
“咳!咳……”
老杵一手扶住水槽,剧烈咳嗽。
卢通收回视线,点头道:“厉害。”
老杵咳了半天,脸色通红地站起来,道:“废话!咳!一刀胜百刀的名号,不是吹出来!”
他递过猪腿,又多拿了两条一起递过去。
“可惜我的刀不一样。”
“你什么刀?”
老杵收下猪腿,脸色舒缓了许多。
卢通伸手轻轻朝水槽斩了一下,一柄尺长风刀落入水中,同样是久久不散。
“风刀。”
老杵修为不高,不过岁数够大,十分了解刀法。
看了几眼,摇头道:“不行,《临江一刀》不适合你,风刀承不住刀光。”
他点了点头。
老杵伸手撩了下池子里的水,看了一会儿风刀,道:“刀法不适合,停刀的法门很适合。”
“停刀?”
老杵再次抬刀劈水,入水一尺后稳稳停住,道:“《临江一刀》一半的功夫在刀光,另一半在停刀。”
“请指教!”
“来,拿木刀。停刀,力出一半,五分出、五分停……”
……
黄昏。
卢通、祖午,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仙长,今天收获不小吧?”
“嗯。”
卢通转头看去。
休息一下午,祖午完全放松下来。
他心中默默摇头。
这样不行,害怕了才会问什么说什么,不怕了顾虑多、嘴也严。
“之前我和孙号也是这样朝祖府走,想不到。”
祖午神色瞬变,脸上皮肉绷起。
“仙,仙长……”
“说。”
“今天时候还早,我们去红花楼坐坐吧?”
卢通略作沉默。
祖午赶忙道:“不光有庸脂俗粉。最近城里乱,很多正经人家的也进了楼,我让他们安排个清白的。”
“不必。”
他心头发热,不过还是压下了欲念。
雾鬼围城。
城内不知道有几只欲鬼,万一碰上了得不偿失。
二人走了一会儿。
祖午又道:“仙长,客房住得不舒服,我们去乐石客栈如何?我开一间上房,里面什么都有。”
“不用。”
离祖府越近,祖午心里越害怕。
仅剩百丈时。
租午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卢通手臂,跪下道:“求仙长救我一命!我上有爹娘、下有妻女,现在还不能死。”
卢通皱了皱眉头。
“你有爹娘,祖家还给你赐姓?”
祖午顿了一下,急忙道:“仙长,不是亲爹娘,是岳丈岳母。”
“行了,起来吧,今晚替我守门。”
“谢仙长!”
走出几步,祖午又道:“仙长,我能不能在门里边守门?”
第二百七十一章 祖明京
祖府,女客单独有几处僻静客房。
园林中一座二层小楼。
卢通径直走进大门。
“师姐,我没有来晚吧?”
越神驭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露出笑意。
“再晚一些也无妨,知道你会过来,专门等着呢。”
二人走到桌边坐下。
枇儿和另一个侍女,开始端出饭菜。
老汤雪丝细面、丹气熏鱼、丹汁浇嫩笋……
他尝了一口鱼肉。
入口软嫩,满嘴都是草木芳香。
“好香的鱼。”
越神驭道:“枇儿,卢师兄夸你鱼做的好,快说说是怎么做的。”
枇儿正在摆酒,立即放下酒壶。
“一枚柳芽丹、三滴花露,冷水放入山泉,烧开了就行。”
卢通微微点头,道:“不错。”
用完饭后,碗筷被收走,换上两盘点心、一盘瓜果。
越神驭摆手示意枇儿二人退下。
“师弟,我怀疑祖夫人是凶手,即便不是也与凶手有关。”
他靠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酒杯。
祖夫人的确很可疑。
祖万平、孙号被杀,疑点很多,可是祖夫人却一口咬定凶手是他。
不像是越神驭所说的悲极攻心、乱了方寸。
更像是急着找一只替罪羊。
“师姐发现了什么?”
“你可知道祖万平有两个贴身丫鬟?”
卢通摇了摇头。
祖家人太多了,少爷、小姐都不小十个。
还有杂七杂八的侧房,各种侍女、丫鬟、小厮,加起来估计上百人。
越神驭喝下一杯酒。
“大家族的少爷,不管白天、晚上,身边都有卖身的丫鬟守着。我今天想起此事,问了一下祖府管家。师弟猜猜看,那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祖夫人身边?”
“不错。更巧的是祖万平被杀那晚,两个丫鬟全都被祖夫人叫走了。”
卢通神色微动,一口喝完酒。随手放下酒杯,尾巴卷住空酒杯摆在桌上。
越神驭端起酒杯,把酒杯满上。
“我去问过祖夫人。祖夫人说那晚突然想织一床被子,需要几个帮手。”
“不早不晚,偏偏那天晚上,我不信是巧合。”
“我也不信。而且那天我们进城,祖府回来了很多货物,祖夫人应该有很多事情。”
二人各自思索。
片刻后,卢通问道:“如果真的是祖夫人,或者其他祖家的人,师姐打算如何出手?”
“什么?”
越神驭有些疑惑。
他捏着酒杯,道:“欲鬼的命门大多在人的心口、眉心,杀鬼必须先杀人。有祖明京在,祖家人不好动。”
“被杀的人也是祖家人,祖明京会袒护凶手?”
卢通叹了口气。
“祖家这么大的家业,下面不知道压着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这件事在祖明京眼中,未必算大事。凶手敢杀人,应该有所预料。”
越神驭皱起眉头。
他陷入思索。
祖夫人……
与五小姐有没有关系,全看祖离能不能活到明早了。
……
祖家的客房,一间卧室、一间厅堂。
卢通躺在床上。
厅堂中,门口摆了一把椅子,祖午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