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草看了楚江兰一眼,摇了摇头,独自离开房间。
楚江兰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
卢通摆了下手,道:“回去吧。”
“多谢上师!”
楚江兰行了一礼,赶忙追出去。
“哎。”
卢通喝完茶,放下茶杯,道:“当年友老察觉不妙,出走前仍把小芙草安置妥当。百年后,小芙草为了报仇,又把弟子送出去。”
典四儿从书房走出来,背后的书架缓缓返回远处。
“已经查清了。婉音水榭,主人是曹芙,只招待女客,精于音律,兼着贩卖衣饰、玉石、还有丹药等。”
卢通有些疑惑,道:“还有呢,单凭这些教不出楚江兰这种弟子。”
“曹芙有个姓沈的相好,是小吉坊上一任坊主的第三子。”
“上一任?”
典四儿点了下头,神色有些怪异,道:“嗯,那位沈坊主投靠了云傲,飞冠真人任命了一位弟子担任新坊主。”
卢通眨了下眼,低头思索。
典四儿提起茶壶,一边添茶,一边道:“老爷,曹芙献出弟子,到底是想替友老报仇,还是想找个大靠山?”
卢通端起茶杯,道:“我猜和都隐差不多。”
“什么?”
典四儿有些疑惑。
卢通咧嘴笑了下,道:“你猜,都隐投靠我们,是忌惮友老与我的交情,还是替自己谋个前程?”
典四儿蹙眉思索。
他摇了摇头,一口干完茶水,起身道:“权衡利弊,人人都是如此。”
……
龙舟尾部。
大殿内,数千道拇指粗的血线纵横交错,形成一张覆盖整座大殿的血网。
卢通站在阵外,取出元术老君赐下的五个玉瓶。
玉瓶打出,分别倒出一股真气灵液。真气生光,碧青、紫红、柳黄、灰白、紫黑,五种颜色交相辉映。
他立即运起法力,把五种真气打入阵内。
五气升血阵开始周转。
卢通点了下头。
典四儿立即催动龙舟阵法,整条龙舟亮起一层金光,大肆吞噬灵气,灌入阵法内。
阵内升起一团团五彩血雾。
卢通迈出一步,化作丈半雷龙,跃入阵法中央。
“咝!”
他张口一吸,五色血雾立即涌入口鼻。
五脏猛地一痛,仿佛被亿万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扎穿。接着又是一凉,似乎真的扎成了破口袋,源源不绝的吞噬血雾。
血灵迅速消耗。
卢通浑身逐渐无力,开始发出沉重的喘息。
“呼、哧,呼、哧……”
血雾升腾不绝,随着喘息声纷纷钻入雷龙体内。
近一个时辰后。
阵法内,血雾变得十分稀薄。
卢通张口一吞,卷入所有血雾,接着运出法力,把所有阵法纹路全部卷入口中。
一股凉意顺着脊背游过。
“啊~”
他仰头发出一声长吟,略作体会后,低头看了看龙爪,不禁蹙起眉头,道:“没变化?”
真气难寻。
本打算自己搜寻,找到易得的真气后,再布置阵法。
可是,一连七次无功而返,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念头,选用老君赐下的五种真气。
典四儿走到旁边,仔细打量了一圈,道:“有变化。”
“哪里?”
卢通立即回头看向尾巴、鬃毛。
典四儿取出一面铜镜,道:“有几道雷电变成了弧形。”
他立即看去。
龙腹,白色部分晶莹剔透,封存着无数道雷电。雷电游走,犹如一丛丛杂草。
卢通找了两遍。
终于在小腹前方,看到了几道弧状雷电。乱糟糟的雷电变得十分顺滑,仿佛一根根金属丝线。
“这是雷刃?”
“应该不是,尾巴里面也有两道。”
……
日升之后。
一个个人影进入正殿,各自盘坐在台阶上。
卢通落在殿外。
近百人同时起身行礼,道:“拜见上师!”
他看着殿内。
萧龙庭、都隐、执关、楚江兰、冀胖子等人,还有黄喉蜂一族的族长蜂尖、少族长蜂刃。
“坐。”
“是。”
一串异响中,众多人、妖全部坐下。
殿外,花池已经变成一个泥池。上面留了三口水晶窥孔,透过窥孔,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血水。
小青鸟带着几个侍女,打开窥孔,灌入一坛坛新鲜的妖兽精血。
卢通取出血符,挥手一招,几条丈许长的游血蛭飞出。抬手接住,撕成一团精血,挥手打入殿内,化作一片血雨落向众人。
“嘶!”
“啊!”
众人脸色各异,立即运起法力炼化精血。
一盏茶后。
萧龙庭最先炼化完毕,走出大殿,拱手道:“谢楼主!”
卢通点了下头,道:“倒卷水瀑清理完了?”
倒卷水瀑的妖群逃了,留下一些零散妖兽盘踞在孔洞、泥沙深处等各个角落。
“筛找了两遍,石缝内可能还藏匿了一些。”
“带执关再找一遍,之后交给夫人。”
“是。”
萧龙庭告辞离开,前去金楼休息。
一个又一个人影离开。
都隐留在最后,独自走出大殿,拱手道:“多谢上师。”
“堂家的生意如何了?”
“人手已经联络完毕,只剩下最后一件事需要上师决定。”
“说。”
“我找了澎水城的守城大将,若想网开一面,需要分出一笔收益,上缴给澎水城的银库。”
“多少?”
卢通并不意外。
权在手里、肉在嘴边,除非链子太紧,否则没人可以忍住。
都隐伸出四根手指。
“四成。”
卢通眯了下眼睛,道:“堂家呢,他们要几成?”
“堂家原本要五成,我找他们谈了几次,降到了四成。”
“这么说我只能拿两成?”
卢通心中不满,声音听起来也十分不悦。
都隐立即道:“不需要派人,也不必费心,买卖成了,我们直接分两成收益。”
“嗯。”
卢通点了下头,道:“区区两成,为什么要成他们之美?”
事情十分简单。
几乎如同傀儡,充当堂家的脸面,重新捡起留在济国的生意。
可是风险并不小。
堂家叛国,若是哪一天,消息漏了,或者需要重提旧事,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傀儡。
他是元婴真人,没有根基,相当于没有软肋,可以轻松承担后果。
其他人未必愿意冒险。
都隐低下头,略作沉默,道:“上师再等几日,容我再去商议。”
“去吧。”
都隐心神重重地离开。
卢通返回殿内,一人坐在金榻上。
事情繁杂。
内事、外事、家事、修行事,一桩桩同时袭来,还没有立国,但是已经有些心累。
典四儿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事情又来了。
“哎。”
他叹了口气。
典四儿有些疑惑,道:“老爷,怎么了?”
“没事。”
典四儿纵身跃起,递过信件,道:“尚麟国的消息,与一个熟人有关。”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