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还有大量的战场观察员在进进出出,将手中的记录交上来。
看到她进来,已经在这里的耿云强等人纷纷起身行礼。
李月辰摆摆手,示意免礼:“情况如何了?”
“回殿下,双方还未正式碰面,不过预计在午时前后双方的侦察兵便能碰到一起。”
豆卢远忠一边回答一边整理了一下沙盘上红蓝双方的棋子,摆放着双方此时的位置。
低头看了看沙盘上此时反馈的形势,李月辰双手环抱在胸前,仔细思考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西北方向?”
“回殿下,双方的侦察兵还未摸到那边。不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月辰给抬手阻止了:“这是他们的战争,让他们双方自己判断和决定就好!我等,绝对不能干涉!”
“是!”
这时王无琼过来提醒道:“殿下,此时还未正式开始,不如去用些早膳吧。”
“拿过来吧,就在此处用了。”李月辰摆了摆手,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
说实话,在没有高科技设备的加持下,干坐在这里等结果其实是个很无聊的事情。
好在这里也有一帮参谋都在盯着沙盘上的动向,分析着局势。
兵部侍郎武三思此时也同样装模作样的看着沙盘,他也在军校里培训过一段时间,对局势能看得懂。
只不过分析这方面就不太行了,毕竟他这个智商也不太行,干不了参谋的工作。
但自己不太行不能让人看出来,于是便装模作样的盯着沙盘,实际上思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到他出神的模样,感觉有些无聊的李月辰突然想要找点乐子,于是对一旁的耿云强使了个眼色。
跟着李月辰多年的耿云强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走过来说道:“梁王认为,双方能在何时爆发第一场战斗?”
“嗯?”武三思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嗯,本王认为……此时双方已经如此之近,若是继续深入侦查,想必会在午时……”
“那梁王认为这第一场战斗,谁输谁赢?”
武三思想了想,感觉得不到具体答案,便随意说道:“依本王之见,北方边境军区的将士身体素质更好,因此,多半是他们赢……”
耿云强抬起三根手指:“三十个俯卧撑,我赌青岛军区赢,梁王敢接否?”
这种赌博武三思本来是不想接的,毕竟我堂堂梁王,你一个将军,还想跟我赌?但听到他后半句话,当时就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武三思最讨厌自己被小看,于是马上回答道:“本王跟你三十个!”
第七百一十六章 演习(下)
按理说上午的阳光应该还算比较刺眼的,不过当被郁郁葱葱的丛林过滤之后,能真正照射在地上的,也就只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光柱了。
看起来倒是颇为神奇,似乎都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不会太刺眼,反而显得很柔和。
正在一棵树下休息的李隆基感到有人在轻轻拍自己的肩膀,马上睁开了眼睛,同时手里的弓弩也抬了起来。
“排长,是属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隆基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下的班长。
“辛阔,与你说多少次了,叫我就直接叫,莫要拍我!”李隆基教训道。
“排长,刚刚发现对方的人了!”辛阔回答道,“不敢出声,怕暴露!”
李隆基马上坐了起来:“在何处?”
“距离我等大约还有三四十丈,手下兄弟们在盯着呐!”辛阔低声说道。
“走!”
听到发现了敌军,李隆基马上起身,拿着弓弩跟着辛阔悄悄往前摸了过去。
在两人摸过去的同时,还在低声作着简单的交流,询问了一下是怎么发现的等等。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个小土丘后,李隆基手下的其他人都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到他过来,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
李隆基悄悄趴在地上摸了过去,在小土丘后面探出脑袋,向下面观察。
只见十几个蓝军士兵正在不远处交流着什么,周围还有其他士兵正在警戒。
而距离他们双方不远的地方,就有好几组在战场观察员正在巡逻。
观察了一下之后,李隆基又低下头,藏在小土丘下转身躺了下来。
辛阔低声问道:“排长,我等双方人数差不多,要不要……”
说到这里,还抬手做了个拿下的手势。
“边军将士外族人不少,各个人高马大,论体格,我等绝不是对手。”李隆基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自己是有把握的,但是看了看这边这帮手下,感觉希望不大。
这个时代的山东人远没有未来那么高大,对比常年生活在草原那边的其他民族,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辛阔看了看手中的弓弩,微微叹了口气:“只可惜这等颜料箭头无法射太远,不然,凭借我等的准头,定然能将其一口气拿下!”
考虑到毕竟是演习,所以不可能用真的弩箭,这些箭头都是个用纱布包着的颜料包,在射程上肯定不能跟真正的弩箭相比。
“废话,他们也是我大周的将士,也是我等的战友,岂能用真的?”李隆基翻了个白眼,顺手抓起了旁边叶子上正在爬行的一只虫子塞进了嘴里。
随后扭过头问道:“带手雷了吗?”
“有!”辛阔答应一声,从身上拿了个手雷下来。
这手雷也是演习专用的,装药量就跟鞭炮差不多,里面装的也是颜料,就算在身边爆炸也不会伤到人。
当然了,前提是别作死的拿在手里炸。
李隆基想了想:“扔!他们还算分散,肯定不能全炸死,到时候我等用人数优势抓几个活的回来审问一下,找到他们的阵地!”
“好嘞!”
辛阔答应一声,当场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引线。
如今这打火机已经全面实现了量产,成本不算太高,所以特种部队的士兵都是配着这玩意儿的。
辛阔并没有在点燃之后马上扔出去,而是先拿在手里等了一会儿,看到引线燃烧的差不多了,才直接抬手将其扔了出去。
……
正在下面讨论的北方边境的将士们突然听到一阵“嗤嗤”的声音,抬头一看,一枚点燃了引线的手雷已经扔了过来。
“手雷!”一名士兵大吼一声,推了一把身边的战友,同时直接飞身扑了出去,将扔过来的手雷压在了身下。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炸响过后,那趴在地面上的士兵慢悠悠的转过身躺在地上,胸前已经是一片飞溅状的红色颜料。
他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哎呀,这演习手雷还这么疼啊!”
一旁的士兵反应很快,抬手道:“从那边扔过来的!快去抓住他们!”
其他士兵也都反应过来,马上展开了阵型,端起弓弩呈扇形往前移动过去。
躲在小土丘后的李隆基看到这一幕,暗道一声可惜,无奈的一摆手:“快撤!”
那躺在地上的士兵也下意识的爬起身准备继续去追,但是当看到旁边战场观察员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之后,只能无奈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随后一脸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士兵证递了过去:“拿着吧!”
对面的战场观察员笑呵呵的接了过来:“兄弟,你已经是死人了,不要开口说话!”
旁边的另一人也跟着笑道:“不过兄弟可真勇武,与你这样的人并肩作战,当真是一种幸运!”
“嗨,当时也未想那许多……”
这名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回休息区了……唉……当真是想不到,第一场演习就死了,这不是给我军区丢脸嘛……”
两名战场观察员没有说话,却都在心中暗道一声:“一点都不丢脸!”
……
另外一边,李隆基等人没跑出多远就被对方给追上了。
毕竟双方都是久经训练的特种兵,体能上的差距并不是很大,一场战斗在所难免的爆发了。
好几组的战场观察员都包围了过来,从各个角度记录着这场战斗。
李隆基抽出了斧头,直奔面前的蓝军士兵冲了过去。
这斧头是木头制作的,没有开刃,而且还涂抹着颜料,只要能蹭到对方粘上颜料就行了。
他身手极好,对面的士兵刚想要反击,就被他一斧头砍在了胸口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对面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正准备反击,就被战场观察员给喝止了:“你!停手!已经死了!交出士兵证,退出战场!”
这士兵无奈的吐了口唾沫,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而李隆基则是扑向下一个人。
与此同时,一支弩箭打在了辛阔的腹部,留下了一团蓝色的印记。
辛阔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扫了一眼旁边的战场观察员,只能无奈的收起武器走到一边去。
……
特种兵之间的战斗其实很快,尤其是双方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青岛军区这边单挑能力普遍不行,很快就损失了好几个人。
一名士兵大吼着让李隆基先撤。
他也知道这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先跑了。
蓝军士兵正准备追击,却被队长给阻止了:“不管他,先把这几个抓住回去审问一下,找出他们阵地的位置。”
这帮蓝军士兵几乎隔三差五就跟境外异族有摩擦,实战经验极为丰富,不一会儿就把这帮青岛军区的士兵纷纷按在地上抓了起来。
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将他们全部捆了起来,准备带回去审问。
将这帮士兵捆起来之后一个一个从地上拉了起来,同时几个士兵还不忘嘲讽一下:“嘿嘿,兄弟这身手不太行啊。”
被捆起来的青岛士兵没好气道:“哼,有种去跟我等到海里试试?保证玩死你们!”
最后一名青岛士兵被拉起来之后,腹部已经多了一道红色的颜料。
一旁的蓝军士兵笑道:“嗯?你是被自己人杀的?”
“嘿嘿,老子乃是自尽的!”青岛士兵笑道,“怎么可能被你们带回去审问?”
旁边几个青岛士兵看到之后,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几个蓝军士兵都很开心:“这下好了,找到了他们的阵地,我等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走了走了!”
……
几名战场观察员看到他们离开之后,对一旁“战死”的士兵们摆了摆手:“好了,我等也都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却又从旁边冒了出来,仔细一看,是刚刚跑了的李隆基。
看到自己“阵亡”的战友,李隆基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本王怎可能如此憋屈的跑掉?这就跟着他们回去找到他们的阵地!给你们报仇!”
辛阔看到之后刚要说话,就被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
回头一看,是战场观察员:“死了就闭嘴!”
对此,辛阔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李隆基抬手敬礼,让他自己小心。
随后两名战场观察员也跟在李隆基身后,观察着他的行动,其他的观察员带着“阵亡”的士兵回休息区。
……
临时指挥部里,李月辰坐在沙盘前,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刚刚发生战斗的汇报。
听完了汇报之后,她轻轻摆了摆手:“嗯,面对手雷飞身扑救,牺牲自己保护战友!这士兵必须要嘉奖!给个二等功吧!”
演习毕竟是演习,如果这是真实的战争,这种行为给个特等功都不为过。
这样的嘉奖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表示没问题。
武三思扭过头对耿云强笑了笑:“本王赢了,六十个俯卧撑,该兑现了吧?”
“梁王莫急,临淄王不是又折返回来去追踪敌军阵地了吗?”耿云强笑了笑,“若是此番成了,那可就是梁王输了!”
听到他的回答,武三思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