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则道:“敖元,你走肉身之道,所修乃白莲仙宗正经传承,也教一下英子,助其入道。”
黑蛟当即摇头道:“这不行,白莲仙宗秘法,不可外传……”
“得了,”李青打断道,“你算逑白莲弟子,你母亲传你道时,你还是个蛋,不也为私传。”
黑蛟再欲狡辩,李青将黑蛟真灵符牌丢于英子,英子一口咬住,眼神冰冷。
“我教还不行。”黑蛟委屈道,转瞬道了一遍他所学功法。
其所学为洞明天录。
李青也算明晰了肉身修行一道。
肉身一道,吸灵入体,转为法之精元,纳于每一血肉之中,使得血肉之躯,强度堪比法宝。
修肉身者,一样法力通天,只法力从血肉中而出。
修肉身与修仙道,并无优劣之分,全看个人道行,修到极致,各有千秋。
唯有一点,肉身难修,且进展极慢,需海量资源,不太讲究悟性,妖族寿元长,且悟性一般,故多走此道。
也有少部分人族修肉身。
肉身之道与仙道境界亦有不同,肉身第一境,为筑脉开元,使得血肉能藏纳法之精元。
肉身第二境为元彻如一,使得血肉与法之精元,凝练如一。
“老爷是否也想修肉身?”看李青听得认真,黑蛟饶有趣味道。
“你只管教好英子。”
李青未作回答,他寿元悠长,是可以兼修肉身,但贪多嚼不烂,现在专注仙道就好。
李青单修仙道都费时费力,若加上修肉身,进度更慢。
黑蛟嘿嘿一笑:“人族却有修肉身者,多是仙道境界进无可时,方才修。”
李青独自走入闭关室,开始闭关。
三道传承。
阵道精解不急,以后慢慢参研。
青玉养元经温养真灵,以日常修炼即可,无需专门闭关。
九幽莲经中的九幽玄光,需李青转修九幽莲经后方能修炼,先转修九幽莲经,再修九幽玄光。
境界无需急,炼成九幽玄光对战力提升最大。
花三个月时间将九幽莲经参悟透,其后李青开始正式转修九幽莲经。
刚一运转功法,丹田内的法力,便开始重新压缩,李青境界,也随之滑落筑基初期。
又一年九个月后,李青修为重新恢复筑基中期,但明显感觉修为比之前更加扎实。
“虽同为筑基中期,但法力厚实度,比之前强了两个档次。”
李青终体会到大宗门传承好处,散修真没法和宗门弟子比。
“只是这九幽玄光……”
修炼九幽莲经后,李青丹田法力,多了一丝幽寒之意,所有道术,亦有幽寒效果,虽无具体威力,但给人一种心理压力。
炼一口九幽玄光,需李青将丹田内的幽寒之意摘出,并抽取外界大阴之力,将两者凝练如一。
大阴之力李青有,取甲木、丙木体内便是。
但李青刚一尝试,就发觉炼一口九幽玄光,极难。
“难便难,五年不成,便十年、二十年!”李青目光坚定。
李青这边闭关修炼,怀家那边也在急速发展。
得了六颗筑基丹,怀安拿出大量激励政策,哪位家老先修到炼气九层,且自己凑够突破灵液,就先给哪位家老使用筑基丹。
一时间,为凑灵液,怀家出现一些压榨小家族之事,这也无法避免。
灵弱时代一个家族的崛起,哪个脚下不是站着累累白骨。
李青闭关的第四年,怀家便又出一位筑基。
……
时光荏苒。
转眼二十年。
落日黄昏,残阳如血。
皇巨国,国都。
白莲教总坛。
风衡浑身是血,头发凌乱,脚下躺着早已死去的罗闯。
周围,是三架飞舟,十二名筑基修士。
风衡望着残破废墟,心中一酸,白莲教千年传承,就要毁于一旦。
若非当年黑龙潭被毁去一架飞舟,白莲教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封家发觉白莲教失了飞舟,便转守为攻,逼得白莲教只能困守总坛。
好在总坛阵法强大,封家一直攻不破,只封家近来又得一新家族相助,此家族有一破禁法宝,轻易破了总坛阵法。
一场大战,白莲教仅余风衡一人。
封家飞舟上,封海堂对着风衡喊话道:“风道友,白莲已毁,你若愿入我封家,今便放你一命。”
风衡大笑:“为你封家马前卒,替你破寺原城怀家?”
“不错。”封海堂也不否认。
“哈哈,”风衡自顾自道着,“我风衡,一世只为求道,不论善恶,不分正邪,作马前卒,倒污了我求道之心。”
说着,风衡一掌击碎自己天灵盖,自尽而亡。
封海堂正要灭了风衡真灵,却被另一架飞舟上的青年男子拦住:“此般人,当有一份轮回转世资格。”
青年男子手一挥,将便风衡真灵,送去城中一位正待产的产妇体内。
第116章 萤杵破阵
新月岛之争,历经三家斗战,前后四十六年,随着花家败走、白莲教灭亡,外来筑基家族封家,终于彻底掌控新月岛。
此一幕,也在南域各地上演,一些疑似小灵穴之地,纷纷定下主人,灵穴初步之争结束,灭去不少家族,又养起一些修仙大家。
封家迅速打扫战场,也将白莲教的种田修士悉数捕获,这一批种田修士,也将为封家种田。
上层修士之争,改变不了底层修士命运。
是夜,新月岛上,莺歌燕舞,红袖飘飘。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举行。
觥筹交错间,封海堂满脸红光,高兴道:“弈道友,此行能破白莲教,多亏你的流萤金刚杵,我敬你一杯!”
被唤作弈道友的,正为白天送风衡真灵轮回转生的青年男子。
弈云满饮一杯,客气道:“不过尽得绵薄之力,无流萤金刚杵相助,封家只要磨上几年,终能将白莲教阵法破去。”
“时不我待啊,”封海堂遥遥一叹,“二十六年前,我族弟封海洋丧于寺原城李若水之手,封家与怀家已水火不容,我答应过余关,必取李若水人头为海洋报仇。”
“可惜封家受制于新月岛,一直被白莲教牵制,无法腾出手对付怀家,竟放任怀家成长到如今地步。”
“不算李若水,单怀家便有五位筑基,最近还传出,怀安之子怀海洋,为天灵根,我寝食难安。”
“再过几年,我即便不对怀家动手,怀家亦会对我封家动手,那时,即便已破白莲教,封家疲惫之下,也难抗怀家。”
“李若水我是知的,”弈云慎重道,“听闻其阵法高明,斗战手段亦不俗。”
宴中,占齐述饮一杯烈酒,哂道:“李若水算不得什么,我与他交恶百年,深知其性,只会一味闭关,黑龙潭一事后,整整二十年未露面,说不得已逃离此地。”
“占道友断不可小觑李若水。”
封海堂再敬弈云一杯,道:“寺原城护阵不俗,破怀家一事,还得仰仗弈道友。”
弈云点头:“自然。”
又道:“只我受父命而来,只为寻那二十年前黑龙潭所现黑蛟,封道友可确定黑蛟在寺原城?”
“应该是,”封海堂犹豫道,“黑龙潭洞府,本为李若水所探,目前虽无黑蛟具体归处,但当年风衡曾与黑蛟大战,后风衡败走,李若水或捡漏擒下黑蛟,我观那怀家飞舟阵法不俗,有擒下黑蛟之可能。”
“极好。”弈云非常满意,问:“何时对怀家动手?”
“如今刚破白莲教,封家修士疲惫,也尚需完善新月岛大阵,还得存一波灵液,伐怀之事,定于两年后。”
……
白莲教被破之事,传至寺原城,也惊起几番波澜。
“可惜,”怀安叹气道,“风衡未能多撑几年。”
“父亲,何须怕他,封家若敢来犯,我必冲杀在前。”说话的为怀海洋,仅二十六岁,在怀家资源倾斜下,已为筑基中期,也为怀家最高境界。
纵然家主怀安,亦尚未踏破筑基中期的门槛。
怀家其他三位筑基,也都为筑基初期。
怀安心生忧虑,当年之算计,有了偏差,本以为封家会愈打愈弱,没想黑蛟毁了白莲教飞舟,导致白莲教势弱,封家灭掉白莲教时,还保存大量有生力量。
封家可不弱,这些年又增一筑基,为封海洋之子封余关,总共有七位筑基,另有占家两位筑基相援。
怀安看向堂下一人,问道:“听说封家此次破白莲教,请了三位筑基相助,可知其来历?”
“禀家主,暂不知来历,只知那三位筑基出自同一家族,族中探子未见其出过手。”堂下人回。
“哥哥,咱家不是还有李供奉和黑蛟么,黑蛟战力,托住筑基后期无问题,李供奉何时出关?”怀月问道。
怀月为怀安同胞亲妹妹,曾随怀安一起上天渊岛求阵道,亦为怀家筑基之一,服两颗筑基丹突破筑基,也为怀安一点私心。
当年怀镜主导怀家,怀月因外嫁为妇,避过种田命运,得以存活。
“李师叔……”
怀安摇摇头,师叔初闭关那几年,时不时还出来透气,后来似遇到极大修炼难题,已有十三年未出育灵基地。
至于黑蛟,怀安更是一眼再未见过。
思忖后,怀安道:“先不用管李师叔,封家既破白莲教,三年内必定来攻,放弃一切洞府探索任务,积攒灵液,并全力布置多重大阵,白莲教能守二十六年,没道理寺原城守不了。”
“李师叔虽遇修炼困境,但出关时,定已为筑基后期,加上黑蛟和阵法,退敌不难。”
随着怀安下令,怀家一时间忙碌起来。
整个这一片区域,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许多修士,自觉搬离寺原城。
……
春去秋来,两年悄然而过。
这一日,三架飞舟齐出新月岛,也宣告封家与怀家战争,正式开始。
封家也不急于攻城,先依次破去怀家各个种田基地,又在寺原城周边布下多重迷阵,防止怀家架飞舟逃窜后方抵于寺原城前。
怀家只守城,未多阻拦。
蒙蒙薄光,已将寺原城完全罩住,此为护城大阵,由怀家和邀请而来的各路阵师一起布置,耗费十五年。
封海堂站在飞舟最前,目光幽幽,两年过去,封家已恢复过来,该是快刀斩乱麻之时,不可再给怀家发育时间。
怀安已站起于城头,遥看封海堂。
两位家主,彼此对立。
“李若水呢?”封海堂戏谑道,“当年斩我族弟时,其风光无比,今我封家来伐,他面都不露,莫不是跑了。”
怀安只摇头道:“我们几家恩怨,无需废话,你要攻便攻。”
整个寺原城城头,已站满怀家修士,怀家作为守城一方,自然占据优势。
只待封家修士上前破阵,怀家修士自可从上驭法宝攻击。
只是,出乎怀安意料,封家即没有派大量低阶修士上前破阵,也无筑基修士上前强攻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