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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嬉事 第1章

嘉佑嬉事 血红 5016 2024-03-23 01:34

  《嘉佑嬉事》作者:血红

  文案:

  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在拥有足够自保能力后

  竭尽全力

  争取事业、爱情双丰收

  畅享人生

  逍遥快乐

  暂定一个小目标——先活上一千年!

  标签:热血 腹黑

  楔子一:和尚的哀鸣

  那一日,江山小雪。

  北溟浩瀚,鲸龙潜伏,一座座太古冰山漂浮银蓝色浪涛之上,寒风呼啸,卷起漫天玉龙碎鳞,三条舟船逆风而行,如箭矢穿波跨浪,穿行座座冰山,一路径直向北。

  一条舟船长不过十尺,船体尽成青色,乃一根万年古松树干整体抠成。

  两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驾驭木舟,一名青年道人盘坐船头,手持玉箫,吹着一首淡淡雅雅的曲子,飘逸出尘宛如仙人。

  一条舟船长达百丈,船体为青铜铸就,前后三重船楼,通体雕刻无数鬼神图案,威严而狰狞霸道。

  舟船甲板上,矗立着数百身披重甲魁梧大汉,一个个生得威武霸道,周身杀气腾腾。

  一名比寻常人高出将近两尺的壮汉裹着一裘白虎踏云战袍,手持两丈四尺白虎戟,面带冷笑左顾右盼,顾盼之间眼眸中寒光四射,目光宛如实质,端的气势逼人。

  一条舟船长有一丈六尺,船体呈淡金色,却是一根根晶莹剔透宛如金色琉璃的骨骼拼凑而成。

  这条舟船并无人驾驭,船上唯有一名身穿雪白长袍的俊俏僧人盘坐。

  头皮刮得溜光,头顶有九颗淡金色戒疤的僧人面带微笑,双手捧着一卷青色树叶钉成的经卷,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的诵读着。

  青年道人箫声响起,曲调婉转波折间,舟船下方隐隐就有云气晃荡,舟船的速度就一点点不断提升。

  俊俏僧人诵读经文时,每一字、每一词出口,骨舟光芒就微微闪烁,每次闪烁,骨舟都骤然向前奔驰数百丈。

  那壮汉所乘青铜巨舟却无任何神异表现,只是道人、僧人所乘坐舟船还要绕过一座座巨型冰山蜿蜒前行,他所在的巨舟却是蛮横无比直接撞过。

  无论百多尺的小冰山,还是千多丈的大家伙,这条巨舟速度丝毫不减径直穿过。

  从高空俯瞰,三条舟船各有神通,大致上是齐头并进,谁也甩不下哪个。

  船行不知数万里,绕过一片盘桓洋面如长城的冰崖,前方天色豁然敞亮。

  风不动,雪消停。

  茫茫洋面上白雾升腾,刺骨寒气凭空萌发,在洋面上凝成了一朵朵巴掌大小,白色的冰晶莲花。

  三条舟船放慢了速度,缓缓的从洋面上划过。

  船体撞击洋面上凝聚的冰晶白莲,发出细微的‘叮叮’声响。

  这一片海域,天、水尽成一片银蓝,高空不见云彩,一轮大日懒懒悬挂在极远极远的天边,阳光被空气中无数细碎的冰晶折射了无数次,一轮轮七彩虹霓宛如海市蜃楼,在众人身边盘旋闪现。

  向前再行数千里,一只巨掌从海水下突兀探出。

  此处海水极其清澈,无鱼,无虾,无鲸、蛟、鳌、龟之属,就连一片海藻都踪影全无。

  透过海水,可见一尊极大、极大的道人石雕静静的盘坐在深不可测的海水中。

  这石道人,也不知通体有多么大小。

  单单他探出海面的那一只手掌,手掌心的面积,就有数里方圆。

  道人掌心,托着一座通体五色的大山。

  大山之巅,站着一尊四面八臂、面容狰狞的百丈巨人。

  这巨人身躯残破,通体密布无数大大小小的透明窟窿,透过那窄窄的、锋利的透明伤口,可见体内五彩晶莹宛如琉璃宝珠的五脏六腑。

  岁月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巨人体内,依旧有黑烟、黑炎不断冒出,透过一个个伤口,宛如蒸包子的蒸笼一样,腾腾的向四周散发。

  在这巨人面朝北面的那张面孔上,他嘴里一根莲茎蜿蜒生出,一路向上生长,长到了他头顶上,绽放开了一朵方圆有十几丈的红莲。

  三条舟船在石道人探出海面的手掌附近停下。

  道人、壮汉、和尚,三人同时向那石道人的手掌、手掌上的巨汉、巨汉嘴里叼着的那一朵莲花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腾空而起,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那一朵盛开的红莲上。

  千瓣红莲,中间莲台方圆不过三丈,一名生得姿容绝美、端庄神圣的女子,静静的盘坐在莲台正中。

  她发髻高挽,一裘白裙,通体披挂着无数璎珞宝珠,左手托一净水钵盂,右手结不动印,轻轻向前点出。

  女子双眼紧闭,暴露在外的、白皙润泽如象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尽是裂痕。

  一如一尊被不小心打碎的白瓷宝瓶,却因为某种奇异的力量,依旧紧紧的粘合在一起。

  她的右手不动印前,一缕淡淡的紫色光气若隐若现。

  光气长不过三寸,比头发丝还要细千百倍。

  一股可怕的凌厉锋芒,不断从那光气中缓缓渗出,一点点的侵蚀着女子的躯体。

  道人、壮汉、和尚飞身上了莲台,他们凝气、屏息,战战兢兢的看向女子指尖的那一缕紫色光气。

  ‘啵’的一声脆响。

  紫色光气悄然崩碎。

  女子通体披挂的璎珞宝珠同时‘咔咔’碎裂,各色碎片‘噼里啪啦’的洒了一地都是。

  ‘咔嚓’一声,下方支撑这一座红莲的四面八臂巨汉的躯体,骤然裂开了七八条从头到脚、几乎将整个身躯撕裂的巨大裂口。

  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下方的石道人通体,也不断出现一条条大大小小的裂痕。

  道人微笑,用力挥动了一下手中玉箫:“挡住了!”

  壮汉狂笑,他原地跳起,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哈,挡住了!”

  僧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向那浑身密布无数裂痕的女子顶礼膜拜了下去:“善哉,挡住了。”

  道人微笑,摇头,向那盘坐在莲台上的女子稽首一礼,然后脚踏清风,飘然回到船头:“清风,明月,速速归去。我等道途,成矣!”

  那大汉带着一道狂风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青铜巨舟的船头。

  他手舞足蹈的大吼:“速速归去,速速归去。嘻,牛鼻子,死秃驴,这道途,还是要争一争。”

  数百彪猛大汉齐声狂笑,笑声中,青铜巨舟急速调头,带起一道狂飙急速远去。

  和尚站在莲台上,俯瞰着两条远去的舟船,轻轻的摇了摇头:“你等且去,却也不急一时。我教先贤骸骨,自当恭迎回山则个。”

  和尚微笑,摇头,然后再次向那女子顶礼膜拜,喃喃念诵一篇超度经文。

  两条舟船已然远去,视野中再不见丝毫踪影。

  和尚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金色锦缎,又朝着女子拜了又拜,毕恭毕敬的走到她身前,正要捧起她的身躯,一声轻笑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噗嗤’一笑,声音甜美而柔媚,端的是销魂蚀骨。

  和尚瞳孔骤然一缩,就听到身后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声传来:“相公,我们配对耍子来?”

  漫天七彩虹霓缓缓旋转。

  洋面上,朵朵冰晶白莲轻轻对撞。

  和尚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云霄,然后再也没有半点儿声息。

  巨大无比的尸道人、身躯魁伟的四面八臂巨汉、莲台上的女子,同时在和尚的惨嗥声中崩塌、瓦解,坠入深渊。

  微风吹过,寒气萌发,洋面上朵朵白莲凝聚。

  银蓝色洋面上,映出了一双艳红色的绣花鞋。

  楔子二:学正的哀鸣

  江山大雪,雪笼镐京。

  万古名城镐京,乃十八朝之古都,世间城池,尊贵莫过于它,风流自然也莫过于它。

  镐京城内,纵横各四十九条人工城内运河,将四四方方的镐京城,分成了两千多个大小不一、同样四四方方的坊市。

  镐京宫城,当今天子之居所,就在城北四条运河围绕之中。

  距离宫城最近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大坊,这四大坊内,尽是大院朱门,里面住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开国元勋。

  民安坊,最西北角,距离宫城最近的区域,一座老大的宅院被青松翠柏环绕,饶是寒冬腊月遍地雪白,整个占地上千亩的宅院依旧绿意葱茏,朱门、碧瓦、白墙、绿树,通体散发出一股子古老尊贵的味儿。

  这是莱国公府,大胤武朝开国武勋之家。

  近些年来,莱国公府族中儿孙多不成器,略有些走下坡路。但,老祖宗豁出去性命打下的家底子放在那里,纵然稍有破落,那顶级豪门的气派,却是丝毫不坠。

  莱国公府东北角,祖宗祠堂的隔壁,圈出了老大一块四四方方的地盘。

  这里建了几座四平八稳的大瓦房,一律是水磨青砖铺地,雪白的细纸糊墙,天棚是用带香味的细木条拼织而成,用木条的天然条纹,拼出了偌大一副鲤鱼跳龙门的图像。

  大瓦房四壁,都有澄透的大水晶窗,天光透过大块水晶照了进来,屋子里丝毫不显昏暗。

  偌大的房间下面,烧了火龙,大冬天的,屋子里依旧是热气腾腾暖和得紧。

  这里,就是莱国公府的族学。

  莱国公府,每年在族学里洒下大把银子,聘了一些颇有名声的先生,但凡一应莱国公府的直系旁支,乃至亲眷亲友,所有子弟年满五岁后,都可来族学读书。

  一间大瓦房中,一张张书案摆放得整整齐齐,书案上堆积着各色书本,放着文房四宝。

  书案后,一张张凳子上,端坐着莱国公一脉,年龄从十四岁到十八岁的一众年轻族人。教室宽敞,空间极大,莱国公一脉适龄的年轻族人,总数将近两百,悉数在这教室里坐着。

  卢仚满头长发扎了个大马尾,穿着一件青布的对襟大棉褂子,双手揣在松松垮垮的袖子里,坐在房间的最后一排角落里,透过水晶窗,看着对面教室屋檐上几只蹦跶来去的麻雀。

  已然腊月,临近小年,族学一年的课程算是到了头,今日之后,就是长达一月的冬假。

  两日前,族学组织了年底的考评,今日正是出成绩的日子。

  教室的最前面几排,那些个出身莱国公府旁系,还有几分上进之心的小子,正紧张兮兮的看着前方讲台后的族学学正。

  教室的中间位置,十几个身穿绫罗绸缎,身边有小幺儿伺候着的直系公子,正犹如一摊猪肉一样瘫在座位上,绞尽脑汁的琢磨着稍后去哪里、找哪个、做什么有趣的消遣。

  教室的最后几排,也就是和卢仚比邻的那几排位置上,一些同样出身旁系,但是家中颇有几分财力、势力的小子,连同一群来族学蹭读书的亲友子弟们,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做着鬼脸,用只有他们自己知晓的暗号交流着。

  偶尔,可以听到他们的几声低声笑语。

  比如说,‘小桃红的胸脯’、‘小柳绿的粉臀’、‘某位嬷嬷好腰力’、‘哪位大茶壶养得好大龟’等等。

  端坐在讲台上的族学学正,乃是莱国公府的近支族人,年近四十的卢俊。

  十年前,卢俊被莱国公府举了孝廉,得了官身,很是气派过一段日子。但是好景不长,在任上有了巨大的钱粮亏空,却不知那公库钱粮究竟去了哪里,自己又没有力量填补窟窿,一朝事发,差点儿就丢了脑袋。

  亏着莱国公府的关系,卢俊倒是没有被定罪,但是官职却是丢了。

  莱国公府免了卢俊的罪,却不会替他填窟窿。

  而当今天子,却是一个极看重钱财、极会经营敛财的奇葩。

  卢俊身上背着巨大的钱粮烂账,除非他补齐了窟窿,否则终身复起无望。

  所幸卢俊在莱国公府中,和几个正房直系的老爷有些交情,他也有几分文章华彩,也就委委屈屈的进了族学,承担起为莱国公府教育子孙、培养人才的重任。

  生得颇有几分英俊清秀,两侧鬓角略显花白的卢俊也懒得管下面那些胡闹腾的小子。

  国公府的直系公子们,他不敢管。

  那些不成器的旁系子孙和外来户,他懒得管。

  前面这几排坐着的,还有几分上进之心的小子,不需要他管。

  懒懒散散的吐了一口气,端起小紫砂茶壶抿了一口老白茶,卢俊慢悠悠的从讲台下面,抽出了一个水牛皮制成的书囊,取了厚厚的一叠考卷出来。

  “今年年试,成绩大体,和往年相仿。”

  “尔等,切要铭记先祖富贵得来不易,需要勤勉读书,切不要堕了泾阳卢氏莱国公府一脉的赫赫威名。”

  “哪,卢逊,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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