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拦不住?老七,你是不是故意的?”
恼羞成怒的庾庆愤怒不已,怒斥连连。
今天这位掌门,感觉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奇耻大辱。
趴在墙上的南竹顿时笑出了猪叫声,一只手向后连连摆动,表示没有,愣是缓不过气来解释。
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合不拢嘴的牧傲铁转身从屏风后面离开了,去把客房门给关了。
师兄弟两人,真正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老十五如此害怕的样子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劲来,南竹又走到浴桶旁,双手撑在了桶沿,往桶里打量,“是不是都被她给看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庾庆黑着脸道:“滚!”
“呵呵,捂那么严实干嘛嘞,女人能看,男人还不能看吗?再说了,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见过,就你那小鸟……”
南竹转身走开,嘴上说着,手指还做出了一个“我弹过”的手势。
愤怒不已的庾庆挥手泼水,却被早有预防的南竹给闪身躲开了,偏偏他又不敢光着身子跳出,自己画地为牢了。
屏风那边笑声未止。
浴桶里的庾庆则是稀里哗啦一番快速清洗,待到穿戴好了出来,他整个人已经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毕竟是男人,加之脸皮也确实比较厚,能羞的无地自容,也能很快揭过去,至少表面上他得这样,否则某些人看他越在意,越会以此笑话。
南竹暂时也放下了这笑话,开始问正事如何,庾庆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之后庾庆似乎就磨磨蹭蹭在了这个房间,有点不愿回去的意思。
而乔且儿也有点一改常态了,庾庆隔了这么久没回房间,她也没再过来敲过门了。
后来见南竹和牧傲铁老是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庾庆为了自己的自尊,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离去。
离开前他对着南竹问了一句,“老七,对了,一直忘了问你,那个太守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竹顿时笑不出来了,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庾庆这才得意洋洋开门而去。
回到另一个房间,与乔且儿互相看了眼,乔且儿一张脸又唰一下红了。
两人没吭声,庾庆也没有怜香惜玉,自己占了唯一的榻,盘膝打坐。
一男一女,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熬过了三天,期间几无交流,女方动辄脸红的样子。
三天后,庾庆又借口洗澡去了另一间房。
实则是蒙了面披上斗篷溜了,又去了一趟望楼,拿到了东西就立刻返回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回来就比较小心了,没有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师兄弟三人客房一碰面,南竹立问:“怎样?”
庾庆解下斗篷扔给了牧傲铁,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给南竹,牧傲铁迅速凑近了观望。
只见九个古地名罗列在纸上,每个古地名后面都附带了如今的地名称呼,有近半数的地名甚至还出现了两个以上的称呼,上面有注解,因给出的古地名在古时有雷同的称呼,所以把两个地方如今的名字都给找了出来。
名字来由什么的,都给解释的清清楚楚,望楼的行事似乎还挺负责的。
当然,他们并不在乎其它的古地名,目光快速锁定了“黄金谷”地名后的注解,发现竟然也有两个地名。
其一就在锦国参州境内,至今仍叫“黄金谷”,乃是一条峡谷,之所以有此称呼,是这条峡谷附近的某地在古时候发现过金矿,所以在古时就被称为了黄金谷,如今这条峡谷也是一条商旅要道。
其二则在殷国境内,现在的地名叫做“裂谷山庄”,由殷国一个传承已久的家族式的门派盘踞。
那块地方同样有一座峡谷,原本被称为黄金谷,后来随着“裂谷山庄”的创建,黄金谷的称呼就慢慢消失了,变成了历史文字中的一个记载而已。
“历史上居然还真有叫黄金谷的地方,锦国的黄金谷,殷国的裂谷山庄,居然有两个地方,还真巧,一个国家一个,会是这两个当中的一个吗?”南竹一手拿着纸张内容,一手摸着脸上肥肉嘀咕。
见两人看完了,庾庆把纸抽了回来,又当场给搓成了齑粉。
牧傲铁:“先去哪个地方?”
南竹:“去哪个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距离都不近。老十五,咱们还剩多少钱了?”
都懂他这话的意思,真要是锦国和殷国之间来回跑的话,不说找到什么,光路上的来回奔波,几个月的时间就没了。明年的两千万,时间上并不宽裕,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太不划算了。
然而来回飞的话,又太花钱了。
庾庆:“我还有多少钱,你们清清楚楚,买完冰魄,就剩个差不多七十万了。马蹄岛来回,去的路费是十七万两,回来的路费多了个人,是二十二万两,望楼买这个情况又花了五万四,一些零散的开销就不算了,你说还有多少?”
南竹琢磨了一下,嘀咕道:“也就是说,你手上还有二十六万左右的样子,这只够飞一趟的,换第二个点更远,剩下的钱肯定不够再飞了。”
庾庆:“你们手上不是还各有十万吗?加上你们手上的,两边来回一次的钱应该够了。”见两人一脸不乐意,立马先拿话堵他们的嘴,“这次我说话算话,只要找到了,好处咱们平分。”
第353章 甩了她
什么好处平分,这种没影的事先许诺,完全是不靠谱的事情。
南竹立马将不乐意表示了出来,“你以为是云兮那个知道小云间情况的人,说怎么找到就不会有错?凭几千年前的一个不知什么情况的地名,鬼知道和眼前这两个地方有没有关系。”
牧傲铁:“好话不要说在前面。”
都是穷怕了的人,这辈子手上头回有个十万两属于自己的钱,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花不完,就这么当路费随便祸祸掉,两人都难以接受。
重点是妙青堂那边的东西卖不出去了,没了后续的收入。
庾庆不跟他们争,抬手打住,“行了,随便你们,我还不愿带你们两个累赘,凭什么有好处你们分,有负担都是我的?我身上的钱够我一人飞来飞去。”说罢就走。
南竹一把拉住他,叹道:“你急什么,找方法应对就是了。两个地方,在其中找准了,不用跑第二趟了,不就把第二趟的钱给省了?”
庾庆甩开他手,不走了,先到一旁坐下了,看他们怎么说。
“裂谷山庄,黄金谷……”南竹嘀咕自语着琢磨了一阵,忽有所意动道:“怕就是锦国参州的那个黄金谷了。”
牧傲铁:“怎讲?”
南竹:“老十五刚拿来的消息上说的明明白白,参州的那个黄金谷在古时曾发现过金矿,有金子,你忘了小云间那堆金沙了?”
庾庆若有所思,这还真是最简单和最直接的联系,传说中的金墟就是一个黄金的世界,金子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基本的逻辑线索。
牧傲铁颔首,“那就去锦国参州?”看向了庾庆。
“你们定。”庾庆随口给了句,不做决定。
他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让这两人选择去,免得到时候钱不够了这两个家伙不肯掏腰包。
南竹见大家都没意见,拍板道:“行,那就这样定了吧。什么时候动身?”
庾庆起身,“不要拖了,尽快吧。”
南竹却又伸手拉了他一下,朝另一个房间示意,“你家那个跟屁虫怎么办?”
“我家?”庾庆愣了下,又立马反应了过来,人家指的是乔且儿,略皱眉,果断道:“这事她不能凑热闹,多个人开销也大,路费都吃不消,甩了她。”
这个也不用提醒,他不至于完全轻重不分,早有定意,回头就走到了书桌后面,三两下整了笔墨,扯了一张纸来,就此书写起来。
南、牧二人走来旁观,只见大概的意思是,说乔且儿身上也有些钱,让乔且儿就在这里长住着,报仇和欠钱的事都不用着急,他们来帮忙解决,若情况有变,会书信告知之类的。
信写完,给了南竹,又与二人一番商议。
离去的细节敲妥当了,庾庆才回了自己房间,推门而入,见盘膝打坐的乔且儿看来,挥手示意了一下,“且儿姑娘,隔壁那两个家伙有事找你谈。”
乔且儿有些疑惑,“有事找我?什么事?”
庾庆耸肩,“不清楚,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乔且儿没多想,起身了,款款离去。
庾庆侧身到门口,向外偷看,见到她敲门进了那边房间,立刻转身收拾东西,斗篷重新穿上。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佩剑,那是他师父送给他的,哪怕剑锋砍豁了口,他也没舍得换,自然不会丢在这里。
墙上取了佩剑后,立马转身跑人。
另一间屋内,南竹在跟乔且儿东拉西扯,在打探她父母是怎么回事。
聊着聊着,庭院那边的窗户啪嗒响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小石子打了下,南竹当即过去开窗看了看,叽叽歪歪了一句,“谁那么无聊?”
再转身回来,又与乔且儿随便闲聊了几句才表示没事了。
待告辞后的乔且儿一出门,南竹和牧傲铁立刻拎了事先收拾好的东西,将庾庆写的信插在门后,然后迅速双双跳窗跑了。
好好的师兄弟三人,愣是被个女人搞的跟做贼的一样。
回到自己房间的乔且儿发现屋内没了人,又试着朝屏风后面走去,有过前车之鉴,不敢再冒然,慢慢伸头往屏风后面看了眼,发现并无人影。
再回头四顾,才发现了异常,发现庾庆的斗篷和佩剑不见了,再联想到南竹之前东拉西扯的聊天,脸色顿时一变。急匆匆出了房间,快步到了南竹的房间门口,直接施法挑开了门栓推门而入,未见人,先见一张纸飘落,下意识挥手抓住,闯入里面四顾,发现人不见了,还有行囊也失踪了。
她又跑到打开的窗口向外看了看,没发现人影,这才留心到手上的纸是书信。
看完书信内容,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被三个男人玩了手小把戏给甩了。
手中书信一收,她也迅速离开了……
街头碰头的师兄弟三人迅速跑人,以最快速度离开了幽角埠。
出了幽角埠,三人紧急奔赴附近的马场,赶到了马场边上的一家大客栈,名为“千里居”。
因幽角埠内部为了稳定秩序,不让飞来飞去,所以这座客栈也是千里郎在这一带的主要中转地和落脚点。
师兄弟三人赶到客栈内,直奔一桌围坐的几名千里郎而去,南竹到了跟前就问:“离锦国参州最近的点,去不去?”
在座的一名千里郎回道:“去,你们三个都去吗?”
南竹:“对。”
那人打量了一下三人,报价道:“他们两个各五万两,你七万两。”
又被区别对待了,南竹很无语,但还是一口答应了,“行,走,立刻出发吧。”
“立刻?”那人摇头,“立刻不了,得要等等。”
南竹不解,“等什么?”
那人又摇头,“我们也不知道等什么,刚刚接到商会的招呼,说有事吩咐我们,让我们稍等等再动身。你很急吗?应该等不了多久的。”
无论是千里郎,还是挑山郞,都有负责协调他们的商会,而这座客栈就是相关商会的一个主要据点。
商会发话了,千里郎不可能不听,师兄弟三人都能理解,只是这时机赶的还真有够凑巧的,他们为了甩开人赶时间,这边的商会却让千里郎暂时停飞,刚好就撞上了,这不是活见鬼了么。
没办法,这事他们还真的是勉强不了。
南竹立刻朝牧傲铁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迅速离开,守在了门外观察,一旦发现那女人来了,他们得及时躲避一下。
等了片刻之后,客栈里商会的人露面了,拿了一沓手抄纸出来,一桌一桌的发下去,边发边提醒道:“都看看,都仔细看看,都引以为戒了。”
什么玩意?庾庆和南竹不解,等这边桌上也发了后,伸了个头过去看,发现是份通告。说某位千里郎为了赚钱,以为晚上发现不了,悄悄载人在人间上空飞行,结果被抓到了,如今正面临严惩之类的。
还当是什么,敢情就这玩意,师兄弟二人没了兴趣,南竹又催促,“现在可以走了吗?”
一名千里郎站了起来,朝客栈商会的人喊道:“有客赶路,能走了吗?”
那商会的人回头看来,挥手道:“去吧去吧,发给的东西看清楚了,引以为戒。”
一桌四个千里郎,站起了三个,一起出了门,门口招呼上牧傲铁,一行很快冲天振翅而去。
飞行在茫茫山脉上空,师兄弟三人松了口气,以为这下肯定是摆脱了。
谁想,并未过去太久,后方便有一只巨禽快速振翅追来,背上骑乘的是一个女子。
靠近了这边后,主动进入了这边的斜“一”字编队飞行队伍。
师兄弟三人陆续回头看去,看清骑乘的女子是谁后,一个个无语。
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乔且儿。
竟然被追上了,师兄弟三人那叫一个尴尬。
尤其是庾庆,他信誓旦旦告诉过人家,让人家放心,说不会扔下不管之类的,现在自己把自己脸给打的啪啪响,自己好像都能听到响亮耳光。
师兄弟三人只能暗暗埋怨客栈商会那边,要不是在那耽误了时间,焉能如此。
乔且儿也不吭声,面无表情,甚至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双方搞的不认识似的,但乔且儿的飞行坐骑摆明了就是在跟着这边的飞。
烈日,夕阳,晚霞,夜幕,又星空。
大半夜时,四只飞行坐骑才陆续落在了海边的一座码头上,这已经是锦国边境,它们不能再往里飞了,也是离参州最近的位置。
跳落在地的庾庆摸出了银票,二话不说,先跑到了乔且儿这边,帮她把路费给付了,然后才去结师兄弟三人的。
打发走了四位千里郎,四人直奔附近的驿站。
庾庆要了两间客房,分房休息时,他又很自觉地和乔且儿进了同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