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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555章

半仙 跃千愁 6896 2024-03-23 01:33

  褚平昆听其语气,再观其来回走动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心动了,笑着拱手道:“好。不过事不宜迟,当先下手为强,以免自乱阵脚,盼龙少的吩咐早到。”

  又朝银山河拱了拱手,后退两步后转身,就此告辞了。

  没了外人,银山河盯着来回走动的身影,他更了解龙行云,岂能看不出眉目,沉声道:“那位探花郎你也交过手,不是什么善茬,能让你屡屡败北就绝不是什么意外,你跟探花郎的事早就过去了,再旧事重提没意义,还显得自己说话不算话没气量,别没事找事。”

  龙行云顿步道:“银叔,难道这种事要让女人冲在前面不成?”

  银山河瞬间会意,略惊道:“卜桑桑也要报仇不成?”

  他自然知道这位少阁主暗恋着药屠的弟子,别说他,赤兰阁阁主也知道,阁主的态度是,不挑破,也不反对,能成双成对也行,毕竟是药屠的弟子,不是什么没价值的女人,娶到了也算是赚到了。

  总之随缘,关键也勉强不了,毕竟是药屠的弟子,大荒原又有一尊大神镇着,由不得外人随意放肆。

  龙行云点头,“之前跟她出去逛,已经见过了狗探花,谈的并不愉快,二姐放话了,不会让狗探花活着离开。二姐是个认真的人,说了就会全力去做的,别人劝不住的。银叔,正因为我知道狗探花不好惹,才不好让二姐冲在前面。”

  银山河严肃道:“这是在大荒原,天族举办的首届大荒祀,惹出了事的话,只怕大圣也保不了你。”

  龙行云:“应该不会有事,我不跟狗探花冲突,刚才那家伙也说了,他才是那根打狗棒,我只需去让禅知一他们老实点便可,惹出了事也晃不到我们身上。”

  听他说的有理有据的,银山河皱着眉,沉吟不语。

  第858章 以诚相待

  帐篷外的一堆篝火前,阿落公混入其中,坐在族人当中喝酒吃肉,目光却盯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时甲,自己也微微偏开身形掩饰在了同族的身后,目送了时甲钻回禅知一的帐篷内。

  帐内,时甲快步到了盘膝打坐的禅知一跟前跪坐,低声道:“庄主,那边答应了一半,褚平昆可以帮他解决了,但在大荒原动药屠的弟子,尤其是这个时候,不合适,不能答应。但若实在是逼不得已,那个探花郎若非要这样做的话,也可以答应,不过做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谨慎,要做的悄无声息,不能惹出动静。”

  禅知一猛然睁开了眼,明显有些吃惊,问出了自己难以置信的话,“这也能答应?”

  时甲道:“那边说了,好不容易跟那位探花郎处在了一起,若断掉了在一起的相处,那将是巨大的损失,帮了这个忙若真能换来探花郎承诺的涌泉相报,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再者,一旦做了此事,我们也无异于操持了探花郎的一个把柄。那边交底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代价!”

  不惜代价?此话听的禅知一瞳孔骤缩,面色无比凝重。

  时甲又补了句,“当然,前提还是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败露,否则大家都不会再有退路。”

  禅知一脸色渐渐浮现苦涩,惜惜而叹,“一步错,步步错,但愿不会一错到底,但愿能如那边说的能绝处逢生吧。你是个心里有谱的人呢,你去操办吧。”

  有些事,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实在是不便亲自出面处理,太显眼了。

  “是。”时甲应下。

  很快,混在族人中的阿落公又看到时甲从帐篷内出来了,直接走向了探花郎的帐篷。

  凤族营地内,燃烧的篝火不止一堆,牧傲铁也坐在其中一堆前,同样混在了凤族族人中喝酒吃肉,吃喝不是目的,也是趁这机会关注四周的动静。

  师兄弟几个中,他属于干活的那个,现在担负着放风的责任。

  只是偶尔几口酒后,眼前的火堆中不时会闪过一幅幅画面,与连鱼拥吻的情形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闪现,想起曾经的美好,于是又会多灌几口酒,时甲进进出出的情形他也留意到了。

  “探花郎。”拨开帐帘的时甲往里喊了声。

  里面或躺或盘坐的人纷纷有了动静,盘膝打坐的庾庆起身招呼,“时先生,请进,请进。”

  躺在地上自言自语唠叨,嘴上不停,一个人不知念什么经的南竹也爬了起来。

  凑上去的庾庆问:“时先生,有何吩咐?”

  时甲左右看了看,笑容可掬道:“探花郎,私下聊两句?”

  “哦,可以可以。”庾庆满口应下,回头给了南竹一个眼神。

  盘膝打坐的向真也自觉,立马起来了,不需要招呼就跟了南竹一起离去。

  庾庆忍不住多看了向真一眼,实在是向真的所作所为暗中观察下来,让他有些费解。

  事到如今,说是一点都不怀疑向真是不可能的,他如今怀疑一切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外人,可若说向真有问题的话,这人未免有些太不作为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来办事的人。

  帐内没了外人,时甲还不放心的走到门口拨开帘子往外瞅了瞅,庾庆当即笑道:“时先生放心,我的人会在外面看着的,不会让人轻易靠近。”

  时甲这才走了回来,叹了声,“探花郎,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之前提出的请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杀万花堡的人,还要杀药屠的弟子,这个,我怎么可能做到?如果做了这些,又将置归剑山庄于何地?”

  于是庾庆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时先生此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时甲抬手示意他少安毋躁,“某种程度来说,万花堡一个跑腿的,杀也就杀了,但那个卜桑桑不一样,那毕竟是药屠的亲传弟子,杀了人家徒弟,人家岂能善罢甘休?这里可是大荒原呐。万花堡不高兴,归剑山庄还能扛的住,惹恼了那位大族长,归剑山庄是吃不消的,我干什么都得为以防万一考虑,不能连累归剑山庄是不是?”

  庾庆脸色顿时又好看了,貌似惊喜道:“您的意思是?”

  时甲:“探花郎,你我一见如故,我是很仰慕你才华的,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可归剑山庄是不可能帮你干这种事的,这事只能是我私下以个人身份帮你解决了,也只能帮你解决褚平昆,卜桑桑恕难从命。不过我有言在先,这事你万不可让我们庄主知道,否则就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

  这也能答应?庾庆心里又开始骂娘了,归剑山庄这伙人肯定也有问题,否则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当然,他表面还是欣喜不已的点头,高兴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足矣,足矣,足见时先生肝胆相照、真诚待我之心,事成之后,庾某必披肝沥胆报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话,他最近已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能换来这承诺,时甲也算是欣慰不已,也高兴的握住了他的手,诚恳告知,“好!不过,兄弟,此事你当知走漏消息的后果,会令你我万劫不复,此乃绝密,绝不可外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万不可让那个苏半许知道啊!”

  庾庆抿着嘴唇用力点头,关切问道:“时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又准备如何动手?”

  时甲拍着他的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毕竟是在大荒祀期间。兄弟呀,也不是我说你,你要杀那姓褚的就不该公开嚷嚷,事到如今,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悄无声息,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届时你也好矢口否认不是?且容我好好谋划一二,方可毕其功于一役。”

  庾庆缓缓点头,“时先生说的有理,不过我觉得还是尽快的好,晚了的话,我怕被那边给先下手为强了,也都怪我之前忍不住放话先警醒了人家。”

  时甲哈哈笑道:“兄弟,心放在肚子里,谅他不敢造次,就算是万花堡堡主亲自来了,有我们庄主在,有凤族族长在,也奈何不了你。再不济,这可是在天族的那位大族长的眼皮子底下,万花堡敢放肆吗?”

  庾庆一副但愿如此的样子。

  几句客套后,时甲说要回去琢磨动手的计划,就此离去了。

  南竹的脑袋很快也钻了进来,屁颠颠到了庾庆跟前,“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庾庆简短概括,“他答应了帮忙杀褚平昆。”

  “呵。”南竹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笑。

  庾庆来回踱步思索着,脑海里的思绪快速闪烁着,为了活命,为了挣扎出一线生机,他不得不快速思索,不得不对一些事情快速做出决断,整个人进入了另一种罕有的深沉状态。

  时甲让他把心放肚子里,苏半许也说要容其慢慢谋划,可他就是不想慢慢来,反复来回琢磨了好一阵后,突然顿步转身,“老七,弄点酒肉进来,我要设宴。”

  “设宴?”南竹不解,现在来往的这些人犯不着招待,可除了眼前来往的这些人,还有谁是需要特意招待的吗?他不会见外,直接疑问,“要招待谁?”

  庾庆摆了摆手,“随便弄点酒菜就行,再帮我把苏半许给请来,我要与他小酌几杯。”

  什么鬼?苏半许在这进进出出的,犯得着吗?南竹不解,但知道老十五现在在操心什么,正在为大家争命,也不会无的放矢,自己这个时候的脑子也确实跟不上了老十五的趟,也只能是以老十五的意志和决定为主心骨了,跟自己是不是师兄无关,遂转身快速去执行了。

  不一会儿,弄来了酒菜和小矮桌,现在的条件也只能以小矮桌凑合了,凤族没带什么大桌案来。

  稍后,苏半许也迤迤然来了,入内看到摆了酒菜,有点意外,嘿了声,“凤族还给你配了桌子,你这待遇比我好啊。”

  起身的庾庆请他快入座,解释道:“是我到凤族那边要来的,苏先生愿意帮我,我想我怎么都要请苏先生喝两杯,聊表心意感谢一番,请。”

  “嗨,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干嘛。”苏半许哈哈一笑,见是请客,终于放心了,还以为又是催自己杀人来着,那哪是能闭着眼去干的事,搞的他都不想过来了。

  两人矮桌前,马扎上坐下了,庾庆亲自给他斟酒,彼此间客气和恭维话少不了。

  就这样吃吃喝喝了一通后,庾庆突然没了话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半许心中莫名咯噔一下,莫非宴请另有目的,要冒出来了?他试着问道:“探花郎何故心神不宁?”

  “唉。”庾庆一声叹,“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苏先生。”

  事情?苏半许不解,疑问:“什么事?”

  庾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始终说不出口。

  苏半许被他吊胃口吊的心痒痒,逼问道:“连杀人的事我都愿意帮你干了,莫非探花郎还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只是……”说到这,庾庆又无奈摇头,又不说了。

  好家伙,什么情况?苏半许自然是变着话反复追问,而庾庆也始终是磨磨蹭蹭不肯吐露。

  就这般磨磨蹭蹭了好久,连苏半许也没了精力再追问后,庾庆忽又拍了下大腿,“算了,还是你们自己见面说吧。”

  啥意思?苏半许一脸懵。

  庾庆忽大声喊道:“老七,去请时先生来一趟。”

  南竹脑袋从帐帘缝隙里钻入,尽管也搞不清怎么回事,还是干脆应道:“好嘞。”

  迅速去了,也很快就把时甲给请来了。

  “嗨哟,这是请我喝……”时甲话说一半,后半句愣是自己咽了回去,乍看以为是请自己来喝酒的,可这桌上明显已经吃了一堆骨头,妈的。

  庾庆当即亲自起身再给搬了马扎,加了副碗筷,请时甲入座。

  时甲的表情有些精彩,你们都快吃完了吧?剩酒剩菜的再喊我来吃喝是几个意思?

  好在都是“做大事”的人,些许不快妨碍不了什么,面带微笑的坐下了,看着庾庆给自己倒酒。

  苏半许摇着扇子疑神疑鬼,不知让时甲来见面说什么,应付着一起举杯敬了时甲。

  庾庆放下酒盏后,左看右看一番后,最终还是对时甲道:“时先生,你答应帮我杀褚平昆的事,不是我不隐瞒、不保密。”抬手指向了苏半许,“而是苏先生也答应了帮我杀褚平昆,也让我保密,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是不信哪边拒绝哪边,还是两边都瞒着?万一闹出什么误会来怎么办?思来想去,两位先生不愿负我,我亦不愿负两位先生,以诚相待方为上策,干脆请两位先生来共商此事。”

  第859章 龙少撑腰

  啥?苏半许和时甲先是同时盯向了对方,满眼的难以置信,然后皆慢慢扭头盯向了庾庆,死死盯着庾庆,脸上各种反应,先是懵,后是惊,再是愤怒,然后是各种悔恨神色,最后脸色很难看。

  对两人来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别人,疯了吧?

  尤其是时甲,眼前这位探花郎之前还答应的好好的,答应了不告诉别人,一转头,不但告诉了别人,还是把他扯过来当面告知的,让他情何以堪?

  就在帐篷外面守着的南竹,既在放哨,也在那偏个脑袋侧耳偷听,里面的内容差点惊的他舌头弹出来,他的表情也很精彩,老十五这样搞,连他都为苏半许和时甲感到尴尬。

  帐篷内的庾庆却坦荡荡的样子,继续道:“也不是我不相信两位先生的实力,不过这里毕竟是大荒原,又在大荒祀期间,一家技短,两家技长,若是二位先生能配合行事的话,想必事情也能更加顺利,你们说呢?”

  说你大爷!时甲突然就起身爆发了,他真的是实在忍无可忍了,竟一把掀翻了桌子,让大家都吃屁去。

  一堆东西哗啦倒地,肉啊骨头啊木盘啊酒水之类的撒了一地,也惊起了庾庆和苏半许。

  阴着一张脸的时甲留下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进来也就说了半句话,喝了一口酒,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掀场子走了,不过他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稍愣的苏半许也有样学样,一脚踢飞了马扎,转身大步而去。

  马扎踢飞到了帐篷顶上,又弹回砸落在地。

  帐帘开开合合的,客人都走了,南竹也溜进来了,看着满地的狼藉,唉声叹气道:“老十五,不是我说你,你这也玩得太刚猛了吧,归剑山庄杀万花堡的人,钱庄杀万花堡的人,哪一个是能让外人知道的,你当面把他们背后的玩意给扯了出来,他们哪受得了。这下好了吧,玩砸了吧,都走了,都不跟你玩了吧?”

  庾庆嗤了声,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一开始接受不了很正常,要是一开始就能毫无反应的接受,老子反而不敢了。你以为他们会不玩了?我还不想玩了呢,我非常想让他们放过我别玩了,你问问他们会同意吗?

  连那种事都能答应,还立什么贞节牌坊,现在给坨屎他们都得吃,还敢跟我发脾气,还敢掀老子桌子,这是想逼我发脾气吗?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一个个就得来找台阶下。”

  那表情还真是不屑一顾,南竹愣了愣,琢磨着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想通了,他也就无所谓了,不过还是瞅着地上的狼藉摇了摇头,“算了,我去喊老九来收拾一下。”

  他出去了,不一会儿牧傲铁进来了打扫……

  回到帐篷内的苏半许迅速用密语写了点东西,交给了随从,让其立刻送出去。

  回到自己帐篷的时甲也第一时间将情况报知了禅知一,导致禅知一的脸色很难看,事情完全出乎了这边的预料,首先是没想到那探花郎居然会把事暴露给其他人知道,其次是没想到苏半许那边居然也会答应万花堡的人。

  事态似乎超出了已经得到的授权范围,于是时甲又不得不再次离开了凤族的营地。

  而此时的褚平昆则已经回到了凤族营地,其留下的眼线第一时间将苏半许和时甲等人反复在庾庆那边多次进出的情况讲了讲。这不太正常,别说褚平昆,就连他的手下也明显感觉到那些人似乎在抓紧密谋什么,再次感受到了庾庆扬言要下杀手的压力。

  夜渐深,有部族姗姗来迟扎营,但总的来说,旷野中的篝火数量在持续减少中,各部陆续都只留了少量照明用,从夜空飞过的人俯望,依然像是看到了点点星光,黑暗与光明交织出来的美。

  篝火保留到了天明,天一亮篝火的数量反而突然变多了,苏醒过来的人烧水搞吃的,迎接新的一天。

  草木植被的叶子上到处是露珠,与天地同辉。

  帐篷外溜达着感受清晨,并不时暗暗观察庾庆那边帐篷动静的苏半许,在突然归来的手下示意下一起回了帐篷内。

  手下将一颗丹丸给了他。

  他拿了丹丸检查,确认没被人开启过后才捏碎出了一份密信,上面的内容外人看不懂,他自己也是经过了一番辨识才读出了上面的内容。

  密信上的内容翻译出来,其实只有一句话:你还指望能回钱庄?

  苏半许看后苦笑,懂了什么意思,不让手下看到,直接在掌中将密信搓碎成了齑粉。

  外面突然传来手下的呼声,“先生。”

  苏半许:“进来。”

  外面人掀开帘子快步入内,急报道:“先生,龙行云来了,去了褚平昆那边。”

  “龙行云?”苏半许一愣,意外,怎么又来了,还去了褚平昆那,当即走出了帐篷,坐进了火堆边的凤族人员当中混吃混喝打成一团的样子,实则注意力一直在暗暗关注褚平昆的帐篷那边。

  接到牧傲铁通报,获悉龙行云来了的庾庆也同样出了帐篷,在外面溜达,无意中与苏半许的目光碰上了,立马孩子气似的扭头一旁,一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贼眉鼠眼的苏半许顿咧嘴,哭笑不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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