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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693章

半仙 跃千愁 6532 2024-03-23 01:33

  “慢着。”阿琅大姑喊住,眼睛却紧盯庾庆不放,忽开口道:“带我进仙府。”

  边上几人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谁知庾庆的回答更令他们无语,就一个字,“好!”

  殊不知对庾庆来说,连能不能找到仙府都不能确定。

  奈何对方的修为太高了,情绪又很容易急躁,还有点不讲理,跟不讲理的人有什么好理论的?他现在只想稳住对方,先把对方打发走了再说,只要有了安全距离,他会怕她?他随时能召一堆高手来围殴。

  阿琅大姑反倒愣住了,“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去?”

  庾庆:“你如果愿意告知,我当然求之不得。”

  阿琅大姑看向了虫儿,“小球儿,你好像很紧张,你在害怕什么?”上前,伸手,摸上了虫儿的脑袋,“傻孩子,瞒不住了的,我一来就瞒不住了,你别看探花郎什么都不问了,其实人家心里已经怀疑上了。就算我不来,也瞒不住了,你的身份其实早就暴露了,你以为李澄虎会轻易收人为义子?若不知道你的身份,不可能把族人赏给你。”

  什么情况?什么身份?在场的旁人皆惊疑不定。

  虫儿眼神中则满是哀求意味,哀求大姑不要说出来,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阿琅大姑手摸上了她的脸蛋,“琥珀族不能放弃你,所以李澄虎也不会容忍琥珀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两边实力相差悬殊,挽救族人的唯一方式,就是进入仙府寻找仙缘,壮大自身,有了实力傍身,才是我族真正的立足之本,为了族人,我必须进仙府。”

  话毕放开了虫儿,也算是告诉了虫儿今天为什么要跑来这样做。

  她转而又看向了庾庆等人,“当年,李澄虎为了一己之私,调动大批人马围攻琥珀海,我琥珀族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眼看难保,女王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我,让我带着公主脱身,也是把重振琥珀族的希望托付给了我。

  可是围攻的实力太强大了,除了李澄虎手上的大军,还有不少豪强听了召唤跑来给李澄虎助威,我好不容易逃离了琥珀海又被人发现了踪迹,被一路追杀。逃至锦国境内时,终究是伤重难支,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让年弱的公主在荒山野岭独自逃生,而我则想尽办法为公主引开追兵……”

  听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陆续盯在了虫儿身上,因虫儿已经在低头泪流,有轻微啜泣动静。

  见状,庾庆等人顿满脸惊疑,隐约明白了点什么,又不敢确定。

  “弱年时的公主白乎乎、粉嘟嘟、胖乎乎的,锦衣玉食,从未遭过什么罪,我无法想象她当时一个人是怎么从荒山野岭逃生的。后来我侥幸脱身,曾奔赴那一带到处搜寻、寻找,找了很久,也未能找到任何线索。

  我当时以为公主已经遇难。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她还活着。我开始打探她这些年的经历,才知她流落到了一个‘许’姓人家为奴,成了伴读书童,后在陪同赴京赶考的途中,又结识了那一届的探花郎。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不知道她怎么又辗转跟随探花郎踏入了修行界。这一切都是海神的庇佑,又让她回到了琥珀海。”

  她说完了,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虫儿已经不哭了,脑袋低到了胸口的样子。

  一帮人傻愣愣盯着她,皆满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若再听不出来那位“公主”指的是谁,傻子还差不多。

  良久后,南竹嗓子里冒泡似的,咕嘟出了声,“公主?”

  阿琅大姑直接宣告了答案,“没错,她就是我琥珀族的公主,从小修习了一种名为‘牝牡功’的功法,能掩饰自己的性别。”

  震惊!众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庾庆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虫儿一听到是来琥珀海,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小师叔让虫儿来琥珀海是什么意思?

  在场其他人不清楚小师叔的厉害之处,他却是清楚的,站在小师叔跟前的人,性别只怕很难瞒过小师叔。

  如果真是女的,他不太相信小师叔不知道虫儿的性别。

  如果知道是女的,还收为弟子是几个意思?

  倒不是说玲珑观不能收女弟子,而是这一开始就隐瞒身份的人,为何还要收入门中?

  南竹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摸着下巴嘀咕道:“女的,虫儿你真是女的?不对呀,你老是搂着老十五睡觉的……”

  此话一出,又一片齐刷刷盯向虫儿的目光。

  南胖子说的是事实,虫儿之前就是庾庆的书童,貌似习惯了围绕在庾庆身边,譬如遇上条件有限的时候,两人经常挤一张榻,睡着睡着虫儿就靠在了庾庆的背后搂住了他,从开始的搭手,到后面的搂着,后来庾庆也被她搂习惯了。

  南胖子他们看到了也无所谓,久了也同样习惯了,以为是男人,也没当回事。

  现在这么一说出来,习惯了的一伙人突然都感觉不正常了。

  虫儿那脑袋更是抬不起来了,脸臊红的要滴血一般。

  她挺在意这事,旁人这个时候其实反倒没心思纠缠在这种小事上。

  庾庆出声问道:“虫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虫儿微微点头,蚊蝇般嗯了声。

  一种莫名的崩塌感出现在了庾庆等人的心里,其他人还好,庾庆身为玲珑观掌门,担心的却是虫儿知晓了玲珑观的存在,怎么办?

  除掉?又有不忍,他忧心忡忡。

  “乖乖,老十六居然是个公主。”南竹一声乐呵,忽又被掐住了脖子般,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琥珀族的公主,那岂不是说,李澄虎不会放过她?”

  阿琅大姑对此不置可否,目光微动,没做回应。

  百里心忽插了一句,“李澄虎血洗琥珀海,前辈回到琥珀海后,庞无争还敢收留你?”

  阿琅大姑:“琥珀海剧变之前,我和庞无争就好上了,他是个有骨气的人,不想靠我在琥珀海的地位经商,所以我们的男女关系一直未公开。试问,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东连玉那种货色?

  他不但收留了我,确切地说,当年逃命时,我和小球儿分开后,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是他突然赶来了,以李代桃僵的手法秘密将我救下了,让李澄虎这边误以为我已经死了,才得以逃过一劫。”

  听到这里,庾庆不知想到了什么,略皱眉头,问:“你在琥珀海遇险时,他没出手救你?”

  阿琅大姑知道他在质疑什么:“当时的情况,他想救也无能为力,有些事情可以理解,没必要吹毛求疵。”

  说着又看向了虫儿,无比感慨道:“当时李澄虎蓄谋突袭,做了周全的准备,压根没给我们任何人脱身的可能,若非得到了海神的庇护,咱们也无法脱身。”

  这话听着有点玄乎,南竹多嘴一问,“海神庇护?海神怎么庇护的?”

  “当时大势已去,情况紧急,到处在搜捕我们,一旦被发现,立马就是一群高手围攻,我背着小球儿四处躲躲藏藏,已是无处可逃,眼看陷入了绝境,我实在没了办法,绝望中向海神发出了祈求。

  琥珀族的古老传说中,女王一脉便是海神血脉。

  可传说毕竟是传说,其实我自己当时也没抱什么指望,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绝望之际,海神真的有了回应。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些,我也不愿对人说起,但我当时确确实实听到了海神的呼唤,最终在海神的庇护下从围剿中逃离了琥珀海。”

  阿琅大姑说着又盯向了虫儿,“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明白,传说是真的,事实证明你真的身具海神的血脉,你肩负着琥珀族的古老传承。”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虫儿自己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不那么自然的荒谬感。

  南竹憋住了可乐笑意,打趣道:“前辈,神的呼唤我们还真没见识过,神的呼唤是什么样的?”

  阿琅大姑淡漠道:“不信又何必要问?”

  虫儿小声插了一嘴,“大姑,我们当时在一起,我怎么没听到?”

  见她也在质疑,阿琅大姑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何没听到,但确实存在,声音很清晰,好像有人在你耳边说话,四处看去,又不见相关人影,那些附近搜寻的人马似乎也听不到。

  可我能脱身就是最直接的证据,我当时凭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脱身的,而我当时背着你,就是在海神的呼唤声引导下,步步惊心地堪堪避过了所有的搜查,才得以逃离了险境。据我后来了解,这也是李澄虎当年一直费解的问题。”

  听闻了海神的呼唤方式,虫儿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阿琅大姑。

  庾庆也愣住了,下意识伸出手指抠了下耳洞,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这海神的呼唤方式有点耳熟?还有那指引人脱身的方式更是感觉熟悉。

  他忍不住试着问了句,“前辈,你怎么知道呼唤你的人就是海神?”

  阿琅大姑一副嫌弃他废话的样子,“我在向海神祈求,海神有了回应,回应中也承认了自己是海神,能有错吗?”

  庾庆又试着问道:“海神的声音不会是男人的声音吧?”

  “哈哈。”南竹忍不住一声乐呵,发现老十五这厮的关注点有够特别的,居然对神的性别感兴趣。

  第1059章 又一本古籍

  这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阿琅大姑道:“是男人的声音。”

  这个回答令庾庆挠脸又挠头,说不出的古怪感。

  虫儿也明显在走神。

  南竹砸吧嘴又问道:“不是,前辈,李澄虎为什么要跟琥珀族过不去?”

  阿琅大姑的敷衍很明显,“那你要去问李澄虎。”

  “唉。”不知因何纠结的庾庆叹了声,话说到这个地步,人家也还算开诚布公,他也不再含蓄了,直接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我进过宫城下的地宫,怎么知道我在地宫看到了什么,又怎么会知道我和青牙在那海底找什么?”

  阿琅大姑:“因为你和青牙在那片海底搜寻,没到地宫看到过壁刻的人,找到了那,也不会在那停留,更不可能在那折腾那么久。你找到过小云间,传言你还在凤族找到过诸夭之境,你猜我和庞无争为什么长期住在那片海域,你说我知不知道你在找什么?”

  庾庆一字一句道:“你们怎么会知道入口在那,莫非琥珀族早就知道?”

  “琥珀族不知道,是琥珀海被血洗后,我无意中从庞无争的藏书中发现的。”阿琅大姑从腰间挂着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老旧书籍,当着众人的面翻页,“此书干系重大,他一死,我就赶紧赶去拿走了。这本古籍中记载了一个盛产七彩珍珠的地方,还有巨人出没,描绘的似乎就是一座仙府的入口。

  巧的是,我琥珀族就有产出七彩珍珠的传说,我当即意识到了仙府入口可能就在琥珀海,可我并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族中也没有仙府的说法,我便想到了地宫中的古老壁刻,潜入其中查看后,找到了相关的线索,我看到的线索想必也是你看到的。”

  “七彩珍珠……”牧傲铁嘀咕了一声,看向了庾庆。

  庾庆皱了眉头,伸手索要,“前辈,这书能给我看看吗?”

  若是其他人自然不行,这帮人已经知道了相关秘密,自然是没什么不可以的,阿琅大姑直接扔给了他。

  庾庆一接到手,牧傲铁和南竹立刻凑近了一起观看。

  稍微一翻,庾庆便知这本古籍和小黑从幽崖拿到的古籍是同一版的,内容应该是一致的,至少翻到的七彩珍珠的传说和他们看到过的一样。

  唯一的差别是这古籍要破旧好多,连封皮上的书名都破损的看不到了。

  牧傲铁还特意提醒了一声,“一样的。”

  阿琅大姑闻言略显不解。

  庾庆解释道:“不瞒前辈,我们之所以来到琥珀海,是因为看到了与此同样的一本书,发现了同样的线索,只不过我们看到的那本书远比你这本保存的完善。”说着将书递回。

  接手的阿琅大姑意外,“你们也有一本?这书传世应该极为罕见,否则相关线索应该早就被几大势力发现了。”

  庾庆却问牧傲铁,“我们看过这本书来了琥珀海,有这本书的庞无争也来了琥珀海,真的是巧合吗?”

  牧傲铁想了想,“可能是巧合,也可能不是巧合。”

  说了等于没说,南竹却笑不起来,神情略显凝重。

  几乎都如此,唯独阿琅大姑的抗拒情绪很明显,“我再说一次,他不可能是东连玉。”

  庾庆:“是不是东连玉不重要,至少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敢问前辈,你确定这本古籍是你在庞无争的藏书中无意中发现的,而不是他有意让你发现的?”

  阿琅大姑给出强调的语气,“我确定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庾庆:“我们看到的古籍,也是无意中发现。”

  “……”阿琅大姑愣了一下,也下意识看向了虫儿。

  虫儿立刻连连点头,“大姑,真的是这样的。”

  阿琅大姑只能是无语状。

  庾庆:“就像我们这些知道古籍线索的人一到琥珀海,想打探消息的对象就是琥珀族。前辈,在琥珀海被血洗前,庞无争真的从未提及任何和仙府有关的事,或打探过七彩珍珠的事吗?”

  “没有……”阿琅大姑很坚决地一口否认了,然话音又有戛然而止的意味,目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角,却又未说出来。

  庾庆继续道:“他在琥珀海生活了差不多五十年,也就说,琥珀海被血洗前,他已经在琥珀海住了差不多三十年,这三十多年,你们一直是情人关系吗?”

  阿琅大姑又有躁怒迹象,“你想说什么?”

  庾庆:“好,那我换个方式问问,前辈之前是不是说庞无争很有骨气,在琥珀海经营买卖不想沾你身份地位的光,所以你们的情人关系一直没有对外公开,是不是这样?”

  阿琅大姑:“是,没错,他就是有骨气,不屑于靠别人。”

  庾庆:“所以李澄虎也没有发现你和他的关系,所以他庞氏的买卖才能在琥珀海继续经营下去,是不是这样?”

  阿琅大姑:“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庾庆:“前辈,我现在说一个假设,你不要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琥珀海被血洗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向你打探过七彩珍珠等与仙府相关的线索,你若没有提供相关线索,他若真有心打探,三十多年的时间呐,会只向你一人打探吗?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和你的关系之所以不向外暴露,是因为他还和其他的琥珀女也保持了同样的关系,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打探相关线索?三十多年,他会不会已经向很多琥珀女打探过消息?”

  阿琅大姑怒斥,“放屁,你以为我们随便是个男人都能脱衣服吗?”

  庾庆:“连前辈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都能雌伏,又何况是其她族人?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当年李澄虎血洗琥珀海时,你能突围出来,他也很意外,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救你,是发现你居然逃出来了,这才想办法救了你?”

  阿琅大姑:“废话,没发现我逃出来,怎么救我?”

  庾庆:“我的意思是,若是其她琥珀族族人逃出来,他也可能会救,然后再让发现这本古籍。当然,凭其她人的实力,可能也逃不了那么远,救你既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情况,其她琥珀族未必知道地宫壁刻的事。”

  阿琅大姑:“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说他居心不良觊觎仙府吗?难道你们不是冲仙府来的吗?知道了仙府的存在,对仙府有所希望怎么了,难道不正常吗?”

  虫儿有些着急道:“大姑,不是的,仙府真的很危险,不是不得已真的不能进去。”

  “算了。”庾庆大幅度摊了摊双手,就此打住,然后大手一挥,不提这事了,直接转了话锋,“前辈,天亮后,我们可能就要出发了,看能不能找到仙府入口,你是先回去准备一下,还是留在这里等着跟我们一起出发?”

  阿琅大姑想了想,“都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留在这的话,没问题吗?”

  庾庆很干脆道:“我来安排。”

  回头示意牧傲铁继续之前的吩咐,去找苏秋子他们,牧傲铁点头离去。

  道道垂纱的屋内,盘膝打坐,貌似疗伤的小师叔睁开了双眼,神情略显无奈。

  他本意是想以音字诀联系虫儿,告诉她,通知庾庆他们立刻撤离琥珀海的事可以放弃了,谁知却恰好听到了这一连串的对话。

  他知道,此时此刻,对虫儿见心见性的终极考验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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