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浪:“青爷放心,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没柯密那么大的胆子,有冥僧在,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柯密也只是让她暗中盯着你们观察。”
“行,有什么变故及时联系我。”
青牙扔下话,见对方没什么其他事,就立刻转身离开了,急着回去。
事情确实有点重大,要不要通知大家?他一路上带着满心的犹豫,主要是他跟庾庆的关系不好。
同行这么久,他算是看出来了,此行中的冥僧就是个阿弥陀佛的人,龙行云已经成了狗探花的跟屁虫,一行已经是以狗探花为主了。
他很想大吼一声喊醒大家,都吃错药了吧,凭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大头先一步回到了庾庆的跟前,南竹见状立马又半蹲半爬地凑近了。
庾庆顺手在坐下石头上施法抹平了一块,抹出了一层粉尘后,对大头伸手做了个请用的动作。
大头立刻蹦过去上手,如同写字般,歪歪扭扭地弄出了两个字。
字不好看是一回事,加上晚上光线不好,师兄弟二人脑袋凑在了一起仔细辨认。
“霍……浪。”南竹微声嘀咕了出来,旋即与庾庆面面相觑。
庾庆忍不住乐了,原来青牙是跟霍浪去碰面了,他能想象到,这绝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当时提醒的事生效了,青牙十有八九真把霍浪的家小给挟持了,这地头蛇干这种事还真是轻车熟路的顺手啊。
霍浪是跟着老邱的,他现在倒是有点好奇霍浪这个时候跟青牙会面能有什么事。
然许多事情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他在这等青牙的回来,结果青牙没等到,反倒先等来了阿琅大姑。
没什么多余的过渡和客气,阿琅大姑一来就凑到了他耳边低声报知情况,“抓了些舌头,问到了一些鲲的大概情况,那只鲲本就是行踪不定的,有时确实会潜入海中,其实也不用找,任何人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十天,十天之内肯定能看到它出现在空中的身影。”
“十天……”庾庆面露为难,几天都等不了,哪等的了十天,这打探到的情况跟没打探好像没什么区别。
阿琅大姑也明白这点,解释了一下,“此地一般人对鲲的情况,好像确实知道的有限。天一亮,我再飞远点四处找找。”
也只能是这样了,庾庆点了点头,“有劳大姑了。”
说这话的同时,他也瞅向了不远处一个晃悠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回来后的青牙。
青牙先到龙行云那边晃了下,然后会同几人一起到了冥僧那边集合,之后分出一人来,是凤官云,来了庾庆这,通知道:“探花郎,冥僧那边,青牙让你也过去一趟。”
庾庆笑了,看来那位青爷还在生自己的气,居然劳动了凤官云前来递话,问道:“大晚上的,什么事呀?”
凤官云:“不知道,好像说是掌握了一些最新的消息,说让你最好也过去听听。”
“好吧,青爷有命,不敢不从,那就去听听。”庾庆很好说话的样子起身跟了去,南竹和牧傲铁也立刻爬起同行。
到了冥僧跟前,一旁的青牙突然人五人六地指了南竹和牧傲铁,“你们两个,说你们呢,瞎凑什么热闹,谁让你们两个过来了?”
之所以召集几个主要人物密谈,就是怕人多眼杂泄密。
他甚至都不想叫庾庆来听,奈何事关重大,不知道这狗探花在折腾什么,龙行云那二货的脑子又进了水,缺根弦。
算是不得不召集大家来一起商量一下。
当然,扫南竹和牧傲铁的面子,其实就是扫给庾庆看的。
庾庆挑眉道:“我们三个共进退的,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都滚?”
青牙也乐了,人模人样地嗤了声,“我先说清楚了,我现在要说的是极为重要的情况,你若真不想听,恕不远送。”咔嚓捏碎了一颗花生往嘴里扔。
仗着自己有重要情报,确实摆起了谱。
“既然人家非要让我们脸上难看,那我们就走呗,不就是挟持了人家的家小做人质么。”庾庆不屑一声,转身挥手招呼两位师兄走人,“走,咱们亲自找那位打听去,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回头顺便提醒一下那位,他家小早就被人弄死了。”
南竹一乐,一手搭了牧傲铁的肩膀,一同转身走人。
其他人不知道庾庆啰嗦了个什么鬼,青牙的脸却绿了,还没嚼烂的花生直接咽下,开口骂道:“狗探花,你跟踪我?”
他才不信对方能掐会算。
庾庆回头给了冥僧一句,“大师,你都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关照他,是他自己不消停想找事,这没法处。”
“好了,来都来了,大家先放弃嫌隙,听听青牙要说什么。”
冥僧微笑着出声圆场。
好吧,庾庆也立马顺坡下驴,转身招呼两位师兄,“既然是大师开口了,我们岂敢有违。”
他也就是故意吓唬一下青牙,哪能真大晚上费时费力地去找霍浪逼问情况。
“嗯嗯。”南竹连连点头配合,终于和牧傲铁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冥僧身边。
阴着一张脸的青牙也没了理由再赶人,压低着嗓门把从霍浪那搞来的情况转述了一遍,他只说是自己的线人传递的消息,没说出是霍浪。
事情确实很重大,众人皆面色沉重了起来,蛊魔柯密这个人物的再现反倒被抛到了脑后,他们的行踪被盯上了,僵局一旦打破,云鲲收拾了三大势力那边,只怕立马就要扑向这边。
脸色最难看的是庾庆,顾不上其他,直接转身飞掠而去,回到了自己那边,在安邑和苏秋子等人诧异的目光下,飞到了树上,招呼上了三足乌小青去了古老巨树之巅。
避开了旁人的耳目,他迅速交代了重要情况给小青,让小青迅速返回之前跟向兰萱分别的地方,找到向兰萱留下的路标,找到向兰萱通报情况,让向兰萱赶紧应对或跑人。
事情紧急,他要求小青要快,为此派出了大头一起跟去配合,一旦有变,也争取能有一个可以回来通风报信。
做完了这些,他还不放心,又迅速返回了冥僧身边,让青牙和龙行云几个先回避一下。
那几位自然是不愿意,好在冥僧还挺配合庾庆的,亲自开口屏退了几人。
庾庆这才吐明了用意,希望冥僧能跟他一起走一趟三大势力那边,去救人!
他怀疑三大势力那边已经出事了,现在派小青和大头去联系向兰萱可能已经晚了,毕竟时间差摆在这,柯密指派梨花来此前就要行动了,梨花他们辗转到这里,一番折腾后消息才到他们手上,时间隔的太久了。
现在只能是抱两个期望,一是柯密没那么容易得手,二是因为人太多,就算云鲲动手,也免不了有漏网之鱼。
那个漏网之鱼他自然希望是向兰萱。
尽管知道自己去了可能也没什么用,可他还是抱了万一的希望,万一向兰萱陷入绝境需要帮助呢?
还有,也是他最担心的,小青和大头能不能顺利找到路标。
顺着路标找可能有点慢,而他完全可以先弄清向兰萱他们的具体位置,然后直接飞去过去,兴许能抢点时间。
他说服冥僧的理由是,向兰萱已经猜到了冥僧可能才是那个真正掌握了进出法门的人,一旦向兰萱落在了云鲲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理由的原因,总之冥僧答应了陪他走一趟。
庾庆请他稍等,回头又去找了阿琅大姑做安排。
他本想将阿琅大姑一起给带去,多个高手,多一份保障,然又不可能将这里一大群人全部带着飞走,这些人留下的话,边上还有梨花虎视眈眈,梨花一旦发现冥僧走了,会不会动手谁知道?
有阿琅大姑在,一旦梨花动手,起码阿琅大姑能掩护南竹这些人撤离。
庾庆刚做完交代,便被南竹和牧傲铁拉到了一旁。
南竹可谓咬牙切齿道:“老十五,你疯了吧,没人请他们来,是他们自己要跑进来找死的,你这个时候冲过去为他们冒险不值得,懂不懂?”
知道两位师兄不会放任他去冒险,庾庆干脆挑明了,“其他人我不管,我要保的是向兰萱!”
南竹瞪眼道:“为什么?跟冥僧说的那理由吗?怕个屁呀,云鲲翻脸,这里面就不能呆了,赶紧让冥僧开启仙府大门,我们先跑吧!只要我们出去了,向兰萱泄密了又能如何?”
庾庆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冥僧能开启大门的事,是向兰萱告诉我的,也是她促成冥僧留在我们身边的,她也知道了云鲲的身份,是她故意将云鲲带在身边帮我们引开的,为的就是我们事后能顺利出去。别人我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一把推开他,“让开,别耽误时间!”
说罢就飞身跑了,跳到了冥僧那边,两人很快冲天飞走了。
两位师兄跳到了高高树顶上目送,南竹气得抓了把树叶胡乱撕烂,“太师叔和师父为个阿节璋,如今老十五又要……这玲珑观的一群蠢货真是气死我了!”
第1086章 情况紧急
月色不错,便于晚上干活。
光头佬收集了一大堆干草,也坐在了干草堆里,卖力地搓着干草,将编织的草席一点点扩大。
他不时抬头看看半山腰方向,也就是向兰萱等大佬们聚集的方向,不时能见到那些人在指手画脚,似乎偶尔会有什么争执。他本想靠过去干活的,然而那边突然不让靠近了,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让不相干的人都老老实实在山脚下呆着,貌似在商议什么大事。
月色也确实容易让光头更显眼,站在另一边拐弯处山脚树下的老邱,隐约看到了那颗光头,虽看不清面目,但结合灵虫的指认,他已经能确定那就是云鲲。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接近云鲲?
他能闯过重重明哨和暗卫摸到这里,已经是想尽了办法,费尽了心思。
眼看目标就在不远处,怎么靠近却又成了个问题。
他现在穿的是一身大业司人马的制式蓝衣裳,自然是从一名大业司人员身上剥下来的,也确实是胆大,靠着这一身装扮,或潜行,或明晃晃,擦着大业司和司南府警戒范围交界处摸了过来。
偶有蹦出的大业司暗哨拦住他问话,他糊弄不过去,就直接动手给悄悄放翻了。
此时他公然站在这里,在司南府和千流山人员看来,都以为是大业司的哨卫,其胆大可想而知。
实际上也是因为寸步难行了,能悄然摸到这里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想再迈出一步都是难之又难。
眼前是三大势力人马的中枢地带,人员太过密集了,想潜行过去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鲲此刻就在大业司人马的集群中,他明晃晃走过去也不合适,这一身装扮可以迷惑一下千流山和司南府的人,却不便直接闯入大业司人群中,不找到合适的机会,生面孔很容易被认出或被怀疑。
问题是,大家如今身处异域,警惕性都很高,他这生面孔一过去十有八九会被盯上。
脱掉身上衣服,换司南府和千流山的服饰过去?经他长久的仔细观察,发现也行不通,其他势力的人一到大业司的驻扎区域,立刻会被拦下来盘问,他经不起盘查的。
穿杂服以乌合之众的身份闯过去也不行,那些乌合之众明显都在管控中,未经允许,根本就不让随意走动,他只要敢那样走出去,不管哪家的都要立马拦下他盘查。
他真想直接跳出来跑云鲲跟前挑明,问题是不知云鲲会不会第一时间相信他,也不知道云鲲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搁这装孙子,还有那个有人能直接打死阿蓬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搞错了?
直接硬来的话,云鲲若不能第一时间出手支持他,他是要面临被围殴打死的风险的。
已经到了这一步,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确实有些头痛了,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目光到处乱瞄,寻找可能的破绽。
山腰上的大佬们也争论了好久,先是逼问向兰萱到底有什么企图,向兰萱死不承认,咬死了只是想观察确认。
她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为了探花郎那边打掩护。
折腾了好久后,一伙大佬不管信不信,暂时都拿向兰萱没办法,除非动手,当着云鲲的面动手?那还是算了吧。
窗户纸既然已经捅破了,大家没办法再装下去了,只能面对现实,身边藏了个这么恐怖的家伙,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云鲲潜藏在大家身边到底想干什么,也许可以继续这样糊弄下去,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可以慢慢观察,可是真能慢慢来吗?
要么就是想办法接触云鲲,探探他的口风,看有无合作的可能,或者说是让他们有获利的可能,寻觅仙缘,也是那几位半仙让他们再次冒险进来的原因。
这办法有个大麻烦,一旦试探了口风,就有可能摊牌,他们承受得了这样的后果吗?目前已知的云鲲,残暴变态。
再就是趁云鲲不知情,大家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来对付他,以有心算无心,干脆解决掉这个麻烦和风险。
可这个办法本身就是个充满了巨大风险的办法,双方的修为差距太大了,什么办法才能干翻云鲲这种高手?
实力到了一定地步,本身就能规避掉许多宵小手段。
他们因此也是左右为难,迟迟商量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起码要拖十天……”找不出稳妥办法的蒙破喟叹一声。
这同样是大家头疼的地方,外面那三位半仙将开启大门的日期定在了第十天,若非如此,他们现在就能牺牲一些人先把云鲲给引诱开,然后他们趁机逃出仙府,再也不进来了。
众人嘘长叹短之际,刍武又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腰部,里面有一只随身携带的铁罐子。
乌乌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四洞主的异常,已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次如此,之前还顾虑边上外人多,有什么话想回头私下再说,此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刍武默了一下,看向四周道:“今晚上不知道怎么了,那两只本已经老实了的虫子,又闹得有点欢了,根据之前在门外船上的反应来看,我怀疑那魔头有可能也在这一带。”
蒙破不满道:“什么魔头?刚还说向兰萱这娘们,回头你们也开始打哑谜了,大家再这样下去,没办法再联手了。”
略默的乌乌开了口,事到如今,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的,挑明道:“那个码头仓库的老邱,你们也在盯着,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当年的蛊魔柯密。”
“柯密?”一旁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
仇峡:“这怎么可能,柯密不是早就死在了大圣的手上吗?”
乌乌:“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想查明原因。”
向兰萱皱眉道:“这恐怕有些不对吧,我若没记错的话,之前在外面的海船上,他跟丁甲青就在同一条船上,如果你们早就知道了他是柯密,丁甲青能再让他跑第二次?还是说,你们另有什么打算不成?”
旁人皆微微点头,皆盯向了乌乌和刍武。
刍武叹了声,“这事其实怪我,当时同乘一条船,就是针对柯密去的,结果那厮趁着大圣和文曲交手掀起的巨大动静,果断跳船跑了,我当时的注意力也被打斗给吸引了,竟又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说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仇峡捋须道:“若真这样的话,一次逃掉还能说是运气,能再次从大圣的眼皮子底下脱身,那可就不是能用运气来形容的了,这魔头绝不简单。”他环顾四周,“他就在这附近,你能确定吗?”
众人也都打量起了四周。
突然,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文曲抬头看向了夜空。
几位谈话中的大佬亦陆续抬头。
正在卖力编织草席的光头佬也扭头看向了上空,看到了一只盘旋飞翔的鸟,手上搓草绳的动作略停,瞳孔略缩。
因他认识那只鸟,这不是那位探花郎的青鸟吗?
蒙破咦了声,“这是探花郎养的那只三足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