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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 第474章

秦将 起飞的东君 4720 2024-03-23 01:33

  六千?

  一万?

  拥有的女人数量太多,始皇帝已经记不住了。

  到了现在的年纪,他对于女人并不是很感兴趣,经历太多之后,也就那样。

  在胡亥之后,他很久都没有再有儿子了。

  始皇帝的心中只有秦国,只有这个天下。

  在赵佗还没有造出纸的时候,他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每天不处理完核定重量的文书,他是绝不会安寝的。

  现在有了纸这种好东西,大大减轻了文书的重量,让批阅变得更加轻松和方便,以前需要一整天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半天就能完成。

  但同样的,因为纸张的出现,他所需要处理的任务数量也多了好几倍。

  始皇帝发现纸张办公的好处后,在赵佗北伐的一年里,各种大大小小的造纸坊就在秦国各郡县铺开,由各地工匠、隶臣妾不停的制造出数量巨大的纸张。

  郡、县各级官吏皆用纸张办公,大大提升了行政效率,原本因竹简运输不便,且记字不多的缺点导致各地官府上报咸阳时,对事情多有省略。

  如今因为纸张轻便,且记字数量多,让各地上报的事情大大增加,翻了以往好几倍。

  再加上大军外出征伐,四方开战,各地修建驰道直道,还有什么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等种种正在施行的政策,整个国家每日汇总到中央的信息,是十分巨大的。

  始皇帝又是个“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的主。

  天下初定,事情繁多,他必须要无比的上心才行,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始皇帝的工作模式自然和以往又有了不同。

  他现在已经不再按竹简的重量来计算工作量,而是按工作时间来计算。

  每天五个时辰,也就是后世十个小时的批阅文书时间。

  然后再加上朝会、巡视、接见臣子等种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他每天还是得忙到半夜,哪还有什么宠幸女人的想法。

  时间一久,这类心思也就淡了。

  只是现在跪在他面前的月氏贵女苏迦莎,却又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难得的引起他的注意。

  高鼻深目,发丝微卷。

  挺立的五官让整张脸有种独特的美感,草原风霜锻造出来的健康肤色,相比宫中女子的白皙也显得十分奇特。

  特别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让人看上一眼就很难忘记。

  哪怕始皇帝贵为天子,见过无数的女子,塞外胡姬也看过不少,但从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女人。

  苏迦莎跪拜之后起身,然后就感觉到皇帝的注视。

  他是大秦皇帝。

  整个秦国的主人,一声令下便可征召百万之师,踏平天下任何一个角落。

  在这种权势的加持下,他的目光带有非常慑人的压迫感,哪怕苏迦莎性格坚毅,依旧被看的头皮发麻。

  她入咸阳时见过皇帝那宏伟壮丽,如同天阙一般的宫殿,为之深深慑服,认为那是奇观神迹,十分敬慕。

  但现在,她脑袋里想到的却是曾经听过的,皇帝的宫殿里全都住着来自各国的女子。

  她们是皇帝的女人,数量成千上万,住在华丽的宫殿里,每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唯一的期待便是等待着皇帝的宠信,唯一的目标,便是为皇帝生下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苏迦莎打了个颤。

  她是草原的孩子,是本该奔驰于草原之上的骏马,飞翔于天宇之间的鹰隼,被困在宫殿中豢养的金丝雀,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更别说,她的心中,有比眼前这个皇帝更有吸引力的人。

  苏迦莎硬着头皮道:“不知陛下召臣妾前来,有何吩咐?”

  始皇帝却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你有些紧张?”

  苏迦莎低首道:“臣妾乃草原夷人,初入大秦,面见至尊,为陛下神武所慑,自是十分紧张。”

  始皇帝笑了笑,又道:“你的秦语说的不错,礼仪也颇有姿态,如何学来?”

  苏迦莎道:“臣妾自小仰慕大秦风化,每有秦地商人来月氏交易,臣妾便会向他们求教,曾以重金求一商人为臣妾师,故而能言秦语。至于礼仪,是前来咸阳的路上,臣妾怕面见君王失礼,故向上将军所求教。”

  话到最后一句,苏迦莎眼中闪过一抹柔和和追忆之色。

  始皇帝微微颔首,转而嘴角微勾,有些戏弄的开口:“武功侯之前上书,曾言你颇有智计,就连为间于匈奴的计谋也是你想出来的。你既然如此聪慧,可知朕召你前来何事?”

  说着,始皇帝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体,似在欣赏这异族美人的姿态。

  但苏迦莎这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面对这目光,反倒不再紧张了。

  她左右打量四周。

  注意到这处偏殿并非皇帝睡觉休憩的地方,周围还有垂手的宦者侍立。

  然后,她又看到皇帝身前大案上的卷起来的厚厚的缣帛。

  苏迦莎深吸口气,想到她在向赵佗学习礼仪的时候,还曾问过上将军,如何能得皇帝之用。

  上将军当时想了想,说道:“皇帝喜欢有用的人。有能力,加上忠心,便能得皇帝重用。”

  想到此处,苏迦莎心中已是安定下来。

  她向皇帝一礼,但并没有回答皇帝提出的问题,反而自顾说道:“大秦是东方世界的主人,陛下是九州的至尊皇帝。但在西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土地与国家。”

  “据臣妾所知,在我们月氏所占领的土地再往西,有乌孙国,其国游牧,实力略逊于月氏。”

  “自乌孙西向,则还有一片更加广袤的土地,其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其地虽有沙漠相交,但亦广大富饶,中有小国林立。”

  “如楼兰、婼羌、精绝、莎车、龟兹……”

  听到这一个个名字,始皇帝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感觉到一股欲望在身体中升腾。

  他没有打断苏迦莎的话语,继续听着。

  “臣妾虽是贵霜翕侯之女,但母亲是来自大宛(yuān)的王族,故而与其他月氏人面目不同,正是因为体内有大宛的血统。”

  苏迦莎平静道:“臣妾母亲曾言,大宛乃西土大国,其人口数十万,属邑七十余城,富有丰饶,其俗耕田,食稻、麦。更出产有宝马,其马能汗血,日行千里而不颓。”

  听到此话,始皇帝已是热血沸腾,那股欲望再也忍耐不住。

  他猛地将案上卷起来的缣帛铺展开。

  然后盯着苏迦莎,沉声道:“你过来。”

  “到朕身边来!”

  殿外,武功侯赵佗已经是到了门口。

  第六百一十五章 :拒绝皇帝

  “是偏殿,不是寝宫啊。”

  赵佗站在门口,微微点头。

  他隐约能猜到皇帝在庆功宴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他和苏迦莎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宦者传令后,赵佗在殿外脱下鞋履,走了进去。

  刚进殿中,他就看到始皇帝正坐在华丽的帝榻上,低着脑袋,认真注视着案上展开的缣帛。

  苏迦莎则是跪在地上,半倾着身子,手中握着一杆笔,像是在缣帛上写画着什么。

  赵佗眨眨眼,这模样像极了家长监督小孩子写作业的场景。

  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过来,那长长的铺展在案上的是一幅地图。

  苏迦莎正用笔在地图上画着东西。

  始皇帝观看的模样十分认真,目光随着苏迦莎的笔转动。

  赵佗默默站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苏迦莎放下手中毛笔,说道:“禀陛下,这就是臣妾所知,月氏以西的大概情况。不过臣妾并未去过这些地方,多是听族人以及来往的商人所说,这个地图应该和实际情况有所差异。”

  秦始皇点了点头,有差异才正常。

  他盯着苏迦莎最后停笔的地方,问道:“你所言之大宛,距离我大秦当有多远。”

  苏迦莎略微思索,道:“约万余里。”

  始皇帝眉头皱了起来,他手指在案上轻轻叩动,嘴里低语道:“万余里啊。”

  万里之途,在当今这个时代,可以说得上是极其遥远的距离了。

  而且听苏迦莎说,这上万里的路程里,可是有不少地方是大漠、戈壁之类,并非通途。

  不过始皇帝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西域之人能从彼处来,大秦的军队自然能往彼处去。

  他抬起头,看向垂手立在殿中的赵佗。

  “臣赵佗,拜见陛下。”

  赵佗忙行了一礼,不管他爵位如何,见自己这位皇帝岳丈,礼数是必须到位的。

  始皇帝笑道:“武功侯,你到朕这边来,看看这地图。”

  “唯。”

  赵佗应了一声,迈步上前。

  苏迦莎侧首相视,见到赵佗的身影,眼中多了一丝安定。

  赵佗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目光落在案上铺开的地图上面。

  大秦居于地图正中。

  在秦国三十六郡外,东北有标记东胡、朝鲜等字样,南边则有西南夷和越人。

  被赵佗刚刚打下的河南地、阴山等区域也被笔圈了起来。

  上面写上了北地、九原等郡的名称,竟是已经将那片广袤的土地做好了规划,一部分划归北地郡,一部分为九原郡。

  不过这些地方,赵佗只是瞥了一眼,目光扫过大河以西的月氏所在,落到了更西边,由苏迦莎所写的那些国家的名字上面。

  乌孙、楼兰、精绝、龟兹(qiū cí)……

  一直到最西边的大宛!

  地图画的有些草率,赵佗看的也马马虎虎,并不知道画的对不对。

  毕竟他也只听过什么乌孙公主,精绝女王之类的故事,那地方小国林立,具体的哪个国家谁在谁边上,怎么可能记得住。

  不过赵佗很清楚,这些国家所在的地方,就是后世常说的西域。

  那里,是华夏与西方沟通的必经之路。

  就在赵佗打量地图的时候,始皇帝激动地心情已经平息下来,目中却浮现了一抹坚定。

  他为什么会在庆功宴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苏迦莎叫过来。

  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美貌让他产生了欲望,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宠幸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叫赵佗过来干什么?

  始皇帝对女人的兴趣并不大。

  对他来说,之所以如此着急,主要是因为苏迦莎的月氏贵女出身,可以给他带来西边世界的信息。

  在此之前,他曾通过零星的渠道,知道在月氏的更西边,还有一片非常广袤的土地,但具体是什么样子,他却无从得知。

  他对此颇为渴望。

  始皇帝伸手解下腰间的一块玉饰,放在地图上的那片地方。

  “武功侯,可知此玉来自何方?”

  赵佗一怔,见那玉洁白如膏脂,在摇曳的灯火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好玉!

  赵佗好歹是贵族出身,自是有些见识。

  再加上现在皇帝将这玉放在西域的地图上,哪还不清楚答案。

  他应道:“敢禀陛下,此为昆山之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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