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从旁边树林呼啸而来,专门猎杀试图偷袭秦怀道三人的土匪,这让三人压力大减,追着土匪砍杀。
这帮土匪失去了彪形大汉指挥,乱成一团,人多优势没能发挥出来,一会儿功夫地上躺下三十几具尸体,其中十来个是中箭而死,薛仁贵一次三箭,杀人效率快的让人胆寒。
这时,程咬金三兄弟从背后冲杀上来,用的都是马槊,一扫一大片,端是凶悍,这帮土匪哪里挡得住,瞬间被杀破了胆,掉头就跑,冲向木屋而去。
秦怀道感觉眼前一空,看着鸟兽散的土匪有的惊讶,这战斗力和死士比差太多,比王家那拨土匪都差,长刀一震,喝道:“随我来!”
众人紧随秦怀道冲进村,就看到土匪一个个冲出木屋,手里拿着包裹准备跑路,秦怀道喝道:“尉迟兄弟,你俩去守出口,程家兄弟跟我杀。”
“喏!”几人轰然领命。
秦怀道冲上去,一刀砍翻一人,飞起一脚踢飞一人,就看到程处默三兄弟冲杀上来,马槊一劈,一刺,一挑,一人干翻一人,干净利落,秦怀道担心三人杀疯了收不住手,被人冷箭偷袭,赶紧喝道:“跟紧我,别冲!”
三人赶紧停下,回头看向秦怀道有些不解,打仗不就应该一鼓作气?
秦怀道也不解释,路口有尉迟兄弟堵住,加上隐藏的薛仁贵在,谁也跑步了,至于从别的地方上山,天寒地冻,那是找死,一马当先冲到一个木屋前,飞起一脚踹开,迅速闪避,防止冷箭。
见没有想象中的冷箭后秦怀道小心探头一看,里面没人,地上烧着堆小篝火取暖,烤着食物,秦怀道马上排查另一个房间。
程处默见大批土匪要跑,着急地说道:“兄弟,他们要逃走了?”
秦怀道见程处默没理解自己的战术意图,只好解释道:“别急,让他们跑出去更好,暴露的土匪是送死,躲起来的才可怕,两人一组,一家家排查,不能遗漏,踹门后闪开,小心里面藏着冷箭。”说着冲向下一个房间。
程处默看看路口方向,尉迟宝林两兄弟已经堵死,确实出不去,另一侧由薛仁贵和罗章在,也跑不了,除非走后山,后山是密林,逃走并不难,提醒道:“秦兄弟,不少土匪去了后山,追不到。”
“怕什么,地上有雪,人过留痕,能逃到哪儿去?”秦怀道解释道。
“咦,有道理,处亮,跟着秦兄弟,处弼,跟着我。”程处默反应过来,冲到一个房间门口,一脚猛踹过去,就要往里面冲,就感觉身后有人拉了一把,差点摔倒,就见一支箭呼啸而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跟你说了小心冷箭吗,着什么急?”程处弼提醒道。
“直娘贼,不许跟我争。”程处默大怒,猛冲上去,马槊脱手而起,如神龙入洞,带着呼啸声冲进木屋内。
“啊――”一道惨叫声响起。
程处默冲进木屋,很快出来,马槊上满是血,脸色铁青,显然被刚才差点中箭气坏了,如一头发狂的猛虎扑向另一个木屋。
“稳着点!”程处弼担心地喊道,赶紧跟上去。
秦怀道听到喊声吓了一跳,见程处默冲到一个木屋门口,并没有冒失地往里冲,松了口气,对程处亮说道:“我踹门,你留意观察,有机会就冲杀。”
“明白!”
第178章 :意外消息
树林里。
薛仁贵张弓搭箭,目光微凝成针芒状,死死锁定前方村口被堵住的土匪,尉迟宝林兄弟俩正大展神勇,死死挡住,脚下堆满了尸体。
“咻咻咻――”
又是三支箭矢呼啸而去,撕裂虚空,如三道流光狠狠没入三名土匪体内。
下一刻,薛仁贵从旁边箭壶里又抽出三支箭,同时扣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箭,顺势将弓拉满,根本不用多瞄,果断出手,又是三支箭呼啸而去,将三人扑倒在地,哀嚎连连。
冷静,果决,精准!
旁边,罗章看得心痒痒,恨不能冲上去厮杀,但不敢违背秦怀道的安排,见箭壶里的箭快用光,赶紧打开布袋,从里面取出一些箭放进箭壶内,就看到一侧有十几人冲过来,赶紧喊道:“这边有人过来。”
无形中,罗章成了狙击手的观察手。“”
薛仁贵瞥了一眼,没一个有弓,过来还要一会儿,并不在意,继续张弓搭箭射杀前方村口土匪,减轻尉迟兄弟压力。
拿箭,拉弓,射箭,动作行如流水一般。
这一刻,薛仁贵如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一次三杀,无一落空。
罗章见冲上来的土匪近了,拔出刀说道:“我去练练手。”
“快没箭了。”薛仁贵说了一句,又拿箭拉开弓。
罗章一看还真快用完,这也太快了,赶紧拿出一大把箭放入箭壶,一看那帮土匪更近了,手痒的不行,猛冲过去,如下山的猛虎。
这帮人以为弓箭手近战不行,好欺负,没想到有人守护,还来势凶悍,一人吼道:“兄弟们,杀过去,砍死他们才有机会活命。”
“杀――”
十几名土匪一拥而上。
罗章一看这架势更兴奋了,另一手拔出狗腿刀,一长一断,一个虎跳而下,挡住众人前面,长刀猛劈,吓得刚才说话之人赶紧举刀格挡,两把刀狠狠撞击在一起,火星四溅。
狂暴的力量压的这名土匪当场跪下,手表被震的直发抖,罗章另一手的狗腿刀如毒蛇出击,狠狠没入对方咽喉,学着秦怀道顺势一切,拔出,一气呵成,长刀也砍向另一人,双手配合,招招绝杀,凶悍无比。
转眼间,罗章干掉好几人,其他土匪一看罗章这么猛,吓得纷纷散开,逃窜而去,罗章猛追上去大呼酣战,浑然没有发现有人冲向薛仁贵。
薛仁贵一心两用,早已发现,冷笑一声,并没有在意,等靠近了些,猛地拔刀冲下去,宛如战神附体。
这一刻,这几名土匪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最愚蠢的决定,这哪是弓箭手,明明是杀神,赶紧跑,但已经晚了。
薛仁贵轻松砍翻几人,匆匆返回远处,看着快要空了的箭壶忽然有些明悟秦怀道安排罗章协助的意图和好处了,不用担心被人偷袭,不用担心用完了箭没人帮忙拿,只需要专心射杀,将弓箭手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原来,弓箭手还能这么使用?”
“如果是大规模弓箭手偷袭,这么做岂不是杀伤力成倍增加?”
……
村子里,秦怀道等人将木屋全都排查完毕,将藏着的三十几人猎杀后冲出来,见土匪杀不出村口正返回,像是要从后山跑,但所剩不多,四人一拥而上,将人堵住,猛砍猛杀。
土匪哪里挡得住?丢下大半尸体乱跑,行不成有效反击,秦怀道一声令下,大家散开,各自为战,继续追杀。
尉迟宝林兄弟俩追上来,浑身是血,秦怀道吓了一跳,问道:“没事吧?”
“没事,这帮混蛋的。”尉迟宝林浑不在意,冲上去追杀。
秦怀道停下来,见一侧山林里薛仁贵和罗章也追上去,剩余土匪不足为虑,见不远处一人穿着比其他人好,看着像个头目,起码身份不是普通土匪,便走上去,踢开对方旁边兵器后问道:“叫什么?”
“呸,敢动我们,等着报复吧。”
“嘴还挺硬,是崔仁师让我们来杀你们的,因为你们暴露了,必须灭口,懂吗?”秦怀道胡诌道。
“不,这不可能。”对方脸色大变。
“老子用得着对你一个将死人之撒谎?”秦怀道故意说道。
“不――你撒谎,我们对崔家忠心耿耿,替崔家做了这么多事,崔家也还需要我们,怎么可能。”对方不相信地喊道。
秦怀道继续刺激道:“崔家需要你们,笑话?”
对方情绪激动起来:“不是说好等雪化路通后,让我们盯着子午道,不让汉中一粒粮食从子午道进入长安吗?前段时间才送来的消息,杀了我们谁来干,你们吗?对,一定是你们,崔家好狠毒,告诉我为什么要灭口,我们并未暴露。”
“年后拦截子午道粮食?”秦怀道一怔,猛然意识到这背后恐怕有阴谋,如果长安粮价平抑不下来,年后又没有粮食进入长安,粮价就会继续涨一段时间,看来,崔家这是想拉长粮价上涨周期,造成长期缺粮,狠狠捞一笔。
“就不怕民变?”
“还是说民变也是其中一环,有更大阴谋?”
想到这儿,秦怀道脸色大变,喝问道:“为什么拦截粮商?”
“老子怎么知道?就算知道,老子凭什么告诉你?”对方说道,声音有的虚弱,痛的脸色惨白如纸。
“告诉我,给你个痛快。”
对方清楚自己活不成了,以为是真被崔家灭口,否则谁能找到这个隐蔽的小村庄?怨恨地说道:“好,崔家不仁……首领喝多了说……说过一嘴,好像是配合长安什么计划,具体……具体不……清楚,杀……了我吧。”
声音虚弱,却透着几分被人抛弃的悲凉和不甘。
秦怀道看看对方伤口,伤了大腿动脉血管根本救不活,一脚踢在脑袋上,脖子都被踢断,当场毙命,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果然有别的计划,崔家想干什么?还是说有更多的人在谋划什么?
必须尽快回去,自己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朝廷还在,世家行事有顾忌,不敢暴露实力全力一搏,真要是天下大乱,都没了顾忌,不说躲起来的王家,单一个崔家自己都未必能挡住,必须阻止。
到底是什么阴谋?
秦怀道暗自思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第179章 :豫章告状
寒风呜咽,雪花飘飞。
灰沉的天空变得压抑,沉闷,几多雪花洒落在秦怀道的眉头上,侵入肌肤,透着几分寒意,不远处,追杀出去的几人正返回来。
战斗已经结束。
秦怀道将意外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提醒大家回去后跟家中长辈说一声,多些小心,程咬金管着禁军南衙,尉迟恭管着禁军北衙,只要两人盯死,不犯错,就谁也翻不起浪花。
之后,秦怀道话锋一转:“兄弟们,咱们来一是斩断崔家爪牙,二是发财,刚才排查房间及时,财物没有被破坏,大家散开,打扫战场,天色将晚,留下来休息一晚,恢复些体力,明天一早返回如何?”
“没问题。”众人纷纷赞同道,这一路过来都累的不轻,也冷得有些扛不住,确实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
“搜查房间时注意点,小心有人诈死,也查仔细些,看能不能找到些信件之类。”秦怀道提醒一句,朝村子走去。
大家行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大家在一个木屋汇合,将打扫到的战利品堆积在一起,十大麻袋铜钱,还有一小袋金饼,总价值二万三千六百贯,五十头骡马,五十匹战马,还有六十头毛驴,这又是一笔财富。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还有十几袋名贵药材,价值不菲,估计是洗劫某个经过子午道的商队所得,还有不少粮食,熏干的肉,可惜没找到书信之类。
大家在木屋里围着篝火坐下,吃着烤肉,聊着天,猜测崔家到底是什么计划,可惜情报太少,猜不出个所以然。
门外,雪更大了。
……
甘露殿。
房玄龄应召匆匆而来,脸色有些憔悴,一双眼睛通红,李二让人赐座后说道:“已经三四天了,还是找不到怀道那小子?”
“臣能找的地方都找过,没能找到,也没人知道去了哪儿,程家三兄弟和尉迟家两兄弟也找不到,估计是一起去做什么事,只是,这天寒地冻,道路结冰,他们能去哪儿?”
李二也想不通会去哪儿,一脸疑惑,伸出手烤火,一边说道:“难不成有不得不去的重大事情?先不说这小子,说说粮食的事,居然和朝廷对着干,恶意收购,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圣上,实在不行就只能提高收购价,现在给的是五文,如果提到十文,臣看他们拿什么争?不过,这么一来成本大增,不知道怀道能否承担的起?要不朝廷将多出部分承担起来?粮价一日一涨,不压下去会出乱子。”房玄龄赶紧说道。
李二有些烦躁地说道:“爱卿,非朕不同意提高收购价,而是有不少人忽然弹劾怀道,说朝廷公器私用,与人谋利,都被朕压着,要是朝廷再承担一部分成本,那就是亲自下场,与民争利,朝野恐怕都会震荡。”
房玄龄何尝不知道,但没别的办法,气的脑壳痛,愤恨地说道:“这帮混蛋,简直泯灭人性,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真要是出了乱子,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不行,他们越是这么做,朝廷越要阻止。”
“爱卿想到办法了?”李二追问道。
房玄龄说道:“臣寻思着只能涨价,不用一次性提高,一天涨一次他们会跟着涨,作用不大,上午涨一次,下午再涨一次,彻底打乱他们计划,让他们反应不过来,多出部分成本回头臣来跟怀道解释,怀道识大体,心怀百姓,能理解朝廷难处,以后找机会补偿便是。”
“也好,不少人在看朕的笑话,这场争斗不能输,另外,朕让百骑司那边加大寻找力度,一定要找到怀道。”李二郑重说道。
这时,内侍王德进来:“圣上,豫章公主求见。”
“她来干什么?不是说朕的兕子服药以后好很多了吗?宣进来。”
很快,豫章公主进殿,行礼后气愤说道:“父皇,儿臣要状告太子哥哥。”
“嗯,太子怎么了?”李二有些懵,居然不是兕子有事。
房玄龄不想参与皇家事,赶紧起身说道:“圣上,臣先行告退。”
豫章抢着说道:“房相公不急着走,此事与怀道哥哥有关。”
“怀道?他……太子?发生什么事了?”房玄龄一惊。
李二也脸色微变,想不明白两人有什么事,催问道:“说吧,什么事?”
“父皇,太子哥哥让人去同官县拉煤,煤是怀道哥哥的,儿臣听说怀道哥哥同意给太子,但要求和四哥一样,一车一两银子,四哥可是给了银子,但太子哥哥不同意,让人去抢,第一次被人赶下山,第二次带更多人上去,连太子卫队都出动了,怀道哥哥的人没有再阻拦,任凭他们拉了几天,一文钱都没给,他可是太子,储君也是君,怎能抢臣子东西?”豫章气愤地说道。
房玄龄一怔,打量着豫章不语,眼中闪烁着诧异。
李二也看着豫章不语,心中有些痛,仿佛养了多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豫章见两人不说话,顿时急了,继续说道:“父皇,您倒是说句话,这事要是传开,皇家脸面也跟着丢尽。”
“行了,退下吧,此事父皇会处理。”李二冷着脸说道。
豫章看到李二严肃的表情,不好再说什么,撅着嘴离开了。
李二目视豫章背影,心情复杂,久久不语。
房玄龄看了李二一眼,作揖说道:“圣上,臣告退。”
“爱卿,怀道可有婚配?”李二忽然说道。
“臣未曾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