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何力伟道。
“夜里睡觉有没有盗汗的情况,就是睡着之后醒来会发现身上很粘稠,醒了之后反而不流汗了?”陆九问。
“太对了,陆医生,我这啥病啊?”何力伟感觉陆九说的每一条都特别的准。
陆九奇怪地看着何力伟,“这个月内,有没有去什么不正规的场所?或者是接触过从事不正规行业的女性?”
呃……
何力伟面容一滞。
这啥意思?
难道……
何力伟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瞳孔骤缩,背后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下一刻,他咬紧牙关,低声道,“陆医生,我该不会是得了……艾滋病吧!?”
陆九瞧见他那害怕的样,倒也没有笑话他,“按照西医的标准来的话,确实是艾滋病无疑,你身上是不是还起了红疹子,最近总犯恶心,想吐,关节也会莫名其妙疼?”
陆九的话,彻底让何力伟没了半点侥幸心理。
他害怕地抓住陆九的手,“陆医生,我该怎么办?我,我就这一次啊,妈的,那女人真该死啊,我明明戴了的……陆医生,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还不想死。”
还真去了啊!
陆九见何力伟一派热证,便已然确定了他患的是艾滋病,只是他没那个闲工夫在每个患者身上都问一遍五脏。
所以对于何力伟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病,陆九也顶多是猜测一下。
毕竟这个病,在没有输血的情况下,男人要的也只有一个,哦不,两个途径。
要么被女人传染,要么被男人传染。
“放心吧,艾滋病死不了,没必要紧张。”陆九道。
对于嫖娼行为,陆九不是法律工作者,自然是无法对他进行审判。
而这种行为嘛,就算是法律也不会判他死刑。
所以,陆九只能是在道德上谴责一下他,该治的病还得治。
“死不了?”何力伟疑惑地看着陆九,“可是,不都说艾滋病是绝症,根本没有药能治吗?”
陆九笑道,“中药还是能治的,我先给你开一剂白虎汤,吃完后你身上的热证如果消了,不再动不动就发热,病自然就好了一半。”
“放心,艾滋病晚期都有治疗的可能,更何况你这还是早期症状,没必要惊慌,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在性方面多注意,淫欲太过是非常伤身的,肾亏可要比艾滋病更值得警惕。”
“另外就是你这个行为我很不赞成,这是第一次,我给你治,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要是再得这个病,那就别来找我了,听明白没有?”
何力伟连连点头,“保证,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尽管陆九说艾滋病死不了,但作为一个长期被洗脑的人,何力伟对艾滋病的恐惧依旧存在,这不是陆九三言两语就能够消除的。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次的经历之后,何力伟应该就不敢再随便乱来了。
陆九随即在药柜抓了一付白虎汤,递给何力伟后,他立刻扫码付款,带着中药就离开了。
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想快点喝药,生怕时间长了会越来越严重。
与此同时,安先达等人也来到了医馆,开始给陆九帮忙。
有了他们的加入,接诊的速度也快了些。
“下一位。”左全开始叫号。
谢宇光随即推着他爸走进医馆。
“不好意思,我找陆医生。”
左全问,“什么病?小毛病我看一样。”
谢宇光道,“我爸,肝癌晚期。”
左全立刻伸手,“请。”
陆九也在此刻看完了面前的这位患者。
瞧见又有一个肝癌晚期的患者过来,陆九倒是不怎么意外。
“医院来的?”陆九问。
谢宇光点头,“嗯。”
陆九也不问有没有手术和放化疗了,问了也等于白问。
就在他要说先把脉时,陆九又仔细瞧了瞧这位坐着轮椅的大爷。
奇怪,怎么感觉气色这么不对劲?
陆九发现大爷脸上黯淡无光不说,呼吸的频率也特别奇怪,好像只出不进。
难道……
“把手放上来,我先把个脉。”陆九感觉特别不好。
谢宇光随即将他爸的手抬到了桌子上。
陆九立刻叩在大爷的寸关尺处。
“不行啊,胃已经没有气了,食物根本就降不下来,没食物我拿什么运化,你们要气血,我也想啊,可现在谁能管管胃。”脾土道。
“我感觉血越来越少了,根本撑不起我功能的正常运转,本来这股寒湿邪气就已经让我撑不住了,还没有营养来供养,完了。”肝木道。
“气也少了,而且很无力,我无法宣肃。”肺金道。
“别提气血,我小精库都没了,就这样,不活了,没意思。”肾水道。
“心火呢,你快说句话啊,现在怎么办!?”脾土道。
“累了,毁灭吧。”心火道。
……
这……
陆九感受着微弱的脉象,以及五脏的对话。
不由得眉头一皱。
胃气已绝,肾水彻底亏空,这是死证啊!
第232章 神仙难救
“抱歉,你来晚了。”
陆九放手,颇为遗憾地看着这对父子。
胃气绝,便代表着根本无法进食,因为脾胃是后天之本,脾主升,胃主降。
食物能顺利从口到胃,这是由胃气来决定的。
很多人吃东西反胃,就是胃气不畅的表现。
那些即将去世的老人,前几天吃不下东西,并不是他不想吃,而是他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吃了。
当五脏都已经不再运转时,也就不需要气血濡养了,那脾胃自然就不需要运化。
不过即便是胃气已绝,也还是有办法救,那就是灌肠。
很多病人临床上已经出现了意识昏迷的情况,这种病人本身的五脏六腑是还有求生本能的,但因为意识不清醒,无法主动进食,那么在这种时候就会采取灌肠的办法,将中药强行灌到病人身体里面。
因为肺与大肠相表里,中药进入直肠后,吸收了药物,可通过经脉上输于肺,再通过肺的宣发肃降散布全身,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如果这位大爷就仅仅只是胃气绝,肾精没有亏空,陆九都会采取这个办法。
可现在肾精已经彻底没了,肝癌给身体制造的寒邪也阻断了五脏的循环,这大爷呼吸只出不进,就已经证明心肺已经很难维持身体的运转了。
即便是陆九现在给药,中药也能够在大爷身体里起作用,但这个速度已经赶不上大爷恶化的速度了。
只能说,哪怕这父子俩早来半个月,陆九都能选择试一试,可现在,真心无能为力。
这不是陆九的医术太差,而是这大爷生机全无,按照他的脉象和五脏的反应,恐怕活不过七天。
“什么意思?”谢宇光心里咯噔一下。
陆九道,“你爸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谢宇光急了,“怎么就无能为力了呢,你前几天不是才治了一个肝癌晚期的人吗?她都能治,为什么我爸不行?”
陆九闻言,摇摇头,“同样的病,不同的人,患病的时间,以及接受过什么程度的治疗,都会影响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并非是叫这个病名,大家就是一个样,你爸的情况要比那位严重太多。”
谢宇光心里其实也明白,他爸不仅得这个病的时间更长,做的化疗次数也比那位大妈多。
要说严重,肯定是他爸更严重。
但,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找过来看的,如果就得到一个无能为力的回答,谢宇光无法接受。
“那你老师应该能看吧,能不能把你老师找来?”谢宇光问。
哦?
又一个认识老师的?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把老师喊来意义也不大了。
“没用的,你爸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医生能解决的了。”陆九尽量委婉一些。
“你不找怎么知道解决不了?”谢宇光道。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陆九道。
“你是不是不愿意找?”谢宇光问。
陆九皱眉,心里已然有些不快。
不过没等陆九说话,一旁的安先达听到二人的交流后,立刻问了句,“是不是有点棘手?我把脉看看。”
说话间,安先达来到陆九身旁,也将手搭在了那个大爷手腕处。
只一上手,安先达就皱起了眉头,一两分钟后,安先达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把完脉,安先达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陆九会说这个患者的情况,已经不是医生能解决的了。
这典型是已经活不了多久的脉嘛!
“这位怎么称呼?”安先达松开手。
“谢宇光。”谢宇光道。
“谢先生是吧,把你爸领回去吧,趁老爷子还能动弹,看看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安先达道。
“你……”谢宇光刚想要说什么,安先达立刻打断,“欸,别在这犯倔啊,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就你爸这个情况,医院肯定让你办理了出院手续,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也知道你爸没救了。”
“怎么,在医院不敢甩脸色,跑到这来就趾高气昂?”
“刚才陆医生已经委婉的表示了,是你自己非要让我说一些不太吉利的话,这可怪不得别人。”
“要我说,你这个当儿子的,明知道自己老爸癌症晚期还拖到现在才来,老爷子不行了,就跟医生甩脸子,怎么着,是我们让你爸变成这样的?”
安先达语气不冲,但气势却很足。
想来在处理医患关系这方面,他也是有些经验的。
其他患者听到他的话之后,也是纷纷侧目。
一听说这人的爸爸得了癌症,医生没办法还给人家脸色看。
众人也纷纷觉得谢宇光有点过了。
大家都知道,癌症是绝症,更何况还是晚期。
中医治不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怎么能给人脸色看呢。
把中医当什么了?
神仙吗?
谢宇光被安先达一通教训,心里也是格外憋屈,“我怎么拖了!?我看的医生还少吗?市里,省里,我带我爸看了十几家医院,西医看了,中医也看了,结果呢?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