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直接穿入人群，左劈又砍，连八步登空和披挂刀法都没有施展，完全是凭借本能的速度和力量砍杀，像是砍瓜切菜一般。

　　仅仅片刻，所有的行脚商人全被砍翻。

　　季晨从其中一人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缠绕在刀身上，轻轻一抹，刀上的血迹就被擦干净，而后还刀入鞘。

　　偌大的商队，无一人敢说话，全都惶恐不安的看着季晨。

　　狠人，这简直就是个绝世狠人。

　　商队的护卫全都胆战心惊的戒备着，生怕季晨下一秒就拿他们灭口。

　　“你走吧！我们不会告发你的！”商队护卫队长开说道，他背脊有些发凉，生怕这个凶人一个不高兴就把们全部砍杀了。

　　尤其是他之前还把季晨驱逐出商队，甚至把他的银子扔到了地上，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心中一阵后怕。

　　吕小雨也连忙开口劝说道：“北归，你赶快走吧，顺着官道往西南走，可以绕过梁城府！”

　　吕蒙也叹息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杀的那些行脚商人身份非常不简单，尤其是有几个人，背景很强大。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赶快逃吧！趁着还没有进入梁城府的地界，绕开梁城府，趁着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许还来得及。”

　　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过来，他是商队的负责人，也是辰甲商会的负责人之一。

　　他本不打算出面的，但此刻却不得不出面。

　　“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辰甲商会在在这一带还算有些薄面，或许可以应付仙家的责怪，倒是你杀的这些行脚商人，都是有身份和背景的人，梁洲府你是去不了了，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他们身后的势力追上你之前，逃离梁洲府的地界。”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瘟神送走，这是一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狠人，留他在商队里，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乱子。

　　万一这家伙发起狠来，把他们都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季晨看了看天色，快黑了，于是开口道：“明天再离开！”

　　见此，老者只能作罢，他知道这年轻人是在等仙家到来，不出意外的话，天色一黑，仙家就会找来。

　　商队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停在了原地安营扎寨。

　　一堆堆篝火燃起。

　　没有人跟季晨一起，都与他保持着距离，大家都知道他在等着山中仙家降临。

　　星月高悬，吕小雨给季晨拿来了一壶酒，帮着季晨一起拾来一些柴火和树叶。

　　季晨手指一捏，观想太阳在手，指尖瞬间冒出火焰，屈指一弹，火焰便落到柴火上，很快就燃烧起来。

　　吕小雨眼神一亮，“你会法术！”

　　“法术？”季晨看了吕小雨一眼，“算是吧，炼气的另外一种称呼，也叫道法。”

　　吕小雨和季晨聊了一会儿，就被吕蒙叫了回去。

　　季晨则穿入森林之中，打了一只野兔，剥皮去脏后，就直接架在火上开始烧烤。很快就外黄内酥。

　　他直接撕下一只大腿，大快朵颐。

　　茫茫雪原，荒山野岭，一个人，一匹马，一把刀，一堆火，一只烤兔，一壶酒。

　　季晨感觉自己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惬意的生活，快意恩仇。

　　这或许就是前世曾经向往过的生活，只是在越来越繁重的生活压力下，曾经的梦想早已被泯灭。

　　……

　　第52章 饮不尽杯中酒，杀不尽敌人头

　　夜渐深，远处的群山似乎活跃了起来，似有风声席卷，像是山魈在低语，层层传递，震荡山野。

　　云雾翻涌，仿佛浪潮席卷，远远望去，像是一片妖云在滚动，朝着荒原席卷而来。

　　云雾之中，一只只猿妖在山野里的灌木上翻滚，踏着树梢奔跑，挟裹着月色和寒意，如潮水般朝着商队所在的地方涌来。

　　“仙友们，有人类胆敢杀我们使徒，放了我们的祭品，一定要让人类付出代价！”

　　“要让人类知道，我们猿仙不好惹！”

　　“仙家不可辱，杀光人类，竖立仙威！”

　　猿妖如浪潮席卷，滚滚而来。

　　在猿妖后面，是一片黄鼠狼，铺天盖地，在树梢上飞跃，仿佛巨浪汹涌，精气冲天。

　　“我们黄仙家族亦如此，黄仙不可欺，敢杀我们黄仙家族的使徒，就要付出代价。”

　　“要让所有人类都知道，他们只是我们黄仙的奴人，奴欺主，该死！”

　　“吃光人类，竖立仙威，黄仙当道，日月同辉。”

　　群妖奔腾，挟裹着天地灵气，林木精气，以及满天飞雪，如惊涛一般，滚滚而来，气势惊人。

　　山林震动，百兽逃亡，倦鸟惊飞。

　　一些夜宿山岭的斩妖人和猎户全都被这阵仗惊住了，惊骇的望着天空。那些本已归巢的倦鸟和栖息的走兽全都奔走逃亡。

　　作为敢在山中夜宿的猎户，自然有着自己观山觉危的技巧。仅凭这些情况就能判断出什么事了。

　　尤其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猎户，脸色巨变。

　　“群仙赶山，赶紧藏起来。”

　　老户连忙找地方躲藏。

　　有年轻猎户不太明白，好奇问道：“什么是群仙赶山？这么可怕么？”

　　“群仙赶山是山中仙家倾巢出动，这种规模不是寻仇就是斗法！反正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赶紧躲起来吧！”

　　“什么仙家，不过就是妖物罢了！”

　　有猎户不以为意的嘀咕了一句，只是下一秒就被旁脸色大变的猎户堵住了嘴巴。

　　“你不想活了，竟敢在山中说这种话。”

　　只要是经常进山的老猎户都知道，山中仙家最忌讳别人称呼它们为妖物。

　　平时若是碰到，尊称一声仙家，三跪九叩，改庭信仰，或可免一死。

　　但凡敢称它们一声妖物，当场就被吃掉。

　　群山外面，正在吃着烤肉喝着酒的季晨若有所感，朝着远处的群山看了一眼。

　　“来了！”

　　下午曾有两次，季晨感受到了有妖物在远处观望，他没有理会，想来是那妖物的探子，来探虚实来了。

　　现在看来是没错了，妖物倾巢出动了。

　　旁边的商队中，也有不少人感应到了，全都抬头看向远处的群山。

　　季晨放下兔肉，拎起酒壶，一步踏出，蹬空而上，几步间就来到了高空之中，立于树梢之上。

　　远处，烟云似潮，精气似浪，滚滚奔流，盛势浩荡。

　　季晨观月在双眼，他看清了，那并不是巨浪，而是山林之气，草木之精，被众多妖物挟带裹，形成了一片巨浪，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妖气。

　　“哈哈哈哈，来的好！”

　　季晨仰头猛灌了一口酒，大笑道“饮不尽杯中酒，杀不尽敌人头！”

　　这一刻，季晨豪气干云。他一扬手，把酒壶丢了出去。

　　酒壶划过夜空，落在吕小雨身前，壶中的酒已喝干。

　　吕小雨拿起空荡荡的酒壶，想起季晨刚才那句饮不尽杯中酒。略微有些叹息，酒壶太小，配不上如此豪气干云的诗句。

　　商队中，众人全都震惊的望着季晨，这一刻，他是那么豪迈，有一股披靡天下，气吞山河，纵身死而不悔气魄。

　　马车里，女子目露异色，她终于明白季晨为何能做出那种豪气干云，舍我其谁的千古绝句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两句诗，和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应景。

　　一个没有舍我其谁的气魄的人，又如何能做出这种荡气回肠的千古绝句。

　　她念到着这两句诗，以及季晨刚刚又说出的那两句，‘饮不尽的杯中酒，斩不尽的敌人头。’

　　越念，越觉得震撼。

　　悲壮之中透露着一股荡气回肠，以及众生死亦不悔的决绝。

　　此刻的季晨，立于树梢之上，满天月光垂落在他身，散发着淡淡银辉，他与整个天地融合了一起，仿佛一副永恒定格的画卷，谪仙临凡。

　　包括商队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谪仙临凡一般的画卷场景惊呆了。

　　若说世间有真仙的话，眼前这一幕就是，这才是真正的仙家。

　　就连马车之中的女子也是目露异色。

　　“谪仙临凡尘，英雄美如画，孟师若在就好了，能把此刻摹下来。”

　　马车外面的护卫目露惊异，朝着马车看了一眼，他护卫车内之人数载，还是第一次听她如此称赞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殿下若欣赏他的话，末将可出手助他。”

　　“算了，能写出‘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种千古绝句的人，心中必定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你若贸然帮他，反而惹他不快，看着吧，我也很想看看方先生的弟子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护卫又道：“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不亮身份，他是镇妖司的黑旗，一旦亮出身份，别说这群妖邪会忌惮，之前那群行脚商人更加不敢招惹他，就算是商队也得把他供起来，当爹伺候。”

　　女子道：“此人嗜杀，我在郭县令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他的资料，了解到了他在枫林镇的一些行为，结合他的性格，以及他做出来的诗词风格，我猜他修的道应该是杀道，以杀入道，以杀止杀，亮了身份，还怎么杀人。”

　　护卫有些震撼，以杀入道，他曾听过，这是一走极端的道，很危险，也很强大。

　　在这种道的眼中，世间只有两种人，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

　　一切敌人，均是该杀之人。

　　商队中，吕蒙依旧还沉浸在季晨刚才脱口而出的诗句中。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性在被唤醒，季晨的此刻，亦是他曾经的向往，只是为了生活，他选择了妥协。

　　这一刻，他醒悟了，人生短短数十载，不必什么都妥协。

　　群山震动，声浪如潮水，远处的山栾间，群妖驾驭着浪潮而来，很远就注意到了立于天地间仿佛谪仙一般的季晨。

　　其中一只猿妖手持一根手臂粗铁棍，一马当先，踏着树梢凌空飞越而来。

　　“大胆人类，阻众仙出行，当杀。”

　　妖族不擅炼器，铁棍也仅仅是粗糙打磨而成，但胜在够粗，够重。

　　它双手持铁棍，几个纵越间就来到了季晨上空，改双手持棍，举过头顶，携带万钧之势，朝着季晨砸落下来。

　　这一棍，如翻江倒海，铁棍碾爆空气，惨烈的气息笼罩下方季晨。

　　季晨冷静的盯着上空的猿妖，就在铁棍即将临近时，他悍然拔刀。

　　“吟！”

　　一道寒光骤然亮起，有刀啸声在山野间扩散开来。

　　寒光照亮了季晨周围的天地，在空中拉出一个弧度，自下而上，切透了猿妖的身体。

　　第53章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猿妖的身体瞬间分成两半，伴随着血雨纷撒，跌落山林，砸在了雪地之中。

　　山林寂静！

　　这一刻，商队众人全都惊呆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强大的仙家，就这样被一刀轻松斩杀。

　　没有精彩绝伦的对决，也没有双方你来我往的鏖战，仅仅是一刀，一个恐怖的猿仙就陨落了。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季晨有多凶猛，有多强大。

　　吕小雨盯着空中那道身影，满眼向往。

　　商队其他护卫也是心驰神往，恨不得以身替之。

　　远处赶浪而来的众妖瞬间暴动。

　　“大胆人类，敢杀我们猿仙，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