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纠结着,“有个叫做梁祝的故事,都是反对礼制冲破束缚为了爱情一往无前的故事,对!没错!为了爱情。”
看李玥一脸的纠结。
张阳思量着:“从这一次崔家女的故事我们往后推敲,写文章也要跟上实事,我们就先写梁祝吧。”
用故事书来冲击世家的礼制。
为了爱情会有人如飞火扑火奋不顾身。
张阳小声问着:“媳妇,你觉得像崔家女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是你……”
看媳妇的神情不悦,张阳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是崔家女,你会选择怎么做?”
李玥坐下来看着土灶中的火焰,“我会从长计议,首先我要杀了反对这件事的族长,并且扶持一个我能够信任的人去当上下一任族长,抓住新族长把柄以此要挟他,之后我便可以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了。”
故事是绝望的,至少现实是有希望的。
一边说着一个悚人的阴谋,她还能笑得这么明媚,张阳总觉得媳妇变了,而且变了很多,也亭亭玉立了。
李玥早已准备好的西厢记故事交给了王婶,把故事送到村子,就可以照着排字印刷了。
到了夜里,张阳向李玥讲述着梁祝,其实梁祝的故事很简单,比复杂的红楼梦,西厢记都要简单。
但梁祝确实是一个为了爱情,十分凄惨的故事。
红楼中至少贾宝玉还活着。
西厢记中至少有情人终成眷属。
张阳一边讲着梁祝,李玥耐心地记述着,她落笔很快,经常照着欧阳询的字帖练字,她的字一样很漂亮,倒不像是女孩子那般写得娟秀,有点像是男子行文中铁画银钩的感觉,一笔一画干净又凌厉。
说到梁祝俩人被迫害,李玥稍稍停下手中的笔,抿嘴收了收心神继续写下去。
直到写到祝英台穿着嫁衣路过梁山伯的坟前,她搁下手中的笔,抹着眼泪,“怎么会有这种故事。”
梁祝的故事来源不好考证,张阳看过了国子监和崇文殿这么多书籍也没有找到梁祝的故事。
按照史料来说梁祝的故事也在唐朝中期有提过一句。
或许这就是坊间流传的只言片语中的故事,到了后世才被人真正地写下来。
张阳看着李玥的字迹,故事跃然在纸上。
或许让梁祝的故事早点出来也有好处,至少自己可以将整个故事完整地写下来。
平时做事果决,在处理事情上也不犹豫的媳妇竟然哭了。
她哭得很伤心,平时就算是把小熊饿一天也不会留情的女子,现在竟然有这么柔弱的一面。
李玥擦着眼泪哽咽着,“祝英台和梁山伯好苦呀。”
难道看到媳妇流泪,张阳满意地欣赏着,李玥从小就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很少见到她哭,上一次哭还是奶奶过世的时候。
自己哭着,见夫君也不来劝,无动于衷好似在欣赏,李玥擦了擦眼泪,瞬间恢复淡定神情,开口道:“后面是怎么样的,夫君接着讲。”
第四卷 吐蕃的叹息
第二百九十九章 寒冬后的温暖
故事接着讲下去,李玥听完整个故事心情很是低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有心情低落好像没有要再哭的样子。
看到小熊正趴在地上睡着,张阳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剪刀。
一手把它拎起来放在桌子上,张阳提起它的爪子,趁着它没注意,立刻剪下它的指甲。
原本昏昏沉沉的小熊这次彻底醒了过来它使劲想要把爪子抽回来,奈何敌不过眼前男主人的力气。
熊的爪子不像猫一样,不需要按着肉垫,它的爪子在表面,倒是方便了许多。
剪掉它爪子的尖端,至少不要让它抓伤小武。
以前它的爪子比较软,现在已经可以在木头上抓出痕迹,可见其爪子的杀伤力。
剪完一个爪子,再拿起它的另外一个爪子,从开始还有些抗拒,第二次它也不反抗,呜呜低声唤着似乎还有些享受。
检查了一遍确认四个爪子都剪完了,张阳一手提起它随手一丢,便开始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一张张图纸挂在墙上,这是改进后的流水线图纸,按照之前的设计,以及牛闯的技术班子汇报,出问题最大的还是在出线这一段,针头从棉花堆中拉出棉线的时候,很容易卡在里面。
张阳重新勾勒着图纸,这些机械上的记忆都是上辈子,以前家里穷每天放学或者周末都在小厂子里帮助父母干活。
这些经验都是宝贵的,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还记得机油的味道。
对照着总流水线设计图,张阳画着一个个零件,大件就交给工部去制作,一些需要高精度的小零件只能自己来。
做铁扣,重新打磨轴承又要花不少时间。
也不知几时了,张阳洗漱完准备休息,推开媳妇的房门,看到她和小武盖着棉被睡得正香。
张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小熊正趴在被褥中央睡着。
一到冬天这头熊的行动能力就差了不少,没有之前活泼了,有时候就连小武欺负它的时候,它都不反抗。
张阳伸手把睡着的小熊推到墙角,然后自己盖上被褥睡下。
等睡醒时候,张阳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推开压在被褥上的小熊,它懒散地张了张嘴,用爪子盖着鼻子继续睡着。
李玥和小武早就醒了,此刻她俩正在厨房祸祸。
李玥每每指挥她加柴,放盐,小武都是响亮的回应。
张阳迷糊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们做个早饭是如何闹出打仗的架势。
也不知道家里的土灶会不会出现问题,这俩人应该不至于把土灶拆了的。
小熊也不再睡,慢悠悠走到自己的碗边,不停地舔着水。
张阳面无表情地洗漱。
今天的阳光还算是温暖,嗮在身上很舒服。
看着李玥端来的一碗粥,粥很稠可以看到内部的碎咸肉。
张阳一手端着碗喝着,想着怎么改善图纸。
印刷倒是没事,造纸术还是要保密,人们知道骊山有厉害的印刷术,就算是印刷术再厉害,没有纸张来源就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足为惧。
对掌握了绝大部分书籍和读书人的世家来说,还不构成威胁。
张阳站起身站到椅子上,从自家的围墙看去,两位婶婶已经嗮好了纸张,院子里整齐地放着,一排排整整齐齐晾晒纸张,“婶婶,天气转暖要开始干燥,也不能嗮得太久。”
“明白了。”婶婶笑着点头。
空气的水分不多,嗮久了也让人不舒服。
李玥递给小武铲子,俩人要把埋在自家院子的铜钱都挖出来嗮一嗮,“王婶,麻烦去招呼一下宫里的人,我们的铜钱都换成银饼。”
王婶应声就走出家门,顺便给她自己的家上了锁。
一袋袋的铜钱都被挖了出来,小武也乐此不疲。
把这些铜钱晾晒一下,就用来换银饼。
铜钱的价值并不是太高,在贫富差距巨大的条件下,富裕人家家中铜钱多得发愁,还要时时清理长了锈的铜钱。
对普通人家来说,家里有几串铜钱就算不错了。
除了铜钱交易,但凡是大宗货物交易基本上都是用金银。
看小熊已经把一碗粥吃完,正舒坦地眯着眼嗮着太阳,两只爪子无力地放在脸边。
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几个坑,李玥和小武累得一头汗,一共十六袋铜钱,把它们在院子里摊开,放在阳光下晾晒。
大唐的铜钱铸造质量都不好,铜钱表面的颜色很昏沉,时间放久之后更是如此。
铜钱的价值也会随着成色变差价值也会越来越低。
李渊登基之后,一开始沿用前隋的流通钱币,也就是隋五铢,李渊登基的四年后,大唐治下也开始走入稳定,真正掌握了帝位便开始效仿汉代,发行了开元通宝。
钱文也是欧阳询书写的。
只不过在如今还在农业起步的大唐,李世民还是以农桑为重,铜钱流通频繁的也只是在几个大的州府中,偏远的地方还是以物易物的阶段。
李玥和小武走入浴室一起去洗澡,张阳喝着茶水,看着手中的这卷书,书是从东宫带来的,反正太子殿下也同意随便蹭他的书看。
这卷书讲的是前隋以来的土木建筑。
也不知道东宫为什么会有土木工程相关书籍,这卷考工记录是按照以前的考工记来编撰。
比如书上写着的:“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搏埴之工二。”
读起来非常拗口,其实意思也简单,无非就是刮摩,上色这些工序。
用古人的思维理解建筑特别废脑子。
张阳又拿起一卷继续看着。
“河道改渠之法?”
听到媳妇的话语,张阳回头看去,李玥和小武已经洗了澡换好了衣服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还有些香香。
张阳又闻了闻,“媳妇,你是不是用魏王殿下的香皂了。”
李玥依旧擦着头发,“都是自己家里的皂,青雀自己都是舍不得去卖,哪里还会送来,我用了一些母后给的干花瓣,用来洗澡正合适。”
“牡丹花瓣?”
李玥点头,“夫君好鼻子。”
“也不知道用花瓣洗澡对皮肤有没有坏处,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李玥眼神带着笑意,尤其是看到夫君香味吸引的样子,再看他手中的书卷,“夫君看这种书做什么?”
张阳回神道:“看看这方面的书,为以后打打基础。”
小武也从屋中走出来,她乖巧地给自己搬来小板凳和小桌子,师徒俩人坐在院子里,在阳光下嗮着头发。
不一会儿,王婶带着宫里的人来了,这一次带来的人还拉着车,做好了运送大批量铜钱的准备。
王婶带着一个人走入院子,这人提着一个竹筒,见他打开这个大竹筒从中拿出一卷大的竹简,甚至比小熊体格还大了一圈。
这人在地上铺开巨大的竹简,像是在细细盘算,在两位婶婶的看管下,把所有的铜钱都搬了出来。
李玥还在耐心教着小武做题,讲解着四则运算的运算方法。
价格方面的事情,李玥并不担心,派来的人都是皇后的人,这些铜钱也都是要送入宫中。
几个宫里安排来的太监在外面收拾了半天,将成色好与成色坏的铜钱分类,按照比市面较低的价格,六百贯铜钱作价五百五十贯。
王婶将一箱子银饼带了银饼进来,“公主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李玥看了一眼箱子中银饼的成色点头。
一系列事情办完,李玥都不用直接出面也不用和他们谈价格,有这么一个长期客户,宫里自然也不会拒绝。
六百贯折损了五十贯钱,也还能接受,要是这些铜钱存放得越久,价值也会越低,这笔买卖宫里怎么都不会亏。
而这些铜钱要不就是用来给李世民赏赐臣子,或者给宫中用度,又或者拿去重铸都说不好。
也不知道宫里人知不知道其实铜锈是可以去除的。
如果把这些旧铜钱都折价买来,然后自己去除铜锈,让原本价值更低的铜钱变成崭新的新铜。
张阳思量着,若是这个办法可行,可以让自己在短时间内积累更多的财富。
算是一种歪门邪道,只不过收铜钱的都是官府,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大规模收购铜钱,大概率会被抓了。
给宫里铜钱也可以让宫里的人知道,我们家虽然有钱,但我们是个按时讲规矩交赋税,交出铜钱的长安城好居民。
李玥拿着账目说道:“这一次骊山治疗冻伤的药材都消耗的很快,听婶婶说最近来我们骊山外科看病的人也挺多的,尤其是来治牙齿的。”
不论是智齿还是蛀牙,在古代都是很头疼的问题,有幸在长安城街头看到过被人拔牙,那场面或许很久都不会忘记,把蛀牙拔出来时血都蹦出来了,也不会有麻药消毒这种预防措施。
实在是吓人,卫生观念未免太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