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媳妇喝酒是一件是很痛苦的事情,应该说和酒量非常恐怖的女人喝酒都是这样。
一壶酒水下肚,李玥也没有要醉的迹象。
喝完了一壶酒,她还红着小脸意犹未尽,“果然自家酿出来的酒水就是不一样,很好喝。”
张阳收拾着碗筷,“一个月最多喝三次。”
“这是家规吗?”
“对。”张阳点头,“这是家规,我等会就去写上。”
这要是平日里多这么一条家规她多少要理论一番,今天她心情好都没有反对的意见了。
趁着媳妇还有些醉醺醺的模样,指不定她酒醒了就要反悔,张阳赶紧把这条家规写上。
再看一旁的家法,家法只有挠痒痒一条,再回头看一眼媳妇,她正坐在院子里美美地看着月亮。
张阳又写上一条家法:如有犯家规,一个月不能饮酒。
稻米酒的后劲还是很大的,今晚小武也不用做题了,李玥在院子里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回房休息。
收拾完院子,张阳又看了眼家里的库房确认门锁好了,就怕小熊闻着酒味,把酒糟给吃了。
张阳倒了一些酒水在它的碗中,小熊便噗嗤噗嗤地舔着。
从酿酒开始知道它已经渴望很久了,从它痴痴望着库房的门就可以看出。
媳妇好酒,她养出来的熊多少也有点好酒。
曲江池游园的事情是推不掉了,张阳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夜空洗漱。
三星高照入寒冬,昴星高照从星象看来是冬季提前来了。
这就是平日里看书的好处,古人对星空星象的理解以前人的经验记录,再得出自己的总结。
虽然不理解地球的公转和自转,但他们可以通过年复一年地记录来作出自己的总结。
这种星象也是经常看崇文殿的书籍中学到的,没想到还能用到一些,受益良多呀。
因为前一天晚上喝酒,张阳起得有些晚,李玥自己做好了早饭,带着小武用咸鸭蛋下着粥。
张阳端起一碗粥正要吃。
“夫君。”李玥打断道,“为何多了一条家法。”
张阳剥着鸡蛋壳,“昨天刚立下的。”
有些不服气地放下筷子,李玥端正坐好,“那我也要加一条家法。”
“你说。”
“如果夫君犯了其中一条家规,扣除夫君一个月的零花钱。”
“我在你那里还存了多少零花钱?”
“两贯钱。”
看她回答得这么果断,张阳了然点头,媳妇的这种家法,对自己没什么杀伤力。
李玥让婶婶照顾小武一天,自己回到屋中换好了衣服。
“夫君,换衣服了。”
张阳闻言洗好碗筷走入房间,张开双手任由她脱着衣服,然后将一件灰白相间的外衣穿上。
李玥的外衣白色中带着一些粉红,这还是她花了大价钱让长安城的染布坊人染出来的。
这种事情她不会节俭,富婆就是富婆要染就要最贵的。
衣服上还绣着斑驳的点缀,样式就是情侣装。
走出屋门,就见李泰这个小胖子坐在门外。
“魏王殿下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没心情,想与姐夫皇姐结伴去曲江池。”
李玥还收拾了家中的一些吃食。
这小胖子的兴致确实不高,一路上低头丧气。
张阳问道:“魏王殿下因为何事如此沮丧。”
李泰摇头叹息,“还不是父皇,我们工厂做了不少肥皂出来。”
“好事呀。”
“可父皇说我只顾买卖无心学业,就连括地志的事情都耽误了。”李泰低着头,“姐夫,我现在都想放弃了。”
听他颓废地说着,张阳耐心讲道,“魏王殿下若是街道小贩,你父皇肯定会责备于你。”
“果然连你都这么说。”李泰的声音更低了。
“小商小贩对你父皇来说根本不重要,但若是你拥有了一笔非常庞大的财富,而且这笔财富还可以用来支援社稷。”
听着夫君说完,李玥非常认同地点头,接过话语道:“到了那个时候,父皇根本不会在意青雀是不是一个商人,而是会考虑青雀与社稷有多大的作用。”
“这不仅仅可以掩盖住行商的事情,还可以让陛下仰仗魏王,身份从来不是问题,重点是魏王的作用有多大。”
夫妻俩一人一句互相接力很有默契。
李泰停下脚步捂着脸突然哭了起来。
张阳不耐烦道:“魏王殿下,你怎么还哭了。”
李泰哽咽着,“姐夫,皇姐,我一定会好好做生意的,这将是毕生理想,绝对不会让事业就此中道崩殂。”
李玥摇头,“中道崩殂拿出来这么用不合适,以后也要多读书,以免被人笑话。”
“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听皇姐和姐夫的话。”李泰擦了擦泪水。
成年的崩溃往往在不起眼的一言一行,小孩的崩溃往往与自己的父母有关。
做皇帝的儿子不容易,做李世民的儿子更难。
就快走到曲江池,一路上穿着华贵的人也就越多,这里就是大唐的上层圈子,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
熟不知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两位非常热心肠的皇子
夫妻俩低调地从小巷走入曲江池,今天的阳光不错,晴空下的曲江池波光粼粼。
李泰一扫之前的沮丧,有了人生目标此刻眼里有光,心中有火在烧,他先是扫视了一群,发现池边站满了不少人。
张阳带着李玥正要找一个地方坐下,瞧见李君羡迎面走来。
“见过汝南公主,见过驸马。”李君羡行礼道:“陛下请见,随末将去一趟。”
李泰诧异道:“父皇这么早就在了?”
李君羡回话道:“陛下一早就到曲江池了。”
“也对,父皇的行踪谁又能知道。”
曲江池的人越来越多,在池中水榭还有人奏乐跳着舞,还有人拿出银钱打赌,到处都有狂妄的笑声。
大唐权贵的奢华生活展露在眼前,如今的天下太平,安逸的日子让他们越发狂妄。
这种精神状态总是不好的。
李世民一直倡导的节俭,在这里好似都不存在了。
夫妻俩跟着李君羡走入一个阁楼,李泰也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从这座阁楼向外看去就能看到曲江池的全景。
一直走到这座阁楼的三人,就听见了上面的说话声。
“老臣年迈,吏治早已力不从心。”
这说话声听着耳熟,几人踩着楼梯往上走,脚步放在老旧的木质楼梯上发出一阵阵令人倒牙的吱呀声。
楼层上的话语再次I传来。
“朕多希望舅父可以多留任几年,朝政之事朕还需多多仰仗舅父。”
这次总算听到李世民的话语,听这称呼与对话……
上一次见高士廉是在天台山的离宫。
跟着李君羡一路走到顶层,几人见到了李世民和高士廉。
李玥带着李泰先行礼,一齐开口道:“父皇,许国公。”
张阳跟着稍稍行礼。
李世民叹道:“你们都来了。”
李泰低着头昨天刚被父皇数落过,此刻不敢抬头。
李世民与高士廉相对而坐,他慢声道:“张阳,上前说话。”
先是站在原地想着这一次的安排用意,再看了一眼李玥和李泰,这才迈步走上前。
根本不知道高士廉也在这里。
原来皇帝的做局也藏着心思。
来到俩人的桌边。
高士廉跪坐在李世民的面前,“听说张少师与高昌有很多的联系?”
张阳解释道:“都是生意往来。”
高士廉低声道:“与人结善缘是好,但要知道这份善缘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如今张少师应该得到了不少好处吧。”
“回许国公的话,我们向高昌买卖货物价格确实比别人低廉。”
高士廉闻言点头,“与突厥的奶粉生意也罢,高昌的棉花生意也罢,有些人一次两次占得先机或许是气运使然,在老夫看来你占的先机是否有些太多了。”
李世民沉默着没言语。
张阳低头打量着高士廉,这个老家伙到底知道多少?还是说朝中查到了多少?
“许国公此话是什么意思?”
高士廉又道:“听闻你出师一个叫做秦岭老人的隐士。”
张阳颔首道:“莫非许国公认识?”
高士廉摇头,“此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当初你老师教的本领一定不少,大唐于西域有诸多方略,陛下正是壮年,也正是施展宏图谋略的时候,高昌此地有多重要你可知道?”
现在还能听到外面曲江池中人们的说笑声。
阁楼内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李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父皇和许国公没有半句质问的语气,言语间像是一块块石头压在心头。
相比于平时的小打小闹,高士廉这种已经活成了人精的老狐狸但凡问几句话,他都能洞察你的心思。
和这种对话非常悚人。
李泰平时都不敢直视,更别说和这个老家伙说话,心中暗暗替张阳担心。
父皇不会随意安排这个会面,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想要从姐夫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张阳笑道:“为国为社稷,我本是大唐臣子,我更是陛下的女婿,我当然应该为社稷着想。”
高士廉终于睁开了眼,他抬头看着张阳,“那你要如何为社稷着想。”
张阳重新站直,笑道:“棉花可以为人们制作衣服,印刷可以为世人增多书籍,这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总不能我为了社稷,就让阿达兰让出高昌,把高昌交给大唐。”
李世民闻言笑了。
高士廉又道:“若能做到有何不可?”
张阳惆怅道:“那还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一阵冷风吹入阁楼中,外面又传来欢声笑语,有女人的笑声也有男人的笑声。
李世民神色不悦地看向窗外。
“听说你入东宫以来,有些人对你言辞颇多,近日陛下也收到了不少弹劾的奏章,那都是弹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