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回身看了看,“这里只有大安,孤与你,没有外人说便说了。”
张阳退后一步,“臣惶恐。”
“当年李建成还是太子,郑公,李纲老先生他们都在这里谋略,为了社稷也好为了皇位也罢……”
本来不想听这些,可太子偏偏要讲,也只好听着,事后就当没有听到,安静地吃瓜也挺好。
李承乾来到一个桌案前,“这里原本放着东宫的印信,只不过现在被父皇收起来,玄武门的事情之后,这里便一直搁置,荒到了现在。”
张阳打量四周,“咱们东宫的人也不多吧。”
李承乾点头,“其实东宫职位有诸多空缺。”
何止诸多空缺,整个东宫只有一个张大安办事,除了宫女太监和侍卫,东宫就没别人了。
现在东宫还有大片地方荒芜着,杂草丛生的地方也不少。
张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东宫未免也太凄凉了。
“孤这就让人把这里收拾出来。”
“不必了。”张阳揣着手退出詹事府,“这里荒着就荒着吧,其实平日里也用不到这个地方,至于东宫的事务在下尽可能安排。”
“也好,孤也知道你不会在乎这些门面上的事情。”
“太子殿下懂我。”张阳点头。
第二百七十四章 魏王殿下多事了
等张大安把东宫的卷宗全部拿来,这才确认了东宫的情况,东宫有太监五人宫女七人,算上张大安是太子左庶,平日里就是太子的下人。
再看东宫守卫共一百七十余人,这是整个太子左右率的编制。
张大安叫来了太子左右率的属官。
“末将太子右率统领,李安俨。”来人中气十足讲道。
“末将太子左率统领,赵节。”
看了李安俨与赵节俩人一眼,张阳依旧翻阅手中的卷宗,“我这才刚刚接过东宫事务,这才叫你们来认识一下,以后要办事也好沟通。”
看着两人站得笔直,张阳摆手道:“你们先回自己的岗位。”
“喏!”
俩人又是朗声回话道便离开。
李承乾低声讲着,“这个李安俨是当初李建成还在的时候就是东宫属官,父皇将他留了下来,至于这个赵节孤也不认识。”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何出此言?”
“直觉。”张阳清了清嗓子,总不能现在就和李承乾说这两人早晚人头落地。
东宫内部就不说了,光是东宫的护卫一百七十余人的钱饷就是一个小数目,按照各级伙长,队正,副将分发下来一月就要上百石。
不过都是兵部的账目,和东宫没有什么关系。
张阳看着账目,“防卫东宫的只有这点人手?”
李承乾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低声道:“当初父皇与孤说过,说是等孤成年之后再加派人手,不过到了如今父皇也没有再说起此事。”
仔细看下来东宫的配置很简单。
不管是不是因为李建成的事情,李世民对东宫的建设根本没有上心,权贵家里的部曲都比东宫多。
有左右武卫和金吾卫在,东宫自然也无虞。
朝中用度紧张,在东宫能省就省了。
当初的礼部是个穷衙门,现在的东宫依旧是个穷衙门。
东宫詹事府再加上太子少师的名头,就算是不在朝中六部中不算正式官吏,按照现在大唐的官阶来看那也是三品左右,一年俸禄近千石的官职。
想到这里张阳心里又有了几分慰藉。
“太子殿下,臣听说陛下喜欢经常罚别人的俸禄?”张阳揣着手面色带着忧虑。
“这都是一些处罚。”李承乾解释道:“像是处默大将军就被罚了好几年,还有河间郡王也被罚了几年俸禄。”
“原来是这样。”张阳了然点头。
李承乾笑道:“你也不要有顾虑,只要你不犯错,父皇定不会罚你俸禄。”
给皇帝当差的坏处就是你被扣工资了,还没法找地方伸冤。
李承乾邀请道:“闲来无事,不如与孤下棋。”
棋盘上棋子已经摆好,张阳盘腿坐下。
太子和少师相对而坐,俩人安静地开始对弈,一盘棋局走得很慢。
张大安沉默地看着,张阳很从容地应对,他甚至手里捧着一卷书看着,一边和太子下棋。
精湛的棋艺在张大安看来就像是战场的战争,每一次张阳移动棋子都会给李承乾造成莫大的麻烦。
先是将军,张阳又吃了一只马,“太子殿下,我这招叫做顺手牵羊。”
李承乾擦去额头的汗水,再次移动一只车。
张阳的马上前拦住对方炮的去路,几番对弈,李承乾的象落入敌手。
“太子殿下,我这招叫作声东击西。”
李承乾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张阳再是移动棋子。
李承乾继续应对。
张阳将另外一只马移动到将前,笑道:“将军!”
李承乾再要挪动着自己的将,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阳的车已经杀到了将的侧翼。
“别挣扎了,将死了。”
听到张阳轻松又慵懒的声音,李承乾叹道:“孤棋艺不精。”
“皇兄说笑了,夫君只是多学几年而已。”
李玥带着李丽质一起前来。
看到李玥,李承乾像是看到了救兵,“不如玥儿与张阳对弈。”
李玥牵着李丽质的手摇头,“皇兄莫要见怪,玥儿从没赢过夫君一局,而且夫君……”
想起和张阳下棋的经历,那是一个非常折磨的过程,张阳会把你的所有棋子杀完独留一个将,慢慢将你玩弄到崩溃。
这种回忆,李玥不想再经历了。
李承乾正是兴头上,“不如孤与玥儿对弈如何?”
李玥盘腿坐在张阳身边,看了看自己夫君的神色,他正淡定地看着书,便说道:“皇兄执红先行。”
李承乾先上了一只卒子,下得很谨慎。
棋盘上开始厮杀,张大安依旧沉默看着。
李玥的棋路比起张阳更加直白一些。
张阳喜欢先布局,起初看不出什么,直到布局完成之后,整个形势都被掌握在他手中,每一步都藏着后手与杀手,对弈的一方只能被追杀得见招拆招,毫无还手之力。
而李玥的棋路不同,至少显得直白。
可不管李承乾想怎么杀进去,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石头上,对李玥的局势毫无影响,最多也只是一换一的结果。
这种布局上的防守,让李承乾心中着急,再次冒进自己的车。
李玥淡定的用象将这只车吃了。
直到这时李承乾才明白自己失了优势。
一盘棋局结束,李承乾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最后被两只炮将死。
看着狼藉的棋盘,李承乾低下头,“孤又输了。”
“输是常事,皇兄多练练就好了。”
“嗯,也罢,孤多练练。”
李玥小声道:“夫君天色不早了。”
张阳放下书卷,“太子殿下,臣这便先回去了。”
走出东宫的时候,李玥小声道:“不就一盘棋,夫君也不知道让让太子。”
张阳一路走着目光直视前方,“我下棋从来不会留手,除了对你。”
“哼!除了对我?你与我下棋每次都是折磨我。”
“是呀,明明可以很快结束,我偏偏吃完你的所有棋子才结束,这不是让着你吗?”
肩膀突然一阵剧痛,张阳忍受着她的拧肉小爪子,“再者说了,你与太子下棋不也是挖好了坑等着太子往里跳,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感受到李玥更用力了,张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撒手。”
李玥松手又道:“今天见到小兕子了,好小好小一个。”
“嗯,回家你要扫地,我最近要做一些木头模型,你可能要扫好几次。”
李玥:“……”
“反正这一个月都是你扫地,我尽可能多利用利用,多削一些木头。”
“……”
“嘶!别拧了,很疼。”
“……”
“你怎么还咬我!”
骊山村,武士彟用三天时间熟悉了这里。
李泰向武士彟解释道:“这里原本是下山村,皇姐来看过之后便改名叫了骊山村,背靠骊山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听起来好听点。”
武士彟抚须道:“来这里有些日子了,到现在也不见主人家。”
李泰挠头解释道:“姐夫和皇姐都是清闲人,平日里不会特意来盯着村子,只是隔三差五来看看。”
“如此松懈地治理,也能让这个村子如此富裕?”
“以前这里只有二十余户人,现在也只有二十余人家,人数不足百人,就是这么上百人就已经富裕到了今时今日。”
“本事确实了得。”武士彟点头赞赏。
“当然。”李泰苦涩笑着,“在这个村子投入了不少心血,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才出此下策请应国公。”
犹豫片刻,李泰拿出一封书信,“这是应国公家眷送来的家书,此刻他们已经在来骊山的路上,不出半月便会到。”
武士彟拿过信皱眉看着……
李泰低着头有些心虚,“应国公放心,一路上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的家眷会平安到骊山,只是您的两个儿子还在利州,路途遥远不好带来,不过本王会安排的。”
“不用了。”武士彟收好家书,“老夫常年在外,如今再娶夫人又得了一个女儿并没有告知他们,这两个儿子还在利州就让他们守着祖业,老夫会自己安排,不劳烦魏王了。”
李泰笑得越发尴尬。
“如若老夫不愿意来骊山,魏王殿下当如何?”
李泰回话道:“自是将您的家人接入长安城,再安排一处宅院,让您好好陪着家人,就当为应国公着想,本王就算不这么做,想必父皇也会这么做的。”
武士彟摇了摇头,“不,陛下不会这么做的,陛下会让老夫回祖地颐养,不会让老夫留在长安城。”
“这个……”李泰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以后魏王要做这种事情还要多考虑,老夫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以免有误会。”
“应国公说的是,是本王想差了,奔波这么多年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身为皇子,魏王就不该把感情看得太重,这样对魏王无益。”
和武士彟交谈,让李泰感觉很累。